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

北达科他州中部城市停尸房里发生的一系列闯入事件现在被认为是更广泛犯罪模式的一部分，因为所有被带走的遗体都被确认是从与外星人部队作战时被摧毁的飞机上回收的。

在北达科他州州长辞职后，参议员戈尔曼发表了谴责声明，“我唯一的遗憾是不能对他提出指控。有太多勇敢的年轻人因为他的错误决定而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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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7日，08:30，星尘实验室

暮光自在地哼着曲子，把书翻到另一页。就是查尔斯几周前就给了她的那本书，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几乎没有时间真正坐下来阅读它。

魔法棒？当这本书的主角发现自己被送入了一个他以前不知道的魔法世界时，她问自己。我想这可能有道理。如果人类没有角来控制魔法，他们就需要某种施法的焦点。但是…为什么要独角兽的毛发？暮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尾巴，然后耸耸肩又回去读书了。我的毛发当然没有魔力。可能这里的独角兽不一样吧。

暮光继续以每分钟五页的速度悠闲地阅读这本书，快慢也就差一页，中间只有用平板电脑查询她不太理解的术语或短语的定义时才中断一下。当她试图查找城市和国家的名称时，平板电脑仍然拒绝显示任何信息，不过当她搜索霍格沃兹时，她发现了大量的信息。她不得不迅速扭过头去，摸索着按下后退按钮，以避免看到任何可怕的剧透。

这本书本身读起来非常有趣，当看到那个人类男孩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听起来实在太像无尽之森的森林中，偏偏就是试图找到并帮助一只受伤的独角兽时，她发现自己真的坐到了椅子的边上。随着那只独角兽的命运被揭晓，悬念变成了绝望，绝望变成了恐惧。

暮光不得不控制住自己，不要从书面前吓得缩回去。没关系，暮光，这是一本书。这是虚构的，对吧？对吧？当她试图控制她的呼吸时，她反复问自己。但这本书说魔法使用者会对世界上其他人隐藏自己，而我刚来到这里时，魔法场的状况确实暗示着某处有魔法使用者。他们不会真的认为喝独角兽的血能让人长生吧，对不？

当她想到另一个想法时，这只独角兽的脑子陷入一片混乱。不管是真是假，只要他们认为是真的就行了！他们对魔法一无所知，所以如果他们有这样的非理性信仰，谁会说出来呢！在星璇以一种合乎逻辑的方式处理我们世界的奥秘之前，我们认为几乎所有事情都是像这样的迷信。

暮光，集中注意力！这本书是虚构的！封面上这么说！暮光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来。作者只是将此作为某种具有震撼价值的情节。就是这样。某种恐怖的事情，用来描写那个…东西的残暴本质。当她房间的门突然打开现出瓦伦博士时，暮光脆弱的神经差点没救过来。

“早上好，暮光。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没出事，”暮光回答道，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我只是希望能有一个门铃或铃铛之类的东西。当人们出现时，总是有点……突兀。我喜欢访客，但我想，有一点点警告会很好。”

莫伊拉回头看了看门，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耸了耸肩，转向暮光。“我会跟查尔斯提一下。我肯定他能做些安排。”

“谢谢你。哦，你最近和他谈过了吗？他有没有完成我们昨天搞定的传送装置的制作？”暮光急切地问道。“自从我们第一次交谈以来，我就一直很好奇他能做出什么样的东西来！你见过他制作的东西吗？”

“我还没有机会跟查尔斯说过话，但我确实把我们的工作成果交给了他处理。至于他所做的东西，我们现在实际上就在他的作品的一个范例中，”莫伊拉对着整个房间做了个手势，然后继续说道。“这个实验室的默认布局是基于最初由查尔斯创造出来的模块化设计，你现在所在的房间配置是定制的，可以容纳你和与你相关的工作。他还协助设计武器和装甲，以及帮助为我们截获的任何外星技术找到实际用途。”

随着莫伊拉解释这位年长的工程师创造了多少东西，暮光对查尔斯的欣赏大大上升了。“这太令人印象深刻了！家乡的蹄艺小马往往专注于一个行业或职业，所以能够在这么多事情上做得如此出色真是太棒了！我能在某个时候去看看他的工作场所吗？”

“也许吧，”莫伊拉犹豫片刻后回答道，然后从一只胳膊下拿出一捆似乎是卷轴的东西。“今天你能和我一起看一些新图片吗？这是我们自己的科学家们很难破解的东西。”

