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崛起】Chapter 7 命运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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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卡多的眼睛睁大了，随着人类之主的一字一句，他的脑海中涌现出了成百上千的图景，那是一个无比酷烈黯淡的未来，人类在其中苦苦挣扎，成为了恐惧与苦难的奴仆。而随着帝皇的的进一步阐述，更多的记忆蓝图浮现在帝国宰相与禁军统领的心中。
一声尖锐的爆裂响彻房间，瓦尔多的长矛在他的紧握下断成两截。在人们的印象中，禁军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存在，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撼动他们极北寒冰的内心。但此刻，康斯坦丁·瓦尔多，他们之中最高贵最至臻完美者，已完全被熊熊燃烧的怒火吞噬，这种未能保护帝皇的挫败感几乎让他的存在本身摇摇欲坠。但帝皇只是将视线温和地投向他，以他熟悉的声音安抚这位最亲密的伙伴，“放心，这个未来已经不复存在。大敌被挫败，我获得的信息也将使人类得以飞升。”
马卡多发出一声长长叹息，颓然依靠在法杖上，他用颤抖的嗓音询问他的信仰之主，“那现在我们当如何呢？”然而出乎掌印者与禁军统领的意料，帝皇以微笑而非忧愁回应了他们的耽心。他更凑近一点，把手掌印在最近的金属胶囊上，注视其中正在生长的胎儿。那半成型的小人熟睡着，手脚微微蜷缩在一起，然而即使是现在，也能清晰辨认出9号原体背后初生的羽翼。
帝皇注视着这个造物，脑海中浮现出黄金陵墓下悲伤的大天使，他思索着开口，“计划大体上不变，但需要一些微调，大远征的时间将会推迟，但在如今20位原体都未丢失的前提下，这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改变。我们依然会准时抵达乌兰诺，而且这一次，我们的局面要有利得多。”
“马卡多，统一行动现已步入正轨，星炬的建设也度过了草创期，我需要你和瓦特氏族（Terrawat）的长老们协商相关的方案设计，注意要考虑到启动中可能诱发的灵能反流以及新能量体出现的可能性。此外，我还需要这些人尽可能合理的‘消失’。”
一连串数据通过灵能链接涌入了掌印者的脑海，都是形形色色的帝国现任官员，从未来叛乱的领导者到无能的腐败渣滓，应有尽有。虽然他们起到的作用可能天上地下，但就结果而言，所有人的行为都同样指向了帝国叛乱的未来，在那根纤细的平衡线上添上了自己的一棵苇草。刺客庭的掌权者向他的主人点点头，将这些任务加入待办事项。
与掌印者商讨完毕后，帝皇转向瓦尔多，他伸出手摸了摸禁军统领手中的断戟，精金的伤口立刻在这触碰下回复如新。“康斯坦丁，我知道这支武器与你相处已久，但也许是时候有些新变化了。”他拔出自己的佩剑，将它交给对方，禁军统领单膝跪地接受了这份不可思议的礼物。而当剑身接触到瓦尔多的手时，金属的分子散开聚合，由金色长剑化成了一杆闪亮的长枪。“你是我的利刃，你应当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挥舞一把相称的兵器。”这把很久之后被称颂为日神之矛的传奇此刻还不了解它的命运，只是静静躺在禁军头领手中，并不能感受到它新主人的心神激荡。
随后帝皇示意他的禁军起身，并抛出了第一个问题，“康斯坦丁，你认为我们应当如何处理那些原型？”显然他指的是雷霆军团。这些几近陷入疯癫的狂战士以帝皇的名义征服了泰拉，却不适用于下一阶段的计划，很显然，对此必须有所安排。
瓦尔多已经恢复到一贯完美的镇定状态，他回答，“吾主，您是否改变心意，不再打算按计划处理他们？”帝皇轻叹一声，合上双眼，“他们为我鞠躬尽瘁，是为我宏伟计划奠定基石之人，像疯狗一样被打死在路边确实不是一个相称的结局。”此外他未说出口的是，在那些来自尸皇的记忆中，他看到了对雷霆战士的清洗是如何诱发导致了原体及其军团叛乱的不安。
突然，帝皇眼睛一亮，“必须另寻出路，我不会让烈士之血成为帝国的基岩。”他带着马卡多与瓦尔多走出房间，一路上继续与他们交谈，“他们的死亡业已注定，毫无疑问，但在最终一战后，剩余的人不会被清洗，我会安排别的用途，确保阿立克·塔拉尼斯（Arik Taranis）在那场战斗中幸存下来。此外，对于未来的闪电使者（Lighting-Bearer），我想我有了一个计划。”
在向他的右手与长矛交代了一些额外指令后，帝皇确信，没有任何意外能够打扰他的统一战争了。现在，他可以腾出手来投身一些只有他本人才能胜任的微妙工作——原体项目和星炬，其中前者的困难又远胜于后者。每个基因工匠都知道，在项目的后期改编基因组可能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但他知道这些风险是值得的。
