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宁】坐等皇叔造反（四）
27
边关传来急报，瓦剌大军大举犯境，连破边境三道防线，大明将士死伤惨重，瓦剌虽有伤亡，却是气势如虹直逼潼关。朝上文武百官闻讯，顿时就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朱厚照倒是很端得住，只是心情很有些复杂，比起前世的瓦剌连下边关七道防线，这一次大明的伤亡人数反而更多了。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理解，小皇叔勾结瓦剌不假，却未必是要卖国，毕竟他若能成功坐上皇位，大明江山就是他的了，自己的地盘又岂能割让一分一毫给外族？所以上辈子因为皇叔出卖了边境的几张布防图，瓦剌并没有跟大明的主力精锐对上，而是避开锋芒长驱直入了，但相对的大明的主力军队却也没有折损。这一次却不同，瓦剌直接对上了大明的主力，而缺粮少饷沉疴已久的的大明，终究难敌兵强马壮的瓦剌。
朝堂上众臣吵成了一团，以洛亦为首的文官为民生计主张议和，巫大勇为首的武官则主张抗战到底，而前世主和的宁王如今不发一言，胸有城府的少年帝王目光扫过底下吵得不可开交的文武百官，缓缓举起右手，众臣立刻停止了争吵，拱手看向高高在上的君主。
朱厚照问道：“众位爱卿可还记得京师保卫战？”
土木堡之变英宗皇帝被俘，瓦剌太师也先欲挟天子进攻明都京师，以于谦为首的众大臣却当机立断另立代宗为新君，遥尊英宗为太上皇，重整三军固守京师抗战到底，历经了数十日的血战，终于挫败了大举犯境的瓦剌大军，这就是京师保卫战。底下朝臣立马跪了一片，尤其是主和的一派文官，背后已是冷汗涔涔，京师保卫战取胜的代价虽然惨重，却是他们大明皇朝犹有血性的证明，皇上提及此战，还能是何意！
朱厚照冷冷一笑：“先祖有遗训，大明皇朝不和亲不赔款不议和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刚刚主张议和的，统统连降三级罚俸一年！瓦剌犯我边境杀我子民，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朱宸濠听旨！”
朱宸濠还在为朱厚照居然能说出“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样的话而感到震撼，突然就听到自己被点名了，忙正了神色跪地接旨：“臣在！”
“朕封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统率三军，迎战瓦剌！另赐尚方宝剑，如朕亲临，军中若有那碍事不听调令的，你可先斩后奏！”朱厚照单手取过蒲公公奉上的尚方宝剑，就往宁王所站的位置掷去。
朱宸濠虽然下意识地接住了剑，但向来精明的脑子早已乱成了一团，朱厚照明知他图谋大明的江山，在他的上辈子还曾与瓦剌勾结，竟然还敢把兵权交给他，他是不是疯了？！
然而蒲公公躬身托举着的虎符随后也送到了他面前，证明了朱厚照所言非虚，朱宸濠心情复杂地拿起自己渴望了已久的兵权，却没有原本该有的欣喜，只剩下满心的荒诞，甚至一度怀疑朱厚照是不是早起撞到头失忆了。可是当他对上那双与先皇相似、清明睿智得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他就知道皇座上的那位少年天子，还是那个重活一世的朱厚照。
“与瓦剌的这一战，事关重大，朱宸濠，你若是输了，就用这把剑自刎吧，黄泉路上，或许还能等到朕作陪呢！”这意思，分明是指若宁王战败，他就要御驾亲征了。
满朝大臣俯首不敢规劝，既是对自身懦弱的羞愧，又有对小皇帝的欣慰钦佩，天子可以无能，却不可无勇！
朱宸濠第一次诚心地叩谢君恩：“臣……不敢辱命！”
朱厚照，我真是越发得看不懂你了！
28
早朝之后，朱宸濠自然是要找朱厚照问个明白的：“皇上不是说上辈子臣与瓦剌勾结逼宫篡位吗？怎么还敢让臣掌管兵权？”
很奇怪的，自从彼此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都在对方那儿露了底之后，他们非但没有直接撕破脸，反而如同相交多年的知己一般，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跟对方说的了。
“前世朕曾答应过皇叔，等朕登基后就封皇叔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统帅三军，管理所有的朝政，可惜父皇临终前直接把兵权交给了不懂皇兄，朕也就只能失信了，这辈子倒是可以补上。”朱厚照忍不住皮了一下。
