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3《将军之心》

行动前

伊苏雅西恩回到了营地，向艾拉询问了迪西欧的去向。出乎她的意料，瑞蒂凯尔居然前来拜访了她。

 

（军账内）

伊苏雅西恩回到了自己的营地。虽然她对于自己一定会遇到阻力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为旧日同僚的反应感到气愤。尤其是迪西普西奥纳多，居然否认了雷迪尔。

 

艾拉：……长官，看来会谈很不顺利。

 

伊苏雅西恩：意料之中。我的这些老朋友，最可能支持我的反而是也不待见我的阿格瑞席翁，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艾拉：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要公开余烈的身份吗？

 

伊苏雅西恩：在我开始执行这一想法的时候，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现在即使不公开，他的存在也已经被太多人知道了。我的同僚们也清楚，在他们知道这一消息后，都需要为未来的可能性做准备了。

 

伊苏雅西恩：……都说我是战争疯子。但身处玻利瓦尔，不通过空前的战争争取到完全的胜利，真正玻利瓦尔人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他们也都明白，我既然在此时告知他们迪西欧的存在，便是已决心再次掀起反抗傀儡政府的潮流，到那时候，他们本人的想法也就没那么重要了。洪流会卷起每一颗相关的沙砾，没有谁能逃过本来的命运，即使是我把他们都绑上了命运的战车。

 

伊苏雅西恩：……艾拉，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你一开始是不同意我的计划的。

 

艾拉：羽翼坚决服从长官的命令。

 

伊苏雅西恩：我现在是作为你的母亲在提问。

 

艾拉：……母亲大人。服从是军人的天职。您也说了没有回头的可能，那我们之间的交流还有意义吗？

 

伊苏雅西恩：服从是军人的天职。但你是不得不跟随我而成为军人的，不只是你，迪西欧也是。你们的意见依旧会左右事态的发展，洪流会胁迫每个人做出选择，虽然无论结果如何，但每个人仍有选择的权利。

 

艾拉：那么我仍无法完全接受您的计划。战争是残酷的，让迪西欧和您自己置身于漩涡的中心，无疑是太过危险的。但军人本就该有不怕牺牲的精神，我也理解您追寻前领袖伟大理想的决心。为了玻利瓦尔，您可以献出一切，但我还做不到可能会就此失去你们的准备。

 

伊苏雅西恩：很好。现在没有做好准备也无妨，我相信你会坚持下来的。只要你们还有自己要去寻求的问题，还坚信雷迪尔为玻利瓦尔允诺的未来，真正玻利瓦尔人就会永远抗争下去，为玻利瓦尔取得最后的胜利。

 

艾拉：……（即使代价是要去习惯牺牲，并为牺牲赋予意义，给还活着的人以痛苦的解药。）

 

伊苏雅西恩：问题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不必因为我是你的母亲和上司就迁就于我，虽然我相信你会先成为我。好了，先不说这些，迪西欧还没有回来吗？

 

艾拉：他之前回自己的营帐了。之后肖博列维韦参谋长去找过他。

 

伊苏雅西恩：肖博列维韦？呵，艾拉，或许你也该和他们这些老战士谈谈，看看他们的反应，对你的成长会有帮助的。

 

艾拉：我会的。

 

伊苏雅西恩：说起来，我也该找迪西欧详细谈谈了。这孩子很聪明，也很懂事，应该也早已明白我的用意。但毕竟是我，将要重启他命运的齿轮。……

 

传令兵：报告！

 

伊苏雅西恩：进。

 

传令兵：报告！真正玻利瓦尔人将领，瑞蒂凯尔求见。

 

伊苏雅西恩：这孩子居然会来找我？让她进来吧。

 

（……）

 

瑞蒂凯尔：晚辈向前辈问好。

 

伊苏雅西恩：没想到阿格瑞席翁的女儿居然愿意主动来见我，你的父亲没有在你面前评价过我吗？

 

瑞蒂凯尔：将军的名声不必父亲亲自告知于我。我知道父亲与您有过意见相左的矛盾，我尊重父亲，但也同样尊重您。

 

伊苏雅西恩：同为雷迪尔的学生，阿格瑞席翁比我优秀，他的女儿看起来和他一样优秀，怪不得你能接过你父亲的担子，有你这样的新锐，是真正玻利瓦尔人的幸运。

 

瑞蒂凯尔：前辈过奖了，我不过是父亲的学生罢了，叫我瑞蒂就好。父亲离开了，总得有人不让他的遗产变成麻烦。

 

伊苏雅西恩：我为令尊的去世感到惋惜。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我伊苏雅姑姑。

 

