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篇Undertale同人小说(6)
幽静的房间内,怪物国王艾斯戈尔•逐梦,此刻在桌前仔细审视阅读面前一叠又一叠的文件,这是其它各部门提出的方案,全部堆在桌上,都在探讨如何解决目前怪物一族的困境,如何化解危机,如何能让怪物们度过难关,为此很多官员学者都绞尽脑汁设计各自所认为可行可靠的方法,上交国王,让国王亲自审阅;而国王艾斯戈尔面对这些方案,大多数是不认同不认可的,将已经看过的方案文件堆在身边一旁,未审阅的堆在面前,放弃考虑的则一律放在桌底;国王阅读行行文字的同时,房间外来自外界营地的喧闹声哭诉声,隐隐约约传入房间,在屋内幽幽飘荡,仿佛一句句看不见的抱怨和哀求,宛如幽灵一般,围绕在国王身边,提醒国王要认真对待,要谨慎做出选择,为千千万万的同胞百姓负责,而国王艾斯戈尔,面对一张接一张天马行空各不相同的提案,心里始终安慰自己,在想一定有能够真正解决这一切的办法,一定埋没在面前这堆纸张内部,自己需要的只是耐心和时间,但现如今,时间在每分每秒的流失,外边怪物居民们的不满和痛苦愈发强烈,一切情况都在告诉艾斯戈尔,必须尽快做出选择,做出表态,给大家一个交代,一个安全且可行的交代;越来越多放弃的文件被塞往脚下,留给希望的空间肉眼可见在减少,被不断挤压,此时国王在害怕,他害怕究竟是希望先出现,还是处理最后一袋文件后的桌面映入眼帘,每一份落选塞往桌下的提案,对艾斯戈尔而言都是一次打击,这个不可行,这个也不安全,那个又不切实际,就是没有一份可靠的。 有点累了,眼皮略微酸痛,艾斯戈尔撑在桌上,手掌无力地捂住双眼,埋头深呼吸一口,原本桌下空荡荡的位置,现已被审阅不通过的文件袋所堆满,没有空间留给自己双腿;国王渐渐放下右手,转头往身旁窗外的情况望过去,王国营地驻守军外围,灯火星星点点,喧闹连绵不断,有时还能看到一两位气喘吁吁跑到边防门口祈求什么的怪物们,但都被驻守的护卫队士兵驱赶劝走,最后失望离开。 “咳…………” 艾斯戈尔深深叹了口气,再次将自己的视线移回桌上的工作,这次他没有按顺序依次检查,而是眼睛上下审视,有意识的选中中间部分的一叠文件袋拆开查阅,面对太多失败的方案,国王已经略有些麻木,要是手上这叠文件真的能够带来满意的答案就好了,开头,国王先是粗略检查文件袋壳的外表,上面标注的签名,写的来自“王国卫生组”,这是一份来自王国卫生组的方案提议,拆开后仔细阅读上边的文字以及配套示意图,起初给艾斯戈尔的感觉,跟其它落选方案一样,但随着内容的推进,国王的眉头越发皱起,他暂时放下手上的纸张,抬头眼神涣散地沉思片刻,随后便继续埋头阅读,这种感觉让他眼前一亮,就像一碗喝不尽的苦药里,突然一滴纯甜的蜂蜜滋润舌尖,他依旧拿着手上那份纸张,从椅子上站起,边反复阅读确认,边走至窗边,外界的火光照耀在艾斯戈尔的脸颊上,如同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低落后,温暖的灯光在安抚滋润自己,火光也隐约照映两眼瞳孔中央。 国王艾斯戈尔•逐梦在窗台前短暂地放下双手,一眼眺望整片万家灯火,仿佛这张纸,是上天终于下达的启示书,是千千万万同胞的良药,是能够拯救大家所有人的办法。 “…托丽,托丽!” 国王转过身背朝窗口,往房间内喊到,只见房间门被打开,王后托丽尔走进屋内,疑惑看着艾斯戈尔, “托丽尔,来,过来坐。” 随后,国王王后两位,坐在房间内同一张长椅,手上那份来自卫生组的提案书,置放两人眼前位置,托丽尔揉了揉自己疲惫的双眼,和先前国王一样仔细阅读上边每一行文字, “这是………?”(托丽尔略微好奇) “这是卫生组那边的研究结论,我看可行,至少相对于其它方案,我认为这是最为安全可靠,最有希望的。” 听罢,托丽尔接过艾斯戈尔手拿的文件,自己单独阅读,大致了解完毕后,抬头眼神望回国王, “在先前那片黑海上,建立大型机械设施?” “是的,上次会议,那位孩子不是跟我们讲了吗?