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世界Eternum同人 | 灰色开端（下)
写在前面：
本文为永恒世界（Eternum）的同人作品，写作目的纯粹出于个人对该作品的喜爱，时间为0.4版本与0.5版本之间。因为要完善世界观与各种设定，难免会与游戏内的部分内容产生冲突，包括加入个人的新设定，但我会尽量做到与原作品的内容大致吻合。本文内容为原创内容，随着时间推移，我可能会看兴趣继续更新。
正文部分：
在伊德利尔的带领下，我和露娜迈进了游乐园的正门。我们两人的神经一直高度紧绷着，虽然除了废墟，瓦砾以外，什么生物也没有见到。
“这个服务器看上去已经荒废很久了，”露娜审视着路旁坍塌的快餐亭说道，“尤利西斯为什么不考虑将其关闭呢？”
伊德利尔说道：“关闭？如果你指的是在整个游戏的代码中间，找到那么一个叫做‘银河之星’的数据库，将其删除，那很遗憾，永恒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不担心会有玩家误闯进这个服务器，然后出现和露娜刚才一样的状况吗？”说话间，我的脚下咯吱一声，抬起鞋子一看，是一块破碎的骨头。
“我关闭了服务器的传送门，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目前理论上只有通过我这样拥有特殊权限的人可以进出。”伊德利尔回答道。
“比如卡...”露娜刚想说出那个名字，在看到我的表情后立即打住，我告诉过女孩们一定不能提起卡吕普索有关的事。
走在我们前面的伊德利尔会心一笑，说着：“你是想说卡吕普索？在我面前没有必要隐瞒，你们在永恒里发生过的事情，我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和露娜对视了一眼，都沉默了下来。伊德利尔的话让我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从入口处进入，沿着游乐园主路，行走了十几分钟后，伊德利尔停在了一座塌掉了半边的平顶房前面，被风沙侵蚀的招牌上，隐约可以看见“XX中心”的字样。
“这里就是游客中心，”伊德利尔转过头来向我们介绍着，“也是原本游乐园的第一站。”
“感觉从已经走了有段时间了，游客中心离入口这么远吗？”露娜问道。
“应该有负责接送的观光车，我在路上看到破碎的车轮了。”我说道。
“你的观察力很敏锐，我想这对我们接下来的调查会有帮助，”伊德利尔看着我说道，“说实话我很奇怪，从据点里到现在，你们还没有向我问起来此行的目的。”
“我决定信任你，”我回答道，“但你信任我们吗？”
伊德利尔的表情满是委屈，但她没有答复，默默地推开了游客中心的门，破损的玻璃从门框上整块落下，连带着厚厚的灰尘。
建筑物的内部，蜡黄墙壁的表皮开始脱落，吧台被尘土和碎片淹没，原本展示园区地图的挂架倒塌了，能依稀看出一些物品原本的样子。
“你和辛迪加的成员来过这里吗？”我问道。
伊德利尔点了点头，随后指着靠近吧台的一扇小门说道：“在那里面，有我想给你们看的东西。”看上去像是管理人员的工作区域。
走进那间狭小的房间，墙壁上满是已经停止工作的显示屏。在控制台的旁边，一具男性的骨架躺倒在墙角，旁边的瓦砾堆里，露出了半截金属物体，用手推开埋着它的沙土，是一把手枪。而最引人注意的，是在遗骸的上方，表皮脱落的墙面上，被用刀或铲子一类的东西刻出来的字样，能看到前半句的“永恒的”和后半句的“好了”，中间的部分则随着风沙的侵蚀辨认不出来了。
“永恒的命运已经被写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时间脱口而出的是这句话。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就是游乐园的安全主管，辰·瑞斯玛，”伊德利尔看着坐在墙角，大概是以饮弹自尽的方式结束生命的人惋惜地说道，“他是一名很优秀的员工。”
“他想通过这句话告诉别人什么呢？”露娜抚摸着前面上的刻痕问道。这让我也陷入了思考，是多么重要的信息，让他即使放弃生的希望也要告诉别人。
伊德利尔蹲下身来，看着尸骸说道：“一年多以前，我接到了银河之星服务器的事故报告，一辆云霄飞车行驶在轨道途中，乘坐那一班车的二十二名玩家的游戏角色突然失去控制，全部自行解除了安全带，并从车上跳下，全部死亡；尤利西斯用大笔的钱去补偿在那起事故中受到损失的玩家，并堵住他们的嘴。”
“那很像是他们的作风。”我应和道。
“事故的当晚，大批的网络工程师开始检查服务器代码，尝试着修复程序的漏洞。最后以失败告终。”伊德利尔继续说道。
“虽然玩家们在现实中的身体没有真的受到伤害，但我想在永恒中死亡的那一瞬间，感觉一定很糟糕。”露娜忧心忡忡地说道。
