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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毁北方行动
Harrying of the North
摧毁北方行动(Harrying of the North)是征服者威廉(William the Conqueror)在1069年至1070年的冬天发动的一系列军事行动,其目的是为了征服英格兰北部,威塞克斯王朝最后的王位宣称者显贵者埃德加(Edgar Ætheling)在那里领导盎格鲁-撒克逊诺森布里亚人,盎格鲁-斯堪的纳维亚人与丹麦人反抗诺曼人的统治。征服者威廉用金钱让丹麦人离开了英格兰,但其余的起义军不与他在战场正面交手,于是威廉决定使用焦土战术摧毁北方的各郡来打击起义军,特别是历史上的约克郡地区与约克城(York),在此之后他解除了英格兰本土贵族的地位,在该地区设置了诺曼贵族来统治。

同时期的编年史生动形象地记录了这次军事行动的野蛮程度,诺曼人所造成的巨大破坏,以及烧杀劫掠所造成的大规模饥荒。一些现代学者们将这次军事行动视为一种种族灭绝行为,而另一些学者们则怀疑威廉是否能集结起足够多的军队来造成如此巨大的破坏并认为这些记载可能将事实夸大或曲解了。
根据1086年末日审判书大普查(Domesday Book)的记载,英格兰北部有四分之三的人口在此期间死亡或离开了这里。
背景



在诺曼征服英格兰的时代,英格兰北方包括了现在的约克郡地区,东边涵盖了达拉谟(Durham),诺森伯兰(Northumberland),西边涵盖了兰开夏郡(Lancashire)与坎伯兰(Cumberland)的南部和威斯特摩兰(Westmorland)。诺曼征服之前英格兰北方的居民可以被描述为“盎格鲁-斯堪的纳维亚人”,拥有着维京人与盎格鲁-撒克逊人传统的混合文化。在约克郡的人所说的英语方言会与英格兰南部的人所说的英语有所不同,英格兰北方的一部分贵族也都有着丹人的血统和出身。
英格兰北方与南方的沟通十分困难,这其中有地形的因素,但也是因为南北间的道路状况很糟。坐船从南方前往约克比从陆地上前往要更受欢迎。英格兰国王和平者埃德加(Edgar the Peaceful)在962年授予了在丹麦法区(Danelaw)的北方领主们合法的自治权来换取他们的忠诚;这限制了他之后的盎格鲁-撒克逊英格兰国王在亨伯河(the Humber)以北的势力。诺森布里亚伯国的疆域从蒂斯河(River Tees)一直延伸至特威德河(River Tweed)。
在英格兰军队于黑斯廷斯战役(Battle of Hastings)被诺曼人击败,英格兰国王哈罗德.戈德温森(Harold Godwinson)战死后,显贵者埃德加(Edgar Ætheling)就成为了英格兰人抵抗诺曼征服的领导人,他是英格兰国王刚勇者埃德蒙(Edmund Ironside)的孙子,刚勇者埃德蒙与忏悔者爱德华(Edward the Confessor)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据说英格兰人真正承认失败并不是在黑斯廷斯战役之后,而是在两个月后的1066年12月,显贵者埃德加与他的支持者们在伯坎姆斯泰德(Berkhamsted)向征服者威廉表示臣服的时候。然而,这些在伯坎姆斯泰德臣服于征服者威廉的人中只有约克大主教埃尔德雷德(Ealdred, Archbishop of York)对威廉保持了忠诚。征服者威廉面对着在多佛(Dover),埃克塞特(Exeter),赫里福德(Hereford),诺丁汉(Nottingham),达拉谟,约克,以及彼得伯勒(Peterborough)的一系列起义与边境冲突。
