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档案/群星】第四天灾成为了老师 ep.6-2 在梦境中相见
倏忽之间，一股清凉的刺激灌入了我的大脑，我下意识地将眼皮猛然睁开，与此同时大口将新鲜空气填满我的胸腔。蹊跷的是，我不能辨识我的鼻腔里能够感觉到的味道，这些气息既存在而又不存在，这些空气不能让我缓解胸口的闷热。我赶紧弹起盘腿正坐，转头头颅环视四周的环境，匪夷所思的景象一览无余地出现在我的视网膜上，这是一片由山脉、森林、河流环绕的自然景观，视野内所及不存在任何一个人造建筑物，除了一座几十米远立在湖边的洁白观光亭。太阳以恰好的角度照射地面，地上的野草随着虚拟的气流像海浪那样翻滚，我感不到风的流动，却能从这样的景观体验到来自清风的爽快感。那湖面和河流在太阳的照射之下波光粼粼，却不产生水流的潺潺鼓动；我依稀听见从远方传来的轻快的鸟鸣，然而我却看不见它们飞动的身影——这带给我一个问题：这个让人不寒而栗、细思极恐的人间天堂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爬起来，甩了甩脑袋，闷热感固执地一点也不肯消退，纵使我不能感受到这里的温度，但是这明媚的阳关还是传递给了我春天独特的暖流。
“芹娜！”我高声呼喊随时在暗中跟踪我的守护天使，如果是平常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如果没有，那么就可以判断我现在的处境。等待了约一分钟之后，她没有在我意料当中出现，看来这里根本就不是基沃托斯，或者说这里根本就不是现实世界。
“呃，有人吗？随便什么人！嗯，或许这个时候……”我又连续叫喊了几声。
“老师？”一个柔弱的声音从我目光不能达到的背后传过来，它听起来相当耳熟。
“果然！”我赶忙转过身去，将目光定在那个娇小的声影上，长长的毛绒绒的附加耳部和金色的长发，这是基沃托斯现存的最强大的灵能术士之一——圣娅，“圣娅酱在啊……那这里想必就是梦境世界了吧……嗯，没想到构建得这么清晰……你好啊。”
“老师好，没想到能够这么轻松地感应到老师的存在，真是让我膛目结舌。”
“嗯……你的心灵感应已经熟练到这种程度了吗？已经可以连接梦境了？啊对了，那边正好有个亭子，咱们坐着说吧。”我指着远处那个白色的亭子说道，“梦境世界相比现实时间充裕很多，梦境里几秒钟现实才流过一秒，我应该还不急。”
我招呼圣娅跟着我一起前往那个亭子，我们的脚步踏在草地上传来了簌簌杂音，但是质地却像是海绵一般柔软。圣娅和我同步前行，她一边看着我一边问：“不……我现在应该还不能准确地构筑梦境世界的连接才对……肯定发生了什么……”
“嗯……要说发生了什么的话，为师我现在是重度昏迷状态，应该是没有任何精神抵抗力的。先不说这个吧，你的灵能练得怎么样了，葛叶没在虚境放你鸽子吧？”
“没有，通过老师的办法，我在梦境世界里遇见了那个来自百鬼夜行的前辈。我有几个我自己不可能找到答案的问题，这个‘虚境’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它的构造和百鬼夜行这么相似？葛叶前辈到底是什么人？什么叫做没办法在现实世界找到她？”
“这下你知道说谜语会给人造成多大的困扰了吧。嗯，这个嘛，以你们现在的科技水平确实不好解释。是这样的，使用你的灵能，你通过梦境连接到了虚境，虽然不够让你见到虚境里的神明，但是你的思想可以被传递出去。然后，葛叶是百鬼夜行曾经的学生，据她自己所说，她应该是舍弃了肉身成为了虚境诸神的一员，她一直在看着基沃托斯，所以你的思想吸引到了她，她就来找你了。虚境这个地方就是一片物质世界之外的精神世界，所有的宇宙都连接着它，大多数神明都住在那里。你看见的百鬼夜行建筑其实是葛叶的领域，她把你的精神召唤到了她的领域里。那她有没有答应指导你的灵能天赋？抱歉，最近有点忙，没怎么关心你，那些活体水晶快把我搞死了。”
“没事，我能理解，您一直在承受我们无法理解的压力和伤痛，虽然不是很了解老师的过去，但是请您不要因为过去而止步不前，放下也是一种选择。”
