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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短篇(注意:本文纯属虚构)

2023-03-18 17:20 作者:嘎瓦咧咧  | 我要投稿

@冒险家报

冒险家报,乌拉!!!!!!!!!!!


狐妖

天气不好,飘着小雨。忽然,风刮过,经过森林,压弯树干,长草倾倒。没多久,雨滴成了冰碴,又过了会,变成雪。小雪,很冷。夜晚时分,满世界已是一片银装素裹。地面有一串靴印,靴印中露着斑驳的绿色。不远处,只见一个高大背影举着火把,缓缓动着。那人穿件棕色棉大氅,背柄长剑,头发上残留着些雪花,应该有半分湿了。这人走得很慢,犹如一棵平移的树。

萧木停下步子,心里想:“歇息吧。”他拔出剑,对着高处的树枝纵劈。半月形的剑气切下了些残枝。萧木在树冠下生了火,又去寻了块石头坐着,然后伸出双手向火。他搓搓手,从衣襟里拿出个油纸包,打开,拿了猪头肉吃,再取了腰上的葫芦,饮一大口,咽下,哈出热气,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萧木的手挤进衣领,挠挠背,寻思:“到了城里再洗澡吧。”话罢,把指甲里的污垢弹了。吃完晚饭,他不敢入睡,只能打盹,睁开眼就去看火焰。这半月来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睡眠方式。

后半夜,雪更大,北风凛凛,不怎么烈。忽地,飘来阵阵香气,像花香,熏得人心里痒。萧木低声道:“妖气。”他使劲揉揉额头,掣出剑,把火炬点上,循着味道快步走去。在林子里找了半个时辰左右,萧木来到个温泉边。他撩开树枝,见个女子正在洗澡。热气中,女子的头发又黑又密,显出两点白得发光的肩膀。她转过头,“呀”一声,把下半张脸都藏到水里去了。萧木自觉失礼,却厉声问道:“何方妖物,在此行妖术?”女子不敢转身,露出嘴巴,道:“好不要脸的男子,偷看人家洗澡。”萧木瞪着眼睛,说道:“哼,你个狐妖还敢妄称为人!且吃我一剑。”他从袖子里取出符纸,向上抛。符纸烧了起来,顿时,天空发出闪电,巨响连连。女子哭起来,说道:“你,你也让我把衣裳穿好,死得体面些吧。”萧木道:“好,我数十下。”女子道:“好歹转个身,难不成你想看我?”萧木便背对女子,说道:“我开始数了,一,二。”

女子消失在温泉中,再现身时已穿好了衣裳,站在萧木的背后。萧木转身面对女子,说道:“是时候了。”他反手握剑,捏出剑指向天,要对向她。女子盯着对方,眼中有泪花,又低头啜泣起来,泪落了。萧木心中不适,顿住了。女子道:“我也没做坏事。听说道士都不杀好妖的,今日落在你手里,你尽可去旁人、同门之间吹嘘。”音落,哭声起。萧木道:“若你是好妖,把金丹吐出,受天雷考验。”“吐出金丹,要月余才可恢复人身。”女子吸一吸发红的鼻子,眼睛和嘴唇边上也都是鲜艳的红色。“要想活命,唯有如此。”萧木垂下手,皱紧眉头。女子撇着嘴,压着眉,说道:“不可出尔反尔。”萧木道:“我一言九鼎,若有违天道,甘受天戮。”女子吮了吮下唇,张大嘴,忽然舌头一伸,呕出颗如桂圆般的金色内丹。金丹慢慢漂浮到女子头顶前方便不动了。萧木念起咒语,作出剑指,指向金丹。金雷落下,于内丹上空三丈处折向一边,击中了棵树。“木引木,善哉。”萧木又对女子道,“你去吧,下回不要释放妖术了。”女子张口,让金丹飞入嘴中,咽了后,说道:“妾愿服侍道长,还请道长收留。”萧木道:“你自遁入山林,挨过这段时间就是。”女子的身躯微微晃动,倒到地上,四肢、头颅渐渐缩至衣裳里。萧木叹口气,收剑,放了火炬,又把地上的衣服掀开,将赤狐抱到一边,又把衣物都折叠好,把赤狐放到衣物上,一同搂了,向先前的生火处走。