“当然！”暮光点了点头，从办公桌边离开，走向客人桌。在她看现在展开的图片和图表之前，她鼓起勇气再次说道，“莫伊拉，我有些事情这段时间一直想问……我很很高兴能遇见你和其他人，我在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但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你认为我可以开始寻找我的家乡吗？”

莫伊拉抬起一边眉毛，直视暮光的双眼看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桌子。“我们已经开始根据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搜索你的家乡星系。恐怕我们还没有找到任何匹配的。”

“有什么我能帮的忙吗？”

“现在没有，不过如果发现了什么，我们会马上问你。”

“很公平。那么，这些图片来自什么，你知道吗？”

莫伊拉坐在桌子旁，展开第一个卷轴。她花了一段时间组织自己的想法，然后终于开了口，“这些图片是我们的士兵在战场上遇到的一个……装置的一部分。它在附近明显没有飞行员或控制者的情况下自行移动。至少就我们对它的理解而言，它的移动太自然了，不可能是一个完全自动化的装置。关于它是如何工作的，有几种理论，但考虑到残骸中锿勒锂电路的数量，我们希望也许你能解释一些事情。”

暮光急切地点点头，低头看着眼前这许多几乎无法理解的图片。“嗯……看起来这些电路像是用来使什么东西活动起来的，不过电路的完备程度非常彻底。我甚至敢说，一旦它被激活，无论这是什么东西，都可以自行移动并做出决策！我记得在一些历史书中读到过，在秘金被禁止和销毁之前，一些独角兽用这种材料创造出了类似的东西。你有它的照片或…啊，‘视频’吗？我很想看看它在运动中的样子。”

莫伊拉的反应很微妙，但暮光注意到了；她握着平板电脑的手指握紧了，她那中性的表情变得有那么一点紧张。“我相信我能安排好，”她一边说，一边轻点了平板电脑上的几个地方，然后把它放在暮光面前的桌子上。

平板电脑的中央显示了一幅静止图像，这看上去似乎是一幅如画的景象，几乎无云的蓝天与地平线上的绿色平原相遇。如果不是因为照片上到处都是的奇怪的符号、看似随机的数字和字母，这张照片可能会成为挂在医生办公室里的风景画。莫伊拉再次点击了平板电脑的表面，暮光变得很兴奋，因为这张图片变成了一段视频。

图像像一只飞翔中的鸟的视角一样倾斜和转弯，宁静的风景被一个巨大的矩形物体所取代，这个物体似乎悬挂在半空中，而一对碟形物体在其附近盘旋。暮光刚想问一下为什么没有声音的问题，这时一道绿色的闪光从一个碟形喷射而出，暮光惊呼起来，射弹击中了某个移动得太快根本看不见的物体，它凌空爆炸了。

和它出现时一样迅猛，爆炸很快就从图像中消失了，她的目光落在了几个人类身上，他们沿着长方形的顶部向平板电脑屏幕边缘跑去。屏幕的另一边是一个新的物体，它落在矩形的表面上，物体的尾部可以看到一个小的尾舱门，又有几个小小的身影从中跑了出来。

那看起来…暮光在脑海里翻箱倒柜，她的眼睛看着人类逃离的那个形状，最终想起来了她以前在哪里看到过它。

房间的大部分是暗的，不过灯光照亮了大部分的地板，以及沿着地板的墙上的一些巨大的壁龛。一些看起来像猛禽的不祥的金属形状潜伏在阴影中，暮光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向小队的中心移了过去。

当他们奔跑时，暮光是如此专注于这些小小的人形，以至于当一条细细的金线突然冒出来，划过人类刚刚离开的物体的前部时，她又惊呼了一声。那个物体失控了，从屏幕上消失了，暮光的目光落到了屏幕现在聚焦的那个东西上。

它们看起来像鱼…当三个银色物体转向朝屏幕右侧飞驰而去时，暮光发现自己在思考。她发现自己靠了过去，以便更好地看看远处的那些物体，但任何进一步的观察都被来由屏幕视点下方吐出的一条断续的黄线打断了。黄线命中了领头的银鱼，它掉下去摔成了碎片。剩下的两个转过来面对屏幕，然后莫伊拉轻触屏幕停止了视频。

“我们称之为‘电脑盘鱼'，”莫伊拉一边解释一边指着静止图像中的两条银鱼。“它们似乎是完全自动化和机械的，不过它们的一些机构模仿了有机生命形式的系统，所以对于它究竟是机器还是某种我们从未遇到过的新生命形式，仍有一些争论。我们希望它体内的锿勒锂电路也许可以让我们洞察这样一种生物是如何存在的。”

