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君问 第二十二章:不存在的楼层
<刑警杨vs生物学家张，三十多岁的中年组>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这并不影响我喜欢离奇诡谲的故事，很多东西无法用科学解释，只是我们对宇宙的了解还太少了>
<本文中涉及到的地名、事件，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甘肃民武事件中的病毒样本，经过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结果:病毒已知传染方式为通过血液传染，是否还有其他的感染途径还不明确。被感染者普遍出现短时间内力量急剧放大，对能量补充的需求激增，从而出现神志不清、嗜吃生肉。随着身体细胞对强大力量的不堪重负，身体组织开始快速溃烂，如果得不到有效的能量补充，很快就会死去。此外，还有一些感染症状的变异特例……”
杨九郎翘着二郎腿坐在大会议室的后排座椅上，旁听讲台上张云雷做的汇报。
最前面那一圈坐在椭圆桌边上的人，来自各行各业的顶尖专家，无不看着手里的材料目瞪口呆。
听着听着，杨九郎似乎又听到了程帅被咬时的惨叫声以及孔雀那悲怆的哀嚎声。
他又一次坐不住了，“腾”一下站起身。与张云雷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他对神秘的517所已经有了很深刻的认识。
他们的工作就是这样，接触的都是一些不符合科学规律的事件，却又要用科学来合理的解释这一切。
长满青苔的天井外，杨九郎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嘴里叼着根没有点燃的烟。他听到了脚步声转过头，跟过来的人却不是张云雷。
陈灵穿着军装，飒飒的走过来。杨九郎看着她笑了，“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很想说来着，你穿军装很好看，很帅气。”
陈灵没想到一向对自己很有敌意的他会突然说这些，害羞的笑了，“谢谢，不过你这话听着好像后面还应该有个‘但是’。”
“没有但是，我只是想说这么帅的军服什么时候也给我来一身儿嘛。找我什么事儿?”
“所长问对蓝雀的审讯进展如何，你们从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都没有提审过他，我来是想问问你，我该怎么跟所长汇报?总不能说你一直晾着他没管吧？”
“对所长当然要实话实说喽。”
杨九郎自己也没有想到，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已经成了可以互相开玩笑的战友。
他把那根烟又收了起来，正色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得多抻一抻，等他的情绪崩溃了，就什么都秃噜出来了。”
刚说完，安嘉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杨哥，你快来，那胖子哭着喊着说要见领导，可能是要吐口儿了！”
杨九郎朝陈灵挑了挑眉，后者由衷的竖起了大拇指。
审讯室里，腿上打着绷带、手被铐在病床上的的蓝雀一见到杨九郎就嚷嚷，“领导，我有重要情况要报告，我请求zf给我宽大处理！”
杨九郎摆出一副对他要说什么也不太感兴趣的样子，没坐下而是散漫的靠在他床边的桌子上，“有什么就快说，我忙着呢。”
蓝雀努力从病chuang上探起身子，像是溺水的人拼了命的想要抓住岸边的稻草，“领导，我说了的话您能保证给我减刑吗？”
“废什么话，当我们这儿是菜市场吗？容得你跟我讨价还价?！”杨九郎佯装不耐烦，起身要走。
“等等，等等……我说，我知道的全说！”
经蓝雀交代，他本是做汽车玻璃加工的海外商人，因为常年喝大酒，几年前查出来患上了尿毒症，需要换肾。但是即便他家财万贯，可真到了要命的紧急时刻，金钱却换不来一颗跟自己匹配的肾脏。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白玉，她承诺会帮他“制造”一颗能匹配的肾脏，条件是加入他们，为研究实验注资。但是白玉非常谨慎，不让他参与任何研究工作。
杨九郎心说，那九成九是颗克隆出来的肾脏，同样基因出来的搞不好也会有病变，这大款也是冤大头了。但是他嘴上还是那副不在意的样子，“这些我们都能查得到，说点儿有价值的。”
“似乎是有什么非常迫切的理由，这两年他们急于开发出可以不断复活的病毒，大肆搞生物实验。我能够参与到甘肃的研究，是因为他们在甘肃的本地成员鹌鹑被抓进了局子，临时找不到可信任的人顶替，才让孔雀跟我合作，一起去甘肃那边。他们一直都说那种病毒是可以让人复活的灵药，有了它就能得到永恒。但是实验一直在出各种问题，抓来或者骗来的实验体大量死亡，根本供应不上他们的大肆实验，后来甚至去挖来各种尸体，或者去太平间冒领一直无人认领的无名尸，带回来做实验。其中有具尸体挺特别的，我至今记忆犹新……”
杨九郎拉出椅子坐下，一边听他说一边在本子上记录。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么麻烦，他们的对话全程都被录像了，他这样手写记录，只是因为多年的职业习惯。
“他们搞回来的尸体，通常都是些死了时间不长的，虽然可能有些不同程度的腐烂，但是也都有软和肉的。可那具尸体不一样，那是从罗布泊那边带回来的一具干尸。鹌鹑就是因为这个被抓的，警方以为他带着人在那边盗墓。但实际上那具尸体是五年前死在沙漠里的科考队员。”
“你怎么知道那干尸是谁的?”
