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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连载】彼岸的拉普拉斯妖(2-1)

2021-11-23 19:30 作者:未来同人研究所  | 我要投稿

彼岸的拉普拉斯妖


作者:WR404,绘师:WR404

TAG:初始β世界线/Amadeus


未来同人研究所 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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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栗发少女


2010年7月28日,秋叶原。

暑假的一天,带着特务用手机和真由理一同潜入广播馆的时间机器讲座,调查中钵博士是否真的发现了足以颠覆世界权力结构的真相……这对冈部伦太郎而言理当是再平凡不过的规划,却没想到,即使是这样稀松平常的安排,他也能把自己搞到进局子。

做完笔录并甩开记者后,伦太郎气喘吁吁地在一条小巷找到了真由理。

真由理:「怎么这么喘?」

伦太郎摆摆手:「刚摆脱几个机关的间谍……快走吧。」

午后的秋叶原街道几乎冒着蒸汽,模糊了远方的景色。

即使如此,这里最热闹的几条街上,多的是奇装异服的Coser。他们往身上裹的布料一个比一个厚重,让身穿不防水不吸汗不透气实验袍的伦太郎相形失色。

今年春天高中毕业后,伦太郎才开始穿白袍。不穿没事,一穿不同凡响,不但强化了他的固有结界,还能自动退散凡夫俗子。

这件战袍他披了不到半年,已有了一些洗不掉的污渍,他本来不怎么在意,甚至将其视为功勋,今天却在徒步区的马路中央停下脚步,煞有其事地检查起来。

真由理走到一半发现伦太郎没跟上,折返问道:「怎么了吗?」

见伦太郎没回答,她便绕着他转了一圈:「很干净唷。」

「是吗,」伦太郎这才回过神,「也是,我根本没靠近她……」

真由理:「她?」

伦太郎将落到额前的几缕浏海顺到脑后:「没什么。」

下午学校讲座延期,举行时间确定后另行通知。伦太郎和桶子同时收到的邮件如是写着。

「真临时。」桶子坐在未来道具研究所——他们俗称Lab的秘密基地——计算机前评论道,「那我就去找菲莉丝炭了。没冷气真是要死人了。」

「不送。」伦太郎收起手机,躺回沙发。

没了桶子的键盘声,Lab里就只剩下真由理做裁缝的窸窣声。

伦太郎闭起眼,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滩猩红。

时间机器讲座上,他与中钵博士辩论得正火热时,一名红发少女将他拖出了会场。

「妳干什么!」等他想起要发出质问时,两人已经站在了走廊上。

「这是我的台词。好好的你拆人家台做什么?」

对方眼神凌厉,与他有仇似的。

「拆台?我只不过是正当地发起挑战——」伦太郎突然顿住,「等等,牧濑红莉栖?《科学》期刊上的……」

「你认得我啊?」她的神色和缓了一些,「那好,我告诉你,他的时间机器理论——」

「妳这家伙!难道是机关派来的间谍吗!?」

牧濑皱眉:「机关?那是什么?我不过是想要告诉你——」

「我没有听妳解释的必要!」

一阵糊弄后,伦太郎成功脱身。

「搞什么……」他靠着墙自言自语,「突然登场的天才少女……」

伦太郎对讲座丧失兴趣,便找到了真由理。真由理正在寻找自己弄丢的金属乌帕——他们在讲座开始前在扭蛋机转到的吊饰。

「算了吧,再转就有了。」

「不行啊,金属乌帕可是很稀有的啊。网络上可以卖到一万的啊!」

「一、一万!?」

为了未来道具的研发资金,伦太郎二话不说也加入了寻找的行列。只是没想到,找着找着,竟成为了命案现场的第一发现者。

「不……也可能只是重伤,」伦太郎将手覆在双眼上,「不见得会……」

他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不再回想。

两天后,学校来邮件说下午举行讲座。

「不要以为能够接受临时取消就代表也能接受临时上课啊!可恶!」

桶子抱怨归抱怨,还是认命地取消下午的约,和伦太郎一起出门。

讲者是个脸很臭的矮个子。要不是她那凶神恶煞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超龄成熟,大概所有人都会将她错认为走错地方的中学生。