“从我所看到的情况来看，电路似乎赋予了它自行移动的能力，不过我真的想看到更多它是如何移动的画面，”暮光说道，露出了羞涩的笑容。“恐怕这张图片有点小，所以我看不太清楚。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一张近距离的。”莫伊拉对这个看似无害的请求的回应让独角兽呆了一下。

这个人类一脸茫然地看着暮光，然后眨了眨眼，扭过头去。“还有另一个近距离拍摄的电脑盘鱼视频，但那段录像与这个不同。它很…令人不安，但这是我们掌握的另外唯一一段盘鱼运行的录像。如果你不希望看它，我不会责怪你的。”

令人不安？她那么说是什么意思？暮光心想，但那个思路很快就中止了。他们需要我的帮助，我当然可以看一些不舒服的东西来帮助他们。她点了点头，鼓起勇气，然后回答道，“我想看看。”

“很好，”莫伊拉说完又轻点几下平板电脑，把它再放回桌子上。再轻点一次，视频就开始了。

这段视频基本上没有另一段视频中那些看似随机的数字和符号，暮光花了一点时间才意识到这个视角是在某个人类的肩上；很可能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些微小身形之一。在暮光能仔细研究这个画面之前，视线转向一个巨大的门口，似乎被一堵蓝色的光墙挡住了。另一个人类在门边，正试图走开，这时有什么东西从光线里冒了出来。

它是一个扁平的圆盘，平滑的顶上有接缝，外边缘有一个发光的点。那个光点移动到了面向距离它只有一个身长的士兵的一侧，然后圆盘开始旋转和展开。一条分节的尾巴从圆盘的外缘伸了出来，然后录像的视线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当视线从其隐藏位置后面出来时，圆盘再次出现在屏幕上，暮光第一次好好看了一下电脑盘鱼。

当她看到它在空中飞翔时，她又想起了她早先对它像鱼一样运动的印象。当它在空中左右摇晃时，它扁扁的身体两侧的鳍状突起张开又折叠，它的尾巴像噩梦般的派对彩带一样拖曳在身后。一道金色的光线从圆盘射向屏幕视野之外的某个地方，在那一瞬间，视线转动跟随光束。

另一个人类在光束的尽头，当她看到明白无误的血的颜色时，暮光的呼吸卡在了喉咙里，然后视线又回到了圆盘上。它的薄薄的轮廓现在正对着屏幕，当一道金光几乎直接射向屏幕时，暮光不得不眯起眼睛。

莫伊拉轻触屏幕暂停了视频，最后开了口。“恐怕视频到此结束，我希望这足以让你满意。在解开其秘密或制定应对措施方面如果你能提供任何帮助，我们将不胜感激。”

“我会看看我能做什么，”暮光一边回答，一边继续盯着屏幕和占据静止视频画面主体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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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7日，10:45，星尘实验室

我答应过我会帮忙的，当暮光低头凝视着莫伊拉留给她的图表时，她一边想一边用蹄子蹭着头的一边。然后，她的目光转向了一小堆画了一半的咒语创意，然后又转向了眼前的空白纸张。我就是想不出来我能做什么。

作为一种纯粹的理论练习，我很愿意尝试找到一些东西来对抗魔像，但我的朋友们没有时间等我想出什么东西来！暮光痛斥自己，开始用蹄子揉搓头的两侧好几分钟。当她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的游移不定的思绪已经转移到了笔上，然后又转移到了纸上。第一个涂鸦是一个可怕的电脑盘鱼漫画形象。第二个是火柴人暮光用一束贴有‘魔法’标签的光束摧毁电脑盘鱼。第三张图片是一个电脑盘鱼形状的煎饼，完完整整连糖浆都有。

“这根本没帮助，”暮光呻吟了一声，她的脸撞到桌子上发出沉闷的砰的一声。随着门猛地打开，一位来访者把她从毫无成效的闷闷不乐中救了出来。

“你好！”独角兽充满活力地问候道，不过当她看到来访的人不是沈，科学家们或她想见的哪个朋友时，这个词差点噎在她嘴里。别那样，暮光。朋友不应该有亲疏远近。“你过得怎样，张先生？”

“我很好，多谢你问起，”他礼貌地回答道，而暮光不得不强迫自己不要盯着他脸上从上到下的那道伤疤看。“哈里斯先生让我代他致歉。他目前因工作繁忙无法来看你，但他要求我代替他来拜访。”

