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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念俱灰

2022-04-18 12:18 作者:-李萌-  | 我要投稿




万念俱灰

这不是第一次遭遇网暴。

有次,是个吃播,我在评论泛泛点缀,无非是他本身带来的感觉,一种无所事事,具体的说法与展开,因为时间久远,已记不清。结果自那天始,每天开机后,铺天盖地而来的,都是目标十分明确的针对我的单纯人身攻击。他们不从根本上认识我所提出的问题核心,反而相当护幼,他们这种众星捧月式的追捧,并未换来男吃播的垂青,但仍爱恋着,深深依恋着跑来,白天、黑夜,甚至凌晨两三点钟骂我。

是真骂我,带上极其刻骨,极其露骨的字,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骂我。我一一以非常逻辑的方式回敬,但并不带半个脏字。

第二次是条翻新外国老动画的视频,留言建议,好意指明一道,说你蛮可更大胆些,朝作家这个群体开出一条路,因之其人奇情,围绕周边尽是宝料,举一反三……原话精彩,甚至某天,得到中国政法大学法律教授,罗翔,他的点赞。

就也在这条下,前后有百十条反对声音,里边是责骂。从身心到脑子,被其骂遍。

从此我谨慎发言。

他们的所有回复我在看,一再冥冥间闪现逻辑二字,因之没有逻辑,前后矛盾,最后他们不遗余力鞭策着的,其实正是他费心费神敲下的字,这同样是证据的存在的了。这大概与个体心智有关,一腔热血,上头刮脑,敲一通,发泄完,以其极其敢说,反给粗心大意预留空子,但是伤害是微微有的。

 

这个周末,俩天我都上家近的绣源河站了站。幸好第一次认识此河,必在了此地,不然若人在家,听骂,我可能伤得更深一些。那天我看绣源,怎么看怎么像儒林外史,河边人,流水,条桥,远山,长坝。我远望,尽管是仿造,我看着真像欧洲落单的小的城堡,往斜后是春雾中的山,在其近左还像有个灯塔,延段两水夹起的孤桥过来,就是从日本电视剧中出来的午后堤坝。所有带家口的人有朝我跑过来的,有静守河边钓鱼男人,天上忽地落条云带子,柳树微风中摆动。这时我照了几张相,然后打开了那个群。

这是梁先生为本次遭遇房产危机的人建立的群。

群中的人很怪。

摊上的事也怪。欲成百年大企的恒大居然倒掉,该本年10月交房的美事化了泡影,人人堪危。最初是没信,有个女头像是韩国靓女的积极些,三天两头艾特梁先生直接问,复工了么?他不好说,因为不是承建方,他只好从中调解,这边的,那边的。群里有200号人,经常见到发言的只不到10人。渐渐地有了些异音,说不复工不交钱,我在这时发了点小论,我从一个付完人来讲道理,虽也外行,但我总在感觉一种事,这样中途接盘的,钱不到账达到一定数目,复工就会尽量可能被拖延。我说得认清形势,既然是国企,既然现在让人打入国家的住建局,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结果无人回应。

接下去再出现的便是其他人也包括她的一种铁论,不复工坚决不付钱。虽说前龙有鉴,但天底分明一个道理,买房前要先交钱。

然后就是死寂。

期间,国内疫情再起,加之房难,种种种种,情绪裹挟,我在数十天沉寂后加到那个框中一些事,先问侯了诸位:大家都还好吧?只有一位本乡大姐,一位外地大哥,分别说了还有口气。我简短地说本地天的热,周边更进的病例增加,原先租住的小区竟也有了跳楼的人!最后回归缠绕我的梦寐,“但是我们不也这样的么”。

本乡大姐回了气喘吁吁。没有人回应。

从此仍旧死寂。

我开始问早安,问晚安,报一报本地天气,实在是将难描之心态漫应在这种表面看无用说上,无可奈何。期间,有位在青岛的许大姐,不给其置业顾问的宋先生发问,给我发来请求,问我当初买房的一切事体,包括价钱,包括网签的最终时间,包括等候的煎心,包括怀疑可能终将住不上只手头一张发票作为证明的房子。声音温柔里有颤,我听出来了,几次安慰,包括字面,包括语音。

