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蛋壳
”
郑丹妮手依旧搂在陈珂颈上，看着她的眼睛时,贴得很近。凝视好一会儿,郑丹妮才拖着懒懒的音调,柔声笑问,“为什么遇上我就想结婚了？”
林间晚风吹得人惬意。
陈珂轻拂郑丹妮头发时,指尖蹭着细滑白皙的脸颊,她的声音同郑丹妮一样，慵懒疲惫中包含着满足和幸福，“因为这样就很好，想一直这样。”
郑丹妮懂这种感觉。
她和陈珂都从未本着爱情至上的原则，她们走到一起看似是冲动的结果,实则理智得不行。爱情不单单是美好的，在看清现实后，还是愿意和她在一起，这样的感情注定不容易被冲散。
结婚不过是一场仪式，给人安全感的，是背后的承诺与决心。
在感情的圈子里兜了这么久，郑丹妮觉得自己终于等来了想等的人,更幸运的是,这个人对她说“我爱你”。
缆车已经滑了一半。
“你老说我脾气差，以后结了婚能忍？”郑丹妮窝在陈珂怀里,抬头问。
陈珂笑，“嫁了人应该会好点？”
郑丹妮气呼呼的，“姓陈的,你果然还是嫌弃我！”
“嫌弃什么……”陈珂轻语，含笑吻了郑丹妮红嘟嘟的唇瓣，眷恋不舍地一点点亲着，“喜欢还来不及。”
“结婚了我们肯定天天吵架。”
“打是亲骂是爱，你说的。”
郑丹妮开心笑着，右手慢慢抚陈珂脸颊，两人鼻尖蹭在一起，许是氛围太好，她忍不住道，“我爱你。”
“嗯……”陈珂继续在郑丹妮唇上吻了下，难得逮着郑小姐嘴甜，她抱着郑丹妮不依不饶，“再说一遍。”
转眼，郑丹妮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口吻，“你耳背啊？”
陈珂无奈捏着郑丹妮的脸，各种揉，只是揉着揉着就忘了用力，紧接着便是凑过头，用自己的唇瓣贴在她同样柔软的地方，吮吸，亲吻。
郑丹妮闭上眼，静静享受温润。
如果幸福是有温度的，那一定是她的体温，温暖得恰到好处。
一路吻到缆车抵达终点，陈珂才松开郑丹妮略微红肿的唇，见她被自己吻到心跳加速，双颊泛红的模样，陈珂心情总是愉悦。
工作人员将车门打开。
“陈珂。”在下车前，郑丹妮突然正儿八经叫着她的名字。
“什么？”
“我爱你。”说完，郑丹妮俏皮笑着，转身钻出了缆车。
陈珂紧随其后，伸手牵住了郑丹妮，这个动作渐渐变成了习惯性，只要在外边走着，就会下意识牵紧她，一两秒看不到她的身影，目光就会四下寻找。
郑丹妮回头，两人瞧着对方时，都笑靥如花。
***
郑丹妮觉得时间仿佛过得更快了。
春夏秋冬转眼间就在交替，郑丹妮现在谈不上喜欢哪个季节或者讨厌哪个季节，其实仔细欣赏，总能发现点美好。
以前明明那样讨厌冬天啊，如今，这样的寒冷成为了她粘着陈珂撒娇亲热的好借口。
再过两个多月，她跟陈珂在一起就两周年了。想想，两年也转瞬即逝。
这是维持时间最长的一次恋爱，陈珂和郑丹妮都是如此，因为对方，她们打破了自己的记录。
拌嘴争吵在陈珂和郑丹妮之间是常有的事。郑丹妮觉得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陈珂心眼小，动不动百年老陈醋就要翻江倒海一回。
就拿去年来说，郑丹妮在酒吧唱歌，偏偏秦东在台下喝酒，恰好被陈珂看到这一幕，回去陈珂就揪着郑丹妮说，以后让她再也别去酒吧驻唱。
郑丹妮当然不干，她就这么点业余爱好，因为这件事，两人争论了一晚，最后躺在床上睡觉时都不冷不热，硬是没碰对方。
不过两人也就犟了一天。
第二天下班，郑丹妮就乖乖买了花准备回家哄老婆，哪知道一敲开门，两人同时给对方送上了红玫瑰，主动服软。
从那次起，郑丹妮就越发明白，再怎么闹，说到底还是她们心里都惦记在乎着彼此，这是好事。
郑丹妮承认自己也有点无理取闹，陈珂应酬多，追她的女人又一抓一大把，难免碰上主动上前想玩暧昧的。
有时候郑丹妮能意识到自己的无理取闹，可又找不到台阶认错的时候，就死皮赖脸上前强吻陈珂，吻到无话可说。要是强吻还不行，就一边吻一边脱衣服，不去脱陈珂的，而是脱自己的……
虽然没节操，但这招管用，不用脱到最后一件，郑丹妮保准陈珂会忍不住，在床上**滚两圈过后，什么小别扭都烟消云散了。
