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heard the echo, from the valleys and the heart

Open to the lonely soul of sickle harvesting

Repeat outrightly, but also repeat the well-being of
Eventually swaying in the desert oasis”

——Rabindranath Tagore

“醒醒，阿尔克。”

  烟卷在他的嘴角停滞，烟雾顺着脸颊盘旋而上，如卧龙般滑过灰色的丛林，每一根柔软的枝丫上被染上了陈腐的果实气息。

  青白相间的旗帜滑过彩虹的两头，淌过这眼瞳间的桥梁，滑向不再透明的空气，如牢中困兽获得释放的须臾，便朝着四周并不存在的红布四散。

  这便是绿色的双眼打开黑暗之门后看见的第一张情景。

  他的衣裳上还留存着欢愉的气息，他的唇齿间还留存着缠绵的痕迹；汗液流过脊梁的凹凸处，渴望在齿下绽放出粘稠的残花。

  “威尔德，我睡着了？”扪心自问，他分明是知道自己睡着了，但他还是要装成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没有惊讶，没有恐惧，亦没有幸福。怪诞的传闻是甜蜜的糖果，微笑挂在他的脸上，温柔下是锈迹斑斑的废墟，弹孔的裂纹如藤蔓缠绵在每一根支柱之上。

  “嗯，还叫着我的名字......或者说，教名。”灰狼正坐在他的身旁，烟雾缠绕着他。这里不是人间仙境，这里是霓虹灯的地狱。

  “市政厅的事情结果是出来了，三个嫌疑人已经被通缉了，多半是靶子吧，还看见了不少政客的评论。国内的，国外的，明明是全世界最封闭的地方之一，结果还不是一样骚乱。”那云烟滑过他的耳旁，如山水画旁的点点弥散，点点弥散在高山流水之间。

  “......或许我做梦了。”阿切尔对这种味道早已习以为常，或者说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好。上等的烟叶终究是普通的无法匹敌，岁月的痕迹揉碎在纸卷间，传统的野性在燃烧的尼古丁间迸发。

  “也许吧。”他的指尖插入把手与门的夹角，向外轻拉，清新与污浊如汇流的江河，涌入或涌出的，都是丰沛的灵魂。

  猎豹耷拉着头，目光平视着前方。玻璃外的，是喧宾夺主的光彩；玻璃内的，是层层叠叠的幻想。

  他拉开门，从另一侧走出。没多久，微风滑过他的毛发。他望向离去的风，用另一层风挡住了速度的冲击。

  灰狼站在他的对面，在他的眼中，这座高山屹立在曙光之下，骨骸就埋藏在这土壤下面，每一种嶙峋都是一根肋骨，断裂在高楼之下。

  “标准的写字楼呢，看上去有些千年前的建筑风格，还在使用漫天的光感玻璃。”灰狼没有等待另一兽的脚步。他快步翻过黑色的栅栏，穿过人造的绿化带，一片由塑料组成的斑斓世界，荆棘却是那样的柔软，不及防护网上的刀刀锋叶。

  “等等。”阿切尔跟随着灰白的江河赶了上去，他用爪子牵住灰狼的衣角，呼吸着他身旁的独特。他妒恨这环抱着他的烟雾，他决不允许有任何的介质阻碍他们的肌肤之亲。

  威尔德停下了脚步。他站在玻璃门外，而阿切尔就走过门旁悬挂的国旗下，下一刻，玻璃门开了。

  “隐藏的人脸识别吗？不过还挂个国旗，真有你的。”威尔德调侃着，走进温室之中。

  这是一片偌大的小宇宙，寰宇天下的宏伟仿佛就在这里。楼房的中心是玻璃制的电梯，一眼便可望得到上百层高的顶峰，不少穿着白衣黑衣的雌雄走过大厅，顺着大理石的自然花纹流向某处的深海。

  “请出示......”保安的爪子里握着手枪，但他不敢从衣袖中拿出。他严肃地走近威尔德，却在看见他身后之人的瞬间退后了一步。

  “抱歉，A.Leopard。”他鞠了一躬，然后背对着两兽离去。他的尾巴左右摇晃着，不知为何，他似乎竟然有些兴奋的心情。

  “那是警卫，没有名字，出生起就是为了这个的人造人。不过我一般叫他Torrent。”猎豹挽住威尔德的爪子，脸上挂着一个温柔的笑容，眼中是一声太息里的惆怅。

  “因为他量很多吗，哈哈哈哈。”威尔德或多或少猜到了些，他只是走到电梯旁，在未按下按钮的时候，天蓝色的亮光已经在按钮旁出现。

  “沃尔夫先生，您好，以及那边的阿切尔。”黑豹站在他的身旁，还穿着崭新的西装。一双浅绿色的眼睛，脸庞上挂着自然而亲切的笑容，却颇有些惆怅。他提着一个不算太大的皮制公文包，打着不算昂贵的名牌领带，某种感觉如蟒蛇盘旋在他的身边，或许是不算自信的原因，这感觉在刹那便消逝了。

  “我想，他应该就是W.Sydney了吧，一位澳洲移民，现在应该还很小才对，不过受激素影响和强制性的身体改造，现在长势也很不错了。”威尔德对着阿切尔的耳边呢喃道。看来，他比他想的调查得更详细。

  “我是威廉，您直接呼我全名便好，也不必加姓氏了。我在这里工作，同时作为我自己企业的大部分股权持有者以及政府官员。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我的办公室就在阿切尔的旁边。”他登上了玻璃的阶梯，攀登上了巨人的脊梁，顺着门的关闭扶摇直上，告别石块的海滩，滑过蔚蓝的海面，踏上朵朵涟漪。

  “我们不用走这里，威尔。”他用爪子轻抚灰狼的毛发，摸索着荆棘里的细沙，温暖顺着神经细胞涌入血液，那是情愫的热情，生物学的交融。

  “我更在意，他和你的关系。想不到，还会有这么多人叫你阿切尔。”威尔德取出残缺的烟卷，灰白的燃烬从赤点中飘落而下。他将这烟草的遗书杀死在铁桶的缝隙间，结束了它的一生，把他送入了一个个通往垃圾场的黑色塑料袋中。

  “但能叫我阿尔克的，大概只有你了。”他用左爪抱住灰狼，指尖留存在衣角之下，毛发之上。

  “那么，”他的指尖滑过他自己的发梢，又停在对方的爪旁，轻轻的抓握动作，正如缠绵时的彼此，“希望你能让我叫下去，你的名字。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样，只能用劣迹斑斑来掩饰自己的畏惧。请不要欺瞒下去，否则，你会过的心安理得，只到失去才会发现眼前的枯叶。”黄黑相间的警戒线缠过心脏，成为了一层隔膜。

  “我不会的。”微风抚过威尔德的脸颊，那是属于他的浪漫，用这时间最自由的物质，抚平一颗渴求飞出牢笼的心。

  扶摇直上，气流盘旋。这蛟龙从石砖上跃起，停在某处，衔在玻璃的缝隙间。他牵着他，走进只属于他的门，走进只属于他的房间，走进只属于他的殿堂。

  棺木轻轻地盖上，是时候走出坟墓了。

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