次日,雪落得慢了,微风。日头明亮,晒到身上,不温。

萧木动身启程,行了五六日后,赤狐才苏醒。这狐狸肚子咕咕叫,从萧木怀里跳到地面,小跑向林子里。萧木自言自语:“去吧,躲好就行。”然后迈开步伐。靴子踩在积雪上,嘎吱嘎吱响。过去半刻钟,一只赤狐蹿出林子,叼着个大老鼠,得意地望着萧木。萧木看见对方吻边的黑痣,笑道:“原来是去找东西吃了。”赤狐点点头,将大老鼠放在萧木的靴子前。萧木蹲下身,说道:“果真是善缘,多谢你了。”赤狐笑着叫了两声。萧木拔出腰间的匕首,将老鼠处理好,生了火,烤了吃了。

这一人一狐又行了大半月,来到个城池。萧木当即去租了间客房,再到澡堂洗个了热水澡,换上干净衣裳。赤狐则前两足搭在窗框上,看着楼下的街景。萧木回到屋里,见状,问道:“你想去逛街吗?”赤狐转过头,翘着尾巴走至对方腿前,用脸蹭了蹭,然后坐到木板地上,昂首望着那郎君,目光中俱是期盼之意。萧木微笑道:“不可,好多人想要你的金丹呢,在这待着。等可以化成人形了,便可用法术,到时就走吧。”赤狐摇摇头,走到墙角,趴在温暖的地板上,闭眼歇息。

晚饭后,萧木打坐至半夜,上床睡觉。赤狐按之前的习惯,待那人睡熟了就钻到他腋下蜷缩起身子。翌日清晨,萧木醒来,感到身边一阵火热。他扭头一看,吓得怔住。只见那女子打着呼噜,嘴角延伸出一条唾液印子。口气是酸的,有点臭味,还有些麝香味。萧木脸庞鲜红,掀开些被子,一看,鼻血流了出来。他抹抹鼻子,忍不住去端详对方的容貌。当真是美艳动人。却见柳眉弯而细,眼自是闭着,睫毛厚且长,和眉毛互为镜像,且,鼻子不宽不窄,鼻翼轮廓柔和,人中窄又深,两瓣红唇似是沾着露水的樱桃。鹅蛋脸,面皮雪白,两颊粉嫩,下巴有点肉,让人想去咬一口。萧木看得痴了,任凭鼻血流淌。

突然,鼾声停止。那小子眨了眼,立刻下床穿衣,又要往外去。“郎君,你去哪?”女子揉揉眼,笑着看向对方。萧木站在门边,背对女子,磕磕绊绊地说道:“去,去,去吃饭。”“妾也饿了。”女子瞟见枕头上的血迹,接着娇声道,“郎君要对我好呀。”萧木恨不得自刎。他说道:“我,我没有做什么,你,你别叫我郎君。”随后出了门,把门关紧了。女子笑道:“哼,倒是个呆子。郎君还叫不得了,以为我要赖着你呀。”

萧木没心情吃饭,到客栈院子里的水井边打了水,洗净脸,也不擦干,背负双手,来回踱步,惴惴不安。过了会,又听得一声唤:“郎君,妾饿了,哪有饭吃哟?”萧木全身一抖,停下,别头望去,嘴唇颤几回,说不出一句话。女子从屋里走出,上前叉手道:“郎君早安,妾无姓氏,唤妾小狐便可。”萧木拱手道:“贫道萧木。”两个人收了礼节,就那么站着,谁都不作声。小狐道:“妾与郎君也有同枕之情。”她哽咽起来,泪涟涟,问道:“郎君怎可如此狠心?”她再抽三个嗝,哭道:“可怜我一番真情,现今付之东流。郎君,你好狠的心啊。”萧木双眼无神,一动不动。客人围了过来,楼房上开了几扇窗户,探出几个脑袋。有人道:“这么好的娘子,你个道士竟然负心寡义,好不要脸。”另一人对旁边人说道:“你看看,这娘子穿得这么朴素,还不离不弃,此情深之至,可叹啊。”一人骂道:“哼,负心汉,薄情郎,身在福中不知福。”萧木现了些怒容,往屋里走,被众人拦住。一个儒生模样的中年人说道:“背信弃义,还算是道士?赶紧跟自家婆娘认错,我也敬你是条汉子。况且你修道之人,违背天理,那天理何在?”另个年轻人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身为侠客,见不得这种造孽的事。”萧木瞪了那年轻人一眼,却不反驳。

小狐来到萧木身边,抓紧对方的手,哀求道:“郎君,是妾没服侍好,你别生气,不要丢下我。”此情此景,甚是凄凉。众人低首,有的妇人在抹泪。萧木百口难辩,只得挤出个“走”字。