“他自己说的。”
已经见过很多不可思议的杨九郎还是差点儿没惊掉下巴，“你是说，复活干尸的实验成功了?”
“算是成功了吧，但是那个人也没活多久。”
“你怎么确认他说的是实话，而不是死太久头脑不清胡说的。”
“领导对不起，其实我们假冒了你们517所的身份，对他说把他带到武安堡进行秘密治疗是为了保密。因为对你们内部的事儿很了解，装的很像，很容易就让他相信我们了。”
“你们又是怎么知道517所的事儿的?”杨九郎心说，难道有内鬼?
“这个孔雀没有告诉过我，他们的很多事儿对我都是保密的，只在临执行任务的最后一刻才会通知我需要做什么。不过也不好说是不是你们内部的人透露的，老板的人脉关系网深不可测。”
“老板?”
“对，老板，他是组织的首脑，只有他没有代号，大家都是称呼他为老板。白玉虽然在组织里是直接领导，但是真正的幕后主导是老板，白玉也只是替老板传话罢了。”
“那个复活的干尸都跟你们说了些什么？”
“他记得自己是去沙漠参加科考的，一路上都发生了什么事儿也都说的上来，但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或者说他接受不了，一提那个就陷入狂躁，失去理智，像只野兽一样狂吼。”
“他们去沙漠里研究什么？”
“这一段我没有听到，被孔雀给支出去了，不过我听鹌鹑私下里吹牛的时候说起过，在那片沙漠里藏着……”
蓝雀正交代着，审讯室的门突然被大力的推开，张云雷急匆匆的赶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然后令杨九郎尴尬不已的是，这回轮到他被支出去听不到最关键的内容了。
审讯结束后，张云雷很抱歉的看着一直站在走廊里等他的杨九郎。
“对不起，我……只能按规定办事。”
“我知道，涉及机密嘛，不该我知道的事儿，又何止这一件呢？”杨九郎笑笑，转身要走。
“九郎，等等，我想问你个问题。”
杨九郎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的说，“别问了，爱过……”
张云雷愣住了。
他要问的并不是这个，但是杨九郎斩钉截铁的一句“爱过”，彻底让他失去了一贯的“扑克脸”伪装，内心的兵荒马乱全都写到了脸上。
爱“过”吗？他是爱我的，只不过，已经是过去式了吗……
杨九郎转头，笑到嘴咧的很夸张，眼睛都看不见了。
“你这什么表情，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我都来517所多久了，组织上还这么不信任我，我这不是有点儿气不过，想小小的实验一下到底我说什么你会相信嘛，你这也是不该信的又信了。”
张云雷的声音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我凭什么不相信你呢？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信。”
杨九郎慌了，张着两只手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别，你别哭啊，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试探你，我最怕你掉眼泪了。”
“谁哭了，滚蛋！”
杨九郎“嘿嘿”的笑着，没有走开反而是凑过去贴到了他的身边。杨九郎知道，他一向喜欢说反话。
张云雷不错眼神的注视着他的双眼，“九郎，我刚刚过来之前得到所长的通知，我的档案已经有部分解密，可是一旦我把那些秘密告诉了你，你就再也没办法回到原来的岗位和生活中去了，终生都要为这里的所见所闻保持沉默。我知道，虽然你总是会发牢骚，但其实你非常热爱自己的警察工作，如果让你一直留在517所，你愿意吗？实话说命令已经下了，但我还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确实如张云雷所说，杨九郎从小的梦想就是能成为一名警察，除暴安良是他认为最帅的事儿了。真让他放弃，是挺遗憾的。
不过幸好这里有他爱的那个人，所以，让他在这里待上几辈子都是愿意的。
杨九郎郑重的点头，“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通知八科其他人集合。”张云雷的语气瞬间恢复了冷静。
张云雷带着他们一起来到了517所二楼的档案馆，这里杨九郎之前已经来过几回了，却是第一次发现档案馆里面往下还有下一层。
这里应该是位于大楼一层和二层之间的，本不应该存在的一个空间。
灯光昏暗的楼梯下面，好像黑洞一样深邃。杨九郎又一次的感叹，恐怕永远没人知道517所里面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在楼梯转角他看到一个颇具七八十年代风格的标志牌，红色的手写宋体字“无命令禁止入内”。
在消毒室里面完成了消毒，他们换上了无菌服，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张云雷特意对王梦听嘱咐了一句，“一会儿进去以后集中注意力听我说话，不要分神。”
卫兵打开了一个密封门，张云雷带着他们走进冷库一样恒定在零下20度的档案室。
走过一排排冰冷的档案柜，他在一个标牌上写着“若羌二号”的柜子前停下。按下开关，一个棺材大的铁柜被机械臂推了出来。
这么巨大的保温柜，最合适存放的就是尸体。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