伊德利尔拿出了埋在瓦砾中的手枪，站起身来，继续着她的陈述：“在网络和程序的专家们放弃修复后，尤利西斯为了留住玩家，只是将云霄飞车区域封闭了起来，剩余的项目则继续运行，事后证明，这是最错误的决定。就在两天后，园区餐厅的厨房里，三名厨师同样出现了游戏角色脱离控制的情况，他们中的一人点燃了燃气炉，引发的爆炸又造成了七名玩家的死亡。”
角色脱离控制，这听上去和伊德利尔此前描述的情况很像，我不禁发出了我的猜想：“那些玩家，他们受到精神影响了？”
“我想是的，”伊德利尔若有所思地回答着：“在连续出现事故的一周后，尤利西斯被迫关停了这个服务器。此后，曾有一队玩家扮演的雇佣兵受尤利西斯的委托，进入服务器调查，全部遇难。这也宣告了尤利西斯对这个永恒的第一个服务器的彻底放弃。”
“解决不了问题，于是就选择了逃避吗。”露娜对尤利西斯的做法充满了不理解。
“我想尤利西斯做过的坏事，比我们知道的要多得多，能关闭掉这个服务器，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仁义之举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露娜的手，准备带她从房间里离开，这里已经没什么好调查的了。
伊德利尔和我们走出了破败不堪的游客大厅，她指向了另一个方向，对我们说：“前面就是我上次停止的区域，我们去看看。”
迈过已经断裂的封锁带，踩过瓦片和石块，是一座损坏的旋转木马。但是详细来说，比损坏更加复杂。每个作为座椅的木马，都呈现出了奇异的造型。有的躯干破裂，露出脊骨一样的机械零件；有的眼球暴起，连带着弹簧在半空中悬挂着；有的画得怒目圆睁，露出恶魔一样的獠牙，像是地狱里的战马；有的整个头部断裂，而剩下的部分摆出了兴奋的姿态。
“应该不会有小朋友想去坐这个。”露娜抚摸着一只造型诡异木马那恶魔一样的纤细舌头说道。
“连没有生命的物体都开始被精神冲击所影响了吗？”我不禁发出我的担忧。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整座游乐园破败的景象也就能得到解释。
伊德利尔见到旋转木马旁一台饮料贩卖机，从碎裂的玻璃展示台中随手拿出了一罐未开封的可乐。刚将它握在手里，没有施加太大的力量，易拉罐便自行解体，从里面流出了几块骨头，和一滩深红色的液体，像是快要凝固的血液。
“不用管这些，我们继续。”伊德利尔咬着牙关说道，她的声音听上去感觉受到了很大创伤，完全不像是她说的那样无所谓。
在主路的另一侧，骨头和荆棘组成的篱笆围成了一块空地，原本可能是草坪的地面，现在满是黑色的枯枝。在空地的中央，一个大型的烧烤架和几张长椅坐落于此，只是现在，锈迹斑斑的烧烤架上堆满了死去的鸟类和昆虫的残骸，被荆棘包裹的长椅上，坐着几具人类的骨架。
“这里看上去像是露天烧烤区。”露娜看着烤架说道。
我看到了烤架下方摆放的，不是正常的厨具，而是沾着血迹的电锯，带着锋利尖刺的狼牙棒，和大到足以将成年人拦腰斩断的铡刀，对露娜说道：“希望他们烧烤的是正常的动物肉类。”
伊德利尔一只手托着腮，她对眼前的景象充满了疑惑。
再向里走，是一个宽大的蓄水池，只是现在水已经不见了，池子里堆满了黑色的淤泥。水池中央的雕塑大象已经停止工作了，原本用作出水口的鼻子现在滴落着紫黑色的泥浆。
我们都意识到，随着调查的深入，周遭的环境正以一种超乎常理的形式扭曲着，越靠近游乐园中心，精神冲击所带的影响就越深重。
“永恒的变化，正在一步步脱离我能力的控制范围。”伊德利尔看着池子中形如石油的泥泞液体说道，“不久之前，仙女座服务器那边送来了报告，声称发现了从未出现过的大型食肉生物，并且对玩家和NPC都抱有强烈的攻击性。目前还不知道那里的情况如何，如果有必要，仙女座服务器也会被关闭。”
“永恒毕竟是一款游戏，对...吧？遭受到黑客攻击导致服务器接连出现事故，也是...可以解释的通的吧？”我迟疑地说着自己的想法，之前和安妮在仙女座上遭受异形攻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伊德利尔一只手搭在另一边的胳膊上，显得茫然无助，许久，才看着我的眼睛，说着：“奥利安，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为了验证我的猜想。”
“这种事情不需要征得我的同意啊，否则我们也不会跟你过来。”我疑惑地挠着头说道，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们在伊德利尔的带领下，从刚才的蓄水池向东走了几分钟，一座残破不堪的照相馆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内。我对这样的设施已经不足为奇了，一路上尽是这些。但伊德利尔却仿佛收到了什么刺激，驻足在原地，一手捂着嘴，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哭出了声。
