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甘篇后日谈】与君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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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甘雨视角
文笔一般，可能略有ooc
封面来着网络，侵删
“麟斗则日无光”，于我们一族了解甚少的璃月人都这么评价麒麟斗武时的场面。
其实远没有这么夸张。麒麟是祥瑞之兽，如果真的以武力相向，一招一式之间怕是还会留有些许不应遗存的慈软。
但，若是为了他而使用力量的话
我愿意成为那第一只撕裂天光的麒麟。
“呲”
魔神战争时练就的射术并没有遗忘在千余年间批阅的书案中。霜华矢依旧可以在弓弦的驱动下沾染上那片有丝铜腥味的血迹。
“甘雨，别自己硬撑，我....”
“别说话，保存体力。”
拉着我从魔物群中心撤出，又替我挡下了深渊法师的一记落雷。
而现在，还要用几乎脱力的手强撑着自己站起来与我一同御敌。
“真的是.....”
“彻头彻尾的笨蛋。”
笨到忘记了我不可能让为了我而负伤的他强装无事的样子，笨到忘记了我最讨厌在这种情况下还硬要逞强的他。
笨到忘记，只要有他在身边，我便可以变得这般无所畏惧。
这样对我，自然可以在这片看似密集且压抑的魔物群中保护好我最珍视的你。
冰元素凝于指尖，交织，盘绕。
夜间微弱的点点荧光被冰灵珠折映，于夜色下晕出一片光影。
只过一瞬，漫天洒落的冰锥将这片光芒向空中翻折，在夜空的墨色中撕开了一道狭长的豁口。
尔后，冰锥上的映影沾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腥血。
“‘麟斗则日无光’，这一句中确实有携染些许夸张的修辞。”
“但对于伤及到你的人”
“我不介意让他们见识到，什么叫‘麟怒则天色幻’。”
……
怀中突然生起久违的空虚感。
自从与空一同旅行后，拥着那份另我贪恋的温度入睡已然成为再平常不过的日常。
手臂上的坚实触感突然消失，仅仅凭借困意入眠与我而言可能并不是那么容易。
“空？”我支起身体轻声呼唤背对着我坐在床边的他。
“甘雨？把你吵醒了吗？”
他回身轻轻抚上我撑在身侧的手背。
“再睡一会吧，难得从工作中抽身出来，不好好把你之前缺的觉补回来吗？”
他掌间的温度还是如往日那般令人安心。
但，独属于我的柔声语调却增上了以往所没有的哽咽。
生性迟钝的我现在才察觉到，骇人的血丝与几道突兀的泪痕同源生出，错乱纵横地爬满了他的眸、他的侧颜。
胆小的我看见心系的少年变成这幅模样，霎时间有些慌乱。
“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了吗？”
缓缓拉回他置于身侧的手，才发现那本他曾与我一同翻阅过的旅行相册上不知何时新添了两片由风车菊花瓣制成的标签页，被轻握在他的掌心。
其中一张，用并说不上不好看却十分工整的毛笔字携上了我的名字。
而另一张上，则是印着一个被苍劲的钢笔字迹勾勒到一半，还被点点水珠微微晕花的字形。
若是仔细辨认的话，依稀可以认出，是“荧”。
“大概是，有点想她了吧。”
他抽搐的面部肌肉努力想编造出一副不那么伤感的表情。
“我们曾约定过了在旅途的终点见面，但是我现在真的感……感觉……终点还离我们好遥远好遥远.....”
僵持的表情终究还是妥协了心绪。
他忽然就将头埋在我的胸口，像个孩子一样小声抽泣。
若是有其他人在场，他们估计很难想象，压制了风魔龙的荣誉骑士，助璃月镇压了奥赛尔与跋掣的旅者，在触及心结是这般落魄。
世人皆道你风华无双，却无人懂你心酸凄凉。
呜咽声混杂着胸口传来的湿热触感，凝成巨岩砸下，砸得我贴近他体肤的心脏一阵绞痛。
我紧紧拥住了还未停止抽泣的他。
心口处颤抖的频率似乎在那一瞬缓和了些许。
“……甘雨……”
“我在的哦。”
“没关系的，就算终点再怎么遥远，我也始终都会在你左右。”
“我也很想随你去看看呢，看看余下的国度有怎样的景色，看看在旅途的终点，你们兄妹二人是以何种方式重逢。”
“然后啊，我再拉着你的妹妹，把我们同行时的见闻与她细细道来。”
“所以说，旅途还有多长，终点到底在何处，这些都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问题。”
“因为我们终将是会在终点寻回她的。”
我将指尖拨入他的金发，好让他能以一个更舒适的状态倚在我的心口。
“将旅途中所经历的事情沉淀，这才是尚在旅行的我们所要做的事情。”
“我可是已经沉淀了许多许多见闻打算说与她听了呢。大概可以说到她听得腻烦，听得几日内不想再有言语吧。”
“谁让她把我的空惹得这样伤心呢？”
对于空这个有些任性的妹妹，我自然是要好好报复她一下。
所以，就算余下的旅途再怎么漫长，终点所在的彼岸再怎么难以触及，我都会陪你一同追寻远方的。
直到我们踏足到了那片熠熠生辉的彼岸。
“在那之前，可千万不要输给自己。”
“我最了不起的旅行者。”
他又怎么会输给自己呢？
他剑眉中挑起的那份骄傲不会让他向自己的软弱服输。
他只不过是被旅途中所积累的劳顿侵扰了心绪，想要在心系的女孩怀里休息一下而已。
“好受些了吗？”
“嗯......谢谢......”