伦太郎翻着讲义:「最近跟时间机器还真有缘。」

桶子:「嘘,讲座要开始了。」

伦太郎之前为了中钵博士的讲座已做过不少功课,因此很快能跟上讲者的节奏。他认真在听,却发现讲者心不在焉。

伦太郎忍不住打断:「喂台上的,这里已经讲三遍了。」

桶子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伦太郎没理他,直直盯着台上。

对方没有如预期般凶回来,反而愣在那,过了好一会才低下头,小声地说:「抱歉。」

她慢慢翻开讲义,伦太郎这才意识到刚才她都是凭记忆演讲。奇怪的是,看了讲义以后,她反而越讲越不确定,越讲越小声。

伦太郎环顾四周。有的学生在滑手机,有的学生趴着睡觉。这里的人多半是为学分而来,只要坐满时数就能达到目的。换句话说,只要台上的人不理会台下,台下也不会在意台上。

亏这还算是个学术演讲,气氛比民科讲座还低迷。

伦太郎站了起来。

桶子拉了拉他:「冈伦——」

伦太郎甩开桶子的手:「台上的,状态不好就休息吧。妳这样也算是维克托·康多利亚大学的学者吗?」

讲者放下白板笔和麦克风,回头面对他。

桶子终于按耐不住,跳起来拖着伦太郎就往外走。

「你——!」

「闭嘴!」桶子的表情非同小可,让伦太郎有点惊讶。

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离开讲厅前,他看到讲者哭了。

一到门外,伦太郎立刻挣脱桶子的手:「怎么回事?」

桶子拿出顺手带出来的资料:「我拿到旧版的讲义,本来要在两天前用的。」

桶子翻了翻,将红发讲者的照片拍在伦太郎脸上。

桶子:「比屋定是来给牧濑红莉栖代班的。」

 

 

「刚才忘了问,研讨会结束之后要不要来会后交流会?有供餐。我那时应该正忙,没法带你去,跟接待员报我的名字就行了。」

2010年11月28日傍晚,UPX大楼。

「人家说通报的只有一位……管制很严啊,不然你以为怎么拦得住外面那些记者……」伦太郎站在有些不耐烦的接待员旁小声讲电话,「等会再说,先进去了……哈?还敢主动提留位置这事?我都看到了,你隔壁哪里是什么大叔,明明是跟你换票的那个女人!」

伦太郎怒气冲冲挂了电话,这才跟接待员验证身份,进入了举行交流会的房间。

方才,搭载了牧濑红莉栖记忆的Amadeus(各大媒体现在已全部使用Amadeus来代称「它」)一登场,台下无论学者、记者还是学生顿时全抢着提问,场面一度非常混乱,让演讲完全进行不下去。

从伦太郎的角度看来,他们的表现很好地代表了大众的态度。人们不知道该先思考人工智能如此逼近人类可能造成的威胁,还是将已故之人的记忆放入这个框架后模糊了生死边界对人类的意义。

Amadeus项目组的负责人,维克托·康多利亚大学脑科学研究所的所长亚雷克斯·雷斯金涅教授和研究员兼组员的比屋定真帆很快让Amadeus退场,并亲自上台控制住了局面。虽然说也就只是让大众安静下来以后简单回复几个问题,随后宣布研讨会提早结束,剩的问题留到会后记者会上说明而已。

协助场地复原后,伦太郎今天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也才想起真帆稍早给他发的邮件。

他思考过要不要试着混入记者会,但一看到人群就打消了念头。人挤人还不如先去交流会会场,坐着看电视台直播。

记者会在UPX大楼的另一个楼层举行。部分来自直升机的直播画面显示,人群将这栋大楼从外围、门口到电梯全都塞得水泄不通,其中似乎混了来晚的各国记者、闻风而来的路人、举着布条及牌子不知道在抗议什么的组织和奇怪的宗教团体。保全疲于奔命,甚至出动了区域警力维护秩序。