暮光试图微笑，但张的脸上那静若止水的表情让她背上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他考虑得真周到。我知道他很忙，所以我不会怪他没有时间来探望我。如果你想玩一些游戏的话，我有拉娜的扑克牌。反正我也需要休息一下。”

“我不知道你还留着她的扑克牌，所以我带来了一些新东西，”张一边回答，一边举起一个盒子，然后走到暮光的客人桌那里。“这是一个叫‘多米诺’的游戏。你听说过吗？”

“不，我没听说过。怎么玩？”暮光边问边从办公桌前离开，到张那里。为什么他让我感到不安？我不应该有这种感觉，他是马特和拉娜的朋友。也是我的…对吧？“是纸牌游戏还是类似叠叠乐的游戏？”

张摇了摇头，打开了盒子，露出里面好多画了点数的白色小骨牌。“事实上，是另外的游戏。多米诺骨牌游戏涉及玩家轮流放置骨牌，使相似点数的牌接触。一张有六个点的牌必须接触另一个有六个点的多米诺。我们一直玩到我们中的一个没有更多的牌，或者无法放置另一张牌。”

“听起来很有趣！”暮光热情地说道，对张笑了笑。

张的反应就是完全没有反应。他没有对她微笑，眼里的神情也根本看不出来。他二话不说，把盒子里的牌全倒在桌子上，开始洗牌，然后自己拿了几张。“我来放第一张，”他说道，然后把一张多米诺骨牌正面朝上放在木板上。

这一对你来我往，随着游戏的进行，一张骨牌逐渐扩展变成了好多牌组成的图案。

来吧，暮光，想一些可以说或问的话！这真是太尴尬了。“所以……你经常玩多米诺吗？”暮光满怀希望地问道。

“不像以前那么多了。我小的时候，我和父母会一起玩，”张回答道。他以一种温暖的语气开始，但很快就冷了下来，说完后他的表情稍微变暗淡了。

暮光小心翼翼地问了下一个问题，“你不再和他们一起玩了吗？”

“没有了，”返回的是简短的回答。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暮光怯生生地问道，然后退了一点，“我不是有意刺探或什么的。只是，你发现了某样你喜欢和父母一起做的事情，而你再也没有机会做了，这似乎挺悲哀的。”

“距离和职业风险，”过了很长时间张才回答道。

“职业风险？”

“当一个人从事收购非卖品的生意时，自然会招来敌人。这些敌人，为了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或作为报复，会向你的家人施加压力。”

购买非卖品？他是个小偷？暮光不得不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对着那个男人目瞪口呆。“我想……挺好。嗯，你知道什么时候马特或拉娜会来吗？”平滑地改变话题，暮光。

“詹金斯小姐的伤势相当严重，所以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来探望或者是否能来探望。哈里斯先生由于他的新职责，目前日程安排非常紧张，”张说道。他的语气仍然保持中立，但暮光忍不住从他的声音中察觉到了一丝烦扰。

“啊，我明白了，”暮光尽量让声音中不要显出失望，或者极其渴望其他访客。“马特昨天和我交谈时，他确实提到他有很多事情要做，因为有些人受伤了。我希望他们会好起来。”等等…我告诉马特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建立那种关系，而他就突然开始派别人来拜访了？要是对此他真的无法接受呢？如果他不想再做朋友了，而他只是不能说出--

“他有没有提到死去的人？”

暮光惊慌失措的思绪停了下来。“死去？”她转身面对张，眼睛瞪得大大的，低声说道。“有人死了？”

那个士兵没有从多米诺骨牌上抬起头，但他开始说话。“杰克.安德森，唐纳德.亨德森，凯文.哈尔弗森，霍利.毕钱姆，阿伦.安德顿，米奇.约翰逊，玛丽.佩恩，乔什.哈尔弗森，肯利.布埃特纳，布拉德. 格林，理查德.萨克尔，卡古亚.阿玛达，罗莎.罗德里格斯，西蒙.阿尔瓦莱兹，约翰内斯.布伦尼克，安娜.古洛贝娃，安东.巴克尔，劳拉.哈珀，易卜拉欣.加法尔，亚伦.达哈姆，埃内斯托.索托，程郝，杰西卡.赖特。”