“……皇上，看到旁边的池塘了吗？”再皮小心本王踹你下去！
“朕相信皇叔的军事才能，而且皇叔是不敢背叛大明的。”啧！皇叔真是好凶残！
“哦？”朱宸濠自嘲一笑，“臣都敢犯上作乱了，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不懂皇兄曾对朕说过，皇叔的野心太大了，不仅想当皇帝，还要当个功名显赫名留青史的皇帝，如此皇叔登基后不北伐鞑子东征高丽就算安分了，哪里还能容忍瓦剌在旁觊觎大明寸土片疆。何况大明的江山是太祖皇帝好不容易才从蒙古鞑子手上夺回来的，我们自己怎么斗都没问题，却决不能让朱姓皇裔以外的人得到皇位，更况论是让外族染指大明的江山？皇叔想当个明君，就绝对不敢做对不起大明的事。”
“但是据皇上所说，臣确实和瓦剌里应外合帮助他们连下七关了，这又如何解释？”
朱厚照不由得好笑：“皇叔自己做的事情，怎得还要朕来解释？罢了，朕就说说，皇叔左不过是在空手套白狼，瓦剌连下七关容易，但他们未跟明军主力对上，明军主力得以保存完好，到时他们再想出去可就难了。当年皇叔为了骗取朕的信任，可是不惜上演苦肉计替朕挡刀的，心性之狠可见一斑，换了屡犯我大明边境的瓦剌，皇叔骗起来自然更不会有丝毫心理负担，先给点蝇头小利加以利用，等他们助你登上皇位，再一脚踹开关门打狗。就算此举有违道义，等你覆灭了瓦剌将其纳入大明的版图，谁又敢说你半分不是？”
朱宸濠反思了一下，这确实是他会做出来的事，能一举把大明和瓦剌都收入囊中，他又何乐而不为？
“再者，前世皇叔虽然并无卖国之心，但到底是跟瓦剌勾结过的，朕也是想给皇叔一个改过自新将功折罪的机会。”
将功折罪？谋逆才是大罪吧，这又要如何折？“皇上就不怕臣率军回京的时候，顺势把京城围了，逼皇上退位吗？”
朱厚照自信地笑道：“朕毕竟是正统，皇叔这么爱惜名声的人，肯定不想背上谋逆的罪名，更不想踏着京城百姓的怨恨和血泪上位，失了经营多年的声望。”小皇叔的偶像包袱太重，上辈子如果不是被大哥逼急了，肯定也不会兵行险招的。
“……皇上还真是了解臣啊！”他果然还是看这小混蛋不顺眼！
29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听闻小皇帝钦封宁王为兵马大元帅，统率三军出征瓦剌，叶子大喜过望，凭她们王爷的才干和在民间的声望，如今又掌握了兵权，君临天下指日可待！
可惜她的激动喜悦却丝毫没能传达到正主心里，朱宸濠手里把玩着小巧玲珑却能号令天下兵马的虎符，神色中没有半点高兴的意味，叶子看着也觉得纳闷，她们王爷终于得到了心心念念的兵权，怎么反倒不高兴了？
朱宸濠偏头看向她，依旧不动声色，只道：“叶子，你觉得朱厚照是个怎么样的人？”
“聪明绝顶，笑里藏刀！”叶子想了想，最终得出这个结论，她们王爷奉先帝之命去往河南巡查之前，曾命令她留下来监视朱厚照，她也是在那时对朱厚照有了更深的了解，之前她一直以为小皇帝只是个未经世事天真仁善的少年，容易轻信他人，特别好糊弄，但是他作为太子监国期间展现出的种种手段却着实让她刮目相看。就说摆平那帮朝臣吧，朱厚照每日早朝之后就带为首的几个朝中重臣去民间微服私访体恤民情，他金尊玉贵都顶着大太阳下地种田了，那些朝臣心里再抱怨也不敢坐在田梗边树荫下干看着，她亲眼见着好几个大臣不是被太阳晒得中了暑，就是被田地里的吸血水蛭吓晕了过去，倒是从小在宫里养尊处优朱厚照，干起农活来不急不躁稳得很。这样连着一个多月，朱厚照白天带着大臣在民间各个行业干活受苦，晚上却也没耽误处理政务，赢来了民间一片赞誉，百姓们纷纷夸赞小太子平易近人吃苦耐劳又不会摆皇族的架子，以后必然会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倒是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都受不了那份罪，在朱厚照亲民期间变着法找借口请假，一个个成年人还比不上没满十六岁的小太子能吃苦，这么一对比百姓们都纷纷心疼小太子，而对那些大官们十分不满，想来日后朱厚照登基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百姓也会觉得他是被朝中的奸臣佞幸蒙蔽蛊惑了，而不会认为那就是朱厚照的错。