那片岩浆安,不仅是瘟疫的源头,还都是可用燃料,加斯特这位老相识,打算将其利用起来,策划出了能够彻底净化地底环境的大型工程。” “……就是大家到达地底后,利用研究成果,解决了全国后勤粮食问题的那位加斯特博士?” “嗯(点头),这些老相识,总喜欢在我倍感焦虑的时候给我憋出惊喜来,比如以前还在地表的格尔森就是个典型,如今………到地底了,没有仗可打了,老格他现在也常跟我抱怨说自己一直心有余而力不足,顶多就是组织组织运输队等相关工作;现在,又有一位老朋友来帮我们了,我现在很想听听加斯特本人的讲解安排,既然这项方案出自他手,那他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我想进一步了解。” “这样啊,好,我去通知大家,就安排在一小时过后。”(边说托丽尔边起身) “嗯。”(也从坐位上站起望着托丽尔的背影离开) 随着门锁关闭的一响,房间又只剩国王一人,此时的他双手背在背后,在房间中央徘徊,视线面朝天花板,脑海里正在思考接下来的打算,在自行揣测加斯特的想法,以及估量这项计划所需要的资源和时间,越来越多需要考虑的因素,占据了艾斯戈尔的思维,以至于此时外界任何声音,艾斯戈尔都抛之脑后,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会议,关乎着所有同胞,所有怪物,以及决定接下来怪物一族的历史走向种族的延续,这些都含糊不得,国王此时尤为重视。 半小时后,房门再次被打开,一位穿戴铠甲头盔的护卫队士兵站在门口,注意到桌前埋头的国王, “殿下,已经安排完毕,可以出发了。” 士兵话语传入艾斯戈尔的脑海,打断了单独的沉默,见状国王艾斯戈尔随口应合,便在士兵的带领及其他护卫队护送下快速赶往会议场所。 “他们都到了?”(途中国王随口问道) “差不多,现在赶过去刚刚好,其他各部门不是在等你,就是在附近路上。” “嗯……这次倒挺准时的。” “哦对了,加斯特博士带来消息,说很遗憾他现在不能够加入会议,其余人员都会到场,除了他。” “……?怎么回事?这次会议,加斯特可是重要人员,怎么恰恰唯独他不能出席?” “说此时加斯特博士正在实地考察进行实验,一时抽不开身,只好安排一位他的同事代替会议。” “(转回头沉默片刻)行,明白了。” 与此同时,早已经安排就坐的怪物议员,在会议长桌各旁,交头接耳,切切私议,议论纷纷,其中部分怪物,还穿戴着防护面罩,以及防护服;这当中有的在猜测揣摩艾斯戈尔国王的决定和想法,有的在分享自己的研究成果,也有的只是在单纯抱怨;随着门口国王随从士兵们进入站岗过后,大伙才肃然起敬,停下各自话题,看着国王进入房间就坐,此时国王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左右先扫视一番眼前其他会议人员,确认人数和情况,其中也瞟见了托丽尔王后静候在门口外侧,在护卫队的保护下观听会议全过程,见远处托丽尔向自己点头示意后,艾斯戈尔便才开始主持, “除了加斯特博士,大家………都到齐了吧。” “齐了。”(一位议员带头回答) “嗯(微点头),那么,上次各位提出的所有策略方针,从昨夜通宵到今天,我已经亲自审阅了,各部都有自己的想法,就事论事,这是好的,想必各部为琢磨出办法来,也花费了大量精力和时间,大家……都辛苦了。” “那殿下即然把我们大伙都召集过来,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嗯,决定案,我和王后都有过目(拿出随身携带的文件),是决定使用来自王国卫生组的………(埋头确认一番)“核心”计划。” 随后,其他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其中的话语,表示不可思议的占据多数,这一切都被艾斯戈尔看在眼里,但艾斯戈尔只是边翻出之前的卫生组计划书,边继续说: “各位桌下抽屉中,都有一份“核心”计划书的备案,大家方可自行阅读,有疑问或有异意的,可以这个时候提出,咱们这次,就是为了弄明白我们怪物一族接下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各位,尽管开口。” 