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游破罗志 第七十八回
赤方君巨人兵据城 夏文明埋伏圈破敌
木车榆弓拉月样,铜刀铁骨节枪长。
马壮骆驼牙点滚,盔画古事甲延廊。
惯食人心饮莽血,能搏虎豹抓豺狼。
恍若修罗掘地出,煞星动乱搅乾罡。
且说上回,韩禀教起队往让林一探究竟,沿途残兵数不胜数,更有百姓结队而逃,禀见是一般民子,都教放过,禀喊道:“何处军马正攻让林?”混乱中羽苍打听出,赶回来道:“有个长得奇怪人领着一帮巨人打城,总兵抵挡不住逃走,那班人进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韩禀听说是巨人,心下惊疑,教急行军赶路。
远听战鼓声近,韩禀教扎下大营,带羽苍、戴拿、华拓、刘波四将并快骑三千先往,飞到城下扎寨,里面人似得了消息,大开城门,韩禀只见一片黑冲出城外,细看这些兵士威猛:
前锋兽头样,后卫鱼龙形,团团巴山虎出山,行行长江鬼离水。个个身长一丈外,体大近有十四围。身上穿的是奇麟怪皮囊,两只眼睛各放金光。盔甲奇异,两绊大索叉中心;兵器原始,骨铜矛锤挂槽上。骑得马皮厚肉糙体曲壮,腿指分叉獠牙阔。神仙下凡非常人,尚武能战据北邙。飞展纛旗喧天字,捧出直日一首将。
这队勇士,最矮的九尺五,最高近二丈,韩禀等大吃一惊,楞在地上,见韩禀不动,那员首将身长近丈五,暴涨圆眼,虎须倒竖,驱动坐下青头长毛金眼兽,银鳞披风覆在背后,手里一把长骨棒棍,两头圆鼓,通白一条,比碗口粗细,有两丈长,大叫一声道:“哪里来的兵马,是来投我大军还是厮杀,快报上名来!”韩禀定下神思,纵马出阵,道:“你也该有个耳朵,吾乃天意元帅韩禀。”羽苍心想不妙,纵马出阵道:“不知公是哪里虎将?我等奉命阻敌取城,既出兵而不战,必也是游骑军之仇人,说到底,也是兄弟部队。”
这人初听韩禀说话不乐,见羽苍有礼,遂道:“吾乃掩霄山喧天寨赤方君大王手下大将军祁阿。既你们原人也反甚么游骑兵,我家大王也反游骑兵,便放你们一马,快叫你们老大哥来叩头。好一般打天下。”韩禀听话大怒,正要说话,背后一声喝叫,回头看乃华拓是也,拓挺着出白钢枪,尖指祁阿道:“傻大个,你家野人大王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韩元帅与你外公我叩头!爷等正气闷,早早献了城池,滚回山里,嘴里出半个不字,你看爷扎你三百钢枪!”
祁阿面上颜色更变,五官裂开一般,挺棍要战,马后转出一员战将,身长一丈,须发皆蓝,通身锁子,手舞一条骨枪,乃是战将阿超臣,飞马来战华拓,二骑相交二十合,祁阿见臣枪法渐乱,催坐下金睛兽出战,戴拿挺双锤来挡住,斗不数合,羽苍上前来助,祁阿轮动大棍二将拼死抵挡,背后弓弦声齐响,那巨人军弓手齐射,天意卒举盾招架,战鼓声动,众巨人赶杀过来,韩禀且战且退,引军败回去,坼湃在营中神思恍惚,遂领兵出营十里,正撞上韩禀,一同转杀回,勉强杀退了祁阿,退进营里。
待到军务平息后,韩禀等坐定大帐内,止不住叹息,坼湃开话道:“自从兵聚三城后,败多胜少,今日又吃这糊涂亏。”王天野在帐中大呼小叫,骂将起众人,韩禀忍无可忍,大怒道:“这腌臜贼厮学甚么狗叫!”羽苍恐怕天霸闹将起来,起身道:“今日叹,明日叹,场场叹有何用?不过一时轻勿,折些人马,现如今当议定计策破敌,不然更让黄义王嘲笑。”禀等听羽苍叱声,皆吃一惊,打起精神,论定策略,第二日再战。
次日,韩禀点起大兵,留下赵信守营,信暗冷笑,送众将出营,韩禀教华拓在前,展开大阵,似有数十万雄兵,半数兵以金鼓震天,未及近让林,城门大开,祁阿一骑当先,背后都是重骑长枪,直冲华拓前阵,前阵兵齐架长矛,弓弩齐发,众巨人不怕死般,混乱之中,祁阿连打死数十人,追击十里,军尾战鼓声响,东西飞出坼湃曹垂两支兵马,祁阿挥旗变阵,巨人军外圈围方,内圈呈圆,组成十二方圆,华拓等猛攻东角,欲意使用兵马集东,巨人军死不变阵,西边一声炮响,韩禀领大部队突进西角,巨人军收阵,祁阿一声大叫,伸出大旗晃动,众兵叫喊,方圆向外扩去,韩禀等奋力厮杀,不说杀出口子不得,竟反被绕在圈里。
