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AW同人文:篝火(5)
“轰!!!”“哒哒哒哒哒!”“嘭!”
“重新组织进攻!注意隐蔽!”
“分组进攻!跟上!”
“一分队跟随坦克沿主街道前进!”
“二分队三分队交替前进!上!”
(去街口掩护射击!高爆弹装填,快!)
(各车组注意,全体缓速前进,不要与步兵脱节。)

正当风暴突击队与第14装甲旅,一同攻击瑞德威特城中最后几处共和军据点时,357师正在列队离开城市。
听着激烈的交火声,翼特向加鲁斯询问:“城里的战斗还没结束,为什么我们现在就要受命撤退呢?”
“全师已经伤亡过半,急需修整,更何况我们在那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可连长之前说的...去增援,那又是怎么回事?”
“那只是上面的说法,其实待久了都明白,像357师这样的杂牌,为数不多的用处之一就是肉侦。”——“肉侦?”
这时普里拍了一下他的背,说:“嗯,照俺的话来讲就是,大部队不知道城里头是个啥情况,于是就把咱们踹进去,让咱们被揍一顿,这样咱们逃回去后,就能告诉他们城里头有多少兵,火力如何,位置在哪什么的。”翼特刚想再说,结果普里又拍了一下他的头盔“行啦,问这么多干啥?整的自己越来越迷糊。”
队伍继续无声前进,渐渐的远离了市区,一路上各部各自解散回自己的防区,一连回到最早建设的阵地旁列队,连长的脸上像是涂了一层霜,当知道要撤退的时候,他拼命反对并要求带着连队留下来继续战斗,但他的请求最终被驳回,他看着眼前每一名士兵,最终他的喙中挤出来两个字:“解散!”
三班重新回到了之前挖好的堑壕里,普里把机枪放在一旁,躺下来伸了个懒腰“哎呀~俺就说这活没白干吧。”弗朗兹没搭理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向翼特要来了钢笔,将巴赫的名字从纸上划掉,然后便把笔记本收回去。
“现在连里恐怕只有两个加强排的兵力了。”加鲁斯如是说。
“连那些主力都缺后备兵,像咱们这样的填线,一周能有十来个增员就不错了。”普里依然躺在那,他翻了个身回答加鲁斯。
翼特靠着一个木桩坐在那,他也加入了这场对话:“我记得我还在耶鲁的时候,那会神官过来演讲,在旁边围观的可谓是鹫山鹫海,神官每讲几句大伙就发出一阵欢呼,在他演讲之后招兵处都快被挤爆了,为什么现在连补齐编制都做不到了?”

“帝国树敌太多了,几乎整个狮鹫尼亚都与帝国敌对,四面八方都是敌鹫,每个地方都需要去把守,更别说那些在各地发生的暴动,更何况帝国不招雌鹫参军,少数的也只是像嘉比那样进行医护工作。”
“呃...俺倒是奇怪,这雌鹫也能来打仗的吗?”
“当然,我在小马国的时候就见过不少雌驹参军入伍,阿奎莱亚受小马国影响较深,他们那里也是,南方翼巴第的话,他们那里的雌鹫可以入伍,但必须单独列营。”
“嗯...在卢什,这雌鹫别说是当兵了,就是出远门都不行的,学也不准上,搁那城里头的工作也不能去干,只能搁地里头干农活。”
“卢什落后的不只是科技,思想上同样如此,我在格林盖特求学的时候,班里头同样有不少雌鹫的。”
“那这可不是俺一个农奴能说了算的。”
这时,一个陌生但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班长,各位,我回来了!”
“哎呀,库梅茨!你小子可算回来了,身上没缺啥零件吧?哈哈哈哈哈。”
“得了吧,我浑身好着呢。”库梅茨一边回应普里的打趣,直径向弗朗兹走来,到他面前,库梅茨标准的敬礼。“班长,库梅茨下士请求归队!”加鲁斯笑了笑,正当他准备回礼时...
嘀~~~“空袭!!全体隐蔽!!”