听完国王的话,各位议员埋头阅读起各自手上拿出来的备案,有的单独阅读,有的相互指着上面印写的公式进行讨论,也有的只是无奈扶额无精打采望着眼前的字眼儿;而艾斯戈尔国王眼神平静,平视面前所有人,安静等待第一位发言者, “国王殿下,此计划工程规模宏达,一旦实施起来,就意味我们要将所有开发资源投入其中,这代表着我们做出了没有留任何余路的打算。”(某部门议员率先发言) “嗯……(听完后左右环顾其他人)还有吗?” “戈尔殿下,目前“核心”计划还只是理论上的成立,但现实要实施起来,难免会有出入。” “殿下,现如今我们本来就处于民生问题都还没解决完成,这时候发动一次大型工程作业,先不说中途会不会再次出现意外事故,就先说我们大部分怪物,能不能坚持到理想竣工日期都是问题。” “以前在地表我们能够多次开展作业,是因为地表各种物资丰富,并且还有人类专家方的介入支援,到了地底,我们所有的生产力都大打折扣,之前开头没多久我之所以还能够实施边境扩张,是因为吃了刚从地表带下来的老本,现如今,不仅资源产出大不如从前,又因为疾病瘟疫,人手也开始紧缺,现在启用“核心”计划,完全是一步险棋,独木桥过火海啊。” “国王,这得慎重考虑!” “戈尔殿下三思啊。” “殿下…” “国王殿下…” ……… 渐渐,质疑声盖过整场会议,国王艾斯戈尔•逐梦,被埋没在担忧,紧张,恐慌,不认可等浪潮中,他扶了扶额,举起另一只手示意安静,见状,大家虽然纷纷停下话语,但各自脸上的担忧神情,依旧保持不变;就连门口外的王后,也开始为国王捏了一把汗,全神贯注盯着整场会议室。 “大家的话,确实在理(放下扶额的手,面朝各位),说明大家也和我一样,在为王国添砖加瓦,这是好事…………但,其他的方案提议,我之前也看过了,有的说,继续研发特效药,摆脱困境,有的说,放弃现如今地底的恶劣环境,重新考虑回到地表,也有的说,顺其自然,施行分层管理………那好,我…就来跟大家好好聊聊,为什么我会在那么多提案中,选择加斯特博士的“核心计划”出来。” 听罢,众人集体安静,眼神专注在国王身上,静听国王接下来的话语, “首先,特效药,继续研发新型配方的特效药,给全体国民服用,来度过灾患………但都众所周知,包括咱们在地表的时候,每一种新药品或药膏诞生,都是要有临床实验环节,目的就是为了测试该药物究竟效果如何,在地表上,我们至少还可以用特定的牲畜或野兽来进行实验观察,来看药物的效果,可现如今,我们只能通过一位又一位一批又一批的患者来进行临床试验,一旦成果失败,那这批患者只有死路一条,各位有想过吗?” 在场所有怪物的脑海断断续续尝试接入国王殿下的观点,但此刻都没有多发言,还是在继续听取国王的解释, “现如今,你我大家都知道,都心知肚明这次集体患病的源头,上次会议中途那位卫生组的孩子,不是都已经跟我们讲得明明白白的吗?想要适应新的环境,最快最快也要100年起步,如果光靠药物就可以加快适应加快进化,那地表那些人类怎么没想过?现如今在不改变大环境的前提下,光改变我们自身是没用的,这是自欺欺人!而且还是在拿我们一批一批国民的性命在自欺欺人!先前我一次次拿着实验失败的报告书,面对一位位各自患者家属那寄托重望的神情时,我心里有多无奈…多愧疚!” 此时国王眼神专注,眉头皱起,十分负责的跟面前所有人道出事实情况,也包括门外此时忧心忡忡的王后, “药物救不了我们,唯有改变我们所处的周围,才能有路可走,有希望可寻!(叹了口气)再说说另一边的吧,“放弃地底,重新揣摩回到地表”,我看………这项目支持的人还挺多的,我就跟大伙解释,为什么,我和王后没有做出返回地表的打算。” 