一开始暮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几秒钟后她终于明白了。这些是名字。有多少人死了？哦，塞拉斯蒂娅在上，这么多名字。有那么短暂的片刻，暮光回忆起她对那本书的反应，然后在精神上谴责了自己。你这愚蠢的小马驹！你怎么能把一本书中发生的事情和这个相比呢？这是真实的！

“那些是上一次任务造成的死亡。更早先的行动造成了其它数十人死亡，如果不是上百人的话，世界各地的其他军事组织中可能还有数千人死亡。”张解释道，而暮光面对这可怕的真相脑子几乎转不过弯来了。她居住区的门打开了，有人说了话，但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甚至没有抬起头来向新来的人致意，也没有在张离开时向他道别。

他们正在死去。当我坐在这里看书和玩游戏时，外面的人类正在死去。你怎么这么蠢，暮光？在这些人正在死去的时候，你所关心的就是回家和你的朋友在一起。我不应该这样浪费时间。我是塞拉斯蒂娅的亲传弟子和魔法方面的专家。在我能给他们一些帮助以前，我不会再浪费时间了。

暮光推了一把离开桌子，走回她的办公桌。“我不会让它再次发生的。我不会的。”

“不会让什么事情发生，小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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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7日，11:00，星尘实验室

“张，你到底以为你在干什么？”暮光居住区的门刚刚滑动关闭，乔艾尔便问道，他的表情在愤怒和担忧之间徘徊。“我们非常小心地控制暮光对外部世界的了解，如此随意地打破她的天真可能会让她变得不愿合作或更糟！”

张耐心地等待博士结束他的咆哮。他还没来得及回答，观察室的门就打开了，瓦伦走了出来。

“他在做我请他做的事，米尔斯博士，”瓦伦替张回答道，这位男科学家转过头来默默地怒视着她。“暮光到目前为止一直得到了很好的保护，但在保护朋友方面，她总是非常积极的。我觉得，如果我们让她自己得出结论，就是说如果她没有尽最大努力，她的朋友们就处于危险之中的话，她会更愿意也更有能力提供帮助。我今天早上试图提起这个话题，但没有成功，所以我请求张先生介入。他的方法在技巧上也许有所欠缺，但他的直白远远弥补了那个缺点。”

“你让她经历那个是因为你想要更快得到结果？”乔艾尔难以置信地问道。

“简单地说，是的，”瓦伦慢慢解释道，不过情况很快明显表明她正在失去耐心。“我们需要开发出应对外星人及其技术的反制措施，虽然我们可能在几周内依靠激光技术的实际应用，甚至在几个月内依靠入侵者的等离子体技术，但我们现在有潜力更快地创造出能够拯救生命的东西。我们都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现在暮光也知道了。”

乔艾尔继续瞪着她，瓦伦的表情软化了，“这不是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乔艾尔。我会第一个承认这一点。暮光现在知道的全部就是我们战斗的赌注是生与死。我怀疑不需要进一步的提示。如果运气好的话，这将充分激励她，让她免受进一步的创伤。”

乔艾尔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然后叹了一口气之，“我理解你的理由，莫伊拉，即使我不喜欢。”

“很好，”瓦伦回答道，然后返回观察室。门正要关上，突然这位资深科学家大喊一声“（德语）狗屎！”乔艾尔和张都走进了房间，看看是什么引得她爆粗口。

暮光坐在房间中央，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她对面就是拉娜，摇摇晃晃地靠在她仅剩的那只胳膊夹着的拐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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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7日，10:51，医疗部

你看不见我，我是隐形的。

拉娜不得不停止对自己低声说这些话，她从床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从霍利戴的床边抓起一根拐杖。尽管是在白天时段，那名士兵或是由于疲劳或是因为药物而睡着了，没有注意到拉娜，她把拐杖夹在腋下，摇摇晃晃地走向出口。

你看不见我，我是隐形的。

当她走近坐在出口旁的医生时，拉娜重复念叨了她的咒语。当这个受伤的士兵从他身边经过并走出门外时，他弓着腰坐在桌子上，正在输掉一场单人纸牌游戏。他甚至没有抬头确认或阻止她离开医疗区域。

我必须找到暮光。就我对马特的了解，他可能已经退缩了，所以我得把事态掰回来。拉娜心里边想边摇摇晃晃地走向下行的主电梯。门要关上时，她刚好摇摇晃晃地走进电梯，当她从三楼出来时，也没有人问她。我只是希望卫兵们能让我通过。我身上没有身份徽章，但他们应该认得我的脸，对吧？