伊德利尔的突然举动把我和露娜都看呆了，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威严的永恒女士会有这样的一面。
“你来过这里？还是让你想起了什么？”我问道。
伊德利尔摇着头，抹掉面庞上的眼泪，颤颤巍巍地说着：“我上一次来这里，只到过刚才封锁线的位置。但是，我在梦中见过这里的样子，它的模样还不像现在这么破败。”
她会做梦，她不是个没有生命的AI吗？
“你是根据梦中的记忆找到这里的？”我试图从她那里找到答案。
“就从刚才的蓄水池开始，”伊德利尔走到我的面前，抚摸着我的脸说道，“我见到我...和你一起在这个游乐园里，玩得很开心，还在那里面一起合过影。”
露娜看到我们的亲密举动，涨红了脸，然后赶忙背过身去。
“我想是你认错了，我从没有来过这个服务器，这一点女孩们可以作证。”我抓着伊德利尔的手腕，让她的手从我的脸上移开。但我的内心其实很慌乱，因为我也有过关于伊德利尔的梦境。
照相馆的内部，和游客中心一样杂乱不堪，木材和金属的废料堆满了不大的空间，我捂着口鼻，防止被漫天飞舞的灰尘呛到，内心已经厌倦了这些，因为也搜索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伊德利尔却十分焦急，在废墟里埋头搜索着，全然不顾被沙土浸染的衣服，和被剐蹭出裂口的裙摆。露娜也依然保持着一贯的专注，注意力高度集中。
“看看这个。”露娜从瓦砾中翻出了一个小小的录音笔，看上去和周围的垃圾格格不入。我和伊德利尔也凑了过来，观察着这个意外的发现。
“还能播放吗？”我看着露娜手中布满划痕和尘土的录音笔，问道。
露娜摁下了播放键，里面传来了滋滋的电流声，但是还好，能隐约地听出音像的内容。
“克...滋...雷顿...的大家...滋...好啊...滋...我是...滋...奥...滋...利安...”
我和露娜被录音的内容震惊到了，而且，那听上去就是我的声音。
“今天...滋...来给大家...滋...整点想...滋...看的东西...永恒...滋...的...滋...银河之...滋...星...滋...游乐园！...”
我无法接受这个眼前的发现，根据录音显示，我似乎确实来到过这个服务器，但这怎么可能？我从和安妮一起登录离子服务器之后，去过的服务器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滋...还要向...滋...大家...滋...介绍一位...滋...认识的...滋...新朋友...滋...伊德利尔！...滋...给大家...滋...打个...滋...招呼吧...”
我和伊德利尔面面相觑，看上去我们以前真的互相认识。
“先生，...滋...如果...滋...这是您的... 滋...意愿，...滋...我没有...滋...条件拒绝。...滋...大家好，...滋...我是...滋...银河之星... 滋...游乐园的...滋...人工智能导游，...滋...伊德利尔...”
伊德利尔的声音和现在一样甜美，但听上去，她似乎只是游乐园的一名普普通通的为玩家服务的NPC。伊德利尔本人的眼里充满了不解，她似乎对这些内容毫不知情。
“美女，...滋...能不能...滋...和我一起...滋...在这里...滋...拍张合影啊，...滋...拿给我...滋...的同学看，...滋...就说是...我的女朋友，...滋...他们会...滋...羡慕死的！...”
“情侣合影服务...滋...原则上...滋...只被允许...滋...供玩家使用，...滋...但我们...滋作为NPC，...滋...对于玩家...滋...提出的...滋...合法要求，...滋...是无条件...滋...执行的...”
“咔擦”
录音到快门声这里中断了，三人沉默了许久。我决定打破沉默：“我想你的记忆，是真的。”
伊德利尔像是丢了魂一样，呆呆地愣在原地。最后，她只是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耸了耸鼻子，看着我和露娜说：“我们回去吧。”
虽然我不知道她的反应为什么如此激烈，但最好不要着急。伊德利尔和我似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也都有着许许多多的谜团。我同意了伊德利尔的建议，先回到据点，日后再做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