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上上善道（节译二十五）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THE GREATER GOOD》，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二十五章
“看来我们是它们攻击的主要目标。”当全息影像上标示我们所处位置的闪光图标周围出现了大量的敌情图标时，我平心静气地说道。
“是的。”雅伊尔附和道。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星际战士在面对压倒性数量敌人时那一以贯之的兴奋。依我看，这并不是什么令人振奋的事情，但这家伙远比我通常表现的要乐观得多。无疑在他们看来，等待我们的结果要么是一场史诗般的胜利，要么是光荣的最后一战，二者都会在他们战团的编年史上留下光辉壮丽的一笔。
“它们的目标是生物船碎块，”听肖勒尔的语气，近乎是在把他那块烂肉的安危与我们自己的性命等量齐观，而必须承认后者才是我此时此刻最为关心的问题。“我们的备战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竭尽所能。”我知道他和我同样清楚事实很可能会证明我们的准备有多么不充分。“斯基塔里已经埋好了地雷，并在我们的周围掘壕固守。”我默默地在心里加上了一句，自己宁愿由他们而不是我来完成这项工作。
“一旦战场态势开始变得足够清晰，让我们得知哪里是最需要加强防守的位置，”雅伊尔补充道。“我和我手下的战斗修士就会赶过去与他们会合，一同进行防守。”
“兰德速攻艇又该怎样部署？”我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向了显像屏，那上面的图像正在飞速掠过黑暗笼罩的沙丘地带。那架侦查飞行器已经绕着圣祠飞行了大约一个小时，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发回了越来越令人感到悲观的敌军数量报告。怪物们离开了分散在各处的孢子，正纷纷向我们的位置赶来。敌军中不仅仅只有像是刀虫和扈从这样的先锋，还有许多枪虫，以及体型更大同时负责领导它们的武士虫。这一次我们面对的是一支能够进行自我协调和远程攻击的军队，而不再是依照本能行动不顾一切想要发动近战意图撕碎我们的乌合之众。敌军阵中甚至还有一些未判明类型却能与装甲车辆进行较量的大型生物，当然前提是我们手中有这样的装备，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在它们到来之前，那些怪物就能撕裂我们已经构筑完成的防线。尽管圣祠的护墙非常坚固，但设计它们的初衷是为了抵挡自然环境的侵害，【注：费库恩迪亚上自然环境侵害的猛烈程度不容人们对它们掉以轻心。】我不认为它们能够长时间抵挡住一群决心要攻破设施的刽子手。
“我正让它待命，随时准备提供火力支援。”雅伊尔向我保证道。经过一番讨论，我们一致认为，当预期的攻击开始时，我们最好能让这架可以快速移动的飞行器去尝试干掉那些负责协调其它虫子的大型生物，盼望用这一招打乱它们试图用来对抗我们的用兵策略。当然，这需要保持足够的速度与高度，避开虫群可能配备的地对空火力。我们只能寄希望于重爆弹枪和导弹发射器优越的射程以及阿斯塔特们无与伦比的射击技术能够胜任这项任务。
“那台大型地面车辆又该作何处置？”收割者仍停在圣祠旁边，在我看来它就像是一艘在码头边上起起伏伏的小船。“我们能用它来疏散这里的科技教士吗？”当然，这需要一支武装护卫队来确保他们的安全，而我认为自己是完成这项工作的最佳人选。
“我们已经考虑过这个方案了，”肖勒尔说道。“但他们能够通过敌军阵线的几率极低。”
