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数之歌Part.Ⅰ No.8
“月光王座？”男人一脸疑惑地盯着德丽莎，似乎被她刚刚说的话给冲击到了一般。
“对，没错，就是月光王座……”德丽莎狠下心来，才最终做出这样迫不得已的决定，“人类最后的决战兵器，对抗律者的终极手段，月光王座。只要你放弃与天命的联系，加入逆熵，我就拿月光王座……和你交换。”
“可是，我对它并没有兴趣。”
“我知道，就目前看来，的确如此……”德丽莎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甚至有些痛苦，“但你是代表天命而来的不是吗？你应该知道，逆熵的计划，会对天命的计划产生多大的影响。而这所有的一切，根源就是，月光王座。”
“你的逻辑相当紊乱，德丽莎小姐，”男人嗤笑一声，用一种“你把我当傻子吗”一样的表情看着她，“你前脚让我加入逆熵，后脚又在为天命着想，你以为你在哄三岁小孩儿吗？”
“我可不相信……你会乖乖加入逆熵。”德丽莎的表情凝固起来，用一种极不信任的眼神看着他，“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已经离我而去了……”
“……”
“我要走了，舰长，她们……就拜托你照顾了。”
“……”男人收起了手中的枪，原本冷若冰霜的面庞也稍微有些许缓和。
“舰长大人……啊，请原谅丽塔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打搅您，丽塔马上前来支援您。”就在这时，丽塔的通讯突然介入了，在看到男人身边剑拔弩张的氛围时，赶紧恕罪赔礼然后准备飞奔着朝休伯利安的方向赶来。
“没事，丽塔，局面已经被我控制住了，你先汇报情况。”男人的目光始终盯着站在原地的德丽莎，虽然现在已经启动了反女武神系统，但毕竟对方还是个拥有神之键的S级女武神，让人不得不有所防范。
“是这样的，我刚才已经和灰蛇进行了友好的交谈，但他似乎对您的提议很不满。而且此人似乎知道很多有关休伯利安的事情，按照天命保密协议第二铁律：任何觊觎休伯利安号及其相关内部资料者，必须不择手段进行抹杀。我已经将他解决掉了。”丽塔暂时站住脚步微微鞠躬，极其平淡地报告着什么极其恐怖的事实。
“灰蛇……是被你们干掉的？！”芽衣想要冲上去，但四周的轨道炮发出了警惕般的嗡嗡声，让她不得不强逼着自己停下脚步，“那线索呢？”
“呵呵，这么重要的情报，我肯定会拿到手以后再办事啊～不过，我并没有能力破解灰蛇的情报，也没有时间将他的义肢一一进行排查，所以……”丽塔莞尔一笑，目光撇向了男人身后的芽衣，“就需要舰长大人那边来处理这件事了。”
“我明白了，你先来休伯利安汇合吧。”男人点了点头，关掉了通讯器。
视线再一次和德丽莎碰撞在一起。双方都屏息凝神地监视着对方，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样，你也听见了，现在你我手上都有对双方有利的条件，不如各退一步……”德丽莎刚刚想继续谈判，可就在这时，又一个陌生的通讯强行介入了他们的谈话——
“很抱歉打扰各位，让我们继续天穹市未完成的交易吧。”屏幕里，一个带着白色骷髅面具的神秘人——
灰蛇。
“我就知道，身为世界蛇的高级干部，怎么可能会亲自下场，或者说……即使你死了，也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死亡。”男人把视线转移到灰蛇身上，语气中没有丝毫惊讶或者害怕，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果然，能成为天命最强战列舰休伯利安号的舰长，阁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不过，也多亏了丽塔把你干掉，这才引出了世界蛇这条大鱼不是吗？”男人摆了摆手，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笑容。
“呵呵，阁下是想代表天命向世界蛇开战？阁下真的有自信能从世界蛇的手中逃脱吗？”灰蛇嗤笑了一声，语气有恃无恐。
“我并不能代表天命的意志，但你想除掉我，可没那么容易。你似乎挺了解休伯利安的，不过，要是你仅仅以为它只是表面那样而已，那你就和她们犯了同样的错误了。”男人抱着另一只胳膊肘，用大拇指指了指德丽莎她们说道。
“喂！你怎么说得好像我们很弱一样？”德丽莎叉着腰，一脸怒气地反驳道。
灰蛇沉默了，确实，他以某种手段拿到了一些休伯利安的资料，但从刚才的战斗可以看出来，这艘战舰远远比他想象中更加可怕。他完全不清楚这个人手上还有多少底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和奥托一样危险。
“我们没必要搞得这么鱼死网破，灰蛇先生，”男人继续说着，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如果我死了，我敢保证某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从这个世界上抹除掉——那样的话，就代表两家彻底决裂，这不是你现在就想看到的对吧？您是个聪明人，好好想想。”
“那么，阁下的意思，是要保全在座的各位了？”灰蛇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只能妥协，不过他还是在临走之前嘲讽了他一下。
“反正你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她们，不是吗？所以，交易就这样中止，如何？”男人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意思就是接下来的他要干什么，他都不会插手。