国王视线望向远处的托丽尔,而托丽尔她只是沉默片刻,随后默默点头,见状艾斯戈尔才把视线重新转移到会议上, “现在,假设我们真的拥有打破结界,重新回到地表的能力,那我们也是带着疾病,带着地底的瘟疫回到地表,各位有想过吗?各位在场的大多数,相必都跟人类打过交道,如果这时候我们带着地底深处的瘟疫回到地表,回到人类所处的环境,那人类们,肯定会以此为借口,为要挟,再次驱赶我们怪物,跟我们拔刀相向,这是其一,其二,换个角度想吧,如果我族为了一时的逃避,而把来自地底深渊的瘟疫带向全世界,去祸害到其他无辜人员和物种,这像什么话?那我们就成为这次祸患的一部分,我们不能这样,否则我们就成了地底环境中微生物们的傀儡,成为它们的媒介,传播到地表,祸害地表其他无辜生命,再说了,出了地底回到地表,病会不会好转都是未知数,还不谈它的传染性和变异性………所以,我们自己的问题,就要我们自己来解决,我们怪物一族要把这个祸患就在地底里根除,绝不波及到地表任何一草一木,虽说我们和人类之间,确实存在恩怨,但,这不能成为我族逃避祸患,而把祸患带向世界各地的理由,所以………施行加斯特博士的“核心”计划,建造大型能源基地设施,净化空气,净化地底微生物,改变我族所处环境,将这一隐患从世界上铲除,这不仅仅是我们怪物的任务,也是全世界的任务…………如果此时人类知晓了这场瘟疫的存在,那他们也一定会支持“核心”计划。” 一开始众人的疑虑,至此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消散,艾斯戈尔作为国王,肩负的责任无人能比,他知道,他不仅要为自己的国民和同胞负责,也要放眼全局做出客观决定, “我记得还有个更离谱的,说是………大量生产不同型号不同大小的防护设备,让以后怪物一族在防护服的保障下繁衍生存。” 此话一出,众人当中不少怪物议员稳住嘴唇憋笑,这些都被艾斯戈尔看在眼里,但此时他并没有多在意,而是继续会议, “荒唐…………还有太多类似的我就不一个个列举了,总之,遇到祸患,那就要去直面,不放过任何希望及可能性,拖,逃避,是没用的,一直逃,最后又能逃到哪去,到最后还不是要被迫面对,所以,既然现如今地底环境的微生物们不欢迎我们,那我们也应该端正态度,我族,也不会欢迎它们;如果我们连这一步都走不出去,那我们才是永远成为地底的一部分,和这里的石灰别无二样。” 艾斯戈尔语重心长地说道。 ———————————————————————— “证明,麻烦出示一下。” “欸好,这。”(老兵末牙犬拿出刚刚办理好的手续) 隔离区,建立在远离各个营地城镇的偏僻区域,这里警戒森严,内部被关押着因为涉嫌闹事的怪物,又或者是看护无药可救且具有传染性的怪物病人,病员们都被单独安排在各自封闭的房间内,由穿着防护设备的工作人员负责调养治理,但普遍没什么用;通过正规流程大老远赶来的末牙,在检查完手续和安检后,跟随士兵警卫进入隔离区内部,老兵末牙犬边赶路边时不时旁观这周围的情况,各房间内要么是瘫在床上痛苦不堪的病人,要么就是身上遭遇斗殴留下印迹伤痕的怪物,而中间过道上,是人来人往正忙得不可开交的盔甲士兵以及医护人员,押送闹事者,推移病床转移病人或者尘埃之类工作,应接不暇,纷纷攘攘;直到两人来到指定所属的房间番号,带路警卫通过魔法门锁识别,将其开启,待老兵末牙同警卫进入内部后,重门咔嚓关闭,前一秒的喧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宛如与世隔绝, “走吧,就在下边儿。”(警卫指了指下方楼梯口) 随着进一步深入,老兵终于来到了目的地,第一眼就看见凯勒恩早已坐在房间中,坐在中央小方桌对面,此时房间内只有带路警卫,老兵末牙犬,以及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凯勒恩, “嘿,老凯?”(老兵试探性询问) 但没有任何回应,对此老兵末牙只好也坐下来,面朝老凯,俯下视线仔细上下打量,见凯勒恩现在的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表情憔悴,无力,眼神空洞,像是受尽折磨后生无可恋的样子,末牙犬先是由疑惑再转为气愤,猛回头一边手指向凯勒恩,一边训斥这位隔离区警卫, “你们怎么回事?