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
“撒？”他音调猛地抬起，这是发怒的前奏。
“你娃又要钱？”他空着的左手举了起来，悬在半空，一个拳头五根手指，其中四根缩在手心，只有食指挺立着，微微颤抖。
他嘴唇翁动，却说不出来，抿了下嘴唇，一片翘起发硬的干皮随着他的抿动落了下去。
下一刻，他的食指弯折了，挺直的腰板也弓了下来。
“你娃要多少？”
“八千？”
“好…好…能，能拿出来。”
和声细语的说完，他有片刻犹豫，终的还是说了出来。
“娃，最近爹这手头也紧，那老板没给钱嘞。”
“么，么，能拿，能拿。”
“好，好，你娃知道学就好。”
电话‘咚’的一声断了，相隔千里，飘在空中的那根线也断了。
他把手机拿了下来，两手握着，在手心里来回摩挲，像摸着娃的脸，他脸上也有了笑。
队伍到他了。
“您要什么？”熟食店的老板问道。
“来点猪头肉，今个开心哇。”
“一斤十八，要多少？”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花花绿绿的拧巴在一起，两张最大的红色包着它们。
一根硕大的拇指小心将红色捻开，在拧巴的颜色里挑来挑去，最后，一张蓝色被拿了出来。
“来十块的。”把钱抽出来，递过去之前在手心里压了压，让钱尽量平整些。
他开玩笑似的嘱咐道，“就十块钱，你多切我就当送的。”
老板接过钱，没说什么，拿了肉，手起刀落的切下一块。
“要不要拌好？”
“要的，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