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碎骨者 斯拉卡：Waaagh！之先知——审讯十二

审讯十二

这一次，法尔克斯吐得少多了。一股细细的血流从她的上嘴唇处滴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真菌腐烂的恶臭，但她可以说服自己，后者主要是玛卡伊的气味。尽管她不愿承认，但不管这个屁精刚刚做了什么（或者通过这个屁精完成的无论什么；在这方面她早就对自己的理解无动于衷了）都比亨德里克森兄弟的灵能投射体验要更加干净利落。

就在她想起他的那一刻，一阵肉体撞击金属的巨大响动传来，她转过身来，看到那位死亡守望老兵面朝下倒在了地板上。冰冷的恐惧一瞬间攥住了她的内脏，直到她注意到他仍在呼吸。但在某些方面，他的死会更容易让人接受。一名星际战士丧失了活动能力的想法在人类的头脑中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接纳。即便是对像她这样缺乏热情的人类头脑来说，阿斯塔特无敌的想法也如同地心引力一样可靠：一种足以伪装成客观真理的信仰。然而他就在那里，一个有熊般大小的超人灵能者，昏迷在了甲板上。

留下法尔克斯和那个怪物独处。就像一开始一样。

她把目光转回向玛卡伊，决心不让自己的恐惧表现在脸上。仍在我的掌控中，她告诉自己，尽管她的可视数据里充满了警报。其中一半是来自阻断者号舰桥的船员，他们一得知亨德里克森的状况就立刻派遣护卫舰上全部的警卫人员迅速赶往禁闭舱室。另一半则来自于伽拉蒙上尉，被调派至尤斯塔蒂奥斯之锤号的海军情报机构官员。针对‘这件资产’的查问在其间交替出现，并要求解释他的星语者在阻断者号脱出亚空间时探测到的巨大灵能释放现象。

法尔克斯的每一种本能都在尖叫，让她逃向正飞奔而来的武装小队处的安全地带，并在方便的时候尽早将囚犯交给那名上尉监管。然而她却强迫自己撤销了每一条武装部署命令，并且甚至都懒得跟伽拉蒙说话。她怀疑，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会以某种方式结束他的抱怨，而舰桥的船员可以让他一直忙到那个时候。

随着一声叹息，法尔克斯完全关闭了她的可视数据，用咯吱作响的膝盖站了起来，交叉双臂与玛卡伊对视。那个屁精仍然在审讯椅上一言不发，并且这一次它没有笑。那张伤痕累累、布满疙瘩的脸一如既往地流露出恶意，但不知怎的，现在似乎严肃多了。那张雀跃、恶毒的骗子面具已被抛弃，其下端坐着一名古老、从根本上敌对势力的恶意使者。现在，那把审讯椅隐约有了点王座的样子。

然而，我仍然控制着局面，法尔克斯又想了一遍，仿佛重复就能唤起信念。令她惊讶的是，这奏效了。法尔克斯控制了局面。她没有死，阻断者号还在她的手里，玛卡伊仍被关在它的禁闭室里。更重要的是，她刚刚进入了人类最大敌人之一的头脑，而出来的时候没有发生比流鼻血更糟的事情。这一次，法尔克斯不再像往常那样执迷于她尚未实现和看到的一切了，破天荒的，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多么可怕的生物。

作为一名异形审判庭的审判官，她一直在努力实现自己的目标。她作为一个人类的目标，千真万确，在这样一个几乎没有条件提供希望的宇宙里。正是这种挣扎将年轻时的她拖进了绝望的深渊。而在最底部遇到亨德里克森之后，她用余生试图再次找到其表面。但是现在，面对这个充满敌意的小小恶瘤，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责任所在。不管她这样做是为了那个王座上的尸体，还是仅仅为了自己，她都会睁大眼睛站在即将到来的任何黑暗面前。那真相要么会杀死她，要么会让她变得更强大，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自己再被恐惧所拖累。

想到这里，法尔克斯哼了一声，既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好笑。也许我在碎骨者的意识里遗弃了一点自我，她琢磨着。或者可能我给自己带去了一点碎骨者的。克利普特曼总是警告她，如果她凝视深渊太久，深渊也会回望她。也许他一直都是对的，而法尔克斯将他的话理解为一则警告才是错误的。

她觉得，是时候再看看深渊了。

“来吧，玛卡伊，”她哄骗道，带着一种她的脸几乎忘记如何塑造的放荡笑容。“这已经够有趣的了，但你还隐瞒着真正有趣的玩意。你要告诉我碎骨者是怎么从死亡那里回来的。”

“否则如何？”那个屁精身体前倾，直到它折断的鼻子离她的脸只有一掌宽时嘶声说道。

“试试看，”法尔克斯用尖酸而又甜美的语调回答道，同时将间距缩小到了一指宽。

“好的，”玛卡伊最终说道。它肩膀一垂，幅度小到法尔克斯几乎注意不到，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