他怎么成这样了!?” “欸不是,他…”(警卫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你们这儿得给我个交代!你们这段时间是怎么对他的!?” “啧哎呀不是,你听我说,你,你先过来过来,过来再谈。”(警卫只好拉住老兵) 然后末牙被警卫从坐位上扶起来,来到靠近房间角落的位置,都背朝凯勒恩,警卫先回头再次确认老凯的情况,随后才开始跟老兵小声交谈, “不是我们怎么样了,是他自己要这样我们没法子啊。(小声无奈感叹)” “他怎么了?”(专一听着) “啧,是他自己要绝食,什么也不吃,连水也不喝,咱们一天三顿每天都是有安排的,但每次唯独他的盘子还是满的,原封不动,咱们催他吃他也不听劝,我们又跟他交流不来,聊不动,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究竟要干嘛,我们就只能半夜趁他睡着过后偷偷灌流食给他,他才熬到今天。” 听罢,了解大致情况后的老兵,再次回头望着凯勒恩,无奈微叹口气, “行,知道了。”(准备回到座位上) “啊欸欸先等等。”(警卫一把拉回来,复回原位) “又干嘛?” “………咱们跟他,说到底也只是因为工作碰到一起的陌生人,我们也不了解他背后的情况,毕竟这段时间他啥都不跟我们说,我们实在没办法,你既然来了,能说说他究竟咋啦?” “跟他孩子有关。”(最小声) 听到老兵简短的回答,警卫明白了,便不再追问,随后目不转睛看着老兵末牙犬回到原本的位置,和凯勒恩对视,警卫自己也意识到场合,自己离开房间,关上门,在门口外安静等候,接下来房间内,只存在两位老相识的谈话声;老兵视线直径盯住凯勒恩垂头丧气的样子,没有上来就开口,而是在继续观察老凯身上的种种细节,老凯见到来的老兵也沉默寡言,自己随口问道: “有什么事吗?”(略微嘶哑) “之前因为涉嫌违规调度,有部队查到我们这儿来了,打了很长时间的官司,最近才了结,这件事甚至都入了格尔森将军的耳。” “……(附和点头)明白了,抱歉,给你们添乱了。” “其实,你的疗法放眼全国,已经算上成,有创新的了,虽然结果不理想,但也确实给什么所谓卫生部门提供了数据,这也是为什么咱打官………” “安烈怎么样了?” 没等老兵说完,就被老凯的提问打断, “………你的疗效确实有用,如果……” “安烈,我孩子,他现在怎么样了?” 老兵再次被打断,见凯勒恩抬起视线皱起眉头直勾勾看向自己,那一脸想寻求答案的表情神色,让末牙犬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末牙对此只好沉默片刻,低会儿头叹口气,脑海里正在组织接下来的言语, “没撑住。” 最终仅仅三字从老兵口中无奈流出,却直击贯穿凯勒恩的脑门,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因为听到孩子离去的噩耗而冲动大发雷霆,和以前上次疯狂找末牙求助的时候相比完全是两种态度,老兵也感觉到出乎意料,见老凯这么平静的面对结果,像由里到外变了样似的,可能老凯他对此早已经麻木,习惯了担忧和恐惧, “知道了,你继续说吧。”(老凯有气无力回应道) “嗯,因为这件事,你受邀重新入伍的资格也受到了波及,也就是说你收到的那封资格证,按理说已经成为废纸,但………由于最近王国又在进行一项大工程,你的名额资格又被顺利争取回来了。” “我能出去了?” “对。” “出去过后呢?” “……” “在地表,我就答应过妻子要照顾好小安烈,之后经历了无数次战火无数次意外事故,我都将安烈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他原本有个完整的大家庭,被无数亲戚疼爱,可到后来却只剩下了我和他,从此相依为命,现在呢?