所以就有了某一晚上,我发在了那框中的天气后的“许大姐还好吧?”。

为我白天发去两条支持她,指引她如何去找,如何去做的没有回复。

群中许姐回了小妹我很好。

打这没有任何声音。

我怕。我一天里见不着动静,等到白天,我想振奋下群情,发了摇滚乐,说了点生活锁事,目的是为的艰难,一切艰难。

艰难的不好说。

这一天的第二天,也就是我在绣源河的当天,就看到了成片的人,骂我。从脑子到身到心到经历。凡此种种她们都可以为我虚构,甚至有位女性,从我诟病本镇鱼类的不好,反复推测出我只有惟一一个目的,之所以出现在本团,是让其他人看到这样一个观点——我过的很好,可以天天吃到鱼类。

还是本乡大姐看出来了,她几次替我说话,这几次交锋中我不出声,但其中都是年龄吃大,大姐和我观点一致,大体不过说吃鱼,真正可笑紧张的是她!

然后自这条起,陆续有人,都是女性,针砭我,说早看出我有病,净发些跟房子无关紧要之事,她说的比我受到控诉的罪证还要琐碎而不自知。我没有话。

但是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在这么多骂声中,只说过两句,最后一句是,不要把当初劝你维权的事,和这样小事,混为一谈。大事时做人,这种小事不必一说再说。这是回应她那句,她说亏得当初未同意我的请求好友,我想我得赶紧声明,不然一众人等不知就里,将把这性命攸关的大事真真正正被她催眠,而认为了在说些鸡毛。

那时我所发出的这种请求里,有男性持这样态度:全国恒大爆雷的600多家,你以为这是好解决的么?房子呢,他给咱咱就是好的,要不给咱,咱也没办法……你想得太多了,想得太多了。

 

而这是同我一样,已交完全款的人,从他口中听到的震惊不亚于去年七月,热天里响惊雷,第一次风闻恒大的将倒。

然后他们仍然不放过我。到这天的晚上,六七点钟,有另外的人发言,请求群主,也就是梁先生,让他出来,说一句话,维持一下群内秩序,这上边就是我的那惟一的话。

梁先生,只说了一句,啥事?

上边留言未有艾特。

梁先生第一时间知道。

然后,梁先生拍了拍这位,发出倡仪的“断舍离”。

 

这件事给我些触动,首先不是这一次,是通共环绕这件事的外围。从维权的不出头,到虫到龙的化身艰难,到人文关心的接受不一致。

我的第一条回敬,是在感叹她的年龄小,看到和经的都不太坏,故只接收有用的。

她应该还有母亲。漫布她周边的即使是最黑暗,最遭的,也不会对偶尔一个生人的笑脸会感动到要哭,不会为一周内连续吃俩次发臭的鱼,而联想自己的遭遇之艰,顷刻对比别人的之易!因为她回家仍有母亲!

 

那天的第二天清晨四点半我就醒,然后发条微信,大意是在感谢这位,梁先生。

结果家人等我那天晚上回来,提起居然说不必这样依恋。

依恋!?

这怎么能叫依恋的呢。

可笑至极!

首先,我和梁先生是共同经历此次人生重大之事的俩位当事人,于情于理都在感激他。我写在文中的,当晚他驱车送我到车站,300多里路,是从未有过的事,他所说的话,我也感动,我认为的他的好人。这样的事,怎么能连通到依恋这一说!?简直……!

他接下去说的话更怪。但我不信。我始终有我自己最正确的看法,对梁先生。对房子。对我。都是。

我的态度是,十分敬重,梁先生,在本次风波中的某些不见,与一些一直在见,这都是最成熟人才办得出来的漂亮事!