他们抬起头来,只见天空中出现了几颗小黑点,这些小黑点不断的放大,逐渐显示出了轰炸机的轮廓,几乎没过多久就到达了阵地的上空,一颗又一颗炸弹呼啸下砸向地面,刚刚反应过来的士兵们混乱的四散奔逃,炸弹在周围接连不断的炸开,加鲁斯把库梅茨拉到一处弹坑中躲避,爆炸扬起的泥土落了他们一身,阵地上的防空炮不断射击着,然而,这几门小炮还不被轰炸机放在眼里,

翼特趴在一块石头旁,他抬头,看见嘉比正把一名伤员拖往安全地带,然而就在她上空,一枚炸弹正在迅速落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翼特起身冲过去把嘉比扑倒在地,张开翅膀护住她和伤员,炸弹就在不远处爆炸,震出的气浪把他们掀到一旁,嘉比从地上爬起来,她晃了晃脑袋便立刻去检查翼特与伤员的情况,伤员仍在喘息,而翼特则糟糕的多,他靠近爆炸点的右翅膀被弹片打的鲜血淋漓。
普里来到他们身边,他帮嘉比把翼特和伤员拖到堑壕中,此时,在天边的云丛中飞出五架战斗机,铁灰色的机翼上,狮鹫帝国的军徽清晰可见,领头的,则是一架通体赤红的:
“苍鹰”F-11战斗机

他们朝共和军的轰炸机编队袭去,看到红色战机,轰炸机们如临大敌,开始四散奔逃,护航的两架战斗机立刻向编队飞来,尽力阻止它们靠近,编队迅速散开,四架铁灰色斗战机绕过去攻击轰炸机群。
而红色战斗机的飞行员则迎面而上,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两架共和战机朝他猛烈开火,他灵巧的闪避着,并在即将撞上的瞬间,猛的将机身侧翻,从两架战机中间穿了过去,距离近的都能看清彼此的脸。
那两名飞行员马上调头,在接下来的追击中,红战机似乎被击中,只见他逐渐慢了下来,两架战机中有一架想飞近点将他打下来,他逐渐与同伴拉开距离,正在这时,红战机突然拉升,那架靠近的战机猝不及防直接飞过头,而红战机则在上空做了一个滚筒似的动作,完成后他的机头正对着敌机的后部,机炮立刻咆哮起来,一阵扫射过后,那架战斗机被击中要害,冒着黑烟掉了下去。
另一架战机见势不妙开始飞往一旁想要逃离,但红战机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侧转过去,用机炮把他打起火来,战斗机里面的飞行员打开座舱盖跳出去飞走了,这时,红战机停止了攻击,他并没有去射杀仓皇逃命的敌军飞行员,而是去帮助他的战友们,将剩余的轰炸机通通解决。
地面上的士兵们看见这一幕纷纷欢呼起来,他们大笑着跳着向红色战斗机挥爪示意,战斗机群重新编队,在返航时他们特意掠过士兵们的上空,兴高采烈的士兵们纷纷大喊:
“红男爵!红男爵!红男爵!”
飞行编队飞远后,士兵们开始收拾满地的狼藉,加鲁斯正在查看翼特的伤势,“怎么样?嘉比,他还好吗?”——“难说,弹片打穿了他的翅膀,虽然没伤住骨头,但能不能飞起来还是个问题。”嘉比小心翼翼的把翼特的翅膀包扎好,虽然想在他身边多陪一会,但接连不断的哀嚎与惨叫,仍驱使她站起来到各个堑壕去查看伤员,正当她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排长与她擦肩而过,“排长。”弗朗兹向他敬了个礼,他点头回应,来到翼特身边,安慰到:“他是个好孩子,希望他能挺过来。”弗朗兹只是询问:“有什么事吗?”
“一班运气不好,一颗炸弹正中他们的堑壕,只有一个活了下来,他们的编制暂时先打散,那个幸存的先加入你们,胡安!过来。”
一名戴着软帽的士兵迅速跑了过来,他浑身长着浅棕色的羽毛,但胸前有几处是黑色的,他来到弗朗兹跟前,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你以后先跟着三班,明白吗?”——“是!”排长点了点头“你们先聊,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他走后,加鲁斯他们三个扭过头望着这位新来的,胡安先打招呼:“Hola(你好)。”
“什...什么?”弗朗兹被吓了一跳。“哦,抱歉,忘了你听不懂,我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列兵,胡安.阿方索,听候指示,老大...额...我可以这样叫,对吧?”
