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驱】美人与野兽
文笔渣,致歉
岁数很大的月绅x十五左右的驱魔(驱魔设定我主页有,就喜欢白毛赤瞳的美人!)
篇幅长,请耐心看,有参考法国版美女与野兽,根据它改编的
在天寒地冻的白色风雪之中,一个披着红斗篷的人影坐在马背上,凌厉的寒风吹打在他的帽檐上,冰晶雪花也趁机钻进他的帽兜里。马儿驮着他,走到一片茂密的绿色松树林前。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密林。
这是哪?
一场雪崩过后,他从驱完邪宅回伦敦的队伍里面走散了,身边就只剩下了这匹马,杰伊他们也不知所踪。马儿走进这片树林,苍绿的针树叶托着厚重的积雪,有些都被压弯垂下枝头,看上去非常危险。呼出的热气在空中成了一团团水雾,地上的积雪厚到埋没了马蹄,零散落下的雪片还在不断加厚。渐渐地,视野中只剩下一片白茫茫,马儿停下脚步。
驱魔抬起头,一栋巨大的米色宫殿建在这片白色天地间,墙壁上破败的断痕缝隙之间开着玫瑰,在瑟瑟寒风中被吹得左摇右晃。驱魔驾着马朝着门口走去,天气很冷,宫殿门口的一座喷泉水池里的水已经被冻硬。他从马背上下来,双脚就立刻被插进深厚的雪里。牵着马绳,驱魔来到门口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周围的风雪声好像小了点。
突然,马儿把缰绳从他手中拽出。驱魔回头看见马儿走向宫殿侧面,他再一回头,宫殿红色的木门已经敞开,在左侧的大厅里,一排铺着红丝绒的长桌上摆着丰厚的美食,白色的蜡烛被点燃放在三角烛台上,温暖光亮像是在邀请他。
驱魔走了进去,他环视了一下四周。餐桌边的区域被打扫清净,面前宛转向上的楼梯扶手上缠着杂乱的玫瑰花,就连屋内的墙壁上,也有玫瑰从缝隙中开出花朵来,在长桌旁还有一道跟餐桌一样长的墨绿色屏风,上面没有图案。大门在驱魔看不见的时候悄悄关上了,驱魔没有感受到身后的寒冷,他回头发现了禁闭的木门。一阵风从里面向他这方向吹,一张小纸片晃晃悠悠地从远处飘到驱魔的脚边,驱魔蹲下身下捡起它。
烫有玫瑰金纹的卡片,上面用英文字体写着
“请进餐”
驱魔觉得应该是这里的主人写的,只是为什么要用这么神秘莫测的方式呢。驱魔一边想着一边走到餐桌边,他把披风放在椅背上,坐了下来。室内的温度让他身上正在逐渐回暖,被冻得冰冷的皮肤也有了血色。他拿起餐刀,上面被灯火染成了一面暖黄色的镜子,清晰地映着他自己的脸,一张尚未退下稚嫩,约莫十四十五岁少年的脸,他无神的眼被沾染上光亮,像是星星一般闪在他眼睛里。面前的餐盘里面堆着一些小水果,离驱魔稍远处有一盘烤鸡,边缘被塞满蔬菜叶子,表面涂上了一层漂亮的蜂蜜,在烛火下显得更加诱人。肚子在咕咕叫,这些看上去都好好吃,驱魔抿了抿嘴唇,把口水咽了回去。虽然不知道主人会不会来和他共餐,但提前尝几口解决问题应该没什么大不了。
银色酒杯中盛满的是温水,还没有冷多久。这一切就像是知道驱魔要到来而特意准备的一样,都是他喜欢吃的,驱魔还注意到自己对面的坐位上摆的是一副黄金制的餐具。心满意足地吃饱了,驱魔靠在椅背上,不知道该干什么。宫殿的主人什么时候露面呢,他东张西望,扭头看见餐桌中央的一大盘水果中插着一张跟之前一模一样的纸片。
他走过去拿起来,上面写着
“跟着玫瑰花瓣走”
驱魔转头,楼梯台阶上果真散了许多玫瑰花瓣,它们连成了一条直线顺着阶梯向上。驱魔穿好自己的披风,拿起一个烛台。烛台太大了,厚重的金属底座像是黏在桌上一样,他搬不动,他看见桌子角边被桌布掩盖下有一盏小提灯。准备的真是周到,驱魔想着。这里的主人在他心中越发神秘了。他跟随着玫瑰花瓣来到楼上,拐弯进到一个走廊里,最后来到一间房间。
相比于外面,这个房间没有破败的墙壁,一切家具都完好无损地立在黑暗之中。这里的玫瑰也没有占有欲,它们安分地缠在睡床四边的支柱上当一个漂亮的装饰品。驱魔把提灯放在床头柜上,脱下衣服放在床的另一头。他躺进被窝里发现,被窝被人暖热了,没有一丝异味,暖融融的被窝非常舒服。
