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枇杷

安徽算不得北方,但在我故乡的北面。我这土生土长的南方人,独自跑到这里来闯荡了多年。
前段时间溜回了攀枝花老家一趟,因为故乡的枇杷熟了。平时忙于工作,很难抽身,父母也嘱咐我好好奋斗,故而常日里偶攒闲暇也让我拿来做兼职挣外快了,回到老家的次数便是少之又少。并非不想家,而是无事无碍的似乎也找不到回家的理由——但枇杷却是我欲罢不能的借口之一。
攀枝花的水果有两样算是远近闻名,一是芒果,二是枇杷。我自幼对芒果过敏,单是摸上一把就会浑身疙瘩痛痒难耐,更甭说吃了——因此枇杷便攫去了我更深沉的乡思。这小小的金黄色的甜果,一柄柄地扎在矮实的枝桠上,在这万物才刚刚复苏的早春,就已炫耀着收获的硕粒。我偏好着这口灵澈的果实,薄薄的外皮,似乎裹不住丰腴水嫩的蜜瓤。攀西的沙土从不辜负果农的辛勤,每每咬开这纤美的香果,多汁的清甜总会如幽涧的冰泉一般涌入心窝。小时候,这股清甜是跳动在舌尖的顽皮,流过唇齿,让我难舍这悠长的回味;如今,这股清甜是念不尽故乡的招摇,沁入胆脾,让我的异乡之身抹不去攀西的烙印。我深以之为豪!

攀西的人很朴实,管枇杷叫金果果。这接地气的名字,把枇杷从形到味、从里到外抖了个底朝天。今年的枇杷格外的肥美,挂在枝头的果实一个个黄得发橙,圆润的果肉仿佛要撑破那柔丝般的薄衣。还在果园,我便忍不住掐开一颗娇实,爽朗地吮吸着这嘴贪婪的清甜。口感依旧!是的,攀西的沙土从不曾让人失望。
揣着小小的执念,我带了不少金果果到安徽。安徽人也很朴实,一碗什锦丰盛的淮南牛肉汤配上美滋滋的小锅盔只要7元钱,而且还是在省会之城合肥。我走出攀西,犹如走出慈母严父的怀抱臂弯,他们用那朴实厚重的双手与我挥别,又宛如迎接我下一次的归依;我来到了淮皖,走进了另一揽朴实厚重的臂弯,这里紧拥我的热情,抹消了一个他乡异客的拘促和不安。我把金果果分给了在这边的朋友们,他们同样热爱这攀西阳光的味道,酣畅的分食间,惊艳爬上了在场每个人的容颜。他们满脸谱写着的幸福,就如这枇杷在我故乡给那里的人一般如出同辙,而这种幸福的执念,亦然。
今年的枇杷,真是格外香甜!
后记
我为啥要写这个呢?今天讲文学写作课,讲到了意象和以物托情,讲完之后让学生写个小随笔,任写一物,可以是动物、植物、静物、食物……总之选题不限。结果下面的人一致认为具物描写是小学生才干的事情,写这个好掉档次,理由托物之情感觉都是在硬吹,怎么写怎么尬。随后便硬要我也一起写一篇来瞧瞧——那就写吧!嗯,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