“好,好,先让我捋一下,胡安对吧?欢迎加入三班,让我猜猜,你是从南方来的?”
“是的老大,如你所说,我来自蓝百合伯国。”
“额,你们那都是这么说话的?”
“并不是,只是我来赫兹兰的时间不算太长,有些词语不太熟练,可能以后会好些,我说的是半岛语,在西卡梅翁联邦和星空共和国流行,我那边也有很多狮鹫说这个。”
普里坐在他旁边,问:“你那边话都这么多的吗?感觉说不完似的。”
“哦,并不是,amigo(朋友),只是...”
“打住,打住,你能不能说点俺听得懂的词?讲慢点,你说的啥,俺有一半都听不懂。”
“半岛语就是这样的,语速快而且很难听懂。”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只见翼特已经醒了过来,正躺在那看着他们,加鲁斯赶忙把他扶起来给他喝了点水,让他靠着身后的背包坐在那。“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还好,谢谢。”大伙纷纷过来围着翼特坐下。
“你小子可真是命大,那玩意落下来能炸翻一大片,你能全须全尾的活着,可真够牛的。”
说完,普里还朝他胸前擂了一拳。“普里!别乱碰伤员!”库梅茨见状大叫到。“诶呀妈,对不住,俺顺爪...就...这样干了,对不住,对不住。”说着还轻轻揉了揉刚刚擂的地方,翼特无奈的笑了笑,库梅茨教训完普里,便面向翼特,朝他郑重的敬了军礼并说到:“保护战友是我们应尽的责任与义务,当然,这会伴随极大的风险,你是一名勇敢的战士,我能跟你握爪吗?”——“哦,当,当然。”面对突然如此郑重的提议,翼特有些不知所措,他抬起胳膊跟库梅茨轻轻地握了握爪,在这之后他看着胡安,还没等他询问,胡安却先朝他自我介绍起来:“Mucho gusto(很高兴认识你),伙计,我之前也看到你的英勇举动了,相信我,那真是太帅了,你比我勇敢多了,哦当然,我的胆子也不算小,事实上...”
“啊,好了,好了,好了,俺们都知道你的意思了!”快晕头转向的普里赶紧打断了他。“嘿!在蓝百合,随便打断别鹫的话是很不礼貌的。”
“俺怕你把俺们都说晕过去才这样的。”
胡安腾的一下站起来,“Qué pasa contigo?(你怎么回事啊?)”他说。
“少搁那瞎说了,有本事,咱俩就像个雄鹫一样,把这事解决喽!”
“好!你说怎么来!”普里把一个木箱放在他俩中间,然后在一旁坐下,把胳膊伸上去。“来!掰得过俺,俺就给你陪个不是。”
“quién teme a quién!(谁怕谁!)”
加鲁斯无奈的望着他俩,他翻了个白眼懒得去管。“行了,你们,再吵都能打起来了,这语言问题可真是离谱。”,说完,他摊了摊爪。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翼特又喝了些水,他的精神已经好多了。“在曾经各地的狮鹫就具有不同的文化和风俗,虽然帝国曾经统一过并尝试整合这些,但显然,彼此的差异是不能简单消失的。”——“这倒是其中一点。”库梅茨接过话茬,“那些叛徒对他们的文化可是爱护不已,帝国当年应该保持他的文化影响,这样我们狮鹫才能真正统一,而不是一直分裂。”
弗朗兹看着仍在掰爪腕的普里和胡安,他俩大眼瞪小眼,脸涨的通红显然用上了全力。
“你怎么就是不累?!”
“常干农活,小子!”