“我想是这么回事。”我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开口问问绝没有什么坏处。这台体型巨大，行动迟缓的机器对于虫群来说是一个容易攻击的目标，它们只需要伴行在旁边，猛扑上去，撕开车子的外壳，钻进车里。在那之后，一切都将迎来终结。“那么我们该怎么处理它？”我补充道。“它挡住了我们的火线，会给打算发动集群攻击的敌人提供足够的掩护。”
“被关在车里的样本会吸引其它虫子的注意力，”雅伊尔说道。“所以若是我们能够把握好时机，引爆车上的反应堆，应该能消灭相当数量的虫群攻击部队。”
“车组成员已经撤退进了圣祠。”肖勒尔补充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装作好像自己真的很在乎这件事。“话说，你对生物船碎块的解冻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进展缓慢。”肖勒尔承认道。“我们已经把它从冰里挖了出来，但我们需要使用重型起重设备来移动这种尺寸的东西，而且我们的分析室太小，无法容纳它。为了对其进行研究，我们不得不把设备搬进了一座储藏间。”
“让我看看。”我边说边在全息投影仪上调出了圣祠的三维平面图。那儿听起来像是个“绝佳”的是非之地，我想确保让自己能够尽可能远离那里。肖勒尔戳了下控制装置，点亮了靠近建筑顶部的一个巨大的拱形区域。我惊讶地注视着它。“我原以为你会把它继续留在地下。”
“把它放置得越高越好，”他说道。“泰伦的队伍中似乎没有飞行生物。”
“眼下还没有，”我说道。“但将来会有的。”关于泰伦，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无论你给它们设置了怎样的难题，它们都能孵化出能够完美解决问题的生物，并让它在几小时内做好破解难题的准备。
“这个房间与主货梯相连，”肖勒尔指出了一条贯通地下底层与建筑顶部飞行甲板的宽大竖井。“若是有必要，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它送回冷冻室。”
“很好。”我希望能让听众们认为我是发自真心地表示赞同。在我看来，若是飞行生物从机库那边一路杀将下来，而虫群主力再从下层攀爬上去，形成两下夹攻的态势，那么无论如何，我们都将无路可退。我回身对雅伊尔说道。“最好把所有非战斗人员都集中到中间楼层，并准备封锁下层。”若是虫群攻入设施，或者，更有可能的是“等”它们攻破我们的外围防线……这样的安排应该能为我们争取到一些时间。我努力不去细想发生那种情况时的惨状。
“我同意。”他说道。“不过我们应该尽可能武装这些侍僧。这会让他们看起来不那么容易对付，而且若是虫群当真进入了设施，缺乏射击准度也不再是问题。”我得说这是自己听过的最轻描淡写的说法。
……
敌人没让我们久候。不到一个小时后，泰伦便发动了第一波攻击。通过圣祠指挥中心的一面防护玻璃，能够看到一连串仿佛远方闪电一般的鲜艳闪光突然点亮了彼侧的黑夜，低沉的隆隆声震得窗户微微颤抖。事实上，如果我没把自己的手指按在那光滑透明的表面上，伸长脖子想要获得更好的视野，我都不会察觉到这震动的存在。
“看来它们触发了地雷。”尤根递来一杯咖啡，此刻的我正需要这东西。
“是的。”我接过杯子，点了点头表示感谢，随后激活了直通雅伊尔的通讯链接。此时那位阿斯塔特修士队长正在黑暗中的某处猎歼泰伦。“三区发现敌人。”我干脆利落地向他通报了情况，随后又用自己最冷幽默式的口吻补充了一句“但我想你已经注意到了”，表现得好像我很渴望能和他一起在外面奋战杀敌。但总得有人守着全息投影仪，关注整个战局，而对于这份工作，我是唯一合适的人选，这一结果令我暗暗长出了口气。我和泰伦在战场上久打交道，能够根据它们的运动模式辨别出虫子们意图发动首轮冲锋或是想要实施侧袭。可能除了雅伊尔之外，我是这里最了解泰伦的人，而那位修士队长要与他的部下们待在一起，不可能躲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旁观战局。毕竟他的荣誉感绝不容许自己这么做。