科普西(Copsi)是托斯蒂.戈德温森(Tostig Godwinson, 他是前任诺森布里亚伯爵,被英格兰国王忏悔者爱德华剥夺了伯爵的头衔)的一名支持者,他是诺森布里亚的一名本地贵族,他的家族长期统治着伯尼西亚,也曾统治过诺森布里亚。科普西与托斯蒂一起加入了挪威国王哈拉尔德三世“无情者”(Harald Hardrada)的军队,在1066年的斯坦福桥战役(Battle of Stamford Bridge)中对战英格兰国王哈罗德.戈德温森。在哈拉尔德“无情者”被击败后,科普西设法逃了出来。科普西于1067年在巴尔金(Barking)向征服者威廉宣誓效忠,威廉让他成为了诺森布里亚伯爵。但科普西在成为伯爵的仅仅五周后,就被班堡的伯尼西亚伯爵埃德伍夫四世(Eadwulf IV of Bamburgh)的儿子班堡伯爵奥苏夫二世(Oswulf II of Bamburgh)所杀。成为诺森布里亚伯爵的奥苏夫二世后来也被人所杀,他的堂兄弟戈斯帕特里克(Cospatrick)给征服者威廉送了一大笔钱,使威廉承认他为诺森布里亚伯爵。戈斯帕特里克当诺森布里亚伯爵的时间也不长,他在1068年加入了显贵者埃德加发起的反抗征服者威廉的起义。

在经历了两任诺森布里亚伯爵的被杀与新任诺森布里亚伯爵的叛乱之后,征服者威廉决定亲自干涉诺森布里亚的事务。他在1068年的夏天向北进军并抵达了约克。反对威廉的势力便分散开,一些人—包括显贵者埃德加—来到了苏格兰国王马尔科姆三世(Scottish king Malcolm III)的宫廷。
征服者威廉改变了对诺森布里亚的策略,他没有再任命盎格鲁-撒克逊人,而是任命了诺曼人罗贝尔.德.科米讷(Robert de Comines)为诺森布里亚伯爵。罗贝尔.德.科米讷没有听从达拉谟主教埃塞尔温(Æthelwine)关于有起义军在集结起来反对他的警告,于1069年1月28日带着一些手下进入了达拉谟,在城里被起义军包围并杀死。起义军接着将目标转向了约克,他们杀死了诺曼人在那里的堡垒卫戍部队,还有一大群人又加入到了起义军中。征服者威廉对此的反应是迅速而又粗暴的:他回到了约克,攻击了围攻约克的起义军,杀死或赶跑了这些人。
或许是受到了北方起义的鼓舞,英格兰各地也出现了反抗威廉的起义。征服者威廉派他的伯爵们去处理多赛特郡(Dorset),什鲁斯伯里(Shrewsbury)与德文郡(Devon)的起义,而他则亲自解决在米德兰(Midlands)与斯塔福德(Stafford)的起义军。
显贵者埃德加向克努特大帝(Cnut the Great)的侄子丹麦国王斯温二世.埃斯特里德森(Sweyn Estridsson)寻求支援。斯温二世派他的儿子们率领一支舰队前往英格兰。丹麦人的舰队沿着英格兰的东海岸发动了一系列袭击。丹麦人与他们的英格兰盟友夺回了约克城。于是在1069年的冬天,征服者威廉从诺丁汉带领军队前往约克,希望能与起义军正面交战。然而,等到征服者威廉的军队到达约克,起义军又分散开了,显贵者埃德加返回了苏格兰。而丹麦人因为在陆地上没有合适的地方过冬,他们决定回到在亨伯河口(Humber Estuary)的船上。丹麦人在与征服者威廉协商后,同意由征服者威廉支付给他们一笔钱,他们便会和平地返回丹麦。在丹麦人离开英格兰后,征服者威廉将注意力转向了起义军。起义军不想与征服者威廉在野战中对决,威廉便采用了摧毁支持起义军的资源与他们的食物供给的策略。
摧毁北方行动
征服者威廉在1069年至1070年的冬天(他在约克度过了1069年的圣诞节)所用的焦土战术被历史学家威廉.E.卡佩勒(William E. Kapelle)与其他的一些现代学者们认为是一种种族灭绝的行为。同时期征服者威廉的传记作者们认为这此行动是他所做过的最残忍的行为,是“他灵魂上的污点”。在摧毁北方行动的五十多年后,盎格鲁-诺曼人编年史作者奥德里克.维塔利斯(Orderic Vitalis)是这样写道的(这段话经过了改译):
国王将其他事都放在了一边,就专注于狩猎他的敌人们。他杀死了许多人并摧毁了他们的房屋与土地。他还从没在什么事上体现出如此的残忍。这次他真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些都是可耻的行为,威廉不再控制他的愤怒,他疯狂地惩罚那些无罪的人。他下令要将庄稼,牲畜,工具,还有食物通通烧成灰烬。超过十万人因饥荒而惨死。我经常在这本书中赞美威廉,但我对这次野蛮的杀戮没有任何可为他辩解的话。上帝会惩罚他的。