这一切真是神奇,驱魔侧躺在床上,他把一半的脸颊埋在被子里。周围很安静,听不见风雪的声音,驱魔睁着一双眼睛四处打量这个房间。好陌生,但又好熟悉,这种奇怪的感觉从他心底升起,他在心里觉得,这个房间一定时常被人使用过。他不害怕这种经历,他早就习惯一个人了,就算这里的主人不是个善心的家伙,但他应该不坏。驱魔想着明天如何道谢,然后再离开,也许还可以找他请教一下如何找到杰伊。只不过,得要这里的主人愿意见他。
温软的棉被加快了睡意,驱魔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驱魔第二天起来,床头又是一张纸片,纸片上写着“可以先去散散步,但要在早饭凉之前,早饭就在昨天晚餐的地方”。
床头柜上放着洗漱的用品,另一边的椅子上是干净的衣服,有人悄无声息地进来过,还不想把驱魔吵醒。驱魔穿上衣服,把自己整理好,他来到楼下先吃了早饭。主人还是没有出现,那副黄金制的餐具像是在替他代劳一样。驱魔吃饱后就想着四处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主人。
这栋宫殿从正面看是看不出什么奇怪的,但走在里面却感受到了危险。走廊修建在侧面,只有连续的柱子和石围栏立在旁边,而下面则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墙壁都是破旧长着绿植的石头,在危险的崖壁上也开着几丛生命力顽强的玫瑰花丛。这里不像是住人的地方,更像是一个古老的遗迹。宫殿一共有四楼,最顶上是一个平台,削着尖顶,驱魔在上面可以俯视整个宫殿。可以看见宫殿还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像是半座森林一样大,那里还有一个很大的水池。这里看不见驱魔来时的那条路,因为那里已经被绿植覆盖。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暖暖地照在驱魔身上,可是现在明明是冬天,这暖阳究竟从何而来。
驱魔穿过排列复杂的楼梯来到水池边,靠着楼梯建造的水池中间是一个孔雀形状的喷泉眼,它已经喷不出水来了。驱魔伸手进去感受了一下水温,还是有点凉的,他靠在水池边缘坐下,刚好看见远处有一两只飞鸟掠过草坪,它们快速地飞向高空,消失在无边无际的蓝色天空中。茂密的矮灌木丛中藏着娇羞的艳花,好像还有清淡的花香随着微风飘来。现在才刚入冬,这里的景象却像是复苏的初春,驱魔感到疑惑。他来到大门,来到早上吃早饭的地方。
餐桌被人收拾干净,只有几架烛台摆在上面。驱魔扭动门把,门被上锁了,他从侧面的窗户往外看,外面是绿色盎然的景象。奇怪的古堡正在囚禁自己,驱魔没有感到害怕。也许他还可以试图蹲守这里的主人,他看了一眼立在楼梯口的钟表,上面的玻璃罩破碎了一道裂纹,指针精确得走在接近中午十二点的区域之间。
驱魔在椅子上坐着,他等候对方来这里布置午餐。时间在流逝,驱魔抓着椅子边缘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皮靴,他无聊地晃起双腿。
这位小绅士在这从上午等到中午,他闻到一股香甜的气味,抬起头来才发现,午餐已经被布置好了。还是一样的琳琅满目地摆在长桌上,像是魔法一样神奇,让人抓不到一丝痕迹。
驱魔吃完午餐就又在走廊间四处游荡了,有些房间是空的,有些则堆着杂货,还有酒柜、钢琴房、画室、摄影室之类的,一切都证明这里有人居住。
一直探索到晚上的休息时间,驱魔把脑袋蒙在被子里,他闭上眼睛,神经却绷紧着,准备随时把瞌睡的思维拉回现实。主人昨天晚上来过,今天晚上说不定也会来。
到了半夜,驱魔听到一丝风吹草动,他立马把脑子清醒过来。声音停了,驱魔能感受到有人还在房间里面,就在床边离自己很近。驱魔在内心预想了许多结果,他猛得掀开被子,趁对方没反应过来抓住手腕。对方想要挣脱往后退了一步,驱魔的小身体也被拽着往他那边倒。怕驱魔摔下床,对方停了下来。驱魔又加了一只手稳固这幼嫩的枷锁,今晚的月光稀疏地散在空中,他能看清楚对方的模样也明白了对方不正面见自己的原因,但他没有表现出激烈的反应,他说道
“我叫伊索·卡尔”
“嗯”
“您把这里的大门锁上了,我出不去”
“你不需要出去”
“为什么?”