“我是个很讲信用的人，交易无论如何都要进行，即使身在地狱，也是如此，”灰蛇接着补充道，“在我的基地留有我的备用人形机，解开它的钥匙，就在那个女人手上。”
“再见了，蛇会记住你的，阁下……”
通讯中断，灰蛇的身影消失不见，只留下沉默的众人面面相觑，互相盯着对方却一言不发。
“他的目标不是我们……”德丽莎回忆着刚才灰蛇的对话，似乎发现有什么不对，突然，她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难道是……逆熵？！不好！得赶紧通知爱因斯坦她们……”
“不用白费力气了，”男人打断了她的念想，“如果是世界蛇的话，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已经太迟了。”
“你！”德丽莎恼火地瞪着他，但一时也只能忍气吞声，但仔细回想刚才他对灰蛇说的话，那意思是……
“别想多了，我是不会加入逆熵的。但，我可以选择帮助你们。”男人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一边提醒着她一边解除了反女武神系统。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想帮助我们？”德丽莎问道。
“不加入逆熵，是因为我和奥托的契约——这个比你要先来的多，德丽莎小姐。但帮助你们是我本人的意愿，并不受契约的影响。”
“哈？你怎么就肯定爷爷会答应让你帮助我们？”德丽莎也是同样一副“你把我当小孩儿吗？”的表情盯着他。
“为什么不呢？”男人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在我看来，你们现在的小打小闹根本就撼动不了天命的半点皮毛，而且你们的目标只是找到那个女孩儿吧？我们的目的还姑且算是一致的，这种既省事又轻松还能白赚一个月光王座的行动，为什么要拒绝呢？”
“你！”虽然德丽莎很生气，但他说的话也并非毫无道理。这么久以来，即使她们加入了逆熵，也一直在避免与天命正面交锋，甚至可以说是在主动避其锋芒。现在的逆熵不仅是一盘散沙，而且实力也远远不及天命，即使是一个休伯利安就可以令人如此头疼，如果再加上不灭之刃……
“好了，我说过，既然我选择了帮你们，我也会尽我所能，放心，我还算是个有原则的人。别想多了，报酬是一定不能少的——记住，月光王座。”
“我……我当然知道。”德丽莎当下也只能选择妥协，但眼下也有难题——怎么说服逆熵把月光王座交出来……
“合作愉快。”男人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和刚才冷漠的像是冰雕一般的他判若两人。
“我一定会找到她的，而且会带着她，远离你们。”但德丽莎还是对他相当警戒，似乎在琪亚娜这点上，她比谁都更敏感。
“好了，去把布洛妮娅叫上来吧，解锁人形备用机肯定需要她的帮忙。”男人对德丽莎说完后转向了芽衣这边，芽衣抱着手臂，脸上带着苦涩的表情，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一切中缓过神来。
“我原以为，你和她是一样的。”芽衣摇了摇头，转身离开甲板向德丽莎那边走去。
男人凝视着芽衣远去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
“舰长大人，请恕丽塔来迟了。”丽塔向男人深深地鞠躬，一脸歉意地说道。
“无妨，灰蛇的电子元件还在你那里吧？”男人摇了摇手，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在意。
丽塔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是一只闪着红色亮光的机械义眼。在微亮的月光下，义眼散发着一股不详的气息。男人伸出手去，想从丽塔手中拿过来，但丽塔却突然手掌一翻，把义眼又藏了起来。
“不可以哟～舰长大人，”丽塔带着一副“和善”的笑容，嗔怪地说道，“这是对舰长大人利用我的惩罚。”
“唔……你都听到了……”男人别开眼睛，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本来想就这么糊弄过去，没想到和德丽莎的对话居然被她听到了。
“不过，舰长大人是如何断定我一定会杀死灰蛇的呢？”丽塔倒也没有特别斤斤计较，反而像平时一样和他搭起话来。
“你一定会的，”男人看着丽塔，不可置否地说道，“因为我太了解你了。”
“呵呵，舰长大人，过于了解一个人有时候也不会讨得她的欢心的。”
“哈……我的搭讪技巧真的就那么烂吗？”男人苦涩地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着。
“看来确实如此，”丽塔带着愉悦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但最后，丽塔别开眼睛，语调轻柔地补充道，“不过，我并不讨厌哦。”
“喂！你们两个，还要说多久啊！快来帮忙！”德丽莎看着两人在一旁有说有笑的，气不打一处来地斥责着。
“走吧，丽塔。”男人调整了一下状态，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
“是，舰长大人。”
……
“这里，就是灰蛇的据点了。”德丽莎看着四周戒备森严的机甲守卫，不由得从心底大骂灰蛇这个奸商——临走之前还不忘给她们安排了这么多路障。
“所以，你打算……”德丽莎还没说完，一把散发着寒冬气息的银色镰刀挡在了她前面——丽塔身着苍骑士·月魄装甲，回过头来浅浅一笑：
“麻烦的事就交给我，不能脏了诸位的手。”