拉娜拖着步子沿着走廊走，直到星尘项目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当她拐弯时，两名卫兵都没有反应，她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他们知道我的名字，我一有时间就跑到这里。这个障碍我不必突破就能过去。她差不多到门口的时候，乔艾尔经过她身边，和警卫说了一声。他们殷勤地打开门，拉娜跟着他走了进去。

那个，这可有点粗鲁，她看到乔艾尔直接向观察室走去，对她连个招呼都不打时想道。没关系，目标就在眼前了。拉娜朝着居住区的门走去，但却赶紧靠在墙上躲避乔艾尔，因为他冲出观察室跑到了居住区。他对里面不管是谁说了一句悄悄话后转过身来，令她惊讶的是张跟着他出来了。感觉这就是她的机会，拉娜尽可能加快了速度，在门关上之前溜进了居住区。

拉娜看见暮光坐在桌子旁，面前摆着一场正在进行的多米诺骨牌游戏，她脸上的表情让拉娜的内心死去了一点点。发生了什么事？哦，如果张说了些让小暮暮难过的话，我要踢烂他的屁股，她想道。不过我要说的话对她也不会更好。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不过，在拉娜能大声说话之前，有一种类似钢铁的坚强神情从暮光的眼中露了出来，然后她推了一下离开桌子时。“我不会让它再次发生的。我不会的。”她一边走到办公桌旁一边大声说道。

“不会让什么事情发生，小暮暮？”拉娜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暮光转身面对她，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但那种表情只持续了一秒钟，因为她的目光不可避免地移到了拉娜左臂曾经的位置。绷带和拉娜的左臂残肢都藏在他们给她的宽松毛衣里，但袖子本身是卷起来的，这使她的肢体的缺失十分明显。暮光高兴的表情变成了双眼圆睁的恐惧。

“拉娜…发生了什么事？你还好吗？”暮光开始问道，但是拉娜打断了她。

“我很好，小暮暮。那个，算是尽可能好吧，”拉娜边说边坐到桌边的一把椅子上。“我只是挨了点揍，就这样。我会活下来的。不过我现在更容易累，所以如果我不再是派对的主宰，你得原谅我。”

“这不重要！这是怎么发生的？”暮光绝望地问道，拉娜可以听出来那个没有明说的问题：这是我的错吗？

“我做了件蠢事，”拉娜温和地回答道，“你的咒语发挥了我们所期望的效果，暮光。它的效果非常好，以至于我的一些朋友说他们也想要。我听说你要做一些装备帮助实现那个，对吗？”

“你的朋友们死了吗？”暮光悄悄地问道，拉娜听到这意想不到的问题不由得缩了一下。

“很多人受伤了……”

“别撒谎！”暮光命令道，当她凝视着拉娜时，淡紫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泪水。“我不是一匹小马驹。我-我能承受事实。快告诉我！”

很长一段时间，拉娜直面暮光的凝视，然后一言不发地扭过头去，这引起了独角兽无声的抽泣。“这不是你的错，暮光。我们都是自愿参加的，我很确定那些没有回来的人会认为这些牺牲是值得的。为了保护人们，我们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偶尔我们会受伤。偶尔我们会……死。”当拉娜回头看着暮光时，她的演讲渐渐停了下来。暮光的目光中仍然有同样的恐惧和愤怒，但还有那小小的钢铁意志。

“不。”

这句否定的话让拉娜呆了片刻。“不？”

“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我不会的。我会想出一些办法帮忙。我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但我可以让它有所改善，”暮光咬紧牙关说出这些话，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拉娜差点向后退缩，但发现她不能。暮光的眼睛和角都发出明亮的光芒，并且拉娜感觉到一股温和而坚定的力量抓住了她的右肩和右手腕。“暮光,什么——”拉娜开始发问，然后她手腕周围的力量将她的手臂举向侧面。那双发光的眼睛慢慢把她手臂从头看到尾，拉娜再次试图后退。她到底在干什么？还有那双眼睛！

暮光炽热的目光短暂地掠过她左臂的残肢，然后那种感觉几乎还没开始就消失了，拉娜被放了下来。暮光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走向她的办公桌。她用心灵遥动抓起几十张空白纸张和好几支钢笔。她办公桌上以前的东西都被一扫而空，这只独角兽开始以疯狂的速度画图。

“暮光，你在干什么？”拉娜最后问道。

“很抱歉，我今天不能再闲谈了。我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但我可以让它有所改善。请相信我，好吗？”暮光很快回答道，她甚至没有扭头瞥拉娜一眼。