“就是因为我放不下，我才决定与命运抗争的，我不接受世界给我定下的命运，世界应该听从于我们，而不是我们被自由意志奴役。抱歉，但是这个我不能听你的。你们开开心心地享受校园生活就好了，不用特地费心担心我的事情。”如果哪一天被我发现是那些暗藏于星云之间的远古神祇在戏弄我的命运，它们将会见识到来自物质世界的无边愤怒。
“这样啊，我明白了，但是请您不要绝望，可能命运并不照顾您，但还有我们在背后支持您。葛叶前辈大概每一晚都会来，她会教我怎么使用心灵感应、造梦等能力，我现在还是很生疏，经过训练，我现在可以做到不使用喉咙与人交流了，不过同时只能对单独一个人使用，目前似乎距离不受限制。因为听说老师平时都很忙，所以就没有和老师远程对过话。”
“那很厉害啊，感觉平时会有很大帮助。不过最好还是别在面对面的时候用这个技能，这就像是明明坐在一起但是在用手机互发短信一样奇怪。那你能够听到别人的心声吗？”
“葛叶前辈说可能做不到读心，但是在使用心灵感应的时候是可以听到对方对我想说的话，已经跟几位信任的朋友试过了。”
“那对话的时候一般是什么效果？”
“应该只有语言能传递，葛叶前辈告诉我如果再训练一下就能感知图像了。”
“不错欸。”说到这里，我们已经走到了亭子当中，我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圣娅选择坐在我的身旁，“那关于造梦和窥梦的能力呢？”
“已经可以做到窥梦了，只是不是很容易找到合适的对象，梦境是大家的隐私，如果侵占别人的梦境可能会冒犯到她们。不过老师今天的感应突然很强烈，我就试了一下，没想到很快就遇见了老师，而且还成功构筑了一个梦境世界出来……虽说有不少瑕疵，但是我会记住这种感觉的。”
“说起来你的天赋好像不需要指点也能让你飞快成长，现在有了高人的教导你的天赋应该很快就能觉醒完成了，最近你有没有开始做预知梦一类的不受你控制的梦境？”
“您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不，也许是因为那些场景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或者是因为老师承担了我看不见的回忆吧……在没有遇见葛叶前辈的梦境当中，我会陷入那种梦境里，那些梦境总是给我展示未来会发生的事件，虽然并不一定准确，为了帮助老师，我必须将它们一探究竟。可是那些梦境相当可怕，我随时都可能迷失，甚至我开始产生了那里的世界才是现实的错觉，现实和虚幻在睡去和醒来之间混淆，造成了一种难以摆脱的无穷无尽的循环，这件事暂时还没有告诉葛叶前辈，如果老师知道实情的话能否提供一些建议？”
“我的建议是，那些梦非常危险，它们是你的能力，但是现在不受你的控制会毫无征兆地发生，所以你应该跟葛叶谈一谈让她帮你控制住这种失控的能力，她的灵能天赋方向应该跟你差不多，她可以帮很多忙。这些预知梦并不是看见未来，而是虚境神明在向你展示无数的可能性，这种庞大的灵能洪流有概率导致你的精神被弹回现实世界但是不回到你自己的身体上，如果被其他灵能使用者攻击会非常危险，你的能力不能保护你或者提供反击的武器。虽然你可能身体素质没有其他基沃托斯学生那样强大，你也不能靠这种危险的方式来帮助我们渡过难关，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更多的在现实里使用灵能而不是被困在梦里。这个能力不是不好，而是现在基沃托斯真的很危险，以后环境好了再重新开放这个能力也不迟，以后的事情……我也说不好，但是我大概能猜到会发生什么，所以不需要你冒风险来预言。”
“谢谢老师，我明白了，我会暂时尝试封存这个能力。”
我望向风平浪静的湖面，在此起彼伏的微小波浪当中阳光在上面翩翩起舞，但是这种诡异的缺少了细节的场面让我很不自在，还好有圣娅坐在我的身边陪着我，不然我一秒也不想坐着等死。
“老师，您刚刚说您正在处于重度昏迷状态，怎么回事？”圣娅难得地紧张起来。