——《奥德里克.维塔利斯教会史》(Historia Ecclesiastica(The ecclesiastical history of England and Normandy)) (1853年出版)第二卷第四部的第28页
艾尔河(River Aire)以北的征服者威廉进军路线周边的地区都遭到了破坏。他的军队摧毁庄稼与定居点,迫使起义军藏了起来。在1070年的新年威廉将他的军队分为许多个小队并派他们去烧杀劫掠,震慑当地的英格兰人。从亨伯河到蒂斯河,威廉的手下烧毁整座村镇并杀掉其居民。食物储备与牲畜都被毁光,那些在最初的大屠杀中生存下来的人也会因冬天的饥荒而死。
十二世纪的伍斯特的弗洛伦斯(Florence of Worcester)在记载中写道:
(威廉国王)集结了一支军队,赶往诺森布里亚,愤怒使他丧失了理智;整个冬天他都在摧毁乡郊,杀死那里的居民,无休无止地犯下种种恶行。
——《伍斯特的弗洛伦斯编年史(众史之书)》(The Chronicle of Florence of Worcester(Chronicon ex chronicis))(1854年出版)第173页
关于摧毁北方行动的记载中还有着关于幸存者们同类相食的可信记载。十二世纪初期的达拉谟的西蒙(Symeon of Durham)这样写道:
……因此一场大饥荒爆发了,人们迫于饥饿开始吞食马,狗,猫,以及一切人类本不该愿意去吃的东西,甚至还会去吃活生生的其他人;一些人将自己变成了终身奴隶,来艰难地维持他们悲惨的生命。
——达拉谟的西蒙(《英格兰教会的历史学家》(The Church Historians of England)(1855年出版)第三卷第二部分:达拉谟的西蒙的历史著作(The Historical works of Simeon of Durham)第551页)
根据《伊夫舍姆修道院编年史》(Chronicon Abbatiae de Evesham)的记载,摧毁北方行动中的逃难者有的逃到了伍斯特郡。还有一些逃难者逃到了苏格兰的低地地区。
到了1086年,约克郡依旧有很大的地区是荒废的。“末日审判书”上一处处的领地都标记着“此领地是荒废的”(wasteas est或hoc est vast);总共有百分之六十的地产(holding)荒废了。有百分之六十六的村镇包含着荒废的领地(manor)。即使是北方繁荣的地区也与1066年相比失去了百分之六十的价值。据记载北方失去了八万只牛与十五万人,仅剩下了百分之二十五的人口和犁地队(plough team)。“末日审判书”记载了1086年与1066年相比领地价值的猛跌(如下列的约克郡),而1086年与十二世纪相比在税供的领地价值方面也有很大的落差。
“末日审判书”中记载的1066年与1086年约克郡领地价值的落差
在约克郡拥有领地的直属封臣:1066年的领地价值(单位: 磅(£));1086年的领地价值
切斯特伯爵于格.德阿夫郎什(Hugh d'Avranches, Earl of Chester):260.0;10.5
莫尔坦伯爵罗贝尔(Robert count of Mortain):239.3;33.4
第一代里士满领主布列塔尼的红色阿兰(Alan Rufus of Brittany, 1st Lord of Richmond):211.7;80.2
第一代比弗男爵罗贝尔.德.托迪尼(Robert de Todeni, first baron of Belvoir)与他的儿子贝伦加尔.德.托迪尼(Berengar):21.3;21.0
庞蒂弗拉特领主伊尔伯特.德.拉西(Ilbert de Lacy, Lord of the Honour of Pontefract):313.3;159.9
布莱斯领主罗杰.德.布利(Roger de Busli, Lord of the Honour of Blyth):134.1;76.5
