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灵异】共生者生存笔记（一）：来自西北的皮子

“嘟——”绿皮火车在即将到站的时候，总会发出这样的一声悲鸣，在大西北的戈壁滩上，伴随着风的哭声，让整个葬礼显得更加肃穆。 “蒋东天，是一个优秀的人，他兢兢业业地完成工作，对同事来说，他是一个称职的干部；对家庭来说，他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儿子……” 镇长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手指，翻动着泛黄的信纸，继续念道：“在这黄cheng cheng的戈壁滩上……”底下有人没忍住笑了出来，被站在第一排的老人听到，回头瞪了那个人一眼。那人急忙憋住笑。 “你说，这已经是第几个了？” “第四个了，估计啊，上面得派人下来查了。” “之前就下来查，什么都查不到，我就说，这是黄风老爷显灵。” “嘟——”又是一阵汽笛声，火车慢慢悠悠跑了起来，迎着满天的黄沙。 一道黑影跟着黄沙朝着冬天飞去。 远在海边的魔都，一栋郊区的老房里，一对老夫妻掩面哭泣，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三岁的女儿在楼下给葬身在大西北的丈夫烧纸。 “东天，你就这样抛下了我们娘俩，这让我们之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你就为了那点钱，跑去大西北支教，现在可好，你蹬腿啥都不知道，我们可咋办啊？” 这从平原嫁过来的女人，本来寻思着嫁一个有户口的本地老公，后半辈子的生活能有保证，却不想，天意弄人，32岁的蒋东天被黄沙埋在了戈壁滩上，家庭的重坦一下子压在了她的身上。 “娟……”年轻女人突然抬起头来，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摔倒在地上。 “娟……”渗人的声音似乎夹杂着寒气，让年轻女人的含毛倒竖。 “娟……”第三声，张娟终于看到了在火焰中蹦跶的黑影。 “娟……救我……” 凌晨五点左右，菜市场封闭的大门前就有好几个老头老太太在那里等着，他们知道，管理人大概在三分钟后准时打开卷帘门，而常去的那几家菜贩子，会在大门打开的同时，跟着顾客们一起进去开张做生意。 这个时间点往往能抢到最新鲜的菜，老人们也摩拳擦掌，管理员刚打开卷帘门，两个老太太瞬间吓晕了过去。其中一个患有心脏病的老大爷直接没受得了，心脏病发作，在送往医院的路上抢救无效。 当警察闻讯赶来的时候，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一个活人，身体从中间被完全划开，从内测翻了过来，吊在菜市场的支架上。 此人的骨骼完全消失，似乎是被人抽走了一般，内脏被整整齐齐摆在一个菜贩子的案台上，两只眼睛耷拉在人皮上，死死盯着前方。 “脂肪都在，真的除了骨骼，什么都没拿走。”技术侦查部门向刑侦一队队长林一楠汇报，林一楠皱了下眉头，刚刚检查完尸体的法医宋自牧也说了一嘴：“切口很整齐，是从头顶一刀切下来的，然后再胯分了两刀，把腿割开。胳膊的切口是从正面沿着锁骨一路切过来，很规整，比仪器还要精密。” 林一楠很头疼，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件案子还是和那种东西有关。 讨论会很快就结束了，死者的身份也已经确认，是菜市场卖鱼的老高，一名退伍的军人。 接下来就是各种案件走访了。林一楠则是掏出了电话，先给一个备注为“狗”的人打了电话，“狗”并没有接。紧接着他给妹妹林双月打了个电话。 “那个神棍呢？” “啊？我俩在月湖玩呢！” “除了你俩，还有谁？” “咱妈。” “……” 太好了，这个王八蛋不仅仅拱了自己家的白菜，甚至连丈母娘都提前搞定了。 “范狗，有你的。” 范天印打着哈欠，喝着洋酒，看着眼前这个一袭白衣的妹子，实在是赏心悦目。如果这个女孩子的哥哥不用杀人的眼神看着他，那就更好了。 “你帮我妹妹恢复了正常生活我确实很感谢你，但我并没说过你可以泡我妹妹吧。” “林警官，行行好，现在我正在被你的妹妹追求，甚至你妈妈把我约出来说请我喝酒，我也不知道这顿酒这么赏心悦目。” 林一楠转头，对妹妹吼道：“你小裤衩都露出来了！能不能矜持一点？” 却不想双月直接跑到范天印的身边，蹲下来问道：“天印哥哥，你喜欢看我的小裤衩吗？” 范天印似乎是在炫耀，也似乎是在求助，但林一楠已经想弄死眼前这个王八蛋了。 “说正事吧林警官，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哎……”林一楠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资料递了过去，“这是所有的资料，你看看吧。