【星提】带个提督回家过年（三）

买回砧板后，我对待新砧板的方式显然轻柔了许多，但砧板依旧逃脱不了毁坏的命运。不过好在，我一次性买了很多。 不一会，厨房便堆满了被切割成各式各样的砧板——有一刀两半的，有被切成碎末的，也有在报废后，被我摆烂地划出一整个q版星提的——这一块被我埋在砧板小山的最底下。很显然，我并不能用它来向星提炫耀，我的刀功已经登峰造极。 虽然这样做确实废钱，不过没事。砧板只是保证食物可口的手段，而非食物本身。就算是星提，也不会吃砧板....吧? 想到这个，我抓了抓头发，有点苦恼。说起来，除了金属和能量饮料，我还真不知道星提会吃什么。算了。反正地球的食物在他眼里都属于“低效摄入”的范畴，吃什么都一样。 我安静地切菜、烧菜。外边的星提安静地欣赏我家的吊灯、研究瞌睡的大白、玩转我的手机。 这人，说不打扰我，就真的不打扰我。我笑笑。 此时的平静充分说明，至少到现在，叶瑄还没看手机。否则，光是听星提发的那条语音，别人也许蒙在鼓里，叶瑄一定明白发生了什么。我烧着烧着，还是忍不住扫了一眼星提，试图从他的神情揣测出一点什么。要是真的看到叶瑄的头像，星提至少会讶异一下吧？毕竟那可是麻花辫版白银提督，谁看谁震惊。 我继续关注他的神情 ，意欲分析出他的内心想法。 然而分析着分析着，我一下子竟上头于观察星提的那张观赏性极高的脸，甚至逐渐沉迷其中...    “我的副官，你又在盯着我看。”不知什么时候，星提已经站在我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了。 “先生，我只是担心您在地球会无聊，所以看了您一眼。”抵赖是我在帝国学会的拿手好戏。 星提当然知道他的副官在扯淡，但他并没有直接揭穿。他俯下身子，在我耳边低语，这副模样简直像在和我调情：“哦？这么说来，要是我感到无聊了，副官会采取什么措施让我高兴？我很期待。” “先生您…”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大脑突然宕机，编好的措辞一下子消散。 感受到星提玩味的目光在我脸上打转，我当机立断换了套策略：“我刚刚真的在认真做菜。只是多看了先生一眼。先生让让，我急着做菜，下次一定和您交流感情。我很急！”  “认真做菜…”星提丝毫没有让开的表示，他把手放在下巴旁，似乎在思考，半晌，他笑了笑，“哦。” ？ 他连这个都要阴阳？ 我还想和他掰扯几句，鼻子却突然闻到焦糊味。要命，光顾着打口水战，忘记时间了。 “先生…”我真急了，急得想跺脚，但是按这个距离看，踩到星提的几率很大。但压力总要有发泄口，我忍不住口不择言：“先生，您再不放我走，您的副官就要掉小珍珠了！” 星提微微张大了嘴，看来玩梗的效果很好，他此刻必定无法理解他血肉之躯的副官如何掉出珍珠。趁此机会，我轻轻推了他一把，一溜烟回到灶台处理残局。 从身后传来星提的轻笑：“回帝国之后，副官记得再做一次身体检查。另外，下次记得把‘认真做菜’的证据藏好了。” 一块什么东西被扔到我手里。我低头，发现是那块被划出一整个q版星提的砧板。 ……那这个证据还是不得不服的。   接下来的时间，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先生觉得地球怎么样？”端上第一盘菜的时候，我有意跟他搭讪缓和气氛。   “还不错，但不如星舰。”他给出一个经典答案。   先生您是懂先扬后抑的。   “那地球的饭菜恐怕也不如能量饮料？”我决定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但又突然想起来他还没尝，我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并夹起一筷子放到他碗里，“先生试试？” 再次出来的时候，我竟然看到星提微微皱着眉。他在尝试模仿我的样子，笨拙又困惑地使用筷子。 差点忘了，筷子是地球特色。 我心情大好，嘴里却用景仰的语气说：“先生适应得好快。” 星提哼了一声，把筷子放在桌子上，竟然坦荡地承认了：“我还没完全掌握。地球的进食方式的确很新奇，但比起帝国的还有待改进。” 我把汤端到他面前，笑嘻嘻地送上勺子：“没事的，地球有很多进食方式。