诺福克与萨福克郡长官,伊利领主罗贝尔.马雷(Robert Malet, Lord of the Honour of Ely, High Sheriff of Norfolk and Suffolk):29.6;9.3
第一代萨里伯爵威廉.德.瓦伦(William de Warenne, 1st Earl of Surrey):18.0;40.0
第一代托普克利夫男爵威廉.德.珀西(William de Percy, 1st feudal baron of Topcliffe):91.9;54.8
霍德尼斯领主德罗戈.德.拉博夫赫耶(Drogo de la Beuvrière, lord of all of Holderness):553.8,93.3
威格莫尔领主兰努夫.德.莫泰梅尔(Ranulph de Mortimer, Lord of Wigmore):22.5;10.0
约克郡长官,德拉克斯领主拉尔夫.佩奈尔(Ralph Paynel, Lord of the vill of Drax, sheriff of Yorkshire):22.0;5.1
若弗鲁瓦.德.拉盖什(Geoffrey de la Guerche):4.0;1.5
拉克斯顿领主杰弗里.阿尔瑟林(Geoffrey Alselin, Lord of Laxton):16.0;4.5
布兰克尼领主沃尔特.德安库尔(Walter D'Aincourt, Lord of Blankney):6.0;2.0
吉尔伯特.德.根特(Gilbert de Gant):12.0;3.0
吉尔伯特.提松(Gilbert Tison):47.4;26.6
理查.菲茨阿恩法斯特(Richard FitzArnfastr):5.5;3.2
约克郡长官,科廷厄姆男爵于格.菲茨鲍德里克(Hugh fitzBaldric, baron of Cottingham, Sheriff of Yorkshire):96.5;7.4
厄内斯.德.比于伦(Erneis de Burun):23.7;10.8
约克郡最高长官奥斯本.德阿尔克(Osbern D'Arques, High Sheriff of Yorkshire):53.5;23.2
弓弩手奥多(Odo Balistarius(Odo the Crossbowman)):4.5;4.8
诺森布里亚伯爵奥布里.德.库西(Aubrey de Coucy, earl of Northumbria):5.5;3.0
阿恩凯蒂尔之子戈斯帕特里克(Gospatric, son of Arnketil):19.6;9.7
第一代鲍兰领主普瓦图的罗杰(Roger the Poitevin, 1st Lord of Bowland):?;?
资料来源:
《末日审判书中的约克郡》(Domesday Book Yorkshire),约翰.帕默(John Pamer)与乔治.斯雷特(George Slater)著
《诺曼征服,斯蒂芬混乱与当地的领主:1066年至1154年的约克郡》(Conquest, Anarchy and Lordship: Yorkshire, 1066-1154),保罗.多尔顿(Paul Dalton)著,第298页
考古证据显示出了北方所遭受的巨大的破坏与人口的减少。根据英国考古学家理查.厄内斯特.缪尔(Richard Ernest Muir)所写,有证据表明“在1069年至1070年约克郡遭受了武力破坏,这是从居民们埋藏的钱币来推测的。”B.K.罗伯茨(B. K. Roberts)在他的《英格兰村庄的形成》(The Making of the English Village)中提出,达拉谟与约克郡的大量村镇是以有规律的模式来进行布局的原因是某个时间点时经过了规划重建,而不是让定居点自然发展。这种规划不太可能是一点一点添加的结果,而摧毁北方行动之后肯定要进行这种规划重建。这种规划重建发生在诺曼时代是很有可能的,因为诺曼贵族在征服不列颠群岛其他地区时也会使用类似的有规律的规划来用于在农村定居点的“殖民地”中建立新的城镇。