两个人在一起，身体契合也是种优势，如郑丹妮预想的那样，她和陈珂的床上生活……一直很和谐。
又是一年冬季，天空中飘起了小雪。
今年的第一场雪。
走出写字楼，郑丹妮搓手哈着气，一旁有汽车鸣笛，她穿着臃肿的羽绒服忙溜了过去，拉开车门钻进副驾驶，动作一气呵成。
车里卷入一股凉风。
“冻死了。”
“拿着。”
郑丹妮接过陈珂及时递来的热可可，掌心瞬间暖热起来，她瞥见陈珂又是一身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打扮，“你不冷啊，就穿这么点。”
“不是在室内就是在车里，冷什么。”陈珂也不急着开车，见郑丹妮冻得脸颊通红，她伸手捧住郑丹妮的小脸，替她暖着，“自己懒得开车，就指望着我给你当司机。”
“你才接过我几次？”郑丹妮嘟哝，“说的好像天天来接我一样。”
去年郑丹妮升职做了主管，陈珂送了她一辆跑车当礼物，郑丹妮哪敢开着上班啊，她一小主管年收入才多少，开着价值七位数的豪车，比总经理还高调，还不得被公司的流言蜚语淹没。
虽然说起来，她的的确确是“傍上”了富婆。但郑丹妮还是想要有自己的事业，尤其是去年跟着陈珂见了家长以后。
虽然陈家没有反对，但也没有太看好，毕竟两个人差距太大了。
一周年的时候，陈珂向她求过婚，比想象中还浪漫，她家狐狸精果然是玩浪漫的一把手。
郑丹妮当时都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差点就点头了，但咬咬牙还是没答应，她说希望多努力两年再结婚，想变得更优秀些。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没出柜，郑丹妮想解决这个问题之后，再答应陈珂。
陈珂也同意了，只要两个人心在一起，一切都好说。
“要是不喜欢那辆，我换一辆给你。”陈珂揉了揉郑丹妮的脸，懂她的小心思。
郑丹妮摸住陈珂帮自己暖脸颊的手，“你晚上不是在忙吗？还来接我。”
“提前忙完就过来了，不碍事。”
“我的意思你忙完就回去休息。”
“你不也在加班？”
“那你今天表现很不错，来，老婆奖励一下。”郑丹妮探过身子，在陈珂唇上甜腻腻亲了两下。
对视片刻，感觉还不够，郑丹妮慢慢闭上眼眸，一寸一寸吻得投入。
陈珂自然会十二分回应郑丹妮。
虽然她们在一起快两年了，但很多时候还是像热恋期一般，热情不减。陈珂懂情调，时间一长，郑丹妮被她影响的，现在也是活脱脱狐狸精一只。
唇瓣松开后，陈珂习惯性再轻轻吻一吻郑丹妮，笑道，“还没到家呢，就这么迫不及待勾引我。”
“我亲你一下你忍不住了？”郑丹妮阴阳怪调笑说道，“果然女人到了虎狼之年就是不一样啊。”
“我是正常。”陈珂勾着郑丹妮下巴调戏着，悄声说，“哪像你，年纪还没到晚上就开始要不够了，得亏我技术好，才能满足你。”
“你那是自我感觉良好。”陈珂的气息撩得郑丹妮又开始心神荡漾，郑丹妮知道她是故意的，“赶紧开车回去了。”
“这么急干嘛？”
郑丹妮说得理直气壮的，“急着回家干你，满意不？”
两人日常开小黄腔拌了几句嘴，陈珂才开车往熟悉的方向驶去。
回到家，如今这套房子里已满是两个人生活的痕迹，琐碎也幸福。
“谁要跟你一起洗澡了……”郑丹妮回去没多久，就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了代价，浴室里被陈珂吻着扒了个精光，气息不稳，“嗯……欲求不满的……老狐狸精……”
“把老字去掉，听到没？”陈珂在郑丹妮臀上啪的一声拍了一下，女人对年纪都敏感，再加上郑丹妮又比她小了好几岁，现在还嫩得很。
郑丹妮解开陈珂身上最后一件，两人毫无保留抱在一起，她故意想气陈珂一般，嘴里念着，“老狐狸精，老阿姨，老陈……”
“还叫！”陈珂又打了一下。
郑丹妮见好就收，又甜甜叫了声“老婆”后，迫不及待堵上她的嘴，当光滑细腻的身子摩挲在一起，亲吻开始变得满是欲求和渴望。
“嗯……”陈珂打开淋浴，热水浇在微凉的肌肤上，伴随着两人的深吻纠缠，身体一下变得滚烫。
怎么去取悦对方，郑丹妮和陈珂已经熟练得不能再熟练。
除了床上，浴室是郑丹妮最喜欢的地方，尤其是刚和陈珂同居那段时间，她们基本没有一个人洗过澡，真称得上夜夜笙歌。