禀亲舞剑战祁阿,乱军中大战三十余合,纵使韩禀武艺出众,怎比祁阿力大无比,也逐渐支持不住,正危急时,王天霸一条铁戟杀进,逼住祁阿,韩禀撤剑便走,左冲右突间,听得背后道:“天意头子休走!”韩禀回脸见乃阿超臣,韩禀却不交手,只往前赶,阿超臣在后大骂,韩禀心生一计,直奔一边长枪手去,近的长枪,禀猛拉缰绳,这乌骓马扬起前蹄,禀佯装拿不住剑,阿超臣以为韩禀马乱,飞奔过来,带枪要拿,韩禀听得声响,抽出怀中早安好的铁鞭,回脸一抹,砸的阿超臣脑浆迸裂,死在马下,见首将战死,那一边阿超臣的部兵混乱,杀奔韩禀,禀舞剑激战,羽苍听得混乱,知晓阵型冲动,挥使令旗,杀奔乱处,果真冲开一道口子,大军拥出圈内,只不见了王天野与王天霸,只得撤了,这天霸与祁阿激战一场,也是抵挡不住,乱军中冲出王天野,大呼小叫,刺向祁阿,阿哪里放在眼里,拿棍棒一段轻轻一点,把王天野震下马去,天霸“咿呀!”一声,露出破绽,阿上棍一砸,霸急忙招架,顶的钢牙出血,即将支持不住,王天野道:“看爷法宝!”将戟掷出,阿以为戟透不穿甲,故不在意,谁知戟在空中翻个,那硬把正砸中祁阿盔上,“咣当”一声,祁阿脑袋嗡动,天霸趁机撤戟催马过阿,将天野抓上马来,巨人军见祁阿不动,皆怕他死了,赶去看,阵脚便乱,天霸趁机往空处杀去。
这王天野坐在马后,捡起一枝竖着的方天画戟来,一匹马上二人双戟,一左一右轮动如飞,厮杀众兵,口里大叫道:“王天野霸走也!”循着天意军马蹄奔走,祁阿缓过神来,气裂脑门,领兵追杀,追数里地,一马二人听得后面喊声响,回头见将赶上,急催打马,天霸往前一看,见前面火光四射,似燃起一排火墙,天霸道:“今日要死也!”天野大骂道:“这孬种,入娘的冲过去阿!”天霸狠下心,冲穿过火,竟没甚事,抬头一看见得一人站在高处,却认识,乃是:
胸中韬略足定满,军法治规章法行。
能文会武智多星,谋主名永夏文明。
正是夏永夏文明,身披战甲,手执宝刀,与王天霸打个眼神,天霸急忙过去了,前面蹄声震天,祁阿兵近到处,不惧火墙,冲击过来,刚踏在草地上,众巨人抬脸觑得夏永,只见永转动刀头,地下“嗤嗤嗤”伸出刀枪来,前面骑兵尽倒下,后队人要么被阻住,要么踏过前面去,滚进埋伏坑里,下面刀枪翻转戳人,巨人军不知脚下是否有人有枪,你推我拥大乱起来,往地上乱戳,踏死友军无数,夏永又一动剑,东南西北四面喊声震天,前排都是塔弩战车,乱弩箭射来,当先四将战黑子、熊崆布、奥安赋、鄂黑骑,各挺兵器,杀进群中,又是一声炮响,韩禀等反杀出来,祁阿控制不住,大兵五停一停死在混战中,一停丧于坑里,一停自相踩踏而亡,阿领着余下二停冲出。
跑不许远,正撞见赵信兵队,二人交锋不数合,韩禀、华拓等赶上,祁阿就要败时,远处一声远号,又是一枝军来,前军张弓射箭,中军披甲执刀,后面推着牢车,细看群兵,有高有矮,有一半是普通人,当先一将,夜明兜鍪盔甲,火龙战袍,紫金掩心甲,八棱紫金棍,骑在一匹骅骝马上,真个威风煞气冲天,喝道:“休伤我大将军!”赵信催马挺枪来拒,问道:“来将何人?”这人喝道:“你爷我不是别人,喧天王赤方君便是!”韩禀道:“原你就是赤方君,有好大的名字,可认识你爷我赵信?快下马受降!”赤方君啐一声,举棍来打,赵信挺枪来战,二将激战,乃是:
赤方君手舞金棍献武艺,快赵信发动木枪逞功劳,一个是南地恶名赫赫火蛇子,一个是北方满誉骂声天劈雷,八盏银蹄翻亮掌,两匹银驹荡尘灰,棍狠风动留热气,枪急霹雳突震耳,这边好似齐天大圣重下凡,那边真是帮源真君现神灵,真个棋逢对手尽作用,可叹好手相比夺红心。
二骑激战五十余合,真是对手,纵使赵信快枪天下无对,这时也占不得方君半点便宜,却见那边华拓已胜,抽手一鞭打中祁阿肩膀,倒拖回阵,赤方君阵中两员战将,一名周景泰,一名周景安,各执大刀飞奔出阵来抢,韩禀这边梁茸舞狼牙棍出马,正要与景安交手,茸盖脸一盾将安砸下马去,一棍结果,景泰惊怒,奋勇与梁茸交战,斗三十来合,景泰逐渐力怯,方君阵中一人,手里攥着冰锥,嗖声飞去,正射中梁茸肩膀,茸大呼一声,景泰举刀要砍,有道是:几重心思人无对,先动智勇后易公。直教黄衣赤袍同一处,携手并力克群雄,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