感觉到谈话结束，拉娜又把拐杖夹在胳膊下，蹒跚着走向出口。门嘶地一声开了，后面是马特，双臂交叉在胸前，脸上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布拉德福德式的恶狠狠的目光。

“你他妈到底是怎么从医疗部出来的？”门在拉娜背后关上时，他问道。

这真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嗯……一个纸板箱和…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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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7日，19:20，星尘实验室

“看起来你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莫伊拉。不过你冒的这种风险，还是让我很担心，”当通过观察室的单向镜观察暮光时，弗兰克边说边懒散地挠了下胡子。“我相信我说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暮光很可能不会对她今天了解的信息做出积极的反应。”

“我本来打算逐步引入这个话题，以强调——”莫伊拉开始解释，但弗兰克打断了她的话。

“不征求下我的意见？对于你在物理学和锿勒锂方面的工作，我会日夜给你唱赞歌，但你真的应该在把这一切一天之内扔到暮光头上之前来找我。”

“不是所有这些都是计划好的，弗兰克，”莫伊拉简短地说道。“最初，当暮光开始询问士兵们遇到了什么时，我给她看了一些战斗影像片段。别那样看我，声音文件是静音的，而且我确保了没有血腥画面。由于马特与暮光关系很好，我本来打算让他提起这个话题，但他不在。绍杰在，而且他表现得令人钦佩，尽管他的做法相当直白。”

“那詹金斯呢？”弗兰克又用他无所不知的目光看向了这位科学家。

“我讨厌那种暗示！我根本不知道她竟然被批准离开医疗部，更别说来拜访我们了。我确实看过你对暮光的评估，而且我同意看到拉娜眼下的情况可能会造成暮光的心理创伤，也许是无法挽回的。”莫伊拉气冲冲地说道。

“这很有趣……确实很有趣。你知道为什么这很有趣吗，莫伊拉？”弗兰克引导式地问道，这位科学家平淡的表情告诉他赶紧继续说。“詹金斯小姐并未获准离开医疗部。她从值班医生身边走过，没人看她一眼。然后，她坐上拥挤的电梯，在乔艾尔经过卫兵后跟着他穿过门进入实验室。我已经和值班医生、电梯里的一些人还有乔艾尔谈过了。在她的这段旅程中，他们当中没有人记得看到过她，但监控摄像头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随着弗兰克继续解释，莫伊拉的眼睛瞪大了。这不可能。他在描述墙边花的效果，但是行动一结束暮光就停止了施法。她需要在视线之内施放，所以她怎么能做到的？当拉娜出现时，她似乎真的非常惊讶。这根本说不通啊。

“对于这是如何发生的我没有任何合理的解释，”莫伊拉最后如实说道。

“嗯，恐怕我也没有。”弗兰克边说边转过身来看着暮光。

那只独角兽正在一张纸上疯狂地又写又画，画出了迄今为止难以解释的复杂图案和线条。头顶上的摄像头捕捉到了她正在创作的东西的一星半点，但在纸被卷起并用橡皮筋绑起来之前，无法捕捉到最终成品。她的居住区的地板上已经散落了好几张卷轴，而暮光并没有减速的迹象。

“那个，她肯定是被什么驱使着，不是吗？你知道她在干什么吗？”

“不，恐怕不知道。”莫伊拉紧张地咬了下嘴唇，然后继续说道，“我试着走近她询问她的这些活动，马特也做了同样的事。在拉娜报告的信息之外，恐怕我们都没有得到更多的回答。换句话说，她说了“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以及“她会让事情有所改善。”总是这两个句话的变体。要是她会像上个月一样再来一次的话，我们可能就需要带查尔斯过来了。”

“上个月，来一次？”

“乔艾尔请她提供她家乡的一些物种的图片。于是暮光一力承担起了对她的世界上大部分物种进行分类的工作。金和乔艾尔告诉我她连续工作了19个小时，之后还是沈想办法说服了她去休息。”

“是这样吗？”

莫伊拉一言不发地点点头，两人都转身去观察暮光。她画好了正在画的那一页，啪的一声合上，然后推了一下离开办公桌，闭上了眼睛。当她的眼睛突然睁开，露出闪闪发光的眼球，而不是她正常的淡紫色眼睛时，弗兰克和莫伊拉都惊呼起来。她慢慢地开始扫视周围，然后锁定了下方的什么东西。