抱着陈珂躺在浴缸里时，郑丹妮可算是知道当初为什么要把浴缸设计得这么大。
浴室里先折腾一番，再滚到床上好好灭火，郑丹妮躺在床上，咬唇时不时溢出低吟，动情配合陈珂的索取。
快两年了，她们似乎还保持着最初的热忱。
欢愉过后，疲软地依偎在一起。
郑丹妮手臂发酸，搭在陈珂腰上，掌心在她的肌肤上流连，小憩一会，她才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觉得是时候了。”
“嗯？”
“把我们的事告诉我妈。”郑丹妮想着，虽然她同郑丽舒聊过一些擦边的话题，但还是看不出她母亲的态度，毕竟也没明面上说这件事。
“你准备好了？”
“反正早晚都得说。”郑丹妮现在就想早点卸下心里这个负担，不是陈珂催她，而是她自己不想再逃避下去，“今年过年回家就告诉她。”
“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行。”郑丹妮果断拒绝，她怕陈珂会受委屈或者让陈珂看到自己受委屈，不论哪一种，她心里都不好受。再说，要是直接把女朋友带回去，她妈还不得更受刺激。
陈珂态度很明确，“我必须陪着你。”
“你放心好了，我妈没那么不讲理。”郑丹妮一副轻松的语气，但说实话，她心里没什么底。
***
郑丹妮是除夕前天到家的，陈珂说要陪她，她还是执意拒绝了。
“回来啦。”
“嗯。”
“你休息下，待会儿就能吃饭。”
和往年都是差不多的情形，只是郑丹妮这次回家，笑得有些惶恐不安。原以为自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可面对郑丽舒时，郑丹妮还是紧张担心。
郑丹妮换了衣服走进厨房，“妈，我帮你。”
郑丽舒回头看郑丹妮在切菜，动作还怪熟练的，不禁感叹，“哟，现在还会做饭了？”
“简单的会，等下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陈珂做饭时，她时常打下手，见得多了自然而然也会点。
郑丽舒乐得合不拢嘴，“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餐桌上，郑丹妮心不在焉一粒粒吃着米饭，中途有停下来叫了两次“妈”，最后又都说了些无关紧要的打圆场。
“今年倒是比去年长好了点。” 郑丽舒边说着，边给郑丹妮夹菜。
郑丹妮老家这边，长辈说晚辈长好了，就是长胖的意思。
“是胖了点。”郑丹妮腹诽，还不是陈珂给投喂的。
“现在这样刚刚好，以前干瘦干瘦的。”
“妈。”郑丹妮再一次鼓起勇气。
郑丽舒抬起头，饭桌安静。
郑丹妮憋了半天，“排骨好吃。”
“那就多吃点。”
又吃了一阵。
“妮妮，你要是遇见合适的，可以处对象了。” 郑丽舒照旧提起老话题，郑丹妮现在二十五岁了，事业不说多成功，至少也一直在上升发展，也该考虑考虑感情了吧。
就趁着这个机会，郑丹妮接了话，“妈……我遇见合适的了。”
一说这话，她心咚咚咚跟敲鼓似的。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郑丽舒惊讶得都忘了吃饭。
“其实，我们谈了快两年了。”
“你怎么都不跟妈说！”
郑丹妮感情方面的事和她母亲说的少，提过一两个，她以前分手那么频繁也没好意思都说，现在交往的又是女朋友，更没胆说。
“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做什么的？多大年纪？” 郑丽舒连珠炮似的发问。
“她自己开了公司，之前是我签的客户，慢慢就熟了……三十岁。”郑丹妮一个个回答着，她没说什么公司，怕一说出口把她妈吓着，年龄郑丹妮也抹了零头，陈珂今年已经三十二了。
“那条件还可以，大五岁也没关系，年纪大点的会疼人。”
郑丹妮苦笑不已，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她妈脑补的是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