“因为这里很安全”
“等大雪停了我就可以出去了吗?”
“不可以,你要永远待在这里”
对方说这话时,眯起的眼睛里面是危险病态的神色,那张脸也表现出了成人的严肃与成熟。
“为什么?”
“外面危险”
说完这句话,对方就从驱魔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腕,转身离去。
驱魔不想放弃这个好不容易见到他的机会,他问道
“如果我还想见你,我该去哪找你”
“从明天起我会陪着你共餐”
对方大步走了出去,房间里面剩下了驱魔一个人,他把掀开的被子盖好,脑子里面还在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第二天早饭时间,驱魔才明白了对方昨天用陪那个字的意思。驱魔坐在餐桌这边只能看见窗边有个墨绿色的椅子和一个小餐桌,时不时落在小餐桌上的白色手套和高出椅子的礼帽表明那里的确有个人存在。
驱魔吃完早饭就乖乖离开了,他来到昨天的水池边,抱着双腿坐在草地上。水中生长的藻类植物几乎占满了水池的所有空间,就像宫殿里爬满墙壁的野玫瑰一般。驱魔埋在腿间,这里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只要探索一分他就增涨一分对这里的熟悉感。这并不是什么怪事,怪的是这种感情在心底埋葬了数年,直到现在被人挖掘出来,这才是最奇怪的。驱魔又站了起来,这里的一切跟那位主人脱不了干系,问他会明白一切。
他又来到昨天探索过程中特别注意的房间,这里打不开,从门缝里却能看见里面堆放了很多东西。不是一般的杂物,倒像是画像之类的东西,窗帘被拉住,光线暗的驱魔看不清里面的详细。
午餐时间到,他来到餐桌边。
“能放我出去吗?”
“不能”
“我想回家”
“那里不值得你回去”
对方故意用幼稚的词汇营造出孩子般的对话气氛,他不想对他用强硬的手段,每次都像糊弄一样。
驱魔吃饱后就小跑着来到钢琴室,他之前在这找到张乐谱,上面被人圈圈画画涂了许多痕迹,看来是这里面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标题行上没有名字。驱魔掀开琴键盖子,交涉无果,他还不如用这种方式说明自己的不满。大人都是这样子的,把自己当成孩子,不会认真听自己说话,或者因为他的话少把他当成了哑巴。驱魔所说的家绝对不是杰伊那,驱魔的家是指墓园里那小小的四方墓碑,上面还刻着最爱的母亲的名字。
时隔多年这双手又再次弹响了绝美的高低音。月站在窗前,他看着窗外的花园长舒出一口气,眼神空洞地望向天空。他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在不知觉中时间已经流逝了很久,他没法和面前这个孩子交谈多年沉淀下的爱。他脱下手套,他从曲子中听到了忧伤,明明这是首最常见的古典乐。
晚餐他迟到了,他在椅子上小眯了一会儿就沉浸在回忆中。驱魔没有怪他,等他赶到餐厅驱魔已经离开了,他回了自己的房间。月顿时觉得眼睛酸涩,他揉了揉眉心从阶梯上下来,抚在桌边低下头。这一切让他感到劳累。
局势永远不会僵硬的,那面只映着驱魔少年模样的镜子终于破碎了。就在清晨,他被关了很久,驱魔在镜子前梳理自己的头发,没有大人在身边的他也能把自己整理地很好。镜子就在这时破碎了,驱魔低头看向手中的梳子,在银制的把手下面刻着自己的名字“Aesop Carl”,这是他从一个盒子里面找到的,就在这间房间。他环顾四周,没有异样。
驱魔的脑海闪过许多东西,他的记忆停留在那扇他试图打开的门前。他放下梳子,快步走了出去。这扇门终于打开了,里面也可以窥探了。驱魔推开半掩着的门,一阵强风就从里面吹来。
驱魔再次睁开眼,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被阳光照耀着,没有丝毫的灰尘落在上面。他走进去,左边的墙壁上挂满的全是壁画与照片,有些是近期拍的,有些时间很早远,有驱魔现在的照片,也有他“未来”的照片。是个成年版的他,比驱魔现在还要成熟。最靠近角落的墙壁上挂的是驱魔坐在水池边的背影,还有古堡春夏秋冬的画像和照片各一副,依次排序在墙壁上。右边的书柜上是一封又一封叠在一起的信封,每一封都被精心保留着,每一隔都被白色信纸填得满满的。
