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数心跳 13
*翔霖，微微量文轩
*一见钟情
*美丽原罪
*无三观
*全文预计20章左右，日更不会坑
避雷：小贺儿有点惨
【“成年的第一件事要干嘛？”
“就……做件最重要的事呗。”】
13
将贺峻霖的行李箱放在墙角，严浩翔没有要走的意思。搬了一大箱东西的宋亚轩正好上楼，忍不住挤兑他：“东西放下，人可以走了。”
话音将将落地，手中箱子被刘耀文接过：“这个重我来搬。”
“我又不是大闺女！！我搬你都绰绰有余！起开！”
宋亚轩吹胡子瞪眼，刘耀文当即抿起嘴巴，仿佛无家可归的小狗。
自从冬天那会儿在乡下他腿受伤以后，这招就特别有用。
果然，宋亚轩瞥他一眼，无奈地说：“给给给给，没见过不让当苦力还这么委屈的，服了你了。”
刘耀文立刻由阴转晴，笑得特别灿烂。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着嘴去了里屋，贺峻霖看着，无奈地笑。
站在严浩翔面前，他问：“坐一下？”
“嗯。”严浩翔跟着他坐到沙发上，“真不跟我住？”
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贺峻霖小声说：“亚轩不敢一个人住……”
“啧，挺大个人了。”
不满的抱怨恰好落在当事人耳里，宋亚轩的咆哮传过来：“要你管！！！”
紧接着就听见刘耀文说：“宋亚轩，我可以陪你住啊~房租我包了，你什么都不用管。”
“滚！！”
学校没有空床位，贺峻霖本打算在外面租房子。
之所以没有将这个方案作为首选，是他怕吴学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找上门来。一个人面对他，到底还是怕的。
巧的是严浩翔说他刚租了个房，问他要不要一起住。贺峻霖有点惊讶，因为严浩翔舍友每个月回来的时间也就不超过5次，他几乎都是一人独享整个屋子，实在没有必要在外面租房。
对此，严浩翔的回答是：“宿舍住腻了。”
而宋亚轩那边的情况是，室友谈了女朋友，还总把女朋友往宿舍带。
宋亚轩本想用拳头解决，但一知道贺峻霖的事，便跟家里申请，将自己现在的情况描述得水深火热，最主要的是影响学习，由此获得批准去校外住。
他不敢一个人住这么大个空房子，贺峻霖自然要来陪他。
喝了口贺峻霖递过来的矿泉水，严浩翔湿润的嘴唇缓慢开合，目光里满是挑逗：“我也不敢一个人住。怎么办？”
“你哪里像不敢的……”贺峻霖小声吐槽。
宋亚轩也听到了，吼道：“你要不要脸！？”
手撑着茶几，严浩翔靠近贺峻霖。温热气息吐在耳边，语气是暧昧至极：“常来陪我。嗯？”
贺峻霖没出声，严浩翔就抿他耳垂。
“知道了……”
严浩翔笑，心满意足地揉他后脑勺。眼睛一转看到桌上的台历，已经六月份了。他撑起身体，凝视着贺峻霖：“小未成年，你要成年了。”
贺峻霖看了眼手机，轻轻点头。
“成年的第一件事要干嘛？”
问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约定永远的那种在一起。
贺峻霖想。
错开视线，模糊不清地嘟囔：“就……做件最重要的事呗。”
“哦？有多重要？有跟我上床重要吗？”
严浩翔故意这样说，满意地看着他的耳朵一点点变红。捏起下巴与自己对视，又认真地补了句：“记得把时间给我留出来。”
难道他的表白要在床上进行了？
贺峻霖有些悲催地想。
*
生命中那些巨大转折的发生，往往毫无预兆。
宋亚轩是在公园的卫生间里找到贺峻霖的。
暗青的灯光显得灰突突，照得这方空间里的一切都很破旧。看到抱着双膝蜷在隔间角落的贺峻霖，宋亚轩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就在十几分钟前，他接到贺峻霖的电话。
他说，亚轩，我在冥山公园公共卫生间。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我走不动了。
声音简直颤抖得要命。
眼前，宋亚轩小心翼翼地去触碰贺峻霖肩膀。对方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伤痕的脸。
心猛地一磕，宋亚轩慌乱捏住他的肩膀。
“谁干的？贺儿？你不是去找严浩翔过生日了吗？你……怎么回事？到底谁干的？严浩翔？”
贺峻霖拼命摇头，紧紧抓住他的小臂。
“亚轩，我实在……没什么力气。我们先回家，好么？”
没再多问，宋亚轩将连站都站不稳的贺峻霖背了起来。
他的手垂在眼前，宋亚轩差点哭出来。
上面几乎没有一寸皮肤是完好的。
到家以后，贺峻霖什么也没说，立刻把自己关进了浴室。许久不见人出来，敲门又没人应，宋亚轩心下担心，只好用蛮力将门撞开。
