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撞个正好

这一天终于到了。

今天是可可利亚把生物芯片送到简凡手里的日子。

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布洛妮娅，简凡独自一人前往了交易地点。他不想让身边的女孩们因为自己的缘故陷入危险的境地。

依照简凡的安排，交易的双方并不需要见面，可可利亚只需要把生物芯片寄放在某个购物商场的寄存柜里就好。

那是简凡提前租好的柜子。

“嗯，看起来没什么人跟踪的样子…拿到芯片之后快速撤离就好…”

简凡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紧张的观察着周边的人流。

简凡不敢把交易地点选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他担心在那种场合下，没有战斗力的自己搞不好会直接被黑吃黑做掉。

但…选在这种人流量巨大的商场也有问题…简凡没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被人跟踪监视。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简凡的肩上，简凡浑身一震，立马转身。

是布洛妮娅。

“笨蛋简凡，布洛妮娅就知道你今天从学校里溜出来果然是来收货的吧？”

“布洛妮娅？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秘密。笨蛋简凡反跟踪的意识实在是太差了。布洛妮娅已经跟了你好一会了，你完全没发现吧？”

“………好丢脸啊……”

“放心吧，简凡。布洛妮娅已经观察过了，这附近没有你担心的那种人，刚刚也通过重装小兔黑入了商场这片区域里的监控系统，不会留下任何踪迹的。”

“帮大忙了，布洛妮娅。那我现在就去取货。”

“感谢的话，记得给布洛妮娅奖励。”

简凡向前走去的步伐微微一顿。

奖励……简凡仿佛是想起了什么……

总之，现在拿到生物芯片才是要紧的事！

把脑袋里某些带颜色的画面甩了出去，简凡继续前进。

整个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可可利亚看起来并没有在这上面耍花招的心思。

简凡轻而易举的就拿到了生物芯片，交给布洛妮娅保管。

为了以防万一，简凡让布洛妮娅先将芯片做一次全面的检测再说。

这种东西…要是让可可利亚留了什么后门…后果不堪设想啊。

“简凡不用担心，布洛妮娅已经检测过了，芯片里没有简凡担心的东西。”

“这枚芯片，非常干净。”

“是吗…那么事不宜迟，今晚我们就准备进行信息的植入吧？”

“今晚在家吗？”

“嗯？晚一点等芽衣和琪亚娜都睡下之后吧？除了家里我也没有什么能够完全放心的地方。去ME社的话，也不够安全，毕竟那里还是逆熵的老巢，而我本质上既不是逆熵的人，也不属于天命。”

“对于这两大组织来讲，我这么一个知道太多东西的人的存在，并非是什么好事。”

“布洛妮娅明白了。”

“不方便吗？”

简凡捏了捏板鸭的小脸，玩笑似的问道。

“不…没关系…”

布洛妮娅想起了芽衣的手铐。

稍稍有点棘手，但对于经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她来讲，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既然是简凡拜托自己的事情，布洛妮娅没有理由因为这点困难就退缩。

“但布洛妮娅想要简凡的吻。”

“？！”

“去水上乐园的时候…简凡对芽衣姐姐起反应了吧？之后和布洛妮娅一起的时候却没有。”

“还喂芽衣姐姐吃东西。”

“果然，布洛妮娅的身材对简凡来说还是太缺乏吸引力了吗？”

“简凡如果不答应布洛妮娅的话，布洛妮娅就不帮忙了。”

………这是…吃醋了吗？？

没看出来，这板鸭的占有欲这么强的吗？？接下来不会要演变成病娇了吧？！

“好啦好啦…我最喜欢布洛妮娅了！亲……也不是不可以啦！”

简凡看了一下周围的人流。

“不过可以等晚上回家之后吗？现在大庭广众的…我觉得我亲完就可以去看守所报到了。”

布洛妮娅盯着简凡。

“好吧。那回去之前，简凡要牵着布洛妮娅的手。”

“………”

“好好好！我知道啦！”

简凡屈服了。

牵起了身边银发萝莉的小手，一大一小的两人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夜幕降临，今晚简凡没有像往常一样，加入少女们的闹腾中去，而是早早的就开始赶人上床睡觉了。

