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

夏天风来得很勤快，所以乌云盖顶的日子不多见，但今天太过反常。 白天开始就有一股灰沉沉的云从东南方向飘过来，那时候还能看见云的边缘，一层叠着一层，阳光在上面产生了奇异的色彩，像只有灰色的调色盘被扔进水池里的样子。 天气很不寻常，宋翔不愿意在这种日子出来。 但今晚确实是很久没见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日子。 加上口袋空空确实能引的人发狂，朱力就发狂了。 他将平时醉酒后的模样搬了过来，两眼通红，脏话连篇的敲碎了宋翔的犹豫。 确实，再不去干活，朱力买不了酒，而宋翔也没法去做自己的发财梦。 “还差一些就凑齐了。” 宋翔拿着自己的珍藏罐，一个吃完黄桃留下来的玻璃罐，里面的五角星已经填满了五分之四，剩下的空间好像只要晃一晃，让空气更加充分一些就能填满它。 这种想法很不虔诚。 宋翔觉得只有将自己买的彩票，经由自己的双手，在灌注祈福后叠成五角星放进去才有效果。 而根据他的经验，那些空隙大概还要再买三百张彩票。 需要的钱不多了。 所以他被说服，在一个他很不喜欢的日子，跟着朱力开始了工作。 “就这里吗？”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宋翔不想暴露自己的畏惧，但他确实不想进去这个看起来像是有个邪恶巫师居住一样的房子。 “这里是平民区，有什么好货值得费劲吗？” “就是因为平民区，这里没有路灯，夜晚安静，就算东西少点，咱俩努努力，一晚上走个三四家，赚的也不会少。” 看着他两眼在夜色下似乎闪烁着诡异猩红的血丝，宋翔懂了，朱力已经被酒瘾折磨的几乎癫狂。 他现在只想干一票快的，不用那么精细，随意淘换些东西好拿去买酒。 这种情况下，宋翔大约猜到自己的拒绝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他深吸口气，做着最后的心理建设。 “这家主人你了解吗？” “一个老头，整天窝在暖桌里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昨天看见他出门拿了一次快递，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宋翔有些木然，他装作没听见朱力说话时的可惜。 如果这个老人真的连续几天没有露面，那在昨天，朱力可能就已经得手了。 “一个老人，听力肯定不会多好，而且可以预料，他的财产也多不到哪里去，咱们进去四处看看，快进快出，不要打扰到他。” 朱力很明显对宋翔所秉持的东西嗤之以鼻。 “如果这个老头没有好东西，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在这里蹲他两天？” 他扭动脖子，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转动螺丝似的将脖子拉长，靠近了宋翔的耳边。 “这个老头中奖了，我亲眼看到的。” 咔嚓。 宋翔脚下纵横交错的棱形砖块突然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