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幕：天在看（上）

前情回顾：

“唔，我这是，为什么我被绑起来了，还有，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里？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么？”
胡思磊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看到在自己家这几个人，虽然嘴上傲慢，但裤裆却在不经意间湿了。
“哦，醒了啊。”田智一只手捏住鼻子，另外一只手替他解开了绳子，“这么大的人了还尿裤子，等会自己去厕所换，你家，我们暂时征用了。”
“凭什么……”刚解开绳子准备反抗的胡思磊看到自己身旁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舞水明，顿时怂了起来，只能连连点头表示愿意配合。
“嗯，这样就对了嘛。”田智看向胡思磊的眼神中满是鄙夷，“刚刚跟我配合多好。”
“你……”胡思磊被田智气得发抖，拿上自己的换洗衣裤，便往厕所的方向走。
“等一下，”田智喊住了他，“舞水明，麻烦你跟他一起去厕所。他这种人阴险狡诈得很，不防着他可能就会暴露我们。等会你去厕所顺便搜一下他的身，看看有没有手机或者蓝牙耳机戴在他身上。”
舞水明皱了皱眉，可还是
“我靠，”胡思磊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眼底闪过一丝淡棕色，“你们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啊！若是直播那件事，我配合就行，你想怎么样我都配合。可你们一不像寻财的、二不像索命的、三不像警察，你们这样监视我，到底要做什么啊！若是让我爸知道了，一定会把你们都……”
“都怎么样啊？把我们都杀了？就像两年前你对见过面的女粉丝那样？”上官玥带着一部手提电脑从门口进来，怒视着胡思磊，脸上的表情冷若寒霜。
“什么？”胡思磊有些慌神，却还想抵赖，“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
上官玥冷哼一声，打开手提电脑，读起了胡思磊的事：“胡思磊，男，1989年出身，枫叶市人。弹幕视频网的董事长胡睿最心爱的小儿子，也是胡睿近几年花重金培养起的虚拟主播。两年前的11月9日在线下与女粉丝约会，第二天女粉丝在市郊的一栋烂尾楼离奇死亡。胡思磊被列为重大嫌疑人。但因为充足的不在场证据让其洗脱了嫌疑，本案就已女粉丝自杀结案。”
讲完后，上官玥合上电脑，用来斩杀心魔的小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握在了手里。她一步一步走向胡思磊，眼神中尽是杀意。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女粉丝，是你杀的吧？”
“不不不，我没杀她，我没杀她。”胡思磊大口喘着气，“她是自杀的，我们俩见了一面就分开了，她之后去了哪我都不知道，她真的是自杀的。”
“呸。”上官玥冷哫一口，握住小刀的手正在发抖，“法医鉴定的结果是什么？处女膜撕裂性破裂，身上虽然没受伤，但死前遭受过什么还要我多说么？你这种人渣留着真是祸害，干脆阉了得了。”
看到这一幕，陈夜立马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上官玥的肩膀，示意她保持冷静。之所以让上官玥来协助行动，是因为上官玥的电脑技术十分高超，能在网络上找到蛛丝马迹。而这不是陈夜最开始的目的，陈夜原本是想通过网络联系田智，让田智加入守夜者。
可在上官玥的调查下，一桩冤假错案居然被查了出来。陈夜百分之百相信上官玥，也明白两年前的血案是胡思磊弄出来的。可现在案件已经结案，也没有证据指向他，他也不可能良心发现去认罪。
“那，那可能是她跟别人的……我哪知道……”胡思磊还想哔哔，却被舞水明一把提走，丢进了厕所里。
上官玥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转过身去，一拳打在了墙上，低着头向陈夜说道，“陈夜你知道么？这个女粉丝是家里的独女，也是枫叶市一所大学的大三学生，她的父母以前住在枫叶市。自从女儿出事后，他们就离开了枫叶市。一年前在北方的一座城市暗河里，发现了他们抱在一起的尸体。”
说着，上官玥的眼睛有些发红，但没有流下眼泪，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陈夜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现在，我也有点想杀他了。但是，我们不能杀他。哪怕他真的在那天觉醒成了原罪心魔，我们也不能杀他。”
“为什么？”上官玥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因为，他需要活着赎他的罪。”陈夜说道，“我们如果真把他杀了，就会变成跟他一样的人渣。我们是守夜者，是守护正义与良知的人。我们需要让他活着赎罪，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哪怕他变成了原罪心魔，我们也必须让他活着。”
田智看了看陈夜，没有吭声，却在心底里赞同陈夜的想法。
“不说了，去看看你们房间布置得怎么样。”陈夜笑了笑，很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行。”上官玥向陈夜点点头，“田智你也一起来，这里暂时交给舞水明没问题的。”
“嗯。”田智答应道，心里却在想那个叫舞水明的傻大个，交给他做事他们真的放心么？
“放心了。”上官玥似乎是看出了田智的顾虑，“舞水明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对待工作十分认真，非常细致。在我们之中，除了陈夜，没人比他更适合看管这个人渣。”
“呦呵，玥姐。”陈夜趁机打趣道，“没想到你对舞水明评价这么高，是之前在一组工作培养出感情了么？”
“感情你个大头鬼！”上官玥羞愤地一巴掌朝陈夜打过去，却被陈夜闪开，“你这家伙，我还没说你呢，现在一点都不学好，变得这么皮了，小心我在枫雪面前告你黑状！”
“哎嘿，随你告，不怕你，反正我是你们的领导。”
说着，两人便嬉笑着打闹出去。
守夜者部门的人，都是这样么？真是的，一点紧张感都没有。算了算了，我也算是守夜者部门的人，上了这条贼船，就只能听他们调遣咯。
只不过……他们好像比我离开警队之后遇到的那些人更有人情味。
田智的嘴角不经意间弯出一个轻微的弧度。
恍惚间，田智仿佛看到自己之前在警校和市局的那段快乐的时光。自己虽然是个孤儿，却从没感受过孤独，因为一路上有那么多兄弟陪自己走过青葱岁月。到了工作单位，自己还有幸碰到了那个理解自己、帮助自己的她。自己也逐渐被她感动，最后仰慕爱戴着她。光是在上班的时候看到她，自己就能得到满足。
这是田智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如今，一起工作战斗过的朋友兄弟被分到了各个城市、各个岗位上，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有的，甚至还牺牲在了岗位上。
而那个曾经向往的她，也在不久前牺牲。
从市局离开后，田智辗转于各个软件公司打工，虽然薪水比在警队里高多了，却从没感受过那时在警队感受过的快乐。
冷冰冰的社会，冷冰冰的人。
这是他这些年最直观的感受。
而现在，看到守夜者部门，田智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暖意。
也许，自己加入守夜者部门，是个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