熄掉了客厅的灯，简凡给自己满上一杯咖啡，坐在自己的工作台上，静静看向窗外。

夜幕笼罩下的城市，深邃而又神秘。

每一个亮着灯光的格子间里，都在上演着不同的故事，或悲或喜。

但可惜，个人的悲欢在崩坏的车轮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这座城市里的各种情绪，或许就会在不久之后，归于一片虚无。

简凡略带点消极的想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克杯里浓浓的黑咖啡已经完全凉透了。

客厅里传来了啪塔的脚步声。

是布洛妮娅，她和简凡约定的那样，在芽衣睡着之后溜了出来。

“简凡，真的要做吗？”

“嗯。”

“可能会很痛的？”

“没关系的，布洛妮娅在的话，我没问题的。”

“那我要开始了，简凡把这个戴上吧。”

布洛妮娅掏出一个意识投射装备，指导着简凡佩戴完毕。

“在布洛妮娅点击开始传输之后，芯片中巨大的信息流将源源不断的输入到你的神经系统之中。整个过程大概会持续十分钟左右。”

“我明白的，放马过来吧。”

“布洛妮娅必须提醒简凡，将如此庞大的信息流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强行输入到人的大脑里，是相当危险的操作，如果一会发生什么意外，布洛妮娅会强行中断传输。”

“好的。不过我希望布洛妮娅能等到最后一刻再动手。”

“……简凡，记得和布洛妮娅的约定吗？”

“放心吧，我不会死在这里的，不是说好还要带你去看海的吗？”

“那么，传输马上开始。倒数…3…2…1！”

布洛妮娅按下了开始的按钮。

“…呼…唔…！”

磅礴的信息流如同开闸泄洪的洪水，向简凡的大脑涌去，纵使简凡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心理准备，但生理上的疼痛还是无法躲避的。

简凡的两只手狠狠攥紧，青筋暴起，嘴唇紧紧抿着，仿佛就快要咬出血来。

心跳在不断加速，胸腔里时不时传来刻骨铭心的刺痛感。

“还没……到时间吗？”

简凡快撑不住了。

意识在渐渐模糊。

“不可以在这里倒下啊…”

也就在简凡即将达到极限的时候，系统冰冷的声音传来。

“传输完成。”

“哈啊…哈啊…”

意识洪流的冲击在渐渐褪去，简凡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

“成……成功了吗？”

“嗯。简凡做到了。”

布洛妮娅为简凡摘下了意识投射装置，毫不在意地将昂贵的设备丢在一旁，慌张的检查着简凡的身体。

“身体各项指标都处于正常水平…还好…没出问题。”

布洛妮娅仔细查阅了监测报告，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刚刚有一瞬间，布洛妮娅已经准备强行退出传输程序了。

无他，简凡的表情实在是太过痛苦。

但纵使要经历如此的折磨，简凡却没有说出快停下来之类的话。

他只是在默默承受。

自打住进简凡的家里之后，布洛妮娅就知道了简凡有熬夜工作的习惯。

她当然查过简凡到底在干些什么。

对崩坏人形自走兵器的可行性分析、野外求生指南、普通心理学理论、关于量子之海的基础理论探究、人体康复案例集…

布洛妮娅明白，简凡在为大家…为自己…为自己的妹妹希儿…

一个人默默地在努力。

但世界是残酷的。

天赋和努力同样重要。

想要彻底掌握知识终究需要一定的天赋。

那1%的灵感，有时候更为重要。

而简凡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那样变态的天赋。

可现实却给他提出了极度苛刻的条件，身边女孩们所遭遇的问题都不在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的范畴内。

简凡要想帮女孩们摆脱麻烦，就要掌握各种普通人究其一生能有所理解已是极大的成就的知识。

若非如此，简凡也不会选择用这种稍有不慎或许就会变成植物人的方式来强化自身。

 “唔………啊……哈…”

简凡还没有从巨大的冲击中恢复过来，想要开口说话依旧十分困难。

微微抬起自己的手，简凡摸了摸布洛妮娅的脑袋，在布洛妮娅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示意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也就在简凡放松身心的当口，一道声音传来。

“老师？！”是身穿睡衣的芽衣。

很不辛的，简凡此刻无力的模样，被芽衣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