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联盟/派克】死潮

今天出海打到了不少鱼，足够我填饱自己的肚子了。

在比尔吉沃特这鬼地方，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像我这样既没钱也没能力的人，最好的选择就是去成为一个水手，在船上混吃等死。

不.....我才不会上船，他会杀了我！他会杀了我！

“你给老子把嘴闭上！”

我猛地抄起桌上的酒瓶，向门口用力砸去，他在那里，他在看着我......

那里除了一地的碎玻璃渣，什么都没有。

“呵.......”

大口地喘着粗气，我看着自己那只布满老茧手上新鲜的伤痕，从中不住地往外冒出股股鲜血，那么整齐、清晰的伤口，绝不可能是被酒瓶子给划伤的，更像是被人用刀给活生生砍出来的。

这种状况持续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自从那次出海回来，我再也没能过上一天安稳的日子。

“我没杀他......我杀了他......”

看向背篓里那打上来的那些鱼，它们都无一例外地死盯着我，我杀了它们，夺走了它们的生命，它们的灵魂又将去往何处？

“对不起！对不起……”

我突然跪倒在了地上，对着那筐鱼不停地磕头，直至腥臭的血液模糊了我的视线。

他就那样沉了下去，我没救他，我没能救他......

跌跌撞撞地打开门，我连夜扔掉了那筐鱼，接下来几天又得饿肚子了。

我的名字叫加德勒斯，是比尔吉沃特的一条蛆虫。

幸运的是，我曾与比尔吉沃特的一位明星级船员共过事，或许你在哪里的报纸上看到过我——作为别人的背景板。

但正如请语所说：“every coin has its two sides。”这件事另一方面造成了我今天的落魄，只能在惶惶不安中荷且偷生。

那个人的名字叫派克

我躺在自己的小船上，船在一片红色的血海中漫无目的地漂荡，远处甚至用尸体堆起了一座山，他们大多已经腐烂得不成人样，尸皇与腥味争抢着涌入我的鼻腔，压得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艰难地爬起身来，我发现这条船上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一个戴红色面罩的人，他坐在我的对面，左手抓着一张单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人名，有些已经被划上了横线，有些将要被划上横线。

他右手的那把刀我很熟悉，一辈子都忘不掉。

“你父母给你取了个好名字，加德勒斯。”

他开口道，声音像是被溺在了水中，混杂着气泡与海草。

“我当时想要救你！派克！”

我跪在船上，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嘶吼道，他手上的刀涌动着潮水，那淹死了他的黑潮，那股死潮。

“我知道你要救我。”派克将左手的单子展了开来，将刀插入船身。“来看看单子上有没有你的名字。”

红色的血海刺激着我的神经，向那张单子看去，上面全是我认识的人，对，是那条船上的人，他们都已经被划上了横线。

我在单子的最后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加德勒斯。”

“加德勒斯。”

“加德勒斯。”

不止一个，从第一个我的名字开始，单子上写满了我的名字，上面全是，一直到单子的尽头。

不......这单子没有尽头，它在不断地延伸，哪里都是，哪里都有。

“现在，吸气。”

他扯好自己的面罩，站上船头，跳入了血海之中，就像当初他从那条船上跳下去一样。

“哈哈哈……”

我想放声大笑，但海水不住地涌入我的喉咙，填满我身体的每一处空间，我在下沉，我在下沉。

下沉......

“哈啊！”

我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背部早已被冷汗浸湿，我大口地喘息着，就像是一个刚从水里被捞起来的人，贪婪地渴求着氧气。

那是一个梦，但我现在浑身都已经湿透了。

我睡不着，我难以呼吸，我感觉自己在坠落。

我疯了。

我早就疯了。

我拼了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抄起一把刀与一张纸条，我出门了。

“杀了我！派克！”

我对天高呼，身边几人尸体散发出的腥臭味我早就习惯了，对，我他妈就是干这个的。

加德勒斯？

去你妈的上帝，去你妈的保佑。

要是上帝真的保佑我，就不该有那场该死的出航。

“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我逐渐跪倒在了地上，任由那些肮脏的海水将我吞没。

突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张单子，我抬头四顾，周围却一个人没有。

那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名字，但是没有我，没有加德勒斯。

我抓狂地大笑，在上面写下了我自己的名字。一直写一直写，我不知道这张单子哪里是尽头，我只知道加德勒斯这个名字遍布了那张单子上的每一个角落。

我身处的地板突然开始冒出海水，它们就这样凭空出现，来自那深海的死潮。

“派......”

“该结束了。”

我独自一人躺在自己的小船上，船在一篇红色的血海中无助地四处漂荡。

我不愿睁开眼，我什么都不愿看见。

有人在我耳边低语。

“欢迎来到，漂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