虽然“末日审判书”记载了大量的北方领地被荒废,一些历史学家还是认为威廉的军队规模不足以使如此巨大的破坏全部归咎在他身上,也许进攻英格兰的丹麦人与苏格兰人也造成了一些破坏。许多争论认为“荒废”(waste)一词也可以指地产的重组,某种形式的减税,或仅仅是“末日审判书”大普查的调查员们在没有能力确定人口与其他领地资源的细节时所做的一种对情况不详的标记。
根据保罗.多尔顿的观点,征服者威廉是否有他所需要的时间,人力或好天气来将北方变为荒地,这个问题还有待解决。编年史作者们的记载表明威廉的确发动了摧毁北方行动,但多尔顿认为威廉军队的主体都在英格兰南部与威尔士守卫城堡,威廉最多只能在北方待三个月,他所造成的破坏程度是有限的。
马克.哈格尔(Mark Hagger)认为,《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Anglo-Saxon Chronicle)中所写的威廉的摧毁北方行动是“严厉得无法估量”的,但不能将其描述为一种种族灭绝行为,因为威廉的行为是发生在他统治的那个时期而不是现今。罗马帝国晚期的拉丁人维盖提乌斯(Vegetius)在四世纪写了一本叫《论军事事务》(De Re Militari)的关于罗马帝国战争事务的论著,哈格尔猜测这本论著在十一世纪时依旧是人们军事思想的基础。维盖提乌斯曾说,“战争中最核心的,原则性的要点就是要确保己方充足的供应与通过让敌方缺少补给来摧毁敌人。”因此哈格尔认为摧毁北方行动与当时其他相似的军事行动相比并没有特别出格。
还有一些历史学家对奥德里克.维塔利斯给出的数据表示怀疑,奥德里克.维塔利斯出生于1075年,在摧毁北方行动的五十五年后写了《教会史》。十万人死亡的数据有可能是一种修辞般的描述,因为基于1086年的“末日审判书”来推测全英格兰的人口是大约225万人;因此十万人的死亡数据就占了当时整个国家总人口的很大一部分比例(4.5%左右)。
历史学家大卫.霍斯普(David Horspool)认为,尽管摧毁北方行动在事件发生后的几个世纪被认为在英格兰北部造成了一些“震慑”,但行动造成的破坏程度可能被夸大了,死亡人数也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高。
后续影响
1076年征服者威廉任命达拉谟主教沃尔赫(Walcher, Bishop of Durham)为诺森布里亚伯爵,来接替因伯爵叛乱(Revolt of the Earls)而被剥夺头衔的诺森布里亚伯爵瓦尔塞奥夫(Waltheof, Earl of Northumbria)。沃尔赫是一位洛塔林吉亚人,在1071年被任命为第一位非英格兰本地人的达拉谟主教。
在有效地压制住了北方的英格兰人后,威廉开始将北方的盎格鲁-撒克逊贵族完全替换为诺曼贵族。英格兰的新贵族绝大多数都是诺曼血统的;不过也有例外,比如红色阿兰(Alan Rufus),他是一位受威廉信任的布立吞领主,他在1069年至1071年左右获得了在北约克郡很大的一片领地,“末日审判书”称其为“阿兰伯爵的百领领地(the Hundred of the Land of Count Alan)”,即后来的里士满郡(Richmondshire)。在这里阿兰管理着他自己的一个小领国:这一地区唯一一处由国王所拥有的领地是其东边边缘的安德比斯蒂珀(Ainderby Steeple),莫尔坦伯爵罗贝尔(Robert of Mortain)拥有着其南部边缘的一个村镇;其他的诺曼领主在此地区都没有领地,而阿兰则保留着幸存下来的盎格鲁-丹人领主或他们的继承人。红色阿兰也在约克进行着宗教赞助(patronage)的行为,他于1088年在约克建立了圣玛丽修道院(St Mary's Abbey)。在1086年,红色阿兰是英格兰最富有,势力最大的贵族之一。