“这个嘛，我被人绑架了，还被打晕了，所以现在就只能靠你来救我了。我现在如果退出你的梦境了应该也不可能立刻醒来，所以我现在就靠你传话了。你打电话给SRT让她们立刻派人来救我，让她们记得展开行动之前往身上包一层铝箔或者锡纸之类的金属，现在千年的特工队已经停摆了，叫别的学院也不够速度，只能叫SRT还留存的部队来了，让她们乘坐最快的载具立刻前往埃利都！”
“基沃托斯经常会发生这种事情呢，所有在常识中有小概率发生的事情在基沃托斯都会被无限放大发生概率，老师没有准备护卫吗？”
“已经准备了，然后被干掉了……这次面对的敌人获取了我的专属高科技，现在也只有我知道怎么对付这些武器。你能召唤一个地图来吗，我把要塞都市埃利都给你们标出来，它是一个被隐藏起来的无人自动城市。”
“筑梦吗……好的，我现在尝试一下。”圣娅把双臂上长长的袖子撸到前臂上露出手掌，将手心对准面前的桌子开始闭眼冥想，梦境空间在圣娅的强大灵能的操纵之下开始向着这张桌子扭曲，而那光滑洁净的桌面上也逐渐开始浮现一张彩色的图片。数秒之后，圣娅的仪式结束了，一张记载着圣娅对基沃托斯认知的地图出现在了桌面上，这张地图缺失了大半细节，但是方位却相当准确。
我仔细审查了地图之后指着千年附近的一个空白地区对圣娅说：“就在这里，这个地方就是埃利都，让她们到埃利都围墙的西面出入口拦截我，让她们跟千年真理部联系……莉音应该不可能同时绑架所有在场的人……只要得到真理部的帮助，她们就可以确定我具体在什么运输载具上……也可以打电话问芹娜或者和香，她们应该也在跟踪……其实我也不确定我会不会被绑架到埃利都去，但是按照莉音的性格，埃利都对她来说应该算是完美的监狱。对了，告诉她们，不要把我送回夏莱，我有事情要在埃利都解决。”
“了解，老师，我要退出梦境了，请您保重。现在情况危机，虽然还有很多想和老师说的，比较遗憾，但是时间宝贵，还有话还是等到下一次正式见面了再说吧。”圣娅转头注视了我一会，然后给予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在梦境的协助之下这种拥抱难以置信地传递了不明觉厉的安全感。放开了我之后，仅仅是一刹那，我的意识立刻消失了，这个诡异的天堂即刻从我的眼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祥和宁静的风景也许只能在未开发的类地行星或盖亚行星上才能求得。
“呼哈……呼哈……呼哈……”再一转眼，我已经猛然苏醒，耳鸣声在我的耳洞当中余音绕梁，大脑也像是从死亡中回归那样头晕脑胀而无法思考。我用尽精力去操纵我的眼皮，光明的阳光从缝隙当中探进来，迎接我的不是车厢当中阴沉的金属而是一片广阔的蓝天。不得不说这样的感受如同是死而复生，在清醒梦与现实之间的徘徊是如此折磨，仿佛全身的器官都被重新连接到中枢神经那样，这也让我理解了为何圣娅可能会迷失在梦境中。
“啊！老师醒来了！已经脱离危险了！”首先高于耳鸣声的声音是一名学生的呼喊，我赶快抓紧时间扭动了一下全身的骨骼，然后尝试坐起来看一下周围都是谁。
“哦，醒来了，那应该没事了。”“没事就好……”
睁大眼睛仔细感受视网膜接收的图像，我看见了四个全身银光闪闪的人站立在我的周围，以及还有一个穿着护士服的人跪坐着手里拿着一卷绷带，这应该是芹娜和兔子小队的各位。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将注意力转移到这几人背后广阔的背景去，我发现我坐在由钢铁焊接而成的地面上的一个临时帐篷里，而这条宽大的路径的一头连接着一座巨型机械金属城门，它被安置在一排高耸入云的城墙当中，在城墙的顶端隐约出现了几座挺拔突出的炮管。
“不是老师您让我们来这里的吗？还是说这是圣三一的阴谋？”咲疑问道。
“哦，那这里就是埃利都了啊……上次来的时候好像不长这样……”
“老师，为什么我们被要求用铝箔包裹全身执行行动啊？这是您的特殊癖好吗？”宫子对我给出的奇怪要求发出了疑问。
“呃，运送我的载具呢？”我突然意识到我在宽阔的道路上坐着，但是周围并没有轮式战斗机器人的残骸。