这些刚出锅，会有点烫，先生慢用。” “走得这么快，我的副官？”星提不置可否地接过勺子，挑了挑眉，“还以为你会像刚刚一样，多看我几眼才甘心。”   “是的先生，我之前被您身上该死的甜美的魅力迷住了，很奇怪吗？”吃了跟他掰扯的亏，我决定快速用一记直球打晕他，再跟他斗智斗勇的话，这桌菜就要做到猴年马月。    但我竟然没有如愿以偿。 他太镇定了——以至于我有点不安：“先生您说句话啊？” 他不会已经通过我的手机掌握了地球人所有的梗吧？不应该啊。他就没懂小珍珠啊… “副官真是精通地球文化。”没等我反应过来，星提已经嗤笑一声，点开了什么软件，反手把屏幕展示给我看。 《假戏真婚：首席xx爱上我》《纯情xx火辣辣》《绝色罪妻：xxx的九十九次出逃》…… 我想死。 “怎么样？现在总该承认了吧，我的副官？”星提饶有兴致地说着，似乎全然没看到他副官脸上尴尬的神情，“副官的脸为什么这么红？我猜，你心里一定在说‘先生，您这是在玩——’” 没等他说完，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起食物，飞快塞在他嘴里：“先生我错了，我回去就把休假落下的任务全部完成，外加一百天高强度体能训练。先生快把这些文化糟粕忘掉吧！” 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我真是听不得星提用他那个优美的声线一字一句地念霸总语录。但是严格意义上说他沉浸地球小说也是一种好事，起码他没有深入探究我微信里那个银白发色麻花辫男人是谁。 星提把食物咽下去后，突然叹了口气。 “不合您的口味吗，先生？”早知道放点金属。 “不。”星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在想，有人竟然胆大包天到把刚出锅的食物直接塞到我嘴里，真是一点也不体贴。” “抱歉先生。既然如此，我提议先生再在地球休养一个月——绝不是为了延长我的假期。” 能烫到他才奇怪呢。他本人都能是恒星的温度了，我的锅还能再炒一个恒星出来？ 我又在厨房忙活了一会。准备把两盘饺子端上桌。其中一盘之前被我浇满了醋...想个办法拿给星提吃吧，反正他也不知道。 待我把它们端上桌的时候，突然听到大白发出警觉的声音。星提正皱着眉头端详大白，嘴角下撇。大白也跳上沙发，弓起背，神情严肃。他俩似乎随时准备向对方发起攻击。 我一把捞起大白，顺了顺它的毛。大白发出了呼噜噜的声响，躺倒在我怀里，似乎很惬意。星提的神情也重新带上笑意：“没想到，副官还会做养猫这样…” “低效甚至无效的事？”我摇了摇手指，“养好的话，它会很乖的。要是不好好对它，可是会被抓伤的。” 星提轻笑一声，想必是想到了什么：“副官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都不属于。因为先生说过——‘你是被星之提督抱着的人类，不是被叼住脖颈的小猫’。” 我熟练地反驳，避免了任何借猫喻人的可能性。当星提自以为掌握了地球修辞的时候，就应当用原话给他重重一击。 “呵，看来副官很在意我。连我说的话都能背下来。”星提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似乎在琢磨什么，但是在他的力道之下，我的桌子已经岌岌可危。 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的，其实心里在想怎么回击吧？ 我乖乖盛出两个饺子，装在一个碗里，把饺子递了上去，当做是讨好：“先生说得对，先生慢用。这回吹过了，不会烫。” 星提接过这碗饺子，看了我一眼：“副官怎么一直盯着我？” “因为的确没有见过先生进食。”我诚恳地回答，“所以想多看看，我知道先生不会介意。” 星提看着我，一时半会没有说话，也没有吃饺子的意思。 以他的实力，肯定不怕我下毒。难道他还有提督包袱不成？担心我看到他吃得汤汁飞溅——这种事想想就很僭越吧！我急忙摇了摇头，驱赶头脑里的奇怪画面，低头认认真真地拣了一个看上去沾满幸运的饺子，暗暗祈祷这就是那只叶瑄藏了硬币的饺子。 我轻轻地咬下一口，真的吃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的确是硬币。