附在心口的金黄抽离出怀抱，方才僵硬扭曲的表情已经隐没在我所倾慕的笑颜下。
“有你真好。”
“没有我在的话，可真不知道傻乎乎的你该怎么办。”
若我不在你身边，你肯定又会在旅途中自作主张地做出许多令我担心的事。
而我，在担心与牵挂之余，还无法触碰到我最珍视的你。
所幸，我在你启程后不久便寻回了你，才使得我们现在依旧可以这样相依，相拥。
我将头埋入他的脖颈间，汲取着他的体温。
“空”
“明天，一起去看日出吧？”
……
“冷吗？”
颈间的围巾又被他裹紧了几分。
“在你身边，就不会冷。”
本身就是半仙之躯，加之有腰间的冰属性神之眼，山顶的微凉还不足以让我感觉到寒冷。
更何况，有那从异界抚来的暖风在侧，现在我所能感知到的只有身侧这片触手可及的温暖。
“不冷你还贴这么紧。”
“嗯？”我愈发放肆地用双臂缠上他的腰间。
“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嫌弃我吗？”
“哪敢。”
果然，想让他卸下表面上违心的小抗拒的话，只需要稍微耍一点蛮不讲理的小手段便可。
借着他回拥我的力量，我又往他怀里稍微蹭了几分。
他臂弯内的余温触及眼睫，竟为其增上了几分不妙的重量。
“唔.....不可以...睡着....”
明明是我提出要来看日出的，却是我在等待日出的过程中先没了耐性。
意识与困意来回拉扯，驱动着我的头抬起，垂下，又抬起，垂下....
而心思细腻的他不可能没察觉到我的小动静。
“还想睡吗？”
“不用担心错过日出的，到时候我叫你起来。困的话再睡一会吧。”
依附在他的胸口，感知着那片温热，他有力的心跳和角上的柔和触感又为困意助上了一份力量。
意识在那一瞬输得一塌糊涂。
凭着尚存的一丝清醒，我轻轻啄了一下他的侧颊。
“那么就，拜托你咯。”
欣赏着他微微泛红的脸与不知所措的可爱表情，我心满意足地倚在他怀中睡去。
……
“甘雨，甘雨？该醒了。”
初醒目时，看见的便是他那含着几分欣喜与期待的眉宇。
“快看，太阳！”
那日的阳光是怎么播撒开的呢？是缓缓自群峰间攀出蔓延，还是不带一丝迟缓地自山间出逃，似倾墨晕纸般映照世间？我至今仍未能确切描述出来。
因为很遗憾，我还是错过了那日日出时分的风景。
罪魁祸首便是将我轻轻摇醒的这位少年，用他微微晕上几分暖光的侧颜将我的理智在顷刻间尽数夺走，以至于让我忘记了转首去遥望日出的方向。
不过，看着姗姗来迟的明媚随阳光攀上他的颊，看着希望在他眸中随着倒映的红日升起，这种感觉似乎比单纯凝望远方的炽阳出山更加美妙。
“为什么还需要去看远方的日出呢？”
“眼前的这片碧空，风景远胜过那炽阳日复一日的攀升。”
我望着这片碧空，望得如痴如醉，望得在他收回视线与我对视的时候，我才在这片碧空中寻回我飘渺的意识。
“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你以后都能是今天这种表情，眸中没有令我心疼的感伤与苦楚，只有一如今日这般的欢悦与希望，该有多好。”
他明媚的侧颜上又生出一丝狡猾。
“那你得答应我，以后我要是心里难受了找你寻求安慰，可不许嫌弃我。”
“那是自然。”
我与他言笑晏晏，相依在山顶的落樱下。
自那之后，就好像是被留影机定格了一样，那份由炽阳赋予的希望无论何时都不曾在他的眼中褪去。
无论是他每日醒来与我道早安的时候，还是在枫丹与我一同泛舟，在穆纳塔为了给我准备生日礼物而费尽心思带着烬静海边的彩石回来，在至冬为护我周全而凝起巨大荒心砸向敌群的时候。
乃至，在他手中的剑刃划入天理的心口的时候。
他眼底的希翼都未曾褪去半分。
……
“走吧，哥哥。”
“我们在这个世界已经停留了太久了。”
眼前的金发少女抓住我心尖少年的手臂，试图拉着他踏入那片通往异界的云海。
好奇怪，胸腔内并没有升起那片本应如期到来的不安与恐慌。
我所能感知到的只有掌心间独属于他的温度，以及，心底令人舒适的安心感。
我相信这位携着我的手的少年，不会让我失望。
“抱歉，荧。”
“哥哥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寻到了自己的归宿。”
掌心传来的力道大了些许。
“哥哥，作为旅人，我们的归宿只会是永无止境的旅途，而不是.....”“荧。”
“你还记得我们为何而踏上旅途吗？”
“为何....踏上旅途....”眼前少女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经削减了大半。