两个人回到客房,在桌边相对而坐。地板温暖,那女子也笑的甜。她眼里亮亮的,两手托着颊,指甲粉色,都修剪整齐了。萧木端坐,面无表情地盯着女子背后墙上的梅花工笔画。“别生气呀,我就逗你玩的。”小狐嘟起嘴,两眼看着鼻根。萧木不理会,像个石头。“嗯……”小狐轻轻摇头,又娇嗔道,“画有我好看?妾肚子饿了,郎君就行行好,只要粥和腌菜就好。”萧木不吭声,面庞如玄武岩。“你最烦了。”小狐的鼻子缩一缩,“我自己去。”萧木的嘴,该是淬过火的。

没一会,小狐端着粥菜进屋,放到桌上,说道:“吃吧,你也没吃吧,我都快饿扁了。”萧木道:“滚。”小狐立即落泪,可怜兮兮地说:“不知好歹的东西,老鼠吃,饭菜,不吃,最讨厌你了。”萧木冷声道:“我又不是你丈夫。”“人家光溜溜的给你睡了,能怎么办呀?”小狐气得两腮发胀,开始吃早点。

萧木道:“吃好就走吧,我与你再无瓜葛。”小狐放了碗筷,用袖子抹了嘴,摔门而去。

“我是不是做得不对?非也,又没做什么。人妖殊途,真娶她,辱没祖师爷,污辱我自身。”萧木把早饭吃了,开始打坐。

这天,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地落下,萧木来到个府邸前,对守门的家丁说道:“应王老爷相邀,特来拜谒。”然后递上名箓。家丁接过,按了几下门环,门开,进去府内。没等多久,大门大开,王老爷拱手相迎,请萧木进府。

婢女上了绿茶,奉上干货。王老爷拿起茶盏,捏盖轻轻刮去沫子,呷一口,放好,道:“萧道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萧木坐得板正。他说道:“只是路上马儿送人了,来得晚了些,还请王老爷勿怪。”王老爷笑道:“道长扶危济困,是功德啊。”萧木道:“请王老爷带我去看看。”王老爷道:“好,随我来。”

他们来到后花园的池塘边,盯着池水看。王老爷道:“前些日子溺死个婢女,每到半夜便传来啼哭声,搅得府里不得安宁。唉,我见过它,入地无门,徘徊人世间,真个凄惨。”萧木道:“我已有法子,夜里来。府里上下都别出房子,省得狗急跳墙,被附了身。”王老爷笑道:“如此甚好。”他吩咐仆人引萧木去客房。

待到子时,萧木来到池塘,向水面扔去道符纸,念道:“有冤报冤,有仇诉仇,哪里来,哪里去。出来吧。”

没动静。

萧木又说道:“既是落水而亡,魂魄应去地府,何故徘徊人世?我乃道士,可为你解忧,可为你讨公道,有甚冤屈,说与我听,定还你清白之身,好投归黄泉。”

大风骤起,卷着飘落的雪花,扯下朵朵红梅。花破碎,瓣带白点,四处飞舞。风停,发出轻呼声。萧木靴子前的一块水面涌动翻滚,一个穿着袄裙的婢女从中上升,最终,异象平息,婢女站在水上,脸发青。她说道:“我冤啊。”这声音好似哭到泪干的人所发出的。萧木看过对方的脖子,问道:“你是被闷死的吗?”婢女没表情,叹道:“对,冤枉啊……”萧木再问:“谁害得你?”婢女道:“是王老爷,我不从他,便把被子盖我的脸,把我闷死。”萧木小声道:“难怪叫我来,想必是怨气太重,只能请我派过来。”他对婢女说道:“我去报官,等我施法唤你再出来。”婢女道:“不,我就要他家永无宁日,以泄我心头之恨。”萧木劝道:“你这样也不是解决的办法。这样,我烧些纸钱与你,去鬼市买些好吃。要是换作别人来,根本不会给你叫屈的机会。”婢女思考半晌,说道:“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若我魂魄不存,还有什么用呢。”她直着身子,缓缓沉入水中。

“唉,让我助你一回。”萧木从衣襟里摸出符纸,“这是护你的法阵,有别的道士施法,不出来就行。”说罢,符纸烧起来,灰烬飘散,散发着点点金光,落到水里。萧木就去拿来纸钱烧了,奉上香烛供品,酹酒三道,回屋打坐。

天明,王老爷急忙来问,却不见萧木。后有家丁来报,说是县衙要来捉人。县令秉公执法,判王老爷赔付婢女家钱财,道歉认错。婢女本来不接受这个结果,在萧木的劝说下,便离开了。