这时,他俩胳膊肘下面的木箱因为不堪重负,咔嚓一声垮了下来,他俩摔在地上,累得气喘吁吁,弗朗兹过来把他俩分别扶起,对着他们训斥:“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如果你们想要这样一直挥霍自己的精力,那今晚就由你们站岗了。”——“哎,别,别,别介,那太不够意思了,俺俩......”看着弗朗兹严肃的表情和他身上的中士军衔,普里心里直发虚,他曾经的回忆又被勾了起来,他哆嗦着爪子,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你怎么了?”加鲁斯关切的问。“没,没事...俺先走了。”胡安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他向弗朗兹示意了一下,便去处理自己的事。
最后一缕霞光很快就消散了,月亮开始逐渐的爬上天空,阵地各处重新点燃篝火,嘉比再次来到翼特身旁,在检查完他的伤势确认没有发炎之后,她靠在一旁的墙壁上,不一会就睡着了,她与其他为数不多的医护,在这一下午都在不停的救治并照顾伤员,早已是精疲力尽,翼特把自己的毛毯,轻轻地盖在她身上,正当他准备就着身上的衣服睡时,另一卷毛毯扔到了他怀里,“拿着盖吧,反正俺今晚守夜,烤火就行。”普里说完就朝外围的岗哨走去,胡安跟在他身后,一路上,除了遇到几个换岗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到达外围的散兵坑中,他俩面对面坐下,时不时的,悄悄的伸出头看看四周,同样什么都没有,即便是尸体也已经拖走掩埋了,当胡安看过一圈重新坐下的时候,普里说到:“......今天下午的事,俺...对不住。”——“没关系的,事实上,我也得改改话唠的毛病...不过我能问一下,在老大命令我们守夜的时候,你似乎很害怕。”——“这谁不怕呀?”
“嗯...原谅我这么说,不过,你对他的畏惧,好像是本能的。”
“唉......在俺小的时候俺爹就常告诉俺,对那些穿的很富贵的狮鹫,要低头行礼,俺照着他这么做,不行就会被打个半死,估计就是从那时候,俺就开始怕贵族和军官了。”说着,他打开水壶把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
“农奴制......世上最肮脏的制度。”望着愤愤不平的胡安,普里噗嗤笑出声来“关心这干啥?还是想想以后该咋活吧,话说咱俩认识还不到一天吧,要不彼此说说自己?”
“说这个?这有什么好说的?”——“闲呗,咱俩就跟俩咸鸭蛋似的搁这烤火,再烤就烤‘熟’啦。”听着这话,他们一起笑了出来,“那么,谁先?”
“俺吧,俺在卢什,格里芬姆镇周边的村庄那,被俺娘生出来地,那地是卢什的一座边陲小城,你也知道,俺是个农奴,日子指定是不好过,除了地租、房租、粮税,基本上什么都要交钱,对俺们这些农奴来说,生活更像是活着,而且俺们还只能依靠着贵族们活。”
“为什么?他们明明这样盘剥你们。”
“因为,俺那是个边陲嘛,在埃维河的另一边,那些草原上的哥萨克可不好惹,基本上他们每过几个月就会来我们那杀鹫放火,那些老爷兵根本就打不过他们,每回他们来,俺们就赶紧收拾东西往城堡跑,跑得快最多是家被烧,慢喽,那就连家带鹫全没了,俺们跟贵族其实有一条默契,那就是进城的时候不能拦,如果拦了,那俺们可就要造反,毕竟平时还能赖活着,这要逃命的时候不让进城,那可就是不让活了,不过在这后来的一天,那些哥萨克又来劫掠的时候,俺跟着俺爹一块往城里头跑,结果那一会门关了。”
“我们不是会飞吗?”
“那是表明不让你进的意思,那些守城的说想进去就得交钱,那几年收成不好,而且都只顾着逃命,谁身上有值钱的东西,那天...全村几乎都被杀光了...
俺爹把他的棺材本扔给那个守卫,这才让俺们一家进去了,之后俺们那几个村庄合起来,朝着首都卢米,进城抗议入城税,俺爹和俺大哥也在其中,等邻居把他俩的尸体拖回来的时候,俺娘当时就晕了过去,第二天她醒来之后就让俺去当农奴兵,她告诉俺,都留在家都活不成,俺去当农奴兵,没饭吃可以去抢其他农奴。”
“抢劫其他农奴?可你...”看着胡安惊讶的目光,普里只是接着说:“不抢他们,饿死的就会是俺和俺娘,又过了一段时间,那个不要脸的马文.德拉克爵爷,他的侄子,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畜牲来检阅部队,他叫俺们挨个对靶子开火,轮到俺的时候火药受潮了,那个小王丿\蛋认为俺是在挑衅他,要让俺挨鞭子,俺那会实在气不过,假装跪在地上,等那小子举着鞭子过来时,直接夺过鞭子就往他身上抽,打那小崽子杀猪般的哇哇乱叫。
唉,可惜他的护卫倒是挺机灵的,俺才打了两下就被他们摁到了地上,再然后就简单多了,他们要吊死俺,于是俺逃了出来,在黑空的群山中俺打劫过往的商客,抢钱或者抢粮,反正有啥抢啥,时不时的俺还能回去看看俺娘。”
胡安坐不住了:“等等,你不是被通缉了吗?怎么还能回去?”