我已经食言了,现在出去,除了行尸走肉般的干活,还有什么?我甚至连个孩子都保护不了,连他应该拥有的美满童年我都拿不出手,你说我还能做什么?” “老凯这不怪你,至少………至…………咳,那个(边说边手揣进兜内),你以前不是找我寻求帮助吗?当时你走的太匆忙,什么都不顾………把这个落下了。” 末牙犬说罢,掏出衣兜里一块小木片放在桌上,递向凯勒恩,原来这是边境开发作业当中,老凯意外挖到的古怪木片,还记得自己当时一直在打磨研究,琢磨得极其仔细,可如今凯勒恩看到以往本该感兴趣的文物,此时却怎么也提不起兴,在他眼里,这真的就只是块普通的木头, “当时……(挠头)我看你研究得挺认真的,就心想着这是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你不在过后,我就安排了其他朋友,替你继续研究清理,现在已经弄好了,上边的文字图案都看得一清二楚,就当物归原主吧。” “………谢谢…” 看到凯勒恩还是这样无精打采,老兵也知道说啥也不起作用了,只好附和点点头,便慢慢从椅子上起身准备离开, “老凯,你可以选择回笼,也可以选择上报我名儿然后从隔离区当中出去,当然这取决于你。” 边说老兵边整理自己的着装,随后离开去往房间门口,敲了门过后,在等待警卫来开门的同时,老兵最后回头望一眼,眼睛注视着灯光照耀下的凯勒恩, “老凯………” “?” “如果是安烈的话,那他一定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说罢,门开了,末牙在警卫的带领下,离开此地,只留下凯勒恩一人独自坐在原处,以及眼前桌面上多出来的那块小木片,凯勒恩一边回味老兵离开前最后一句话,一边视线粗略望着木片上的刻痕;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任何人员后,自己才伸手从桌面上拿起来,近距离仔细查看,根据自己的考古经历解读上面的意思;经过短暂的检查,才明白这块埋藏地底的古老木片上刻画的意思,上边古老简陋的文字像是某种民间歌谣,虽然简短,但是耐人寻味,一旁的是古人的雕刻画,这副画虽小巧但表达直率,肉眼可见的是中央一团篝火,篝火周围一圈,是载歌载舞的人类,以及怪物,人类和怪物,围在篝火前庆祝,歌唱,祝福,这是远古时期大家最纯粹的欢乐;凯勒恩眼睛盯着木片,脑海里在尽力搭建还原这信息里的场景,他看到夜幕降临,自己周围是人来人往的其他人类和怪物,是自己的祖先,他们哼着流传已久的童谣,在火前进行餐饮,也有一群孩童来回奔跑嬉戏,一副国泰民安的场景,就这样围绕在老凯周围,不知怎么的,孩童当中,其中一位怪物孩子,长得十分像小安烈,他在跟另一位人类孩童玩耍,也在给玩耍中不慎受伤哭泣的人类孩子包扎,就像自己教小安烈一样治疗包扎那样去帮助其他人;凯勒恩沉浸在脑海想象的画面当中,在周围四面八方传来歌谣谈笑的环境里,眼神只锁定在面前正在半跪帮助其他孩子的安烈,他跟老凯一样专心认真,就像凯勒恩在地底帮助其他怪物同胞一样;终于安烈完成了包扎,那位孩子道谢后离开了,只留下安烈半坐在草地上,此时安烈的视线转向凯勒恩自己,形成对视,察觉到凯勒恩的存在过后,安烈的表情由温柔微笑,渐渐转变为疑惑不解;就这样,周围的一切都在变模糊,但老凯没有多在意,只是一直盯着眼前自己孩子,但直到安烈也消失在脑海当中后,凯勒恩才猛的一抬头,将刚刚快要埋头倒在桌上睡觉的自己提回来,回到现实当中, “老凯,欸,姓凯的,你怎么打算?” 只见那位刚刚护送老兵离开的警卫回来了,准备把老凯要么带回禁闭室,要么等老凯念出老兵的名字然后带他出去,此时凯勒恩回过神,环顾四周一切,随后视线停留在自己手心那依旧握住的小木片,沉思了片刻,最后抬起头,看着警卫的老面孔,嘴中说道: “我接受末牙犬的请求,带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