事已至此,自是没有报酬。萧木摸摸衣襟里的钱袋,踏上回山的路途。

山高水长,大雪停了几日。彤云密布,北风咆哮,还是难走。

仍是野外,萧木顶住狂风,缓慢前进。路边的树下有一簇白菊,沾了雪,像是盖了层白砂糖。他微笑起来,加快步伐。

“萧道长,你去哪?”熟悉的声音传来。萧木抬头瞧去,皱眉道:“你来做什么?”小狐穿着红诃子,石榴裙由一根红裙带束紧在诃子下方,外披件红布褙子。她走向萧木,裙下雪白的脚忽隐忽现,身后留下一串脚印。“我来找你玩啊。”小狐前倾上半身,略仰首,眼珠子向上瞧着对方的脸,笑道,“浓眉大眼,还蛮俊的。”萧木忍不住瞅一下对方的胸脯,说道:“无聊。让开。”小狐嘴一扁,直起腰,又欠身笑道:“不让。”萧木往左行一步,被挡住,往右,还是那张且动人且要命的脸。“滚。”萧木盯住小狐的眸子。小狐鼻尖红红的,眼眶也是红红的,瞳仁的水波瞬间扩散到眼白。她带些颤抖地说道:“不。”萧木就把对方横抱起来,向官道边的树林走。小狐抬起双臂勾住萧木的脖子,含情脉脉地凝视他。

“啊!”小狐尖叫一声,重重地落到雪地上。萧木不看她,说道:“别再烦我,再来,我手中长剑可不认人。”小狐马上放声大哭,四肢乱舞,像个撒泼的孩子。萧木直接离去。小狐脸上都是泪,发上都是雪。她嚷道:“有人要杀我!要不我来求你这个呆子干嘛?呜……等那人来,我要死了,曝尸荒野就算了,多丑啊。”话落,哭更大声。那是涕泗横流,捶胸而头抢地。

那小子回到小狐身边,问道:“是哪个妖怪?”“你还是疼我的。”小狐坐好,抹去泪,拿袖子擤了鼻涕,擦净,说道:“是个道士,他要拿我炼丹。”

“长什么模样?”

“没你俊,没你高,猥琐不堪,还流着鼻血看我。”小狐又拿另一个袖子擤鼻涕,用手揉眼睛。

萧木脸红了,却问道:“他用什么剑?”

小狐答道:“跟你这柄差不多,剑首镶了颗番邦的金刚石。”

萧木道:“是我师兄。唉,他肯定看错你了,我去与他解释。”

“嗯。”小狐露出天真的笑容,如婴儿般。

萧木当即烧了一道符。

没一会,一个尖嘴猴腮的道士骑着匹骏马而来。

两人叙礼完毕。

萧木道:“师兄,此妖已经过天雷验证,是好妖,万望师兄另寻他处。”

钱落道:“师弟,你那个不精准,我亲眼见她吃人心。”

“不可能有误,师父早已传授下来。”萧木朗声道。

钱落见小狐看萧木的眼神不对,就问萧木:“你与这妖怪是什么关系?”

萧木道:“萍水相逢。本欲除去,见其本心向善,故放过。”

钱落嘲笑道:“师弟啊师弟,没想到你竟然与妖怪勾结。你对得起师父吗?还有列位祖师爷!”

萧木道:“我与她不过点头之交。怕师兄错杀好妖,违背祖宗遗训。”

“哼。”钱落拂袖,“你俩个姘头。你坠入妖道,我今日要清理门户。”

小狐对钱落啐口痰,说道:“你才是那个下流东西,还想欺负我,你无耻!”

钱落用袖子擦干衣上秽物,怒目圆睁,道:“好,很好。”随即抽出背后长剑,斩向萧木。

萧木转身,用剑鞘格住,同时掣出剑,跃出两丈外。

刚才,小狐也跃到了树上。

钱落道:“好个贼男女,看剑!”

剑刺去,只见一道白光。

萧木往边上跳,躲开,扔出道符。

符纸成了个火球,冲向钱落。

钱落把火球劈开,取出袖中符纸,一抛,纸烧了起来,顿时天雷滚滚。

萧木问道:“师兄,你我同门,何苦如此?”

钱落喝道:“你个妖道!还敢与我称兄道弟!且吃这一记天雷!”