死者叫高强，在市场里面卖鱼，管理员说他三天没有回来做生意，铺子里的鱼都死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出现在大家面前。” 范天印简单看了几眼，就还了回去。 “还尸之法，那些肉体消亡的魂魄想要重新来到人间，就必须自己打造一副躯体，用至阳之人的骨骼，配上至阴之人的肉体和至亲之人的血液，就能重新回到人间。” 这一套把林一楠吓得够呛，“这么说他还会把一个人的肉身和内脏全部夺走，只留下骨骼？” 范天印带上墨镜，不再说话，余光看着蹦蹦跳跳的林双月，那白皙的大腿还有跳动的心头肉，着实赏心悦目。 “你如果真喜欢我妹妹，我给你们拉条线也可以……”林一楠看着远处自己恋爱脑的妹妹，无奈地说到。 “我只喜欢美少女的肉体，并不喜欢和美少女谈情说爱，而且，我不说话的原因是，应该早就有人去骨剃肉了，赶紧找出来吧，我才能找到那个人的位置。” 话音刚落，林一楠的电话响了起来：“队长，我们找到了骨头！” 法医当场就判断出，这是一副女人的骨架。范天印紧接着说到：“信息从两周以前失踪的女孩子里找。” 当林一楠带着范天印回到警局的时候，骨骼已经通过DNA验证过，是16天前失踪的少女，名叫小微。 林一楠看到那光溜溜的骨骼，第一反应是法医已经清洗过，但同时告诉他，骨骼被发现的时候就是光溜溜的，以至于一名医学生以为是谁乱丢的骨架，回到实验室拼了起来，一直到骨头开始有腐烂迹象，并淌出恶臭的汁水，混着发黑的骨髓，他才觉得事情不对，急忙报了警。 “特意强调两周前，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林一楠开完会回来，把报告扔在范天印的桌子上，“骨头里的水是什么东西？” “皮子的邪术，这魂魄是西边回来的。”范天印没有回答林一楠的问题，“世间至阳与至阴的人少之又少，偌大的天朝也不过寥寥数百人。所以他就得自己造。” 林一楠皱了皱眉头，“这东西能造出来吗？” “造一个人不简单，但是专门造骨头和血肉，还是很简单的。甚至比骨肉分离都简单。” 范天印从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将自己的左手点燃，红色的火焰渐渐变成脸色，林一楠见过这个场景，上一次他救自己妹妹的时候，也用了这一招。 火焰突然集中在五个指尖，拇指和中指的火焰还是蓝色，剩下三个指头的火焰变成了绿色。 “这是什么意思？” “刚成为魂魄，而且，不止一个？” 林一楠与范天印一同出门，办公室的警察纷纷议论起来。 “哎？师父，你说队长为什么相信那个神棍啊？” 年龄大点的警察白了一眼这个刚来没几天的愣头青。 “下次别当着人家面叫神棍，人家可说了，这个世界很上没有神，有的，是共生者。” 愣头青看看师父，从师父的眼神中，他能看出来，师父是很敬重这个神棍……不是，共生者的。 “煌芷术？” 每次听到新名字，林一楠总是一脸的求解释，范天印真不想解释那么多。 “你听说过黄鼠狼的故事吧？就是黄鼠狼问你他是像人还是像兽儿。” “听过，如果你回答像人儿，他就会记你的恩，如果回答像兽儿，那么他的修为就废了，你后半辈子会一直被他记恨。” “这黄鼠狼的传说，其实就来源于煌芷术。三百年前，西北曾经出现过一个共生者，但是他热衷于把前往冥界的魂魄重新拉回来，然后放进黄鼠狼的身体里，为自己积攒生灵。但那些黄鼠狼曾经也是人，有些想跑出去的黄鼠狼就会问遇到的人，他们像人还是像兽，其实就是为了能获得一份认同感。后来，这个传说就越穿越邪乎了。这个共生者留下的灵术被称为煌芷术，也逐渐成为了一个流派，在天朝的共生者称呼这些人叫皮子。” “为什么叫皮子？” “因为黄鼠狼在一些地方被叫做黄皮子。” 林一楠一脸恍然大明白的表情，但他有反应过来一件事。 “普通人也能学习灵术吗？” “有些可以学。毕竟共生者也是人，他自创灵术的基础一定是基于他是一个人。”范天印完全忽略林一楠渴望的眼神。 “我的你学不了，毕竟我很久之前，就已经不是人了。” 两人一路开出了城区，来到了郊外的一处老小区。范天印下了车，深呼吸了一口，他闻到了来自西北的干燥风沙的气味。 “就在这个小区里，他的道行太浅了，很容易算出来。”范天印说道，他身后是已经和保安交涉好的林一楠慢慢走了过来，拿出手机似乎是正在发信息。 “那你为什么不仔细算算，他家门牌号是多少？” “因为没有意义。” “？？？？”林一楠有些疑惑。“你在和谁说话？” 范天印一脸震惊地转头看向他，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啊？我问你你在和谁说话？”林一楠也被范天印的态度惊到了。 范天印立刻掏出手中的打火机，刚刚点燃，火焰立刻暴增，受到惊吓的范天印立刻松开手，巨大的火焰裹挟着一道黑影，在黑夜中扑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