“我们已经到达了那里的防守位置。”他向我保证道，不过根据全息影像显示的内容来看，实际情况更像是他和其他感化者战团成员正把他们自己当作是一道开胃菜送到了第一批来袭虫子面前。一系列的噪音差点淹没了他那句话的最后两个字。从南方抵近的速攻艇发出阵阵的咆哮，它在虫群阵列中心释放出有如暴风雪般的火力，并在关键时刻再度抽身脱离，滚转着避开了挤在虫群中的某个家伙发射出的一发钩刺绞杀集束弹。那发生物弹头在半空中爆裂开来，喷射出大量不断向周围延展的卷须，它们垂直落回到由各式致命生物组成的拥挤队伍之中，如剃刀般锋利的尖刺撕裂了那些被缠住的家伙，然而这场面似乎半点都没让其它虫子惊慌失措。
我几乎辨认不出包围我们的虫群大军，黑暗将它们变成了背景上一整片没有固定形状的污渍，当亮光从那一块块几丁质上划过时，那东西看上去就仿佛是一片沸腾的怒海。我发现自己隐约有些感激这黑暗，毕竟如果可以看清这不可阻挡的恶意狂潮，能够辨认出其中的个体，届时我的心理状态将远远不如此刻这般安定。
“政委，”照管控制台的一名红袍侍僧叫道，不知怎地，他竟然成功地在自己那机械的声音里加入了一种道歉式的羞怯。“看来我们有麻烦了。”
“不是吧，真的吗？”我略有些不情愿地强迫自己离开了窗边。外面那不可阻挡的死亡之墙具有一种奇怪的催眠效果。随后，考虑到平民已被吓得心惊胆战，嘲讽并不适合激发他们的斗志，我在脸上摆出一个微笑，表现得自己仿佛只是在开玩笑。“我们的咖啡都被喝光了吗？”
“是个很严重的问题。”齿轮小子坚持道。不出所料，幽默感与他这种人无缘。这家伙用机械臂抓着一支焊枪，同时用那带着老茧的短粗手指拨弄着自己面前的刻度盘和开关。根据雅伊尔“武装科技教士，提振他们士气”的建议，我们凑集了数百件还算过去的玩意儿充作临时武器，这已经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极致。那家伙的紧张程度令我觉得有些不安。于是我快步走过这个宽敞高大的房间，尤根紧跟在我的身后。
“出什么事了？”我发现他面前显示器上的内容和自己预期的一样晦涩难懂。想要看清楚那些晃动刻度盘的尤根向前探了探身，他一脸困惑地皱了皱眉。齿轮小子向后退了一步，由此可见，他还保留着自己的嗅觉。
“我在冷冻室里发现了一些异动的痕迹。”他说道。“那下面有什么东西正在活动。”
“操！”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用这最直截了当的词语来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不安。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这句简短的粗话似乎让齿轮小子放下心来，可能他一直在担心会没有必要地打扰到我。“它们醒了！”我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微型通讯器。“药剂师，我们在冷冻室里侦测到了异动。”我说道。“是节点正在苏醒吗？”
“严格来说还不是。”肖勒尔说道。“那会包含一种像是不受泰伦控制的个体意识的感觉。”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发觉自己非常遗憾没法通过通讯链接直接把某人掐死。“但我们正在记录的皮层活动每分钟都在增强。”
“也就是说那就是使得那些样本苏醒的原因。”我总结道。
“这是个合理的假设。”药剂师承认道。“但绝大多数样本都被埋在冰层深处，无法凭借自身的力量脱困。”
“它们不需要自己动手，”我提醒他说道。“那里面有掘地虫。它们会代为掘开冰层，让其它虫子脱困。”
“那我们就有大麻烦了。”肖勒尔说道。
我还没来得及称赞他的敏锐，整个房间似乎都在颤抖，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令我全身的骨头都开始打颤。防护玻璃外面升起了一个鲜艳的火球，爆炸产生的碎片打在窗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即便是那极为结实的窗板，也被撞出了一些细小的缺口和划痕。
“收割者爆炸了。”尤根用聊天式的口吻陈述了事实。