驱魔翻开看了,都是同一个人的手笔,有诉说爱意的、有述说无奈的。。。。。。它们都寄给一个人-“Aesop Carl”。驱魔伸手去够最上面一封被单独保留起来的信封,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大量的记忆伴着信纸落地的声音涌入他的脑海,他强撑着身体蹲下,他明白了,接下来该述说他们的故事了,而他是最完美的聆听者。
“我和他的初遇各自都没有准备,就这样突兀的发生了。在我刚来到英国的时候,连绵的小雨整整下了半个月久。我以为是我的到来给这里带了厄运,所以雨水在洗刷这座小镇的污浊。我把这件事讲给他听后,他微微一笑,告诉我,英国天气就是这样,我多虑了。是啊,是我多虑了。那天过后,天气就在逐渐好转。难得的好阳光透过白云晒在我的屋子里。我邀请他来家中做客。
他是我在英国唯一认识的人,起初我并不知道他。就像对待其他虚伪的人一样,我把他拒之门外。他每天坚持不懈,应着要求来到我的房门前,背对着门在椅子上坐着。我幻想,在我闭门不见他的时候,阳光会晒在他身上,造成一副绝美的画作。他是被管家请来,调剂我的内心的。管家劝我和他多说几句话,他在为我好,我知道。
每周六和周日他都会来,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把我当成一个自闭的孩子来对待。有时候被他烦了,我会呛他几句,他支吾说不出话,剩余的时间也就不说了。第二天他还会如约而至,永远不缺席我的周六周日时间。我问他,你对待别人也是这样温柔的吗?他很快就回我说,只有处理这类工作的时候才会这样。那你私底下呢,我追问道。他沉默了。我也意识到这是我第一次挑起话题,我也沉默了。几秒后,他冷漠的声音响起,私底下我是个坏人。我立马就笑了,我在窗台这边小声地笑着,桌上的纸笔也没空去顾,墨水散在纸张上。他在门口听不见,我缓了一会儿就回他。
你是坏人,你不是驱魔师吗?
他不说话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问句有什么问题。我和他一直沉默到那天结束。
那以后,每次他来这我都会在门口准备个椅子,和他隔着门板对话。他温柔知性,永远明白我内心的小心思,和他交谈让我感受到重回人群的温暖。他从来不会对我表现出不耐烦。
我觉得他察觉到了什么,从我们的对话里。
在一切破灭之前,我想留住美好的东西。
于是,我爱上了他。我的生命该有些值得留念的东西来作为收尾。
有一次,我在话里隐喻自己变异的真相,我期待他的答案,好以来判断我的决定是否有价值。
‘如果真是这样,那会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你想听我的态度?嗯。。。。。。在没失去理智前,我会信任。在失去理智后,只在月圆之夜那一天,我会制服他。他想活着就活着,想死去就死去。但他要付给我应有的报酬。我没兴趣去决定他的生命,在外人眼中,他的生命不是生命,和钱袋子一样重。死亡应该是一种艺术。’
他的话语中全是漠不关心,我确定了一件事,把最真实的我展露在他面前,他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大嚷大叫。
我第一次和他面对面相见是在我的房间里。我对他说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他,我让他站在门口把凳子搬开,把耳朵贴在门上。他照做了。结果就是我打开门他一下子摔进我的怀抱里。我把他抱得紧紧的,我听见我的心在怦怦乱跳。他的身体很柔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单膝撑在地上,他没有反抗,问我什么事。
我说,我爱你。
我放开他让他好好得看着我,他舒出一口气,脸上泛红。接着他站起身,附下来抱紧我。
到此,我和他才算是真正的相遇。
之后就是离别,我不再避着他,我会和他在我的房间里,别墅里和后花园里约会。
我不知道是谁的恶意在嫉妒我们,我们被人出卖了。
他和我在一起的消息被他的养父知道后勃然大怒,可我和他并没有完全在一起。我没问过他是否爱我,连那天他赴死的时候也没问。他到底为什么去死,为了我吗?