“嗯，她对我很好，还特别会做饭。”郑丹妮还在忐忑不安地夸着。
“还会做饭？不错不错不错。” 郑丽舒乐呵呵一连说了三个不错，她对会做饭的人格外有好感，郑丹妮又笨手笨脚不会做饭，所以她老跟郑丹妮说，以后找对象一定要找会做饭的。
“有照片吗？”
“啊？”
“快让妈瞧瞧。”
郑丹妮心里的鼓敲得更厉害了，她怕她妈看了照片以后，会笑不出来……
短短两秒，最坏的情形在郑丹妮脑子里走了个过场。
郑丽舒还在等郑丹妮回答。
“下次直接见面一起吃饭。”郑丹妮说得淡然,探着筷子在眼前最近的那盘菜夹着,也不知道夹的什么便往嘴里送,结果嚼了口辣椒着实辣了一把,赶紧拿起一旁凉白开往嘴里灌。
郑丽舒将一道清淡的菜换到郑丹妮面前,“怕辣就别吃辣椒。”
“你以前做菜没这么辣。”郑丹妮又低头扒口米饭,慢慢嚼着，她和郑丽舒聊着她跟陈珂的事时，虽然心底免不了担心紧张，但表现得还算淡定。
其实找个契机，心平气和和郑丽舒聊聊,郑丹妮觉得情形不会太糟糕，她想象不出郑丽舒大发雷霆的模样，毕竟从小到大，她妈就没对她大声吼过，即便自己犯了错，也只是耐心讲道理。
“这回是认真的了，什么时候带回家吃个饭？”郑丽舒又绕回原来的话。郑丹妮以前交往的小男朋友,可从来没说带回家见面一起吃饭,再加上郑丹妮现在一年比一年成熟，谈吐气质都不再像当初那个风风火火的小姑娘,郑丽舒自然对她放心不少。
“妈，你别老说我的事，你呢？”
“我有什么好说的。”郑丽舒低头笑笑。
“上回那个林叔叔,我觉得挺不错的，你们还在联系吗？”郑丹妮好奇问着，她妈关心她的终身大事，反过来，她也关心郑丽舒的终身大事。
“没联系了，不合适。”
“舅妈又给你介绍了一个，明天你去见见面吧。”
郑丽舒没有再婚，郑丹妮心里很过意不去。
她妈和她爸刚离婚那会儿，她年纪还小，郑丽舒一门心思放在照顾她身上，压根没考虑再婚的事。后来她快念初中，郑丽舒才谈了一个，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最后却因为自己的抚养问题闹掰了。所以，她妈一直没有结婚，郑丹妮觉得原因都在于自己，想方设法希望郑丽舒可以找个伴。
“你就别张罗了。”郑丽舒打断郑丹妮。
“妈，你不需要再考虑我，我现在都这么大了。”郑丹妮仍是劝着，“我上班忙又不能每天陪你，你总不能一直一个人吧，找个伴不好吗？”
“妈妈现在过得很好，你别担心。”
“那你怎么总是催我结婚？怎么道理到你自己身上就不明白了……”
“我什么时候催过你结婚了？”郑丽舒反驳，反而语重心长道，“妮妮，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因为将就而结婚，记住了吗？”
郑丹妮仔细想想，确实如此。
在郑家，从来都是郑丹妮催婚郑丽舒，郑丽舒虽然偶尔过问女儿的感情状况，但从来没催过郑丹妮结婚，因为嫁给一个不合适的人，还不如一个人自在，郑丽舒对这点深有体会。
“如果我一辈子不结婚，你不反对？”郑丹妮换了个方式问，仿佛一下子找到了问题的突破口。
“前提是你过得好，遇到合适的人，你自然就会想结婚的。”郑丽舒说这句话时，眼底忽然闪过一抹黯然。
“那这么多年，你就没遇到合适的人？”郑丹妮反问。
郑丽舒沉默了。
“既然没遇到就多给自己一点机会，明天去吧，指不定就是合适的……”
“妮妮，其实……”郑丽舒抬头，欲言又止。
餐桌上，母女俩端着饭碗面面相觑，各怀心事。
郑丹妮捕捉到郑丽舒细微的表情，大脑迅速做出分析判断，她试探着问，“妈，你是不是已经有情况了？”
郑丽舒的犹豫让郑丹妮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她笑，“你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开心还来不及……”
“不是……”郑丽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什么不是，我看就是。”郑丹妮心花怒放，她真心希望郑丽舒可以多为自己着想，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一门心思围着她打转，“你就别吊我胃口了，告诉我吧。”