“啊哈,你在那里。”她微笑着说道，角上魔光一闪。当光线消散时，所有的卷轴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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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7日，19:23，工厂

工厂报告

项目代号：佛拉格拉克[夺魂剑]

类型：截击机武器系统

描述：远程即时弹药投射

用途：空对空反舰

附件：星尘项目提供的研究材料，系统的原型蓝图，原型的初始测试结果，总工程师查尔斯.沈的个人笔记

以下为个人笔记：

新记录：2015年5月7日，19:25

佛拉格拉克[夺魂剑]武器系统（工程人员现在称之为‘碎片发射器’）是从对外星技术（特别是在之前的任务中被击落的侦察机残骸）的研究和解构中诞生的首个重大武器开发项目。这些侦察机使用短程传送设备将部队从船上快速运送到地球表面而无需降落。在咨询了星尘实验室的几位专家后，我们利用这种传送系统的原理创造了一个弹药投射系统，有望为我们的截击机提供对付在跳板行动中遇到的那种级别的外星飞船时所需的打击能力。

以前遇到的外星飞行器通常具有机动性优势。当遭遇单独发射的常规导弹时，它们通常能够简单地躲避开，这导致我们的截击机中队目前采用了有些浪费的“大规模发射”战术。侦察机或观测机级别的飞行器也许能躲避一两枚导弹，但它们似乎无法在很短的时间内躲避更多的导弹。该策略是有效的，但仍然有浪费，且需要大量的截击机才能实现。更大级别的飞船，比如在跳板行动中碰到的那艘，无法躲避这些导弹，但装甲极其厚重，经常部署成群的电脑盘鱼作为一种近距离武器系统，拦截来袭的导弹或攻击机绰绰有余。

佛拉格拉克[夺魂剑]武器系统在彻底完善后，应该能够应对这两个问题。该武器系统可以锁定敌方飞行器，然后立即将弹头传送到其机体内部，从而绕过装甲和机动性防御。而且由于该系统使固体燃料、机动控制面或制导系统与弹头无关，这也为传送的弹头的性质提供了新的选择。

该系统目前遇到的问题与武器启动的初始阶段有关。我们的目标定位和计算机系统能够轻松锁定并为弹头计算目的地诸元，但由于为传送装置充电所需的时间，需要保持长时间的锁定。‘预热’传送装置的尝试只取得了部分成功，因为如果在充满电时不发射，原型的内部机构就有过热和故障的风险。由于需要在碎片发射器完全充满电前保持锁定，因此尝试用其攻击小型飞行器的飞行员需要有高超的技巧和爆棚的运气。

在测试过程中，当目标和发射机都在剧烈机动时，还报告了几次误射，而如果目标部位以更稳定的方式移动，则射击成功的可能性大大提高。

遇到的第二个问题是能量源。最初的测试是使用从一架被摧毁的外星飞行器回收的锿勒锂能量源完成的，因此其能量输出很难管理。工程团队希望星尘项目将来可以设计出一个足够小的发电系统，以便截击机搭载，或者开发一些存储能量的办法。

目前，武器系统的第一个问题还没有可预见的解决方案，但我们希望在一周内解决第二个问题。

日志结束

查尔斯.沈揉了揉脸，保存了自己的工作，然后推了一下离开办公桌。他瞥了一眼办公室里的钟，证实时间早已经超过了他正常的下班时间。这几天时间确实过得很快，当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时，他沉思道。

他关上身后的办公室门并锁上，但当他转身离开时，另一名工程师从另一间办公室出来了。“啊，沈先生。您也工作到很晚？”

“恐怕就是如此，波比，”查尔斯和蔼可亲地说道，转过身来看着这位年轻的工程师。“有这么多事情要做，而且一天中又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做事，是吗？”

波比笑了笑，点了点头。“哦，我同意您的观点。不过，我们正在创造历史，所以最终一切都是值得的，对吧？”

“的确如此，小伙子。不过现在有点晚了，我们去食堂吃点东西怎么样？”

“听起来不错……”波比附和着开始说话，但当两人之间突然出现了一道闪光时，他先是惊慌失措地皱起了脸，然后满脸震惊。当光线消散时，一个卷轴出现在空中并掉到了地上。然后在一秒钟的时间里，出现了几十次闪光，带来了几十个卷轴。

“波比，恐怕我们这一夜的工作才刚刚开始，”查尔斯边说边随意打开了一个卷轴，开始查看上面的文字。“叫醒其他人，必要时用咖啡收买他们。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你刚刚看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