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忘羡】【不洁 虐向】 离恨楼 十四

第十四章  你说呀！

    邢狱中，剧烈的咳嗽染红了掩住口鼻的掌心。姚县令与师爷打发走了守门的狱卒，站在牢门外，垂眼看着魏长泽。

“魏老爷您说您这又是何必呢？”姚县令轻蔑地说道。“当初若是你痛快地答应了，你们魏家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魏长泽忍住胸口的憋闷，虚弱地抬起头。“卑鄙小人...”

    姚县令哂笑一下，轻声说道：“无所谓了。不过今日我来，其实是有两件好事，告知于你。”

    他蹲下身，看着魏长泽满是恨意的眼睛。“第一，明日一早便会有人盘下你魏家所有商铺。这第二件嘛...”姚县令拖着长音。“是要给魏老爷道喜了...往后您也算是皇亲国戚啊...”

“你！...”鲜红的血液自喉中涌出，泼在了身下泛着霉味的枯草上。

    肆虐的风雪没有停，将整个院子笼在一片银白里。脚步踩下的积雪发出“哧哧”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钻着心。

“蓝湛...”魏婴停下脚步，站在他身后，透过枯枝上卷下的落雪，看着他的背影。

    蓝湛顿住脚，却没有回头。“蓝湛，你说花落香散。如今风雪漫天，院中的海棠花，可还有重开的一天？”

    翻涌的酸涩哽在喉间，心脏的每一次跳动，在打开祠堂大门的那一刻都成为了酷刑。蓝湛握紧了手中的佩剑，缓缓转过了身。藏着泪水的眼睛，烫着魏婴的心。那望向自己的眼神，包含了太多的感情。

    魏婴在这样的眼神中决堤。他扑进蓝湛的怀里，将额头抵在他的心口，一双手紧紧握着洁白的衣襟。沉重的心跳响在耳边，让温热的液体湿了衣裳，飞舞的雪花好似一把把钝刃的钢刀，切割着相拥的有情人。

“蓝湛，说你爱我好不好？哪怕只有这一次...”

    风依旧刮着，刮来了耳边的静默，刮来了心痛的无声。

    魏婴自他的怀中抬起头，看着他看向自己的，布满泪水的眼睛，哽咽着大声道：“你说呀！”

    怀中颤抖的身躯是一生的挚爱，儿时的初见，少年的相伴，如今的相守。无奈的分离是心窝里的生疼。蓝湛明白魏婴所想所愿，但他更清楚，若他说出口，只会给两人带来更严重的折磨。

“你永远都是这金陵楼的妓子。”

    金光善的话闪过脑海。蓝湛握紧胸口的瘦弱肩膀，将眼中的温热咽进心口。——即使只是泥沼中褪去污垢的石头，今生无缘相守，那便让我护你长乐无忧。

“魏婴，我会看你着嫁衣，送你出城门。白纸黑字的画像，不过过往岁月的一隅，忘掉这些纠缠的回忆，往后余生好好活下去...”说完，蓝湛深深呼吸，在冰冷的空气里，退开一步，将相拥的温存散在了风雪里。

    决然的转身，带开了氅衣下袖口，冷风吹过苍白的手腕，红绳上轻坠的白玉小兔，无力又孤寂，一如它的两位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