苏格兰国王马尔科姆三世于1071年娶了显贵者埃德加的妹妹威塞克斯的玛格丽特(Margaret of Wessex)。显贵者埃德加想要让马尔科姆三世帮助他对抗征服者威廉。马尔科姆三世与威塞克斯的玛格丽特的婚姻对英格兰与苏格兰的历史造成了深远的影响。玛格丽特与她的儿子们给苏格兰的低地地区带来了英格兰的文化,并给了苏格兰国王马尔科姆三世一个以为自己姻亲兄弟夺回王位而进攻英格兰的借口。
苏格兰王室与威塞克斯王朝的这种联盟对征服者威廉来说是个威胁,于是他在1072年率军进入苏格兰来与苏格兰国王马尔科姆三世正面对峙。两位国王达成了1072年的阿伯尼西协议(Treaty of Abernethy),根据《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记载,这份协议使马尔科姆三世成为了威廉的从属;协议中的其他条件还包括将显贵者埃德加逐出苏格兰的宫廷。显贵者埃德加最终在1074年向威廉表示臣服。征服者威廉现在已经没有对英格兰王位的宣称对手了。
在1080年,兼管诺森布里亚伯国的达拉谟主教沃尔赫被本地的诺森布里亚人谋杀。作为对此事的回应,征服者威廉派他同父异母的兄弟肯特伯爵巴约的厄德(Odo of Bayeux)带着一支军队北上去劫掠诺森布里亚的乡郊。巴约的厄德摧毁了蒂斯河以北,从约克到达拉谟的大片土地,还从达拉谟修道院中偷盗了珍贵的宝物,包括一个稀有的蓝宝石饰的十字教杖(crosier)。许多诺森布里亚贵族都被迫流亡。

在1066年征服了英格兰之后诺曼人将教会作为了一种用于殖民的工具,英格兰大部分富庶的教堂都落入了来自法国西北部的神职人员的手中。在1066年,特伦特河畔伯顿(Burton upon Trent)以北还没有修道院,但在摧毁北方行动之后许多修道院都被建立起来,六泉修道院(Fountains Abbey)就是其中最大,最富有的修道院之一。考虑到约克郡会被苏格兰人或维京人进攻入侵以及未来会发生叛乱的潜在威胁,诺曼人在该地区重新组织了防御部署并安置有对应能力的人来控制各种地产。诺曼人开始增加他们修建的土垒内庭堡(motte-and-bailey castle)的数量,并在1071年开始在斯维尔河(River Swale)建造一座如今被称为里士满城堡(Richmond Castle)的城堡。“里士满”这个名称来源于诺曼法语的“强大的丘堡”(Riche Mount)。由红色阿兰所拥有的里士满领地(the Honour of Richmond)负责防御从苏格兰前往约克河谷平原(Vale of York)的路线。约克河谷平原的中心由庞蒂弗拉特城堡(Pontefract Castle),韦克菲尔德城堡(Wakefield Castle),科尼斯伯勒城堡(Conisbrough Castle),与蒂克希尔城堡(Tickhill Castle)来守护。而霍德尼斯领地(Lordship of Holderness)则被重新部署来防御来自北海的敌人。

由于摧毁北方行动所带来的人口减少,诺曼领主们开始寻求定居者来为他们的地产工作。证据表明这些领主们很乐意将土地租给任何人,只要他们不是明显的反叛者就行。不像几个世纪之前的维京人,诺曼人并没有大量地在当地进行定居,而只是占据了社会的上层阶级。这使得盎格鲁-斯堪的纳维亚文化能够在诺曼人的统治下存续,证据可以从如今英格兰文化中保留的许多特点中看到。许多诺曼征服前的人物名字出现在了十一世纪至十三世纪的文件中。中世英语时期蓬勃发展的北方文学传统与北方独特的方言也表现出拥有盎格鲁-斯堪的纳维亚文化的人口的存续。“末日审判书”表明诺曼人已经对约克郡实现了全面的接管,但诺曼来源的地名的相对缺乏体现了这些新诺曼定居者只占据了社会的上层。
从诺曼人的角度来看,摧毁北方行动是一个成功的战略,连同包括柴郡,什罗普郡,德比郡,与斯塔福德郡在内的大片地区遭到了破坏,“末日审判书”也确定了这一点,尽管这些地区的破坏程度没有约克郡那么彻底。摧毁北方行动的目的是为了避免将来在麦西亚与诺森布里亚发生叛乱,但它没法避免在其他地方将要发生的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