萧木微微摇头,咬紧牙齿,腮帮子鼓起,如鸡翅一般。

他也唤出天雷。

只见天空的闪电交织闪烁,爆响震得人耳朵疼,又激得墨云碎裂,旋转翻卷。

小狐惊讶地望向苍穹,落到萧木身后。

钱落道:“看招!”他举起手臂,剑尖朝天。一道金雷打到剑上,给剑身敷上一层金光,光中闪电流窜。

萧木也是一样。

他死死盯住师兄,道:“小狐,你快走。”

小狐道:“不,我不走。”

那女子抱住那郎君的背,说道:“要死一起死。”

钱落笑道:“好呀,还不是姘头,狗男女。”

萧木道:“我只是不想师兄犯下大错,你且去,替我收尸即可。”

小狐放了怀抱,说道:“我跟你一起打他。”

钱落又持剑刺来。

萧木迎上。

两道金光越来越近,“轰隆”一声,继而声响不绝。

小狐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看不清,不知如何下手。

大雪纷飞,雷滚滚,天黑黑,圆月高挂。

地是银色的地。

树是墨绿的树。

金光闪烁,铿锵声密集。

萧木斜削向钱落的脖子。

钱落提剑拨开,用剑首去砸萧木的鼻子。

萧木另一手抓住剑首,也用掌中剑的剑首去砸钱落的鼻子。

两人招式同样,破不了。

钱落自也是抬手抓住萧木的剑首。

局面僵持住了。

小狐掐个诀,右手呈剑指,向前一指,白光从指尖迸出,转瞬间戳穿钱落两肩。

萧木得势,将钱落推开,再接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钱落落地,挣扎几下,缓过劲来,从衣襟里抽出张叠好的黄旗。

萧木道:“师兄,就此收手吧,你用此法,万劫不复。”

钱落咬着牙说道:“怎会输你?”

然后,爬起来,将旗子披上。

霎时间,钱落惨叫。

又刹那间,化为个由闪电聚合成的人形。

萧木吼道:“小狐快走!”

小狐叫道:“不!”

“此法接雷公神力,当世之人,莫能阻挡。”

“妾与郎君一起。”小狐跳到萧木身边。

萧木道:“也罢,师兄用了这招,心志不存。缠住他半个时辰吧。”

“嗯。”小狐神色凝重,“多谢郎君救我。”

萧木道:“以后再说。”

这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小狐笑道:“好呀。”

钱落手中的剑也已化为段闪电。

他持剑一刺,发出雷霆。

萧木将攻击撩开。

钱落大吼,一瞬间,天空落下无数道金雷。

萧木牵起小狐的手,奔走在林中。

他们的速度很快,左躲右闪,身边的树木一棵棵烧起来,其中,树干细的被劈折了。

钱落见敌人毫发无损,便化为电球,急追而去。

萧木感到背后火热,自知躲避不过,便转了一圈,将小狐扔向远处。

他用了道金身符纸,又腿分前后,跨了弓步,再横剑于胸前,另一个手掌贴在剑尖后的剑身上。

电球愈来愈近,萧木身子前面金色,背后事黑色。

小狐摔到了一条河边,挣不起身,急哭了。

轰!

万籁俱寂,唯有风雪依旧。

天边飞过一个冒黑烟的人,落至小狐身边三丈外。

小狐叫道:“萧郎!”

一点一点缓缓爬过去。

萧木咳出些烟尘,转头,嗓音嘶哑:“小狐。”

也爬过去。

他俩四手相对而攥。

四目相对,有泪。

雪纷飞,圆月明,川流不息,银光闪闪,不知道奔向何方。

“小老鼠,爱打洞,烤了吃了,真饱腹……”

小狐含泪唱着歌谣。

萧木笑了,热泪冒着热气,破开脸上的黑灰,低落到草地上。

“来,我背你走。”

萧木艰难起身,扶起小狐。

小狐的身子倚着萧木,蹙眉道:“我全身没力。”

萧木道:“力气用大了。”

他转了身,背对小狐,略蹲下,又道:“来,我背你。”

“嗯。”小狐两臂抱住萧木的脖子,双腿被他把住。

“走。”

萧木迈开步子,沿着河岸缓行远去。

他俩背着风雪,不是说几句话。

那女子衣裳都是红的,衬得萧木更黑。

可那月亮多亮,黑得发白。

雪势渐小,太阳要出来喽。

小狐的睫毛和眉毛覆了层冰霜。

她遥望东方。

山后面已现了层橙色。

“我肚子饿了。”小狐嗫嚅道。

“还有好几天呢。”

“抓老鼠吃吧。”

“哈哈哈,好。”

……

虎贲2023.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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