水汽潮湿，带着热度。
贺峻霖坐在浴缸里，宛如着了魔一般用力清洗着自己的身体。宋亚轩冲上去制止他，看到他身上除了被自己搓到渗出丝丝血迹外，有好多因暴力而产生的红印子。
他皮肤嫩，本就是稍微大力一点就要留下痕迹了。
宋亚轩不愿那样想，可是那些印记所指向的行为只有一个。犹豫地想抓贺峻霖的手，可那里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给他握了。
宋亚轩捏住他的肩膀，于是这个人的细微的颤抖直白地传递过来。
贺峻霖抬眼看他：“今天……许雅琴找我，她说想以妈妈的身份跟我谈谈。”
“我去了。我还是对她心存幻想。我以为……她到底还会当我是我儿子。”
“我们在甜品店见的。她说知道我爱吃甜的。”
贺峻霖无力地笑了下，“其实自从……我就不爱吃了。”
“我吃了她拿给我的蛋糕。然后我……我就使不上力气了。”
“然后……她带我回了家……”宋亚轩感觉到贺峻霖颤抖得更剧烈了，“吴学恺他、他说我终于成年了。”
“亚轩……我真的不想回忆了，我想忘记那些画面，可是我记得，我记得特别清楚。味道，感觉，疼，恶心，全都特别清楚。”
“我……”宋亚轩一把将他抱住，听见他的哭腔，“我本来是要去找严浩翔的。我是要去找他的。”
“他说有话要对我说的。”
“可是现在我没法儿找他了……我还怎么去找他，我还怎么去。”
哭声越来越烈，宋亚轩喉咙哽着，说不出一句话。他只能抱着他，拼命抱着他，天真地希望这样就可以分担他的痛苦。
他忽然觉得命运好不公平。
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对待贺峻霖呢。
为什么偏偏是他。
初三的时候，宋亚轩只觉得这转校生是个特立独行的。在班里既不跟男生玩儿，也不跟女生玩儿。青春期的男孩子大多好动，皮实，夏天往往一身汗臭味儿。贺峻霖那会儿因为安静，白嫩，便被班上男生孤立了起来。
不知道哪天就传出风言风语，内容和现在也大差不差——他是gay，因为他从来不跟大家一起打篮球踢足球。他有病，因为大夏天也穿着长袖长裤，拉链还要拉到顶。他应该很渴望跟男生一起玩儿，只是不敢。
他从那时起就不在意，别人当他面编排他，他就跟没听见一样。
时间久了，男孩子们觉得无趣，也就从传播污言秽语变成了彻底的无视。
那年冬天，很少下雪的长湖，下了一场不小的雪。
宋亚轩输掉打赌篮球赛，要对贺峻霖说一句话。
就是那句“你能帮我把裤裆里的冰溜子掏出来吗”。
他其实对贺峻霖从来没有恶意，甚至有些好奇。但他没那么闲，这份好奇也不足以支撑他去接近一个大家都不待见的家伙。
众目睽睽下，他在飘雪的操场走向贺峻霖。厚着脸皮说出那句话后，贺峻霖愣了愣，对这句明显调戏的言语不怒不羞也不恼，还预判了他的目的。轻轻笑了下，问他：“需要我回答什么？”
雪花落在他细碎的额发，他的温和像是夏天的微风。
宋亚轩就是那一刻被击中的。
那以后，他的好奇开始支撑他去接近贺峻霖。
贺峻霖只是对他说：“没人能跟我当朋友的。算了，反正……之后你就会想离我越远越好了。唉，搞不好又要转学了。”
那时宋亚轩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直到有天，他收到一个快递，寄件地址不明。
快递里是一个光盘，和一沓照片。
那些照片宋亚轩看完就销毁了。
他记得每一张，但正如贺峻霖所说，他不想记得。
光盘里装着关于贺峻霖的视频。
画面中的男孩儿大约只有七八岁，被按在水里，一双手拿着把尖刀，在他肚子上强硬地刻着。
血将清水染得发红，男孩儿的叫声连惨烈也不足以形容。他看着镜头，说的是，妈妈，救救我。
宋亚轩没看完。
他根本无法看完。
后来他才从贺峻霖口中知道，只要有人和贺峻霖走得近，让吴学恺觉得自己的东西受到了觊觎，便会收到这些东西。
他的朋友会被这些东西吓跑。
而他之所以转学，也是因为在之前的学校，那些照片被流传了出去。
宋亚轩是那个唯一没被吓跑的人，所以留在贺峻霖身边这么多年。
抓着贺峻霖肩膀，宋亚轩说：“贺儿，我们报警好不好，把他这么多年对你的所作所为都说出来，行吗？”
“把他判个强奸，抓进去待几年再放出来，对我来说……对我来说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贺峻霖笑得有些讽刺，“他不会悔改，不会愧疚，只会在牢里面盘算着出来后怎么继续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无论怎样惩罚他，他都还可以好好活下去。”
“而我断裂的人生却怎样捡都捡不起来了。”
贺峻霖咬着嘴唇，模样有着怔忡。
“现实世界的法律救不了我的灵魂。”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