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尸心制药推销员(第8记)
作为一个生理已经成熟的女人,拥有魅力的定义大抵是散发出女性的味道。
记得刚读研三的时候,一个男同学曾对我说:思歧,你的味道就像农夫山泉——有点儿甜。
然而,就在刚刚,另一个男人,我初次见到的、施新制药的客户,他重新感应出我的味道,从清爽的甜变成湿漉漉的苦。

看到我从红砖洋楼里走出来,坐在车里,施七道朝我挥了挥手。
他居然骗了我,什么带着我一起拜访客户,分明就是把我一个人诓上去,便撒手不管了。
施七道示意我坐进副驾驶的位置。
“第一次客户回访,和陈医生聊得还好吗?”
“不是很好,有些紧张。”(我回答到)
“我能理解,毕竟,你事先不知道,他闻到了他妻子身上的牛肉味儿。”(施七道微微一笑)
“陈先生说,现在,他闻不到任何气味儿了。”(我跟着一句)
“他用了几片儿药?”
“两个三宫格儿,只剩下一片儿了。”
“嗯,和我预想的一样,至多五片儿,病症就可以消除。”(施七道点了点头)
“我想问一个问题。”
“你说。”
“为什么非要把药物设计成三宫格儿、六宫格儿和九宫格儿?”
“这是销售策略,三片儿起售,不拆分,如果需要加量,续购也只能是三的整数倍。”
“那就干脆做成一整板儿,十片儿十片儿的卖,不是更好嘛。”(我跟着说到)
“十片儿?一个原材料,我们至多制出九片儿药。”
“什么原材料啊,这么金贵!”(我随口一句)
“心脏,尸体里取出的心脏。”

车子稳稳开动,我慌乱地系好安全带。
开出住宅区,施七道把车开上一条笔直的大道。
“施新制药,顾名思义,就是尸体的心脏。”(手扶着方向盘,施七道说到)
“是……是动物的心脏吗?”(沉了沉,我问到)
“说起来,用动物心脏制药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比如,古罗马时期,动物的心脏可用于制成解毒剂。我看过西方文献中的一段记录,说是从倒吊着的死猪身上取出心脏,用刀剖开,放入香料和草药,待猪心腐烂,进行风干,风干后,将猪心研磨成粉,混在蜂蜜里喝下去,就可以解一些非急性发作、蓄积成害的毒物了。”
“我们用的是哪种动物的心脏?不会是狮子老虎吧。”(我挑了两种金贵的动物)
“施新制药用的不是动物,是人,死人的心脏。”
车开上高架桥,我的心跟着悬起来。
“施经理,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施七道答得干脆利落)
“死人的心脏,用来做药?”
“治病重在对症,针对不同的需求,要选择不同的心脏。”
“怎么选?”
“不是有那么句话嘛,汝之蜜糖,吾之砒霜。一个人的痛苦死因,或许就是另一人的救命良药。”
“那陈先生的特异嗅觉……”
“他用的药,来源于一颗调香师的心脏。一场高烧,一夜之间,出色的调香师失去了嗅觉。他四处求医,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是基因突变,无法可治。他钟爱的事业彻底毁了,自然,那些整日追捧他的名媛贵妇们也就跟着散了。承受不住打击,没过多久,调香师便选择在家中上吊自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心脏的主人痛失嗅觉,主人死后,这颗心脏用来成全另一人失去嗅觉。”
“是,你总结得不错,就是这样。”(施七道一个肯定)
“把一个人的心制成药,方法和古罗马的那个一样吗?”(我问施七道)
“不不不,那是古代,现代制药与其完全不同。”
“作为原材料,这颗心是怎么找到的,又是如何获取的?”(我再一问)
“这需要实力,也需要运气,如果有必要,以后有机会,我慢慢讲给你听。”
车开下缓坡,我深深地沉了口气。
“明天,我会安排你见第二位客户。”
“客户是什么情况,我希望能了解得全面、详细一些。”(我回了一句)
“那是一位女客户,一位有钱人的夫人。”
“她是什么样的病症?”
“所有女人都会的、都擅长的一件事,她却怎么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