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匆匆一眼,我便深深地记住了你
第五章 与卿初识 次日刚吃完早饭,爹爹便急着往他的医馆去了,大厅就只剩下我和娘亲两人。 我寻思着,“这可是跟娘亲独处的好机会呢,刚好可以问娘亲一直我想问的问题呢”,便匆忙遣退下人,急匆匆就将娘亲往我房间牵,“栀儿,你这是要干嘛呀?什么事这么着急呀?”母亲疑惑地问道,“娘亲,你到了自然就知道啦。”“好,栀儿小心台阶!”。 我将娘亲牵到床边坐下,便迫不及待地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娘亲,你跟爹爹是怎么在一起的呀?是像《诗经》里写的那样吗?” “栀儿怎会突然问到这个?”娘亲笑着问道。 “娘亲不是告诉过栀儿,“爱情”就是两个人互相喜欢,然后就在一起了吗?” “对呀” “我昨晚想了一下,爹爹和娘亲在一起,肯定是因为“爱情”吧,我就想知道娘亲跟爹爹怎么这样的,嘿嘿~” “嗯,我们栀儿真聪明,不过你还小,跟你细讲了你听也不懂呀” “不嘛不嘛,栀儿就要听~”我用小小的双手不停摇晃着娘亲的右手撒娇道。 娘亲轻声笑着说到“栀儿撒娇的样子,还真是跟娘亲小时候一模一样呢,当年娘亲也总喜欢缠着你外祖母问问题呢。既然栀儿执意要听的话,那娘亲就讲给你听吧,不过这是个秘密,可不许告诉其他人嗷!就是你好姐妹也不可以喔!” 我激动得手舞足蹈,开心的说道“好!” 当年娘亲我呀,是在十六岁那年遇到你爹爹的…… 我叫瑾婉,出生于书香世家,自幼便勤习琴棋书画,十六岁那年,还待字闺中的我,名声便早已远扬梓州城内外。 瑾府老爷想为女儿谋一门好亲事,便命人贴出告示:瑾家有一小女,今初长成 ,刚年满十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相尚佳,且未有婚配,愿寻一良人配之。 这一寻亲消息刚一散出,便在梓州城内传的沸沸扬扬。大街小巷,男女老少,不论贫穷富贵,都纷纷加入这场寻亲话题中。没钱的只能每天惋惜感叹,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去求娶佳人。富裕的,刚一接到消息,便早已按耐不住,争想去寻媒婆,准备彩礼去了,唯恐稍慢了一步,佳人便被别人娶走了。 瑾府的门槛都似要被踩烂,每天上门的媒人和求亲者,数不胜数,他们带来的彩礼,更是五花八门,络绎不绝。上门的尽是些富商家的纨绔子弟,他们大都是些不学无术之徒。 我自是不愿轻易将就的,两个月以来,我拒绝了所有的求亲者,无一例外。面对每日上门的求亲者,我早已无心在意,甚至感到厌烦。两个月后的一次晚饭后,我再也忍不住了,我认真地将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了和爹爹和娘亲,“爹爹,娘亲,女儿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求过你们什么,今日是女儿第一次求你们,女儿不想也不愿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富家纨绔子弟,女儿想为自己的幸福勇敢一次,你们能不能成全女儿?”说完,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没想到的是,他们听完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般责怪我,也没有大骂我胡闹,反而一致认可我的想法 ,“我们呀,就你这么一个女儿,爹娘也不是固执的人,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不喜欢,拒了便是。之前是我跟你爹没想好,明天我们就撤了那告示,女儿不哭啊!” “嗯,谢谢爹娘!”我忙泪眼朦胧地说道。 “你这孩子,一家人哪有谢不谢的啊,栀儿他爹,你说是不是啊?”我娘偷偷掐了一下我爹的手说到。“是是是!”我爹扭头撇了一眼窗外说道,“天色不早了,映雪,赶紧把小姐扶回房间休息去吧。” 第二日一醒来,映雪便开心地跑了进来,把瑾府贴出来的告示内容告诉了我,告示上写到:瑾府小女已心有所属,非卿不嫁,愿各位再毋打扰。她开心极了,心想“爹娘果然没有骗我!”只是,听闻此消息,梓州城内,惋惜之声四起。 我才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呢,惋惜又如何? 我喜欢的,是那种温文尔雅,才思敏捷,聪慧过人的偏偏少年郎。 为了遇到喜欢的他,我愿意等,无论多久。 我叫枝栩,今年十七,我出生于一个世代行医的医学世家。 父亲曾是前朝圣上钦赐的御医,生子三人,两个哥哥现今都在京城担任御医。 我生性自由,不慕权贵,当上御医年仅半载,便主动辞官回到梓州,在家乡置办了一个医馆。除了亲自救治病人外,我还带了一名学徒,传授医术。 那一年,我正值舞象之年,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慕名前来的爱慕者也曾络绎不绝,却都是些愚昧至极的女子,无一例外,都被我尽数拒绝。 我喜欢的,是那种温婉大方,才思敏捷,心地善良的俊俏小女子。 