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如霜(中)(仇白×博士)
上回书说到,仇白欲云游四方追寻生活的意义,意外从盗匪手中救下罗德岛的刀客塔,后护送刀客塔前往龙门,那么在这场前往龙门的旅途中,两人又会发生什么故事呢?
骄阳无情的炙烤着这片大地,热浪裹挟着风沙席卷过戈壁。广袤无垠的大地上,两个黑点在缓慢的移动——那是仇白和刀客塔。
“你还好吧,博士?”仇白注意到身侧的刀客塔已经脚步虚浮。
“热,好热……”博士有些虚弱的回答道。
“我们去前面的山丘下休息一下吧,躲一躲最毒的日头。”仇白环视周围,指着一座山丘的背光处说道。
“好,好……”
两人加紧两步来到了山丘下,选了一处平坦背光之地稍作休息。
“博士,给,水。”说着仇白将一个葫芦丢给了博士。

博士接过葫芦“咕咚咕咚”直饮了一大口,瞬间感觉身体恢复了大半。忽的,他意识到现在两人可就只能靠这一壶水挺到客栈,立刻停止了牛饮。
仇白捕捉到了博士脸上的神态变化 ,微微一笑,从博士手中取过葫芦,抿了一口。“博士,不必担心过分水源,此处距客栈已不远,不出意外,再有一两个时辰的路程就能到达。”
博士腼腆的点了点头“说来,仇白你是玉门人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仇白你对这里如此熟悉,所以我想你应该是玉门人吧。”
“是,也不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出生在姜齐,因为一些原因来到玉门,现在,玉门或许可以算是我的第二故乡了吧。”仇白的脸上很平静,刀客塔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仇白脸上闪过的伤感。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仇白,那你这次出玉门是去办什么事吗?”
“当年来玉门时要做的事现在都了了,现在,就只是漫无目的地云游一番,看看这大炎的万家灯火,壮阔山河。”
“呼,我也想试试如此洒脱的生活方式。”
“洒脱吗,一个人背负过又放下才能称洒脱……”
“仇白,对不起,是不是我……”
仇白摇了摇头“博士,休息一下吧,待会还要赶路。”
一时无言……

时间就在这无声中流逝,仇白与博士又一次踏上旅程。果然如仇白所言,两人又走了一个半时辰,在傍晚时分抵达了客栈门前。
“二位,打尖还是住店呢?” 一进门店小二就上前招呼道。
“备两间房,再准备些寻常酒菜,然后还要纱布和金疮药。”仇白熟练地吩咐道。
小二面露难色“客官,这酒菜和药品好办,只是这两间房……现在小店只剩一间客房了,要不二位客官将就一下……”小二眼光在博士和仇白间游移。
“……一间就一间吧,记得把酒菜和药送到房间来。”仇白没有怎么犹豫,说完拉起博士就向二楼走去。
“仇白,你,我,这……没事吗?”博士小声说道。
“我俩又没做什么,清清白白,怕甚?”
“……好……”
仇白和博士走进了房间,这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四条长凳,一盏古老的油灯。两人稍作打量后,仇白便把除配剑以外的所有东西都丢给博士后转身出了房间。
“博士,你先休息着,我去楼下给你拿药。”
博士缓缓在凳子上坐下,他感觉紧绷了一天的身心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了。“唔,幸亏遇上了仇白女侠,不然今天就交代在这了……嘶,伤口……。”博士低头查看左臂的伤口——血大抵算止住了,只是还有感染这关要过呢。不过看着仇白的包扎痕迹,博士忽地笑了“我竟然连这件事都让仇白帮了忙,罗德岛好歹也是制药公司吧。算了,等回去再好好感谢仇白吧。”
正这时,仇白回来了。
“饭菜还要一会时间,正好先上药,来,博士。”说着仇白将金疮药和纱布一级一壶酒暂放于桌上,熟练而小心地将原先包扎的布条解开,只见伤口虽勉强止了血,但刀痕两侧肌肉上翻,伤口多处仍在渗血。
“博士,忍一下。”说着仇白饮了一口酒,又将其喷在了博士的伤口上,聊作消毒。(现实不推荐,消毒还是医用酒精靠谱。)接着又轻轻把金疮药抖到伤口上,最后再用纱布小心缠上,伤口就包扎完毕了。
做完这些,小二也端着饭菜来到了房间外。
“客官,饭菜好了,我给您送进来?”
“行,进来吧。”
小二放下酒菜便转身离开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仇白与博士两人。
“好了,博士,吃晚饭吧,今晚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赶呢。”
饿了一天的博士等得就是这句话,旋即开动起来。仇白则给自己斟一杯酒,边饮边吃。
“博士,要不要也饮一杯。呼,忘了,你还受着伤,不能喝酒。”仇白有些遗憾地将这杯酒一饮而尽,接着又满上一杯。