我写的那种感概小文,也根本不存在有恋一说,从头至尾都是一字,是敬——单纯的敬意,单纯的再感动。

 

第二天我去了200里外的大润发。这条道我写过,我每次都在走,每次感受无边无迹的孤,无边无迹的热,无边无迹的老多事。

在超市,大家都有家人,胖身子,男人女人没有腰段,却前后在地面跟着跑着俩个小孩子。有一时间,我听见女人撒娇,说根本一步也走不动了,才抬了抬眼皮。女人壮大身躯摇摇欲坠,男人胖腰一闪,来来!你坐上去。嗯……我怎么坐啊。看着购物车,开心微笑。我却此刻忘记我是从200里路,一溜大上坡,骑自行车登上来的。

也在这超市,我有幸撞见位单身女性。像韩国那位吃播小姐姐,H开头的,美丽淡泊。我在挑咖啡,她忽地,像片薄叶,一点声音不带飘下来。她肘间一直蔽着的,是那个总装不上她爱的东西的空筐子。硬蓝塑料在她,像个软皮包袱,生怕被人抢走,和她轻巧身子一起朝左朝右,划圆,这就很像逃难的劲了,我觉着出可怜。

就不免又多看了。一边装着看咖啡,她已直到我身边来,擦肩了我们四目对上,彼此护佑。我是概叹的,她首先很白,长发直肩,微烫卷到眼边一收,叫我看出角上折来了,单眼皮里很善,却已枯。我想我相同面貌正浮现她眼中。

我不想眨眼,嫌她以为白楞,于是这就很怪了,为眼累身子得动掩饰下,就下意识一让,头半低掉,像个古代丫鬟,从她脸画到身子,俩个人昏昏地过去。

 

第二次她从收银往里走,我向外,就不便看她,她完全正眼端详我,我看她筐里是面条两把。我想下次再踫见她。就在这家大型超市。

我也发现一楼要远比二楼好,人更多,多姿多彩的。

 

回来家门口的小广场,为买香蕉,记了个好男人,为买橙子绿宝,记了俩好女人。男人温暖,对话和谐,我最后问他,哎这钱要中间贴张白纸,还能花吧?他回答得详细温柔。女人说我车子好,等我从那可怜的小的钱包里掏钱,她和妈样的说我你看这钱包,啊,好吧?啊!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下个小说里展现其上四人,单从后三行看,这种描述太轻。

 

那天最堵心的晚上,B站的罗耶又来了长信。他是我除此站的彗生,这个大学男孩以外,最感动的一个人物。

因为他对我写的文章,非常非常的持有种认真到我都不能的地步。我每次都从他的分析中再出发,回看我的,有时是鼓舞,有时是自责,责问的是自己能像他感觉中的那样好么?

其实更多的是一直以来的深受鼓舞。

 

但是我对最近一个故事的不满意,也是我起这种消极态度的题目的重大原因。

可能是寺庙的不熟悉,还是怎么,罗耶说反倒是最近看的最安心的一篇。我不知道他这个最近,指的是我的其他故事,还是人家在读了别人的好作品后,再说的我这一个。

我发现其中连贯性非常破坏,几乎没有自然的转折,不像亲身经历,总之是虚构的失败!这是最打击我的事。

 

由此,昨晚上,我想到很多。

上海一个小提琴家,因胰腺炎跳楼自杀,如在疫情之前他就不会。

我的房子。

我的作品。

我手头上的下一个故事。

我不打算再写。

我空一周。

我仍可只能写。

我的房子。

 

我推开窗,真想跳了下去。但是昨晚的夜气,第一次连续能灌进我的鼻子,上次这样还在紫薇阁啊。

最美的有山有母亲有黄昏有晚红霞的,紫薇阁。

 

十年之前的往事。

这六年间,我都独自周末,骑行200里路,不分暑冷,有时甚至对热都有了麻木,半天才知自己身上正在出汗。在七月暴雨里狂奔,因只有伞,坡陡怕车,从头到尾淋透,幸好身子壮实,21路车司机都在看,前后要有里数的。

 

电脑壁纸还是换上三浦春马,看他的样,长得就是舒服,四面八方,都很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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