她原以为朱厚照做这些一是为了收拢民心，二是让百官亲身体验百姓疾苦了解民情，像她们王爷善用的手段，但在一个月后的朝会上，朱厚照却严词厉色地警告文武百官，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地做好他们的本职工作，就能继续当着高官领着厚禄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若是他们起了不该有的念头，利用职权之便贪污受贿胡作非为，掉脑袋还是个干净利落的，他随时都能摘了他们的顶上乌纱，让他们收拾铺盖滚去种田，从此以后永远只能过着如这一个多月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苦生活。朱厚照还当场处置了几个贪官污吏，不知何时收集好的罪证直接甩到他们脸上，该斩首斩首该抄家抄家，如此一番先礼后兵杀鸡儆猴，那帮朝臣都被朱厚照的气魄和手段吓着了，跪地臣服不敢违逆。再说四王叛乱，除了郑王起兵是被王爷解决的，其余三人的兵马俱是被小太子安插的人手分崩瓦解的，四王家眷男的发配充军女的贬为庶民，其家财均充入国库，竟一举将国库空虚的问题解决了大半，她发动了手下的暗卫探子，却也只知其结果而不知其经过了，朱厚照的能为实在令人叹为观止，所有人都小看了他，这不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是扮猪吃老虎深藏不露啊！
反正叶子是万万没想到的，小皇帝年纪轻轻的，心机却如此深沉，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有些像他们王爷的行事作风，都特别的腹黑伪善，特别会玩弄人心，甚至小皇帝还有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是，朱宸濠一脸平静地想着，毕竟他上辈子是本王一手坑出来的，这样都学不聪明那得有多蠢？“既然你知道朱厚照的聪明才智不在老皇帝和本王之下，怎么会觉得他看不出本王的反心？”
叶子瞬间想起小皇帝早朝上说的让宁王打不赢瓦剌就去死的危言，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阴谋论就出来了：“王爷的意思是，小皇帝是想借瓦剌之手置王爷于死地？！”
“朱厚照的为人本王还是清楚的，很是识大体，国难当头，瓦剌就要打进来了，他是决计不会在这种关头闹什么幺蛾子坑自家人的，不然若是便宜了瓦剌，那才是得不偿失。”
“那王爷为何还？”
“大明能征善战的将才并不独本王一人，朱厚照明知本王有不臣之心，为何还要将兵权交付？难道他还想支持本王造反不成？”朱宸濠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已经贴近了真相，还在猜测朱厚照的真正用意，对方到底挖了什么陷阱给他？猜不透啊！
叶子并不明白她们王爷到底在忧虑什么，“王爷何必考虑那么多？反正兵权已经到手了，到时只要王爷一声令下逼宫围城，就算小皇帝有再多的花样，也翻不出天来的！”
“那可未必，本王毕竟不是正统，就算起兵也得背上个谋反的罪名，那些士兵未必会服从本王，难保临阵之时他们不会反水投降。尤其现在还是瓦剌进攻大明的危急关头，除了外族，没有人愿意看到皇室的内乱，更别说先皇赐死本王之时，是朱厚照不顾自身安危救下了本王，这份人情本王终归是欠下了。若本王于此时造反，不仅证明了先皇目光长远没有看错本王的狼子野心，还会败光本王多年来经营的声望，百姓们会怎么议论本王？忘恩负义？六亲不认？卑鄙无耻？包藏祸心？”朱宸濠微微冷笑，如朱厚照所说，他上辈子自己不就是这么败在不懂手下的？准确地说他是败在了百姓们根深蒂固的忠君思想上，除非活不下去了，否则百姓们是不会接受改朝换代的。
“可是王爷好不容易才得到兵权，难道因为顾惜名声就要这样放弃了？”叶子想不通，名声就这么重要吗？
“当然不是！”朱宸濠收拢五指将虎符牢牢抓握在掌心，面上重又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不论朱厚照的居心为何，他这么做可是实实在在的帮了本王，与瓦剌的这一战，本王不仅要赢，还要赢得干净漂亮，如此才能功高盖主，收拢更多的民心。那时再放出流言蛊惑民心，等朱厚照按捺不住要杀我，本王就能以除奸佞清君侧的名义，顺理成章地起兵造反了！”
叶子：“……”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但其实就是她们王爷决定听小皇帝的去打瓦剌，然后一定要等小皇帝先动手对吧？历史本就是胜利者编写的，只要她们王爷能成功登基，以后想怎么编排小皇帝都可以啊，干嘛非要整得这么麻烦？
30