我把它摆在一旁，欣喜地想，也许接下来一整年都有好运吧。 身旁传来声响。星提正放下碗——说真的这个场景由一个帝国提督充当主角有点好笑——并难得地流露出赞许的眼神：“这是地球的食物？还以为是副官特意迎合了我的进食习惯。” 我眉头猛得一跳，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什么：“先生您的意思是……饺子是金属馅的……” “不然呢？”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还是说，副官原本的打算和这不一样…” 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这是给先生特地准备的小彩蛋，不过数量有限，先生、先生喜欢就好。” “数量有限？”他扫了一眼两盘饺子，摊了摊手，“我的副官，你是太想给我准备惊喜了，以至于忘了我一眼就能看穿食物的成分？” 等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我紧急地运转宕机的大脑。他是说，有硬币的饺子不止一个？ 思考的间隙，我偷瞄一眼桌子，干干净净…连饺子带硬币吞了，这很有星提的风格。 “这其实是地球上的一种习俗，吃到有硬币的饺子的人，一整年都会幸运…”我生硬地拉开话题，怕被看出什么端倪。 “看来副官很希望自己幸运，才会在所有饺子里都塞上圆形的金属。难怪刚刚副官边吃边笑。”星提不失时机地揶揄着，目光却锐利地射向我。显然，刚刚我说的那句“数量有限”引起了他的怀疑。 我瞬间警觉，但还是保持着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可能是我包饺子的时候光想着先生的喜好，一时忘记数数了吧。先生不是说我在厨房经常偷看你吗？” 他挑眉，哼了一声，但没说话。据我分析，他不信。 但有什么办法呢，谁能想到叶瑄为了让我幸运一整年，就在每个饺子里都放了硬币？ 我有点泄气，只好坐得更靠近些，试图引起他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怜悯之心。但刚准备开口，我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之前，星提换上宽松的衣服的时候，我也注意到过血腥味...如今坐得近了，血腥味就比之前更加浓烈。 可以肯定的是，他受伤了。 恍惚间，星提的脸突然在眼前急速放大。我吓了一跳，急忙后撤：“先生怎么突然靠这么近？” 星提满意地端详我警惕的神情：“我来看看，副官为什么又心神不宁。” 先生您别再找个理由向我讨要专属表情包了... “先生，再不吃，这些就要凉了。”我把手搭在那盘洒满醋的饺子旁，准备往星提那边推。但想起他身上带伤，我又忍不住踌躇了一下。 给伤员吃这个...良心上多少有点过不去。虽然他未必会在意这个。 星提也正伸出手，打算碰这盘饺子。他疑惑地转头看向我，想必很奇怪他的一向机敏的副官怎么愣住不动了。 “先生。这盘给我吧。”我扁了扁嘴。 有点委屈。但不能说。毕竟是我自找的。 星提扫了一眼饺子，略有些惊讶：“想不到…副官的口味如此独特。既然爱好吃酸的，回去我也在星舰上安排相同口味的能量饮料吧。” 什么时候先生的体贴能用在好的地方… 我在心里叹气，表面上只好点了点头：“谢谢先生。先生还不吃吗？那副官我只能先一步动手了。” 接下来的时间倒是我们间珍贵的闲暇时刻。我谨慎地尝试那盘饺子，安静地吐掉一枚又一枚的硬币。身旁的星提在吃饭时也难得地闭上了那张嘴，有些时候，他竟然还会学着我，用舌尖试探食物的温度，再塞入口中…尽管他并不需要这样做。看得出来，他正在努力熟悉“日常”的感觉。 这期间，除了给他倒茶的时候不小心倒了香叶茶之外，都很美好。 这样的时光竟然有些温馨…真不敢信，星提这样的人也能和“温馨”两个字搭边啊… 在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忍不住想到，或许倒可以趁此机会问问他身上伤口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