“那个啊，在那里，要不是它们没有进行抵抗，我们可能就要把你连人带车一起炸飞了，那样是最快的救援方法，虽然我们知道老师很弱，但是那样之后应该不会有大碍。”宫子给我指了远方的一处黑烟环绕的污点，我这才发现那边有一辆损毁的武装运输车和大量轮式战斗机器人的残骸，可能是重度昏迷导致我的脑袋不够清醒。
“这个……我觉得可能它们确实抵抗了，但是你们身上裹着的金属保护了你们，莉音她不了解这种武器的构造，其实是这样的，疼痛射线是通过精确地放出低能微波来使感觉细胞的水分子震荡，被照射久了就会产生烫伤烧伤，莉音是真的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啊，我当初让阿拜多斯她们用的时候就没这种事……但是微波很容易被金属拦截，哪怕是薄薄一层也能让这种射线无效，只有我知道这件事，现在你们也知道了。”
“难怪老师身上会有烫伤的痕迹……多亏了芹娜同学带来的医疗物资。”宫子思考了一下之后回答，“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这些机器人拿的枪长得这么奇怪了。”
“老师，虽然您的烫伤并不严重，但是请您尽量减少身体和其他坚硬物体的接触。”芹娜收起绷带，我看向自己，发现我醒来之前她已经为我处理的全身上下的病患。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昏迷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错过了多少重要的事情，我得先得到合理的答案之后再规划下一步行动。
“不幸的是您已经昏睡一整天了，我们昨天傍晚找到的您，本来想立刻把您接回去，但是圣三一那边告知我们先不要转移老师。千年那边说她们的骨干都被压制了，好像千年的王牌也倒下了，没人敢阻拦绑架您的人，敢阻拦的人都躺在保健室里了，不过她们可以远程提供帮助。其他的学院都按照圣三一给出的来自您的说法按兵不动，不过我很好奇您在昏迷的时候怎么做到让圣三一那边发出公告的，您已经计划好了吗？”咲周全地解答了我的疑问，不过她们接受到的通讯内容却是来自圣三一学生会的，这让她们无法理解。这种时间跳跃的感觉着实让我发愁，明明在意念中只是一瞬，而现实跳过了一宿。
“一整天……麻烦……嘶……不过被攻击的同学没事就好……这件事我的确没有料到，我原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是我失算了……以后看来还需要准备好应对蝴蝶效应产生的混乱后果……至于为什么是圣三一那边的人，这个嘛，你们也知道基沃托斯总是会有一些人有超能力吧，就大概是那样，具体不太好讲……”
“那个……我们身上的……铝箔……什么时候才能拿下来……”美游问我。
“你们如果不舒服的话就拿下来吧，对了你们有没有多余的这种铝箔。”
兔子小队四位同学轮流回答道：
“应该有的吧……”
“我记得有用剩下的，为了不浪费就存放起来了。”
“应该是在直升机上。”
“铝箔裹在身上一点也不透气，闷死了。”
萌绘帮助芹娜扶我站起来，然后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进去这个鬼地方救人，有学生需要我去救，也有问题儿童需要指导。”我指着这座巨型要塞都市提议道，“你们载我一程，如果这里有防空的话，我自己一个人进去。”
“不过真的是惊人啊，千年居然藏着这样的宝贝不拿出来，怪不得老师来之前三大学院一直在勾心斗角，原来大家都在背地里干神神秘秘的事情啊。”萌绘把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然后走向兔子小队的专属直升机，“把那么大一座城市藏着掖着肯定是违反联邦学生会法律的，我们SRT不得不管啊，我也很好奇这座城市为什么搞得这么夸张。”
我舒展了一下全身，酥麻感从我前部的皮肤上传来，看来我是直接从正面被大量疼痛射线命中的，我跟着萌绘，其他人也跟着我：“好吧，我们走吧。芹娜是自己回去吗，还是想跟着我？”
“谢谢老师关心，但是我会一直在您身边知道您康复为止。”