瑞蒂凯尔：好的，伊苏雅姑姑，您看来也只是在战事方面比较激进啊，哈哈。

 

伊苏雅西恩：看来阿格瑞席翁还是没说我的好话啊。那么，瑞蒂来找我，所为何事？是奔着雷迪尔的孙子来的吧？

 

瑞蒂凯尔：除了正式与伊苏雅姑姑认识，也只能是这件事了，毕竟是姑姑来信让我们聚到加拉加斯的。

 

伊苏雅西恩：那么，你的态度是什么？

 

瑞蒂凯尔：在这之前，这位是？

 

伊苏雅西恩：这是我的副官，也是我的女儿，艾拉，同时，也算是你的姐妹。

 

瑞蒂凯尔：哦？艾拉姐姐好！

 

艾拉：你好。

 

瑞蒂凯尔：嗯……关于我的态度，实际上我还是对姑姑的想法很感兴趣的。毕竟真正玻利瓦尔人里积极作战的部队，除了姑姑，也就是父亲了。而我大体上继承了父亲的理念，对反抗军的战斗还是充满希望的。但现在，我对雷迪尔伯伯的孙子更好奇一些，我想先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才能决定阿格瑞席翁的军人是否跟随战争的浪潮。

 

伊苏雅西恩：不愧是阿格瑞席翁的女儿。看起来你和奥伯塞迪瓦多的关系也不错，行事风格有跟他学吧？你想观察雷迪尔的孙子，之后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他叫迪西欧，我相信他会让你放心的。

 

瑞蒂凯尔：嘻嘻，谢谢姑姑的准许。至于我怎么看待他，嗯……算是我的小世侄？还是看过后再说吧。

 

伊苏雅西恩：呵呵，你倒是会算关系，你们差不多同龄的。阿格瑞席翁居然在军旅中教出了个这么活泼的乖女儿，还学会了他的手段和机敏，不容易。

 

瑞蒂凯尔：嘿嘿，那也得算清了。作为军人，严肃的时间太多了，不自己在能松的时候松松弦，绷着多累啊。

 

伊苏雅西恩：……也是。好吧，我和迪西欧还有些事要做，之后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瑞蒂还有什么事情吗？

 

瑞蒂凯尔：我能和艾拉姐姐聊聊天吗？好不容易见面，多交流一下。

 

伊苏雅西恩：我没有意见。

 

艾拉：……我也没有意见。

行动后

奥伯塞迪瓦多没有回到自己的营地，而是跟随瓜尔蒂亚一起去了雷迪尔的墓地。

 

（墓地）

两位昔日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将领，如今站在如林般竖起石碑的墓园里，像是在为自己的终点选位置。军旅生涯造就的挺拔身姿，也终有佝偻，躺下的一天。

 

瓜尔蒂亚：看来伊苏雅西恩已经带那孩子来过了。嗐，她那么崇敬雷迪尔，当然第一件事就是来这里了。

 

奥伯塞迪瓦多：……

 

瓜尔蒂亚：也不知道那孩子来到这里是什么感想。唉，伊苏雅西恩还没说过他叫什么，总是那孩子、那孩子的，不说了。

 

奥伯塞迪瓦多：……

 

瓜尔蒂亚：……

 

奥伯塞迪瓦多：……

 

瓜尔蒂亚：你就不能说句话吗？你个闷葫芦。那你跟过来干什么？

 

奥伯塞迪瓦多：来看雷迪尔就一定要说话吗？

 

瓜尔蒂亚：你呀，总是那么沉默，谋定而后动。可惜啊，我们老喽，老人就该话多一点，时间不多了啊。

 

奥伯塞迪瓦多：说的好像你就要在这里选位置了一样。

 

瓜尔蒂亚：哎，你还别说，我感觉该准备了。

 

奥伯塞迪瓦多：那你准备吧，我先回去了。

 

瓜尔蒂亚：等等！真是的，两个老东西在这绊什么嘴。我知道你对伊苏雅西恩的想法心动了，是不是？

 

奥伯塞迪瓦多：她对战局的分析没有错，但不代表我支持她的想法。

 

瓜尔蒂亚：还在前线的我们当然知道她说的对。这个时机确实太诱人了，瑞蒂那小姑娘好像就跑去找她了。

 

奥伯塞迪瓦多：我还以为你已经不问军务了。

 

瓜尔蒂亚：省省吧，都喜欢揶揄我。我是谨慎过头了，但我还不像迪西普西奥纳多。但我多少快像他了，害怕失去，也就害怕带来失去的战争。

 

瓜尔蒂亚：但是在玻利瓦尔的这片土地上，战争本身，除了令人害怕，已经快成为人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了。那么正义之名，还能吸引多少人前赴后继呢？