她挂着一丝复杂的神情抱着头，试图从记忆中搜寻出有关这个问题的信息。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
“那都已经是千年前的事情了...我...不记得了。”
“别急，”他轻轻拨开她紧环在头上的小臂，“先听哥哥讲一个故事，好吗？”
“旅人座，是一个可以携带着自身所有星星一同远行的星座，也是一个生性自由的星座。”
“就在那么一个晚上，群星之间有几颗星星发生了一点偏移。”
“旅人座便携着自己所有的星星，自群星的缝隙里逃出，开始了自己在云海中的远行。”
“他游过了一团又一团的云群，见到了许多原来的群星团中没有的星宿。他认为他余下的时间都将在旅行中度过。”
“但是云海间除了没见过的云群与星宿，还有雷暴和风雪。”
“旅人座的许多星星在雷暴中被击落，撕碎。他再也无法组成自己之前完整的样子。”
“更糟糕的是，旅人座似乎已经淡忘了自己为何远行，也记不清回去的路了。”
“他只能漫无目的地拖着余下几颗快散开的星星在云海中漫游，”
“直到他遇见了盘踞在云海一角的仙麟座。”
我们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他看见仙麟座的星星所交织而成的麒麟一直在遥望着远方的星群。”
“但，仙麟座并没有办法凭借她本身的力量奔入星群。”
“于是，旅人座便带着自己残余的星星融入仙麟座，让她能如愿奔赴自己所向往的那片璀璨。”
“而善良的仙麟座，也用自己的星星所散发出来的柔和光芒，一点一点地愈合着旅人座在旅途中因磨损而生的裂痕。”
“两个星座纠缠，交织，他们已经离不开相互之间的引力与光芒。”
“远渡重天的旅人座，也终于寻到了自己新的归宿。”
故事说罢，我心尖的少年已经泪流满面。
将掌心微转，他把我与他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一些。
“所以啊，荧。”
“旅人座的归宿——在我的夜空中最明亮夺目的仙麟座，就在这里啊......”
……
我摩挲着大红嫁衣的袖口。
我与空的旅途已经结束，我也应该回到璃月港继续履行七星秘书的职责了。
不过，在所有七星以及月海亭全体秘书的催促下，我和空还是决定，先把婚姻之事办好。
“好啦，这样就没问题了。”刻晴在身后把我的头发挽起，将空送与我的那根发簪挑入其中。
“怎么了？一直在抖，你这样我可是没办法帮你好好做发型的。”
“我有点紧张.....”
能与我所慕恋的他共塑一段姻缘，结发为夫妻，对我来说真的就像是在梦里一样。
“好啦，放轻松，明明是你们俩大喜的日子。”
语毕，最后一根银衩透入发丝。
“呼，完成啦。那么就盖上红盖头准备上花轿咯？”
“嗯.....”
……
花轿有节奏的晃动把我内心的紧张抚平了大半。这也使得我有更多富余的精力来想象我与空在成婚之后的事。
我们大概会先组成一个家庭？育有一子？亦或者是待我工作闲暇的时候再与他一同游历璃月的山川河海？
或许，还有许多许多我所无法预见的可能。
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有这么一位如意郎君相伴，我们未来的生活一定是超乎想象的美好。
“哒。”
清脆的木质物碰撞声与脚下突然消失的悬空感打断了思绪。
到了。
那么我的那位如意郎君，也应该来接我了吧。
下一秒，光感渗入轻薄的红盖头，随之而来的还有我所贪恋的熟悉气息。
我乖巧地侧身倚向那股气息，任由他将我抱起。
“扶好咯，小麒麟。”
“我来娶你了。”
……
合欢酒入喉，异色发鬓相结。
我与他的缘，已经紧紧纠缠在了一起。交织不清，水乳交融。
红盖头被轻轻掀起，他眸中充盈着的独属于我的宠溺占据了我的所有感官。
感官的冲击与合欢酒里的酒精相互勾结，有些调皮地将胆怯与矜持束缚，让我突然大胆了起来。
“夫君”
“闭眼。”
脚尖微微踮起，掌心攀上他的肩侧。
我吻了他。
吻得比初表心意的那个晚上更加深沉，吻得比决定与他同行的那天更为肆意。
唇齿相依，朱舌相缠。
于仙府间下凡的麒麟，被来自异世的旅人彻底俘获。
“幸与君识，了我心障。”
“庆与君恋，化我心霜。”
“愿与君行，竟我心愿。”
“今与君归，执手余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