很快，几个月就过去了，泰拉上的最后一场战争也终于拉开帷幕，而帝皇还在不知疲倦的工作着。人类之主的方案是如此深奥，即使是月球上最杰出的基因工匠也无法究其十一。在他手中，科学和巫术以闻所未闻的角度完美结合在一起，将原体从身体和精神层面加以重塑。
所有原体胚胎的心灵、身体和遗传物质都得到了加强。3号原体由于纯度过高导致的神经问题获得了修复，8号与19号的基因种子被推倒重建，18号与19号的黑色素器官得到了调整，6号对于额外基因改造的依赖也被降到了最低。
胚胎身上持续发生着变化，大大小小，无法计数，但其中最主要的、被认为是对未来叛乱有决定性影响的只有两个。首先，成熟促进因子被移除，这意味着原体将可以按正常人类的速度发育。虽然耗费的额外几十年对于人类生存可能代价高昂，但考虑到这能让原体最终成长为真正理智健康的成年人，而不是徒有其表的超大号儿童，依然是非常值得的。
然而另一个决定沉甸甸地压在帝皇心头，尽管他还未将其付诸于行动。这个决定将会对原体进行束缚，使这些本已超人的存在中人性更加渺茫。具体而言，人类之主希望通过将自己的灵魂与21位原体进行绑定，从而将他们置于他的灵能庇护下。然而，一想到要对他们采用如此强力而可怕的仪式，他的口中便不由泛起了一丝苦涩，人性的回归在他身上留下了新的裂痕，使他容易被道德伦理束缚了，每念及此，帝皇别无他想，唯余叹息。
现在他终于准备好了，帝皇来到舱室中央，预备将他的造物化为自己光芒的延伸。他舒展灵能，抚摸每一颗胚胎，随后的仪式将在这些灵魂中刻下烙印。就像任何一个古老信仰的族长一般，他于此时此地，准备为了更大的福祉献出自己的孩子。然而，这场亚伯拉罕与以撒的仪典被一位天使的降临打断了。注*
一个微弱声音突然在他灵识中响起，“父亲，你在做什么？”是15号原体，不知何故他在此刻苏醒了，见帝皇没有回答，这所有人中灵能最强盛者又问了一遍，“父亲，你在做什么呢？”事已至此，人类之主不能再无动于衷，于是他收敛光晕，走近发问者。而这在某个时间线上将会有“赤红之马格努斯”之名的存在也回望他，同时以灵能和物质界的眼睛。帝皇在他的造物面前站定，轻声回答，“我在做一些必要之事，为了从黑暗中拯救你和你的兄弟。”随后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要从深呼吸中获得一些勇气，方才开口道，“原谅我，我的……我的孩子。”
马格努斯是被帝皇建立链接时的灵能波动惊醒的，同时开启的还有他的预知能力。然后他就看到了，看到了自己和兄弟们灵魂残缺的未来。他们不再会拥有感情，也磨灭了人性，将仅仅是作为武器而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请不要这样做，求你，父亲，”马格努斯绝望地恳求，而帝皇看着他的孩子们，终于也无助的跪倒在地。他做不到，他无法做到那本应完成之事了，无论好坏，人类的君主已经得回他的人心，现在轮到他置身进退维谷之地了。他必须在糟糕和更糟糕之中做出选择：或者让他的孩子直面漆黑混沌之力；或者让他们残缺，沦为超人躯体下的奴仆。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苦苦思索，自己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直到突然抓住一线灵光。帝皇还记得了纷争时代（Age of Strife），那时人类几乎跌到了脆弱的谷底，所有他曾为之奋斗的都被碾为齑粉。那段经历是如此的恐怖，以至于他都因此忘记了所以为人的本质：当你面前没有好的选择，记得试试那条还没人走过的路。
因为力量的差异，将他的灵魂绑定到原体上会对后者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但绑定同一等级的灵魂，却可以在提供相当保护的前提下消解这一后果。在那个遥远的未来中，帝皇看到了忠诚和兄弟情谊的纽带是如何紧紧维系着所有人，从他的死亡天使到最底层的帝国士兵，这为他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人类之主抬起头转向马格努斯，在灵能层面上对他张开手，“你说得对，我的孩子，确实还有另一种方法。”他重新伸展光晕去触摸每一位原体，感受着他们体内自己的碎片。那很强大，足以赋予他们超人的力量，但直到现在，才有可能强悍到足以保护他们免受腐坏之力的威胁。他闭上眼，施展了一场真正盛大无与伦比的仪式，只有远古灵族的技艺才能与之匹敌。在这场灵能编织的盛宴中，人类帝皇将所有原体的灵魂链接一处，希望这牢不可破的兄弟情谊，能够在即将到来的黑暗中保护他们的灵魂不被熄灭。
注*：亚伯拉罕是圣经旧约中的先知，上帝为测试他是否虔诚，命他将儿子以撒作为祭品，而亚伯拉罕果依言而行，上帝感其诚，派天使来阻止，并以羊羔代替，也是“替罪羊”的来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