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海棠绾郎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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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预警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蒸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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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云斋被禁足了。
说是禁足,明眼人瞧着就是里面的主子刚成人,月事不稳,王爷索性直接对外禁足,也好让府里的其他人别借此招惹他。
一连七天,等到第八天出来的时候,刚好赶上十五全府的人要去正院给正妃请安,杨九郎换了件新衣服琢磨着也去,想来现在自己也无事了,正妃向来不刁难人,是个极好的正妻,自己也不能仗着王爷的宠爱,不尊嫡妻。
衣服虽然是新衣服,料子却不是什么好料子,身上挂着的玉佩已经是好的了,再穿件鲜亮衣服,这不显摆自己呢嘛!
杨九郎虽然年纪小,但是这里面的门道还是看得清楚几分的。
洗漱过后,杨九郎也就带着宝芝过去了,时间不早不晚,到了正院,既有比他早来的,还有晚到的。因为自己的位份最低,挨个见过礼以后,就缩在最下首不出声,也不主动结交。
真是憋屈。
“哟~今儿倚云斋解了禁足了?”
杨九郎坐在廊子上扒拉玉佩底下的穗子,听见孙侧妃奚落自己,也不恼,站起身微微施礼,又坐了回去,一副不跟她一般见识的样子。
本来就是,身为侧妃,在正妃嫡妻的院子里教训人,是当正院的人都死光了吗?还是说自己的身份能比人家还高?杨九郎看的清清楚楚,此时自己不说话,未必就是怕了、蔫了。
孙侧妃想挑软柿子捏,捏好了是耀武扬威,捏不好沾了满手的shi也不能怪杨九郎不是!
杨九郎往廊子上一坐,孙侧妃有什么话也都被噎回去了,人家懒得搭理你,你有什么办法,再挑事儿就过了。可是虽然此时孙侧妃没再说什么,但是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待会怎么收拾杨九郎了。
“劳各位久等,娘娘已经洗漱好了,请各位进去。”
正妃的贴身嬷嬷掐着点出来,侧身请院子里站着的、坐着的各位进屋请安,杨九郎自然走在最后,孙侧妃倒是远远的瞥了他一眼,十分不屑的哼出声。
初一十五的请安,正妃向来不会刁难人,喝杯茶问候两句也就完了,三伏天不用去,数九寒天的时候也不用,杨九郎都怀疑这个正妃就是个摆在府里的吉祥物。
从正院里出来,还没等说句话的功夫,孙侧妃一个巴掌就扇在了杨九郎脸上,后者还想着待会儿早膳吃什么,一时没反应过来,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在娘娘跟前儿嚼舌根!”
听了孙侧妃这句话,杨九郎才明白过来,刚刚请安的时候,正妃问了几句话,自己答的虽然没有指责孙侧妃的意思,但是似有似无的捎带上了她,再加上这一年来的得宠,这才让她没忍住。
没等杨九郎分辨,她旁边跟着的内官就已经拎起跪在地上的杨九郎的后领,拖着顺甬道带回了锦霞轩,旁边的人自然是不敢和孙侧妃针尖对麦芒的,只是事发突然,谁也没发现杨九郎身边的宝芝不见了。
“王府内院禁止滥用私刑,你不过是个侧妃!”
长凳早就摆在了锦霞轩的院子里,杨九郎一看就逃不过一顿打,不过他才不怕,先不说宝芝已经去前院传递消息,就说她一个侧妃,滥用私刑,这不是给自己下绊子,而是给王爷下绊子,王爷一旦知道了,能饶的了她?
痰迷心窍的孙侧妃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杨九郎没进府之前,明明自己才是府里最得宠的人,从他开始侍寝以后,府里的风向就变了,凡事除了正院,先紧着倚云斋,就连衣服首饰,也都是倚云斋的最好。
内院整日闲暇无事,能比的也就这些了。
一个板子拍下去,夏天衣服薄,和直接打在肉上没什么区别,杨九郎趴在长凳上,第一个板子既是拍在了腰,也是拍在了臀,趴着的人只感觉自己的腰都要被这一下打断了。
孙侧妃原本就想借此机会除掉这个祸害,原本想着得宠就得宠了,以后竟然还能有孩子,那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该怎么办。
被摁在长凳上的杨九郎死死咬着自己嘴唇,不肯为此低头半步,半抬着头一双眼睛直盯着坐在屋里的孙侧妃,直到嘴唇被咬破,血顺着伤口往下流。
两寸厚五尺长的木板下死手拍在杨九郎的身上,两板子下去,血已经殷透了衣服,黏在身上,看起来皮肉似乎没有破,但是血已经顺着毛孔渗了出来,细细密密的血珠子浸透了衣服往青石板地上滴。
三十个板子,杨九郎刚熬过六个,就听见门口一声怒喝的“放肆”。
“九郎,九郎!”
早就到了用早膳的时候,二爷正往倚云斋走,想着早膳去他那里,就看见倚云斋的小丫头宝芝跑的风风火火,皱了皱眉,虽然倚云斋轻规矩,但是也没那么不守规矩的样子,于是叫赵寿贵把人喊过来,谁想到人家都是奔着自己来的,刚到跟前儿,扑通就跪下了,急急忙忙把刚才在正院的事情一说,张云雷撩了袍子就往锦霞轩走,赵寿贵险些还没跟上。
“爷……”
张云雷进了锦霞轩,就看见那厚板子落在杨九郎身上,后者则被打的喷出一口血。
看到这,二爷心里“咯噔”一下,常说“少年吐血,年岁不保,纵然命长,终是废人”,杨九郎身子本来就异于常人,如今再吐了血,张云雷是真的怕从此就……
他连座上的孙侧妃都没看一眼,直奔杨九郎跑了过去,苦哈哈跟在后面的赵寿贵直拍大腿,心想孙侧妃没事找那位的茬干嘛,人要是打死了也行,现在半死不活的,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看见张云雷来了,杨九郎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不甘一拥而上,手紧紧的抠着他的衣服,把上面金丝线都勾断了也浑然不觉,弱的喊
了一声“爷”,叫张云雷的心都揪起来了。
“哇……”
张云雷揽着他,把他从长凳上抱下来,后者缩在二爷怀里又呕出来一口血,若说刚才那是气急攻心,如今这一口怕是因为打板子而伤了肺腑,那可就真的难救了。
“传府里的大夫先过来,拿着爷的名帖去宫里找太医,快去!”
张云雷抱着前后都被血浸透的杨九郎从锦霞轩出来,迈过门槛的时候,特意回身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台阶上的孙侧妃,后者被那一眼吓得直接跌坐到了地上,院子里的下人人仰马翻的去扶,再起来的时候,已经晕过去了。
“爷……她、她咳咳,她冤枉我……”
杨九郎虚虚的勾着张云雷的脖子,一副随时都会断了气的模样,虽然有一分是做戏给张云雷看,但是那九分却是的的确确的疼。
“好好好,爷知道爷都知道。”
张云雷抄近路先将杨九郎送到了前院自己的屋里,也是怕他养伤的时候,再有人欺负他。
“二爷……”
杨九郎似还有话要说,可是一口气没喘上来,晕在了张云雷怀里,抱着他的张云雷能感觉到杨九郎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再也回不来。
“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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