他对我说了句我来保护你就走了。两辆背驰而行的马车通往两种不同的结局。马车颠簸地左摇右晃,碎石子路也迸出有节奏的响声,还有我自己听得请清楚楚的呜咽声。
玫瑰花从茎上落地的那天,我去了。我抱着他,向神明许愿。我不信神,这种绝境之下,我只能选择去相信不存在的神。
我,得到了他的回应。而代价是,无穷尽的孤独和等待,以及。
这次,我将用踏出血与泪的童话,重写我们的浪漫。”
驱魔醒来的地方在卧室的床上,他打了个哈欠。这场梦做了很长时间,床头柜的一杯水被他一饮而尽。时间到了中午,他没换下睡衣就来到了餐厅。他还在那,不肯正面见自己。驱魔坐下吃午餐,那段故事在他心中毫无波澜,他搞清楚了真相。
人影随着屏风之间的节点在移动,他绕到驱魔身后给他的身上披了一件外套。直到驱魔吃完午餐他也没有移开半步。驱魔从椅子上下来,他走到楼梯口转身说道
“他还会和你一起共舞,就在今天晚上”
月只是轻轻嗯了句,望着他走上楼梯。
驱魔又打了个哈欠,他抱着腿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旁边的书已经看腻了,他等着夜晚的到来,他不会跳过舞,是没学会。大概回到伦敦的时候杰伊会会教会他如何绅士的跳舞,但现在会提早完成这个目标。
在这栋宫殿中间有个很大的舞池,到了晚上月光会从头顶的白色玻璃中透进来,配上这里的玫瑰变得更加浪漫。
驱魔扯了扯衣领,他转头看见阴影中的人。
“你教我跳舞吧”
“嗯”
月从阴影中踏出来,来到月光之下,缓步走到驱魔面前,他握住了驱魔的手。
“跟着我走”
“嗯”
驱魔比他矮很多,只到他的腰间位置。他低头可以看清楚他的一举一动,矮小的身体和以往不一样。到底是过了多少年,月已经忘了。他抬头看向天空,只记得玫瑰开败了很多次,还有这首永远忘不掉的舞曲。
乐曲声在某一刹那传入两人的耳朵,在月光照耀的白玫瑰花园,有人在演奏。月恍惚了一会儿,在不断的旋转与跳步中,月好像看见了以往的他站在自己面前。也许是,也许不是。
驱魔鞠了一躬表示感谢,并从他身边走过。月摸了摸自己的脸以确认是现实,月光撒入他弓起的臂弯,他想起他们俩初次见面时的拥抱了。他遗憾地叹了口气,落下双手,从舞池里走了出去。
几十年来,他已经变得执拗。大门敞开在隔天早上,驱魔也发现了自己的马匹就在门口拴着。他立马就知道了他的意思,他转身上楼拿好自己的披风。在门口他留念似地回头看了看,跨上马儿他要走上归途了。
骑过喷泉广场,再次来到暴风雪狂啸的野外。马儿像是知道方向一样带着他在雪地中奔跑,曙光在一点点出现。
马儿失蹄坠入低谷。这里没有阳光,驱魔遗憾地坐在雪地上,他搓了搓手掌。马儿恢复状态来到他身边,伸出舌头舔他脸颊上粘的雪点子。驱魔也摸着马脊背站起来。被大雪覆盖的这里阴冷恐怖,也有团结的生物居住在这里。
一声狼嚎。
驱魔讨厌他们的叫声,他们挑在人类害怕的时候呼啸聚集,趁他们不备之时悄悄靠近。
一匹年轻的狼按耐不住冲了过来,它们好久没有吃到食物了。对于它们来说,驱魔就是天降的肉饼。驱魔被迫和马儿分开,他向左边跑去。披风尾巴被狼爪钩出绒丝。他靠着身材优势躲在一个空木桩里。横筒的木桩内心被蚂蚁挖空。驱魔缩在中间,前后都是一长段距离。
狼也是聪明的生物,他们一前一后,还有一些在上面,在侧面扒拉这块装着美食的滚筒。野狼真是丑陋的生物,驱魔面前这只就在张牙舞爪地把脑袋塞进来,露出野蛮的獠牙,在不断折腾着前进。驱魔身后也有一只,它们讨人厌的咿呀声在威胁他。驱魔趴在木皮上,不去想这些。他也想不出解决方式。
按照记忆中,那位狼先生不是这样的。
马蹄狠狠地踏在雪地上扬起一小阵风雪,狼群四散而开。套着皮靴的笔直长腿和他身侧健壮的马肌肉一同出现在驱魔面前。驱魔顺着那面爬过去,刚出个脑袋就被人托着腋下抱了起来。他看着驱魔,说道