“我们正在撤退。”几乎同一时间，通讯器里传来了雅伊尔的声音。“我们挡不住它们了。”
“那就不要再进行无谓的尝试。”我匆匆瞥了一眼全息影像，给出了建议。敌人正在收紧包围圈，除非雅伊尔他们的行动速度够快，不然在很短的时间内，虫子便会切断他们的退路。此时窗外的兰德速攻艇正在发动俯冲攻击，用火力压制着敌人，而借助收割者残骸燃烧时发出的火光，我能看到势不可挡的几丁质浪潮正从四面八方向我们这座脆弱的堡垒袭来。“等你们撤回到设施里，我们就开始封锁下面的楼层。”
“明白。”雅伊尔懒得询问原因。如果他一直有在监听我和肖勒尔的谈话，就应当知悉个中的缘由；即便他并没有这么做，我也确信他有能力自行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会在十分钟内与你们会合。”
事实证明，这位星际战士超时了两分钟后，才让他那高大的身躯再度出现在我面前。他那一身终结者盔甲比之先前更加破旧，安装在肩部的发射器中也少了几枚火箭，这本身就无声地证明了他和他的同伴进行的那场战斗是何等惨烈。
“我侦测到了更多来自下面的异动。”控制台后使用焊枪的齿轮小子大声报告了情况，而我正仰着脖子与雅伊尔进行着交谈。
“看来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我转身看着全息投影，调出了不久之前肖勒尔在会议室里为我们展示的那张示意图。几扇内门都已被标成了红色，这令我长出了一口气。“所有的大门都已经被焊死了。”
“这能为我们赢得一些喘息的空间。”雅伊尔附和道。“我们会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设置障碍。”随后他指出了走廊交汇处的两个咽喉区域。“这里由感化者战团防守，那里归斯基塔里守卫。”
“最好改在这个交叉点设防。”此时，我天生对于复杂走廊系统的亲和力发挥了作用，为他指出了一个新的地点。在我看来，那里能够完美替代原计划中的一个防守位置。“若是泰伦们进入管道，就能绕过原本这处岗哨。”
“说得对。”雅伊尔说道。“就照你说的办。”
“最好能抓紧一些。”我说道。“爬六层楼对虫子来说花不了多长时间。”
“但它们并没在爬楼，”齿轮小子插话说道。“看。”
我和上次一样根本看不懂他面前的仪器，但雅伊尔似乎不费太大力气就能理解那上面的内容。“说得对。”他说道。“你能把它传输到全息投影仪上吗？”
齿轮小子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全息影像上开始出现敌情图标，它们聚集在示意图的底层。“我已经尽力了。”他说道。
“这就够了。”我向他保证道，随后转对雅伊尔说道。“它们在等离子泄压孔里。”
“确实有些家伙跑到了那里面。”星际战士表示同意。“但我怀疑大多数的虫子钻不进去。”
“它们不必费这个工夫。”我提醒他说道。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造访冷冻室时自己就曾站在一只巨大的蛇形掘地虫上面。“掘蟒会给它们留下一条出来的通道。”
“为什么它们是在朝地面进发？”尤根问道。“按照常理，那帮家伙会想着尽快对我们发动攻击。”
“因为外面有更多的猎物。”脑中灵光一闪的我回答说道。“而那些攻击我们的家伙正渴望能够杀死那个生物船节点。两方面都会把我们留作战胜对方后的甜点。”从长远角度来看，这并不令人感到欣慰，但若是此时能为我们赢得一线喘息之机，我不会反对它们这么做。
“第一个冒头的家伙从那边出来了。”尤根转身走到窗边，俯视着下面的情况。我无视了副官那身体味对自己鼻窦发起的突然袭击，毅然站到了他的身边，顺着他那脏兮兮的手指望去。某个行动如风的东西扯掉了最近那处泄压孔上的栅栏，把它扔到了一边，扑向了负责守卫泄压孔的奴工，那个可怜的家伙兀自使用自己配备的火炮顽强抵挡着逐步蚕食过来的虫群，丝毫没有防备这来自背后的突然袭击。一连串猛烈的攻击让奴工倒在了地上，血肉、骨头和金属像是晨雾一般被轻而易举地撕裂开来，凶手在行凶得逞后便遁入了黑暗。“我看像是基因盗取者，你觉得呢？”