……
半响后,桌上的饭菜已不见踪影,只余下杯盘狼藉。仇白有些醉醺醺地倚在桌上“博士,再帮我倒一杯酒吧。”
“仇白,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胡说,我没醉,博士你想听故事吗?”
“仇白,我扶你去休息吧。”
“你听着,博士,过去,姜齐城外的江上有着一座水寨,中间住着几十户原先无家可归的人家。为了维持生计,这些家里的男人们便早出晚归的打鱼,可是打到的鱼远远难以养活家里的妻儿。怎么办?终于一户人家的男主人提出了一个冒险的方案——劫江上的往来客商。他当然知道这是不对的,可为了家中年幼的女儿,他选择拼一次……”仇白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那次,他们成功了,他们劫走了一艘满载着大米的粮船。那天水寨里的所有人都吃得很饱。终于,家里人的生计解决了,水寨又回归了平静。男人们对那件事闭口不提,又回归到早出晚归捕鱼的阶段,有的人也会到姜齐城内去找份卖体力的工作。”
“时间悄然流逝,水寨里的粮食又快见底了。有人提出再干一票,可这次那位男主人拒绝了,他的理由是上次我们是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才不得已,现在我们还有办法维持,怎么可以再去……有人打断了他的话。“当初可是你带我们走这条路的,你不能自己家的生活改善了就不干了啊。””又是一杯酒入喉。
“仇白你不能再喝了……”
“那位男主人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其他人去劫了第二次船,他知道自己可以坚持退出,他也知道自己家的条件也没有因此就大为改善,但他放不下心——这条路确实是他领的,要是出了事,哪有让其他人担责的道理。”
“第二次,他们也顺利的劫了一条船回来。水寨表面上又回归到从前的模样,可是人心变了——这种快速暴富的方式哪有人不起歪心思,有人提议除了粮船还可以去劫劫其他货船。原来那户男主人断然拒绝,可其他人又一次搬出上次那些理由。”
“最后,男主人权衡再三决定再做一次,然后就绝对不干了,也算对兄弟们仁至义尽。这一次他们成功劫到一艘满载着丝绸布匹的货船,一时间水寨里的家家户户都有了些许积蓄,唯独那男主人家,他没有拿这次的“赃物”,他只觉得良心在隐隐发痛。”
“后来,水寨里有些人知道劝不动那户男主人了,便自己出去单干,犯了好几次事,男主人想要劝阻却又被那些弟兄们以“自己发财了就不让兄弟们干”的话堵了回去。”仇白又想要倒酒,可酒壶里已没有酒了。“博士,再帮我要壶酒。”
刀客塔坳不过她只好再要了一壶酒。这次,仇白干脆连酒杯也不要了,接过酒壶就饮了起来。

“再后来,官兵就来了,他们攻破了寨子,把所有人都控制了起来,然后分级量刑——未参与的家属自是被妥善安置,涉案不深或被迫参与的人员也在核实无误后返农返工,而领头的匪首则要问斩。可是,可是,那位男主人明明只参与了三次,明明只拿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却被所有人都指认为匪首,被送上了刑场。为什么世界对他这么不公,为什么……”仇白醉倒在了桌上。
刀客塔见状,不顾左臂不能用力的告诫,轻轻将仇白抱到床上,又叫小二送来醒酒汤,把仇白照顾到睡下,给她盖上了被子,自己则把长凳一拼就当床睡下了。
皎白的月光略过广袤的戈壁,穿过房间的窗户,照在了两人的脸上,静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