“你这孩子……”郑丽舒忙着给郑丹妮夹菜，“吃饭。”
郑丹妮一脸我懂的表情，拿出手机，“我现在就跟舅妈说一句，明天饭局取消了。”
郑丽舒这回没制止。
***
春节期间最是闹心。
一连过了几天，郑丹妮也没有找着合适的时机向郑丽舒摊牌，每回都是话到嗓子眼又忍了回去，果然，摊牌的前一秒才是最需要勇气的时刻。
晚间，郑丹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折腾了良久，她还是拨通了陈珂的电话，电话那头有些吵，“你怎么还没回去？”
陈珂还在参加宴会，“晚点才回家，你困了就早点睡。”
郑丹妮叹了口气，埋怨，“过年也不消停。”
“怎么了宝贝？”
“跟你说说话呗。”
“好了，知道有人想我了。再等我一会儿。”
“谁想你啊……”郑丹妮揉着怀里抱的枕头，尔后又撒娇道，“你快点，我等你。”
别人都说郑小姐变成熟了，在陈珂面前，她倒是一点都没变，该怎样还是怎样，也难怪陈珂三十几岁了还总“不正经”，郑丹妮觉得她们在对方面前，实在很难正经得起来。
陈珂一回到家，就给郑丹妮打了视频电话。郑丹妮正百无聊赖，一看到陈珂的脸，瞬间有了精神，“刚到家，有没有喝酒？”
和陈珂在一起后，郑丹妮酒也喝得少了，毕竟有人管着。
“就喝了一杯红酒。”陈珂答，有应酬就要向郑小姐汇报，具体细节要精确到喝了几杯酒。
“还算听话。”
陈珂直接问郑丹妮，“有多想我啊？”
“就几天没见面有什么好想的。”
陈珂不置可否笑了，也不知道是谁晚上睡觉一股黏糊劲儿，总是要抱着自己，还说不抱不习惯。
“这几天都忙什么？”
“走走亲戚啊，聚会，还有……相亲。”郑丹妮故意去逗陈珂，然后看她的表情。
“相亲？”听到这两个字，前一秒还淡定的陈珂果然坐不住了，“郑丹妮，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跑去相亲？！”
“哈哈哈哈……”郑丹妮狂笑，“瞧你急的，我说给我妈相亲。”
陈珂看着屏幕里郑丹妮一脸欠收拾的笑，束手无策，“小狐狸精，等回到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郑丹妮现在是孤单寂寞，心里恨不得马上被陈珂“收拾”。
“不过我妈好像有情况了。”
“那是好事。”
“嗯，她要是能再婚，我就放心了。”
安静片刻，陈珂又问，“我们的事你还没跟你妈说吧？”
“还没找着合适的时间。”
“你先别说。”
“为什么？”
“我不放心你。”让郑丹妮一个人回去面对这些，陈珂心里始终悬着石头，落不了地。
“我说了没事，我妈讲道理的。”郑丹妮觉得郑丽舒能说出女人不能因为将就而结婚的话，就应该比普通家长更开明，出柜这件事，她想慢点来，至少先给她妈一点心理准备。
“你说没事，和我担心你是两码事。”陈珂态度坚决，并说着，“我这边忙完了，已经订了后天的机票去你那边。”
“什么？！！”郑丹妮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突然，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现在不是说了。”
“你过来干嘛？你先别过来。”
“过来见家长啊。”
郑丹妮慌了，“见……见家长。”
“我过来你不乐意？”陈珂佯装不满，反问，“郑丹妮，你就打算一直把我藏着？”
“不是！”郑丹妮感觉自己解释不清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担心陈珂会跟着自己受委屈。
“傻瓜不逗你了。”陈珂笑了笑，然后认真解释，“我知道你的意思，见面的事不着急。但我真的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那边，我必须过来陪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