 

奥伯塞迪瓦多：还有希望的老战士，还有梦想的年轻人，都会被正义之名所吸引。

 

瓜尔蒂亚：那他们明白自己投身的战争最终会带来什么吗？

 

奥伯塞迪瓦多：对于他们来说，不需要明白。还有希望的老战士，会争取走向通往理想的沙场上，不问生死，不带着遗憾离世；而还有梦想的年轻人，在遭遇第一场重大挫折之前，总是保有最高的热情，等待命运的冷水。

 

瓜尔蒂亚：所以，我和迪西普西奥纳多都是没了希望的老战士了。我还不清楚他，但是我已经不相信真正玻利瓦尔人能迎来最后的胜利了。胜利的战机要靠外部势力的疏忽，为了不再面对战争却不得不进行更宏大的战争。我老了，但一辈子过去反而更加看不清未来了，所以，做不到不怕牺牲了，我只想让自己掌握的地方的人们，还能在我活着的时候过个相对安稳的日子。

 

奥伯塞迪瓦多：……但我们离去之后呢？我们总要为了未来的孩子们能不像我们一样，为了这个可能性去头破血流。

 

瓜尔蒂亚：所以，你会支持伊苏雅西恩将要开启的战争。

 

奥伯塞迪瓦多：我不否认。但我确实也得看看可以预见的群情激昂下，有多少真实的理想，又有多少实现的可能，不能让真正玻利瓦尔人就此成为历史里的部队。

 

瓜尔蒂亚：那我也不会拦着她了，我也知道，不可能拦的住。她早已下定决心，一旦她完全公开雷迪尔的孙子还活着的消息并发出号召，将那孩子推到台前，就没人能拦住被“为正义而战”吸引去的人了。即使是我的部下，他们若要去，我也不会拦了。只是我，不会离开我守着的土地，无论还留下多少人。

 

奥伯塞迪瓦多：……你放心吧。后方的活人交给你，前方的活人我会负责的。

 

瓜尔蒂亚：唉。要是雷迪尔当年没离开，我们会早就迎来胜利了吗？年轻的我，也是为了玻利瓦尔的胜利而加入真正玻利瓦尔人的啊。

 

奥伯塞迪瓦多：怀念年轻的光景，还是等我们两个都躺在这里了再说吧。雷迪尔要是还活着，我们现在还会是这副面貌吗？或者说，你能想象迟暮的雷迪尔吗？

瓜尔蒂亚：嗯……不敢想象。要是雷迪尔像我们现在一样站在墓地前，那躺在土里的，应该都是我们吧？那该是多惨的光景啊。真正玻利瓦尔人失败了，我们都牺牲了；真正玻利瓦尔人成功了，但是领袖的兄弟们都入土了，真是令人唏嘘啊。

 

奥伯塞迪瓦多：去你的，你还真开始瞎想了，真想现在就躺啊？。

 

瓜尔蒂亚：这片大地上，躺着说不定真的更舒服呢。

 

奥伯塞迪瓦多：打住！给我聊点别的。

 

瓜尔蒂亚：那就说说我为什么不相信现在真正玻利瓦尔人能赢取真正的胜利吧。

 

奥伯塞迪瓦多：为什么？

 

瓜尔蒂亚：你去过多索雷斯吗？

 

奥伯塞迪瓦多：……

 

瓜尔蒂亚：看来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可能是真正玻利瓦尔人中去过多索雷斯的最高级别长官了，想来你们几个也不会去。

不要误会，我只是好奇这座城市。

市长坎黛拉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但也是我们会厌恶的人。

她所打造的多索雷斯，向我展示了玻利瓦尔的另一面。

我们不愿意看到，不愿意接受的另一面。

你记得那年阿格瑞席翁手下的潘乔在多索雷斯闹出的动静吗？

他想毁掉这个玻利瓦尔仅有的光鲜亮丽却又肮脏无比的城市。

他失败了，他不会成功的。

多索雷斯出现在玻利瓦尔，就不会再消失了，除非玻利瓦尔发生真正的改变。

你们还在创造着这个改变。

但是现在的玻利瓦尔，人们向往着畸形的多索雷斯，还会向往你们所努力的所谓真正的玻利瓦尔吗？

我们没有答案。

 

奥伯塞迪瓦多：……

 

瓜尔蒂亚：不过真正能去到那座城市的玻利瓦尔人毕竟还是少数。就看人们梦里，是会梦到多索雷斯，还是玻利瓦尔了。

 

瓜尔蒂亚：走吧，咱们在这里站的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