为了等到那个喜欢的她,我愿意等,无论多久。 一日,我上山采药回来,刚回到集市上,远远的便看到街头处有个老者躺在地上,边上围着一大群人,他们在那窃窃私语,不知正议论着什么,却没有一个人出手搭救,可能都是怕给自己惹上麻烦吧。 出于医者的本能反应,我急忙扔下背篓,快速跑向街头,快到达时,却看到迎面走来一名带着丫鬟的年轻姑娘。 她身形苗条纤细,面容姣好,眉眼间满是温柔与笑意,整个人好似出水芙蓉那般,温柔似水。 在看到一名老者躺在地上,却无一人搭救后,她匆忙胡乱地将刚买的物品塞到丫鬟怀里,然后快步走上前,将昏迷的老者,用她瘦弱的身躯艰难地将其背起。 我刚要拨开拥挤的人群,正准备上前帮忙时,不料,徒儿阿远这时满头大汗的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告诉我,“师父,馆里现在有个病人状况很不好,他一直在上吐下泻,你赶快回去看看他吧!” 我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赶忙赶回医馆,替病人诊断过后,让徒儿去熬了一碗药给他喝下,之后又开了几副药给其,并告知其,每日一副,分期三次,饭后服下即可。 刚刚忙完,回到厅堂正准备休息时,馆内突然走进来一名背着老者的姑娘,我定睛一看,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我在街头遇到的那位。 许是姑娘太过瘦弱的原因,背着老者走了这么久的路,使得她现在整张脸涨得通红无比,衣襟也早已被汗液湿透。我快步上前将老者从姑娘背上放下来,转移到自己背上,顺便叫来徒儿,“阿远,给这位姑娘倒杯水” 我也顾不上多想,立马将老者背进房内,将其轻轻放到床上,然后对其进行紧急救治。不多时,老者便幽幽醒来。 老者一醒来,便一个劲对着我道谢,“谢谢大夫,原来是你救了老夫的命啊,你就是老夫的救命恩人啊,老夫愿为你做牛做马,以此来报答您的恩情啊!” “老人家,您千万别这么说,救人是医者的天职,我救您是应该的。要说您的救命恩人啊,是厅堂里那位年轻姑娘,她当时看到您躺在地上,便立马跑过来将您放到背上,送至这医馆,多亏了那位姑娘的及时,您才并无大碍,您应该好好感谢她才对!” “您只是有些许中暍,我给您抓了副药,您喝完,好好休息休息就好了。我先去照看其他病患了,您好好休息”。 我离开病房,来到厅堂,环顾了一下四周,都没能看见姑娘的身影。姑娘不知何时悄然离开了,可能是有急事吧。 我低头一看,竟发现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和一些钱,应该是姑娘娘临走前留下的吧。 我轻轻打开纸条,落入眼眸的,是一手娟秀柔和的小楷字体,上面工整地留下一行字“小女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老者已得公子医治,应无大碍,这些钱,是小女子为老者支付的药钱,应该够了吧,烦请公子务必收下”。 我轻轻将纸条叠好,然后放进靠近心口的贴身衣物里。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我的心里竟莫名泛起一股暖意。 之后的日子里,我总会时不时想起姑娘,每当想起她的时候,我的心里便暖暖的,嘴角也会不自觉地上扬,露出温和的笑意。 磨药的时候,我也做不到似先前那般专注了,一不小心,便会走了神,然后静静看着钵具,一个人坐在那傻笑。 徒弟阿远看到我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打趣到“师父,你不会是在思念你的心上人吧?喔噢~” 我连忙摆手否认,然后故作严肃地说到,“你小子,为师教你的药理知识,你都学会了是吧,现在还调侃起师父来了,那为师就考考你,你要是答不上来,就罚你抄一百遍!” 阿远见状,立马抓着我的手使劲摇晃着求饶到“师父,阿远知道错了,师父放过我这一次吧,师父~~~” “那为师就放过你这一回,现在,去做你该干的事情吧” 阿远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快乐的笑容,“谢谢师父,师父对阿远最好啦!” 看着阿远蹦蹦跳跳着离开房间的背影,我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阿远自幼便跟着我学习医术,一眨眼,阿远也已到了舞勺的年纪,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我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回味着阿远的那句“师父,你不是在思念你的心上人吧?”,“心上人”三个字仿佛刻在我心上一般。 姑娘的样子再次浮现在眼前,一想到她,我的脸颊竟开始慢慢泛红,不觉间,我的面颊竟已红透,脸部也越发烫了起来。 这或许就是与卿初相识,一见倾心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我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