记者会本身倒是进行得比伦太郎预期的有条不紊,可能是严格筛选与会者的结果。

会上,雷斯金涅先读了份英文的新闻稿,再由比屋定真帆读日文版的稿,随后进入提问环节。

记者A:「请问,为何选择在日本发表这划时代的技术?主要开发团队为美国维克托·康多利亚大学的脑科学研究所,却选在远东的日本发表研究成果,这是否和该研究的后续布局有关,甚至能解读为日美友好的展现?」

雷斯金涅(比屋定口译):「这是项跨国研究项目,贡献者并不只有维克托·康多利亚大学,其中也包含东京电机大学等日本研究机构。选择在秋叶原科技论坛发表,是因为这个论坛的合作单位和本项目合作单位高度重叠,作为发布场合是合适的。另外,日本的脑科学研究相当活络,人才辈出,整体来说与美国学界各有所长。本校就有多位非常优秀的研究员来自日本。」

雷斯金涅看向比屋定,而比屋定也在翻译之余对记者们点头致意。

「因此选择在日本发表Amadeus,也是希望让世界投注更多关注在日本的脑科学发展。最后还有件事,本来应该由下个月另外的记者会宣布,不过既然问到了,我就先偷跑一些信息。没错,维克托·康多利亚大学脑科学研究所即将和多国的研究机构在日本埼玉设立脑科学研究中心。」

雷斯金涅眨了眨眼。比屋定则偷偷叹了口气。

现场的记者并没有鼓噪,只是手上打字或抄笔记的速度变得更快了。反而是在交流会会场看直播的众人们窃窃私语起来。

「早就听说和光市那边有大项目,原来是这个。」

「就是那栋建筑吗?好像到最后装修阶段了。」

记者会上,提问持续进行。

记者B:「我有两个问题。先前研讨会上的Amadeus呈现的是贵校已故研究员的形象,请问这样安排的理由是什么?贵校是不是在了解这议题敏感性的情况下希望挑战大众的认知?第二题,贵校对这个争议性的议题是否有自己的答案?Amadeus技术的出现是否代表人类在某种意义上实现了永生?」

「这可不止两题。」雷斯金涅苦笑,「『形象』这个用词不太准确。投影幕上的画面毕竟只是单纯的计算机图像,只要利用动作捕捉技术,无论动作主体是什么,都能以同样的形象呈现。但研讨会上的Amadeus系统搭载的是我们研究员真实的记忆数据,远不止形象这么肤浅。另外,我们并没有打算『挑战』大众的认知,不过确实是希望能激起相关思辨。」

「至于第二题,我们请比屋定研究员回答吧。」

比屋定被雷斯金涅点名后动摇了一下,但很快恢复状态,回答起来:「我们有没有答案?有,答案是没有。」

这是个过度冷的笑话,记者会跟交流会会场都没有人笑。

比屋定清了清喉咙:「这个问题以往并不常拿出来讨论。我们项目组内也许各人有各人的答案,但并没有形成能代表校方意见的共识。这也是我们将这个议题丢出来的理由——技术已经成熟,但大众的认知并未跟上,我们觉得是时候展开讨论了。」

正当她想点下一个记者提问时,记者B再度发言:「等等,还有永生的问题……」

「哦,」比屋定蹙眉:「之后请一次一题,太多问题会记不住。」

这题还是她来答:「这个话题要是展开聊,可以是另一场哲学研讨会了。我将这个问题拆成三个来理解:『Amadeus是否能视为本体的延伸甚至延续』、『这个延伸或延续在本体消亡后是否能代表本体』以及『延续是否有时间上的极限』。」