“啊，行吧，阿罗娜，通知一下千年那边的同学们，我没事，正在尝试营救爱丽丝。”
“好的，老师，消息已经发出去了。”
我们坐上了直升机，这架直升机对六个人来说还不算拥挤，至少大家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子来坐。关上了舱门之后，就和平常的标准程式那样，在检查了直升机的功能之后我们便感受到了上升产生的加速度压力。SRT的特殊小队无论如何总是能成为我计划的首选执行者，我理解为何联邦学生会总是害怕不受控制的SRT会扰乱基沃托斯的稳定，如果没有我的存在，在联邦学生会会长失踪之后再也没有人可以管控她们。我将视线投放到机舱钢化玻璃窗口之外的景象，将这座要塞都市不遗余力展示给我的壮阔画卷尽收眼底。
在直升机上升的过程当中，我们能够看到的只有这座要塞都市高耸入云的金属城墙，我不知道她们哪里来这么多物质来建造这种宏大的建筑，但是这里是基沃托斯，什么奇迹都不能被称之为奇迹的常识之外的地方。这些金属高墙都被刷上了浅灰色的涂料，它们之间的缝隙几乎不可见，完全像是同一块金属那般统一。再过了半分钟，我们抵达了高墙的最顶层，我们看见在这些厚实的城墙上方还安装了大量各式武器，其中有一些是基沃托斯原本存在的武器，其余的有我提供的中子炮、脉冲蓝激光发射器、红激光发射器、微波场发生器、等离子投射器等等基沃托斯中即使存在也不会被想起的武器，我提供的各种军事理论莉音也有在认真采纳。这座城市就是莉音单人指挥着一群工程无人机挪用几乎所有千年技术学院的预算来建造的末日避难所，也难怪千年向来资金调配非常紧张、完全比不上圣三一和格黑娜，依我看，这种将末日避难所建造在地表的方法是完全愚蠢的做法，因为她们没有考虑到来自空中的敌人，无论是轨道轰炸、陆军登陆星球地表、空中打击等等进攻行为可以让这座要塞立刻变成废墟，它什么也保护不了。这也不能怪罪她们，她们从来没有诞生出空军学说这样的思想，直升机都为陆军辅助，连战斗机也只有格黑娜在研究实验型的，我带来的各种战斗思维简直是仙人下凡。
奇怪的是，当我准备让兔子小队开启我给她们直升机装载的舰载破片主动防御系统和电磁场浮游惠普尔盾时，我发现那些防空武器没有一个对我们的出现做出来任何反应，看来要么它们现在没有启动供能、要么它们并没有对我们的敌意。
我们继续往埃利都深入，这座巨型要塞都市在我的干涉之下与之前的轮回有了相当巨大的改变，虽然说结构非常相似，都是由巨型可移动建筑拼接构成，但是不同的是这一次要塞都市全城上下布满了各种武器，它们整装待发、昂首挺胸，就好似随时朝我们开火那样，可是它们对我们的出现没有做出半点反应。除了高楼大厦以外，这里没有可以看见的活人，唯一让人感受到活力的就是穿梭于楼宇间的胶囊仓交通网络，仔细看去可以见到一些车厢在其中飞速划过。我也没有看见有工程机器人和武装机器人在这座城市的道路上游走的迹象，它们都不翼而飞了，莉音应该知道千年那边肯定会派人援救我，但是一个机器人也看不到着实让人怀疑她的目的，以前应该是会有很多战斗机器人在道路上巡逻的，并且一见到我们这样的未登记外来者就会开火。
除了这些显而易见的立体结构给我的印象以外，全城的灯光颜色都是紫色的，尽管现在还没有到夜晚，所有的灯光都开着。一般来说这不是什么很起眼的事情，却给予了我喜上眉梢的机会，这是一个信号，且是一个秘密，我知道这代表了什么，这紫色的不洁之光是不可解的军团的象征，它告诉我key正在掌握着整座城市，爱丽丝应该还没事。既然没有机器对我们发动袭击，那也证明铁心灭绝者协议还没有启动，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们该往哪里飞？老师？这里没有任何参照物可言！”萌绘提醒我。
我看了一圈，没有看见有独特的建筑物，于是我再次环视整座城市，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我的心脏一下收紧，并且我产生了一个马上就能得到解答的疑问：为什么中央高塔消失了，或者说我看不见它了？中央高塔理论上是在我来到基沃托斯之前就已经完成的建筑物，它是莉音准备用来操控这座城市的中央核心，关押囚犯的地方和销毁爱丽丝的地方都在那座高塔当中，它的消失只有一种可能——它变成了别的什么东西。