“我带你出去,别再丢了”
“好”
驱魔委屈地憋着眼泪,还是有些溢了出来。被他救真是一件丢脸的事。驱魔被他抱着扶上马背,他在前面牵着马绳带着他,走在一条离曙光越来越近的道路上。出来后是一小片营地,两个人影跑了过来,是杰伊和管家先生。
“少爷,您经历了什么?”(驱魔人一般都很有钱,因为教会势力大。据说有时候会高过女王。所以杰伊是中产偏上阶级,日子过得不错)
“我。。。。。。。”
驱魔看着杰伊的眼神不敢说话,他低头看到一抹黄。从披风夹层里拿出来后是一朵黄色的玫瑰。是他塞进来的。驱魔回头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一排排整齐的树木立着。
“那是什么少爷?”管家问道
“是。。。。。。是我捡到的。我。。。”
驱魔看着玫瑰若有所思,他的眼角还含着温热的泪水。他在心中决定了。
“我想起一件事,我马上就回来了,父亲”
杰伊看着驱魔,驱魔也看着杰伊。杰伊在思考,而驱魔在等待他发布命令。
“去吧”
杰伊深思过后说道。
“好的,父亲”
驱魔勒起缰绳让马儿调了个头。在出了杰伊视线外,他趴在马儿耳边说道
“带我去他那里,你知道在哪”
马儿听懂了,迈开马蹄就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一条横在高处的树枝刮开了驱魔的帽子,来到那座宫殿,它看上去比自己走之前还要破旧。玫瑰花好像在动,它们缓慢地缠动着,绿色的茎像是要吞噬这里。
驱魔推开门,他跑着来到那间卧室。拿出圣判,他斩断了缠在床上的花茎。月的状态并不好,他脸色发白被驱魔从被窝里面拉起来。那段故事中的不清不楚的代价大概是这个吧,如果驱魔不赶来他会死的。
“你还活着吗?德拉索恩斯”
驱魔叫了他的姓,这让月微微睁开眼睛,撑不了多久他又闭上了。
“我来保护你”
许多年又重新听到这句话,月已经没有意识去思考了。驱魔用圣判斩断了缠在他腿上的花茎,把他的手架在脖子上跌跌撞撞地带着他逃跑。花茎像是恐怖的怪物一样追逐着俩人的身影。成人体型还是太大了,驱魔跑不了几步就沉地跪在地上。
驱魔试图抱起他,他双手抱着他的腰,怎么使劲也都动弹不了。肩膀上被一颗脑袋沉重地压住,驱魔累的喘息。他望见花茎越来越近,玫瑰花也像是恶魔的鬼头一样。在花苞靠近驱魔脸颊的那一秒,他被一股力抱起。月抱着他走在路上,驱魔在他怀里视线望着他背后。那些花苞楞了几秒,又继续拥挤着追来。直到走到宫殿的门口,月压着驱魔倒在雪地,那些花茎也不再追逐了。
危机又一次过去了,驱魔还在大口喘着,他坐起来。宫殿已经被玫瑰花占领了,月也睡去了。他费了许多力气才把他搬上马背。把他横放在上面,再坐上去调整他的位置。
这次,马儿飞奔的铁蹄下多了许多玫瑰花瓣,有黄玫瑰,也有红玫瑰。红得像是鲜血,黄得像是他们的新生。他们奔跑在雪路上,寒风在消散。
在马背上驱魔被身后的人抱得紧紧地,回到杰伊身边时天空一片黑暗,管家架起火炉正在煮热汤。
“父亲,我带了个男人回来”
驱魔想了想还是这么说道,他在猜测杰伊会怎么处置他。他想掰开身上锢在一起的两只大手,狼狈得试了一会儿都没有成功。最后在管家的帮忙下他才成功从马背上下来。
一下来驱魔心中的一颗石头也就落地了。月的狼耳朵和狼尾巴不见,是一副正常人的样貌。这样杰伊就不会因为这个去定他的罪了。
“嗯,回来就好”
杰伊看了一眼月,对驱魔说完这句话就回帐篷里面休息了。
管家在一旁对驱魔说,帐篷不够用,在回到伦敦之前的时间他都得和月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