“可能是。”我说道。这时又有十几只生物从那个狭窄的出口中涌了出来，跟在了它们同伴的后面。一群数量至少是它们两倍的枪虫在一只笨重的武士虫的带领下，调转钻肉枪对它们发动了攻击，把为首的几个家伙打翻在地，随后它们中的纯种基因盗取者冲了上去，砍杀撕扯着猎物。
“侦测到结构性破坏。”齿轮小子报告说道。在那令人恐惧的一瞬间，我还以为他指的是脚下的虫群改变了主意，准备向我们发动攻击。但全息影像上的图标正朝着圣祠地下边界的外侧移动。
“掘地虫们自由了。”尤根的语气像是在评论天气。过了一会儿，某种大得可怕的东西在虫群中央钻出了地面，撞翻了无数快速移动的怪物。其中一些家伙掉入了掘地虫那张开的巨口，还有一些被它那巨大的蛇形身躯碾成了糊状物，随后它再度消失，只留下一片不知所措的怪物在地面上乱转，标示出掘地虫曾经从这里路过。
“它们似乎是把那些突触生物作为了目标。”雅伊尔说道。我点了点头。
“和我们用的是同样的战术。”我表示同意。不过这两个虫群似乎都能充分利用彼此的弱点，它们在行动时所表现出的天生的速度与精准度着实令人惊叹。“但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
“没错。”阿斯塔特队长表示同意。“我们只能寄希望于败北的一方可以充分削弱胜者的实力，让胜利的天平能够倒向我们一边。”
“即便有你和你的部下作为领导，但想要依靠一群挥舞削尖棍棒的齿轮小子守住圣祠，那得需要天平大幅度倒向我们这一边才行。”我说道。【注：根据他没有提及斯基塔里的这一事实，我们可以推断出附近没有斯基塔里能够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我们还有你。”雅伊尔提醒我说道。
“我们只是在延后那不可避免的结果到来的时间。”我把全息影像调回到了全局战场视角，以此来强调了这一点。“只要生物船碎块还在这里，它们就会持续攻击圣祠。”轨道上的混战似乎同样血腥和令人绝望，虫巢舰队给海军施加了极大的压力，不过至少看上去似乎不再有更多的孢子向地面袭来。我再次调整了视角，让全息影像显示出了我们周围的区域。“一直都有更多的泰伦涌进这一区域。”我放大了影像，一群敌情图标正全速向我们的位置飞奔过来。“这群虫子本应该加入针对主蜂巢的攻击作战，但现在它们却冲我们过来了。”
“我们需要增援。”雅伊尔扫描着数据流，寻找没有与虫子交战的部队，结果和我一样一无所获。
“或许我们需要对这里实施疏散。”我补充道。他茫然不解地望着我，那样子就好像是我突然讲起了兽人语，于是我大幅度地平挥了下手臂，指出了我们周围所有的科技教士。“这地方到处都是非战斗人员，我们极度需要他们来维持熔炉的运转。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我们必须要保证他们的安全。”这个道理对我也同样适用，不过我认为明智的做法是不去提及这一点。
“现在的费库恩迪亚上泰伦泛滥成灾。”雅伊尔仍是一脸茫然。“我们不太可能在其它地方为他们找到一处安全的避难所。”
“其它任何地方都比这个泰伦的主攻目标更加安全。”我反驳道。我再次指了指全息影像。“至少眼下，我们的部队成功守住了各个主要的蜂巢。”
这时，我的耳边终于响起了一个受欢迎的声音。“凯法斯，”齐凡问道。“你还在那里吗？”
“我还在那里坚守，”我回答说道。“正隔着窗户欣赏外面的一场小规模泰伦内战。”战斗的激烈程度没有减弱，不过入侵部队的数量优势迟早会发挥决定性的作用。不远处一群刽子手正迈着沉重的步伐向一只被转移到地面上的暴虐兽发动了侧翼冲锋，那家伙被撞得脚步踉跄，摔倒在地上，不甘心引颈受戮的它用一阵极具毁灭性的钻肉虫弹幕进行了回击，致命的弹丸立时开始啃噬那些袭击它的家伙。伤口处的疼痛激怒了那些由肌肉和骨头组成笨重巨兽，它们拖着像是喝醉了一般的摇晃身体又一次发起了冲锋，沿途碾碎了一群己方的刀虫。“看它们互相撕扯真是一种令人愉快的全新体验。”