在我们继续往城市中心飞行的过程当中，一座比原本中央高塔更加高耸的建筑从原本中央高塔应该存在的位置的地底升上来，这座要塞都市确实配备了这样的能力能够将建筑物保存在地下，但是这不能解释为什么中央高塔变样子了。
“喂！那边！看到了吗，那个刚刚出现的东西！”我朝那座巨型建筑指去，这座高塔固然巨大，可是它的结构却不是密集的办公楼形式而是用骨架松散地支撑了一个巨大的体积而已，“我们去那边看看！”
“不愧是千年，摩天大楼拔地而起……”咲感叹道。
直升机加速往中心飞去，一路上掠过了不少高楼大厦，不过它们都没有眼前这个巨物吸引我的眼球，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外强中干的建筑物的存在在基沃托斯。不用等候多少宝贵的时间，SRT直升机是全基沃托斯最高效的直升机，乘坐它我们总计只花费了少于十分钟就从外围城市飞进了中心在那座充满了疑点的巨大建筑物脚下。
直升机一落地，我拿上铝箔之后立刻打开舱门从上面一跃而下朝建筑物内奔跑而去，兔子小队和芹娜也紧跟着我的脚步。这座建筑物的做工非常差劲，完全是由大小不一的金属建材粗糙地拼接而成，几乎是立刻就要支离破碎的程度，不过这座建筑物很可能是在key的控制下在一天内完成的，我发自内心地感到佩服。在这座建筑物的脚下摸索了一会，我们找到了一个像是大门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它看起来并不是给人型生物同行的，我们从一个细小的缝隙往里面钻，而这时我却发现我遇到了另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这整座建筑物并非什么中枢，也不是执行中心，它是一个巨大的支撑架，而在它的其中，一枚巨大的火箭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见过有人可以在半天里建造一座巨型度假村，但我还没有见过一天就完成科技跃进的。
“哦，不好……”这简短的三个字是我看到这一幕之后唯一可以说得出口的声音，无数的可怕猜想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让我才思泉涌。
“这是什么？洲际导弹？她们怎么能秘密造造这种东西？”咲惊恐地问。
宫子仔细研究了一下回答：“也许那不是导弹……对于导弹来说太大了……”
“那是火箭，一种让我们触摸星辰的东西。”我补充道，“我们得立刻找到乘员舱，不管是谁现在坐在里面，我们都必须立刻把他们揪出来！太空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乘员舱？它在哪里呢？”“就在火箭的顶部！”我当即抬头往火箭的顶部看去，一根舷梯还从一边的高台出发连接着顶部。无数的工程机器人正在修缮这个伟大的杰作，它们的数量不胜枚举，可以说全城的工程机器人都聚集在这里了
“跟着我！”我大声命令道，生怕这火箭下一秒就全力开足喷射器离我而去了。火箭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凭空出现在基沃托斯，明明这里是一个连航空都困难的国度，为什么会有人想着上天？我到底犯下了什么谬以千里的大罪会把基沃托斯颠覆成这样，我可从来不记得我有支持学生们上天过，我到现在为止都在阻挠她们把自己送上天，火箭这样的成熟技艺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基沃托斯当中，这个概念先前是完全不存在的。
在自责和疑惑的斗争当中，我寻得能够助人通行的阶梯，刻不容缓地往上层飞奔，我有一种离奇的潜意识思维在背后作祟，我感觉这将会是一场令人惋惜的相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