「首先,我们组内是将Amadeus和本体分开看待的。也就是说,视为延伸,却不是延续。我们将本体的记忆拷贝出来,并不是将本体数据化——如果这种事办得到的话——因此本体和拷贝会同时存在,也会因后续接受到的刺激不同而逐渐发展成不同的样貌。这个概念可以用双胞胎来理解。因此我们并不认为,本体消亡后,Amadeus能够代表本体。但这也只是我们组内的意见,仅供参考。根据前面的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必须改成『Amadeus的存在是否有时间上的极限』。这个答案很明显,就像所有的数据数据和程序一样,是看硬件情况,也能转移到其他硬件运行。」

伦太郎觉得这个拆分挺聪明,回避了「永生」这么模糊又有歧义的词汇。但这个拆分也很危险,因为终究给出了部分研究员对Amadeus的看法。这几句回答看似简洁易懂,但在Amadeus的影响力加持下,大概不出半小时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逐字解析出现在网络上了。

记者C举手。

「一次一题啊。」雷斯金涅提醒。

记者C点头:「刚才您用双胞胎来进行比喻。也就是说,我们这是创造了一种以新的形式存在的人类,甚至是生命吗?」

比屋定正在喝水,于是雷斯金涅说:「这是个好问题呢。不知道各位有没有思考过,当前我们是如何定义一个人的呢?也许有人会问『那不是很明显吗,人除了是这样还能是别的样子吗』,但现实并不是这样运作的。我们平常所说的人,是由法律定义的。人是行使权利承担义务的主体,而从另一个角度说,需要行使权利承担义务的主体,也能定义为人,也就是诸位熟知的法人。Amadeus肯定不属于自然人,根据学界目前对生命的定义,也肯定不是生命,但它在法律上是否能被视为权利义务主体呢?我觉得这是有讨论空间的。不过细节就是社科学家的事了。还是让我们回归Amadeus会对社会带来的影响,而不是这些定义问题吧。」

往后,雷斯金涅和比屋定只针对技术相关或是应用层面的问题进行详答。

几个比较精彩的问答节录如下:

记者F:「Amadeus的思维逻辑与人类相同吗?其神经网络是完全按照人脑建构的吗?她具有自我学习的机能吗?可运算的数据量以及自我学习的效率如何?」

比屋定已经放弃提醒只能问一题:「这是从符号主义角度提出的问题吧,不过很可惜地,我们的技术路线更接近连接主义一些。我们没有直接人为定义记忆的数据结构或是思维类型,而是利用对思维与记忆的理解,建构了自学习任务,利用这样的自学习任务将记忆与思维通过嵌入(embedding)的方式转换为高维向量。也因此就牺牲了可解释性。Amadeus,尤其是其对记忆与思维的表示,本身就是自学习的结果。至于算力需求和功耗方面,我们会对功耗与环保问题进行严格的审查,但具体参数请容我保密。」

记者I:「请问这份技术是否会向民间公开?未来有没有在一些方面取代人力的可能性?有没有被用作武器的风险?」

雷斯金涅:「虽然你没直接问出口,不过我大概理解你真正的问题。我这么问好了,你会想聘一个需要扛着超级计算机才能运作的人去上班吗?超级计算机还不是附赠的,是要自己订制的。而且那人能做的事并不比其他人多,要做一般人理解上需要AI辅助的事情时,那人也一样需要其他AI辅助。」

「也许有人会说,『但Amadeus会是绝佳的人机接口,等于计算机里有个助理能协助操作计算机』。但只要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其实只是把问题推到程序面而已。Amadeus在操作计算机时,一样需要『人机接口』,而这方面的发展还极度不成熟。优势也不是说没有,像是不用吃喝和睡觉等。嗯,如果你想租台超级计算机来做24小时客服的话。」

「整体来说,要将Amadeus应用在现实世界这个想法还不太现实,许多方面综合评比起来甚至不如过去已发展出的AI。要做的努力还很多,请诸位静待佳音。」

「最后,」在记者I举手之前,雷斯金涅补了句,「目前没有向民间公开这项技术的规划,不过若有机构有合作意愿,欢迎来函洽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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