“无疑就是你说的那样，”总司令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绷。“但我们没有那么幸运。我们快撑不住了，鸟卜仪刚刚侦测到了虫巢舰队核心位置的利维坦。除非我们能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想出什么办法，否则我们就完了。”
“所以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不可能对平民实施疏散吗？”我在提问之前就已经料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的理解没错。”听上去我对非战斗人员那虚情假意的关心令齐凡颇受感动，但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法询问自己是否能够成功逃脱。既然不太可能摆脱被消化吸收的命运，我就要维护自己的声望，而万一有机会能让自己逃出生天，如果我事先破坏了雅伊尔对我的信任，那就会大幅增加自己的运作难度。“海军已然忙得不可开交，即便我们能够派出穿梭机，它也会在进入大气层之前被敌人击落。”
“那我们就尽可能坚守下去。”我说道。这只是句加油鼓劲的蠢话，只是人们认为像我这种被寄予厚望的家伙在此类危急关头应该发表的低调宣言。我瞥了一眼全息影像，看到那场两败俱伤的战斗就像是相互碰撞的风暴前端一样展开了死亡的漩涡。“我们会上传战场数据，并保持实时更新。若是我们战死，分析师们也许能够从中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
“我们等着接收你们上传的信息。”齐凡说道。在我看来，他切断通讯链接的行为显得很是匆忙。【注：齐凡这么做很可能是为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反应。不过，果不其然，看来凯恩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这个建议很不错。”雅伊尔说道。“我也会向肖勒尔药剂师提议，请他把研究结果准备好，以便于一同传输过去。若是在最后一刻失却了什么有用的情报，那委实令人遗憾。”
“确实。”尽管我认为失去我这个大活人要更加令人遗憾，不过回话时却很是心不在焉。此时此刻我把自己的注意力几乎全部放在了全息影像上那起起伏伏的敌情图标上，我的潜意识正努力把与之相关的某些东西分离出来。我瞥了一眼窗外，献祭收割者那耀眼的火光仍在照亮着那场宏大的几丁质战斗，把图标的运动转化成了真实生物间的搏杀。恰在此时，就仿佛是收割者残骸周围发生了二次爆炸一般，我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看那个！”
“它们干掉了一些同类，这很令人满意。”尤根附和道，他完全没有领会问题的关键，这并不新鲜，但雅伊尔看起来也是一脸困惑。
“我只能看出泰伦们正在自相残杀。”他的语气中含带着一丝愤恨，就好像他不明白为什么它们能够包揽所有的战斗乐趣。
“但它们是这么做的。”我为二人指出了一个尤为明显的实例。“你们仔细看那些枪虫。”入侵虫群的一窝枪虫正在用钻肉枪射击一只前进的恶妇兽，那只高大生物身上的厚重甲壳以近乎轻蔑的游刃有余，弹开了有如冰雹般的致命甲虫。不过在它脚下乱窜的几只刚刚孵化出的枪虫被击倒在地，而其它的枪虫则用它们自己的钻肉枪进行着回击。突然沦为攻击目标的虫子们四散奔逃，纷纷寻找着能够寻觅到的掩体。
“这是典型的本能行为。”雅伊尔提醒我说道。他还是没能明白我的意思。我点了点头。
“但它们的队伍中有一只大个儿的武士虫。”我指明了它的存在，紧接着那个倒霉蛋儿就被恶妇兽咬成了两截。怪物津津有味地享用着它的这份即兴制作的小点心。“它应该是在对虫子们进行指挥，压制它们的本能反应。”
“是的。”恍然大悟的雅伊尔点了点头。“生物船节点的存在肯定是抑制了虫巢舰队传达指令的能力。”
“就像我们对敌人的通讯频道实施干扰一样。”我果断地向房门走去。“我们得马上和药剂师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