“兵匪一窝听过没?卢什靠近黑空的那道边境,也有不少逃兵去做土匪的,只要给长官一些孝敬,他们就不会管,甚至有些家伙抢完还会接着回去领军饷,直到黑石那个死老娘们把这种默契给打烂了。”

“在占据了群山之后,她要求所有的土匪向她投诚,要不然就去死,于是俺再次逃亡,寻思去安江那边的森林躲一阵子,结果被巡逻队抓了,在经历了各种破事之后,俺给帝国当兵直到现在。”
“坎坷不平啊。”胡安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他,普里接过用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大口,又缓缓吐出。“那么,你呢?”胡安把自己的烟头掐灭。
“那这要从帝国崩溃的那些年说起了,其实对我而言,战争、Armas(武器)、军队都不是什么遥远的东西,我来自一个军旅世家,祖上曾经是格罗弗二世皇帝麾下的骑士,到近代虽然家道中落了,不过,从军的传统一直没变过。
我的祖父是蓝百合海军陆战队的中校,父亲也已经做到了尉官,直到赫兹兰的震荡席卷了蓝百合,街道上各种不同的势力展开混战,舰队开始互相轰击,在提前经受了50多年的破坏之后,忠于帝国的一方获得了惨胜,但舰队以经分裂了,一部分去了临近的西卡梅翁与翼巴第,少部分留了下来,更多的则是永远的沉没了。
父亲和祖父也失去了职位,昔日的一切都已不在,只有一栋房子与传统仍然屹立,小时候我曾经常去海边,去看那些巨大的战舰残骸,我一直在想,帝国制造这么大的战舰究竟是为了干什么,父亲说那是为了保卫帝国,但祖父有不同的答案,那只是野心催化出的产物,他这么说。”
普里伸了个懒腰,把自己的烟头也掐灭,“见得多了,想法也会不一样的。”
“也许吧,在我成年后不久,父亲死在了一次瘟牛们(狮鹫对牛头人的蔑称)的恐怖袭击中,本来我悲愤不已,要去参加军队为他报仇,但祖父拦住了我,面对我的质疑,他这么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原本就是我们来到他们的土地上烧杀掳掠,现在轮到我们了。’
然而星空并不愿意就这么放过我们,半年前他们就在筹化战争了,祖父有自己的关系网,开战前他让我离开,去赫兹兰找一个亲戚,临行时,我本想让他一起走,但他说,‘如果家族的从军传统要断绝,我想,我会是一个好的句号。’
现在看来,真是讽刺啊。”
“你到底是当兵了,但这又是咋回事呢?”
“到赫兹兰后我四处打听,才知道那个亲戚早就死在统一赫兹兰的战争中了,我身无分文在街上游荡,结果被宪兵队盯上,他们不由分说就把我扔进了军营,在然后,就到这了。”
说完,胡安捂住双眼无奈的笑着,普里伸爪烤火,继续问:“那你之后该咋整?你会回蓝百合吗?”
“不再会了,祖父告诉过我,‘复仇是极其愚蠢的,不要去铭记仇恨,忘了那些,去做自己吧。’我一直记着他的话。”
“那还真是愚蠢啊。”
普里回头一看,立刻吓得摔倒在地,浑身抖跟筛糠似的,胡安也慢慢站了起来,他们异口同声的说:“连...连长。”
“我问你,你难道就能这样忘了你的父亲?他难道就不希望你为他复仇吗?”连长不理会普里,直接向胡安发出了问题。
“我...我......”胡安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蠢货...你俩听着,我需要一个地方独自静静,都滚!”
一听这话他俩如蒙大赦,立刻连滚带爬的逃走了,连长走到篝火旁坐下,他展开身上两只只剩一半的翅膀,在火焰的映射下显得十分狰狞,他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自言自语。
“耀尾...别说是逃到漫云,你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亲自杀了你......”
一阵大风刮过,渐渐熄灭的篝火彻底没了光亮,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半岛语的原型是西班牙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