宁王率军出征之日，朱厚照不顾群臣劝谏，硬是把人送到了城外十里长亭，钦赐御酒共饮：“来年皇叔得胜归来之时，朕还在此地相迎。”
“臣，定不负皇上所托！”朱宸濠接过朱厚照手中的酒杯，唇角微扬，一饮而尽。
朱宸濠一直以来的夙愿，不外乎安邦定国开疆扩土成就千古帝王霸业，而今，这个机会终于来了！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他没有丝毫对自己可能血洒疆场马革裹尸的恐惧，男人的热血本就该洒在沙场上，为国战死，虽死犹荣！从前先帝对他百般戒备不肯给他这个机会，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率军踏平瓦剌的那一天了，却没想到时来运转，明知他图谋不轨的朱厚照，反而给了他这个机会。朱宸濠自认个冷血薄凉之人，可此时对一直纵容维护他的朱厚照，感觉也有些复杂，若是朱厚照能一直这么有气魄，英明果断敢做敢为，不妨碍他建功立业，不对他猜疑算计兔死狗烹，他也未必……非要夺取他的皇位不可。
朱厚照突然伸手抱住了朱宸濠，在他耳边低声道：“小皇叔，你要平安回来。”
朱宸濠在他抱上来的时候莫名耳根发热，缓了缓，心头难得的涌现了一丝柔软，伸手抚上朱厚照脑后的黑发，轻声道：“我会的。”
跨马上鞍，朱宸濠临行之前回头再望，还未及冠的少年天子立于亭中，身形尚且单薄，气派却甚是尊贵稳重，一双黑眸灿若星辰熠熠生辉，满满的是对他的信任和赞赏，信他能击退瓦剌大军，信他能保住大明万里河山。
他能吗？朱宸濠收回目光，嘴角扬起自信的笑容，当然能！一声令下：“出发！”
30
俗话说得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良将手下无弱兵，战场上身先士卒敢打敢拼的宁王极大地鼓舞了早先萎靡不振的明军士气，加上他足智多谋善控人心用兵如神，很快就整合军心扭转了战局，趁着初战告捷的士气一举夺回被攻占的城防，捷报传回皇城，自然又为宁王刷了一波声望赢得大片民心。
这是朱宸濠打得最艰难的一仗，却也是他打得最痛快的一仗，难在瓦剌敌军的兵强马壮悍勇无匹，快在他军权在握尚方宝剑在手，底下的人马没一个敢跟他叫板的，此次出征朱厚照连个监军都没往他身边派，那意思明摆着将在外君命不受，省去了跟那些心怀鬼胎的将领勾心斗角的功夫，这仗他自然打得特别得心应手！
历时数月，本以为就算不能攻占大明也能狠狠咬下几块肉来的瓦剌不仅半点便宜没占到，还丢了好不容易才攻下的城防，被宁王率军打得损兵折将，连瓦剌王子都被俘虏了，真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们虽然人马剽悍，却不是能打持久战的，粮草不够用，丢了攻占的城池又不能以战养战，再打下去只怕自家的损失会越来越严重，不如趁早停战议和，多捞点战争赔款。
但是宁王又岂会如他们所愿，他早就想踏平瓦剌了，等了多久才得来这么个统率三军的迎战机会，议什么和？错过了这次机会谁知道朱厚照还会不会再把兵权交给他了，不把瓦剌打残了跪下叫爹，他这趟就算白跑！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朱宸濠当然不会动瓦拉派来谈判的使臣，他直接把被俘虏的瓦拉王子拉到阵前斩首祭旗了，劫掠大明边境残害大明百姓染指大明国土，率先发动了侵略战争不成还妄想让他们赔钱，脸这么大脑袋都兜不住了，帮你们砍了不用谢！
瓦剌可汗虽然王子众多，但让他亲眼看着儿子被杀，这是宁王在当面打他的脸啊，如此奇耻大辱他怎么能忍？打！必须接着打！
消息传回京城，朱厚照默默捂脸，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自家心狠手辣翻脸无情的小皇叔，好歹瓦剌也是他上辈子结盟逼宫的好帮手，这辈子眼都不眨说砍就砍了，一大波仇恨拉的稳稳当当，真是彻底把投敌叛国这条后路给堵死了！哎？这算是跟他表忠心吗？妈耶有点感动肿么办！
可惜小皇帝的自我感动还没持续半盏茶的功夫，就看到了他家小皇叔亲笔书写的奏章，大意只有一个：粮饷要没了，快给钱！
朱厚照思量着，如果他拒绝了，小皇叔可能会八百里加急赶回京师把他揍一顿，毕竟他家小皇叔一向是个六亲不认的，又正跟瓦剌打在兴头上，如果不让他打了，他不爽了回家打自己也是非常有可能的，惹不起惹不起！
小皇帝怂了吧唧地给宁王拨了几十万粮饷送去边关，老实得仿佛给自家沉迷麻将无法自拔的败家媳妇儿送赌资的童养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