“唔……”德丽莎显然还是对丽塔非常戒备，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到芽衣她们身边。
“那就去吧，丽塔。”男人看其他人都是一副老鼠盯着猫一样的表情，就开头打着圆场道。
“是，舰长大人。”丽塔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这些事，向众人轻轻鞠了一躬后，一阵冰冷刺骨的寒风划过，人形兵器——白银之月出现在丽塔背后，强大的，独属于S级女武神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人在冰冻的空气中如鲠在喉。
丽塔从容地从投掷口跳下，而地面的雷达也率先发现了高空中极速下坠的丽塔。
咔咔咔！砰砰砰！
数十发对空导弹无情地朝丽塔飞来，导弹在空中飞舞着，如同一个个在滑冰场极速转弯的冰球一般。
丽塔将镰刀在手中绕转一圈，刀锋闪烁着寒光，白银之月同样举起手中的银色刀刃，就在导弹即将击中她的时候，嚓！地一声脆响，在一瞬间内，丽塔的镰刀完美地将所有导弹切断成完整的两段，而被切断的导弹在刹那之间被白银之月的致命寒气冻结成一触即碎的冰块。
所有导弹，在这一瞬间内全部失效。
“好……好厉害……这就是S级女武神的实力吗？”芽衣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刚才她甚至连丽塔的抬手动作都没看清，难以想象，和这种怪物一般的人战斗会是怎样可怕。
“哼，一般吧，这种程度的攻击，犹大也能接下来。”德丽莎倒是不屑一顾，环抱双手翘起鼻子说道。
“舰长，你真的信任她吗？”布洛妮娅这时候走了过来，站在男人身边向他质问道。
“布洛妮娅，你的直觉太敏锐了，有时候，看破不说破是最好的。”男人知道她想表达什么，而他自己也不是傻子，他知道丽塔这种人绝对不可信。
“可是……为什么？”布洛妮娅很不理解，为什么他知道如此，还要执意让丽塔去呢？
“就是因为她太危险了，所以我现在还不能阻止她，如果和她这种人鱼死网破，天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男人回过头来看着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而且……我答应过要照顾你们。”
“什么？”布洛妮娅有些不理解他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没事，就当我说了什么废话吧。”男人没有解释，而是转身开始驾驶休伯利安，“丽塔现在应该已经下去了，我们也必须快点加快脚步，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
……
丽塔不紧不慢地前进着，她的身边，已经是一片横尸遍野的机甲残骸，还有不少被冻成了一块块僵硬的冰块。
“这么多机甲，满地都是铁壳垃圾……忍无可忍，真想拿起拖把狠狠打扫一番。”丽塔的表情变得极其不悦，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挑动她的神经。
“不过……”丽塔回头看了看天空，似乎猜到什么一般笑了笑，随后收起镰刀和白银之月，向灰蛇的据点前进。
……
“……”男人的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或许是……
“哇！你干什么？就不怕被她发现吗？！”休伯利安突然加速，差点让德丽莎一个不稳摔一跤。不过她更关心的是会不会被丽塔发现，虽然休伯利安已经开启了隐形模式，但现在反隐形的侦查手段也很多，谁知道丽塔会不会发现。
“我们已经被发现了，芽衣，布洛妮娅，德丽莎，你们先从投掷口下去，能拖住她就尽量拖住！”男人指挥道，虽然他不知道丽塔的目的是什么，但肯定和奥托有关。
“唔……好吧，芽衣，布洛妮娅，跟我走。”德丽莎愣了愣，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也信了三分，于是拉着芽衣和布洛妮娅赶紧出了休伯利安。
……
“这里，好乱……”德丽莎看着满地的残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刚刚被丽塔给清理过，这么凌乱也很正常吧，不过……看上去她已经在很小力度地控制破坏程度了呢……”芽衣感叹地说道，那个女人，即使是在战斗，也不忘维持女仆的优雅，多么深沉的执念啊。
“不，就是因为太凌乱了，所以才不正常，”德丽莎摇了摇头否决了芽衣的观点，“按丽塔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允许留下如此脏乱的场地的，除非……”
“除非她有更重要的事。”布洛妮娅补充道。
“我们快走吧！”德丽莎已经大概猜到丽塔的目的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就一定要阻止她了。
一路小跑，众人终于在一扇被强行打开的防爆破门后看见了丽塔的身影，在她手中，握着灰蛇的义眼，而她的面前，就是一台已经被启动的人形机。
“丽塔！你在干什么？！”德丽莎展开犹大，将八根锁链全部射出，但丽塔一手抱住人形机，轻盈一跳便跳出了犹大的攻击圈。
“德丽莎大人，你这样可是会吓到小朋友的哦～”丽塔笑了笑，像是安抚受伤的孩子一样抚摸着人形机的头，但现在的人形机在她怀中，只是像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偶一般无力。
“你果然是爷爷安排的奸细！”德丽莎恼怒地咆哮着，犹大的锁链继续飞舞着，将整个基地全方位无死角地打击起来。
“哎呀，德丽莎大人生气了呢，”丽塔一边闪躲着犹大的攻击，一边还不忘捉弄般的调侃着德丽莎，“不过，我可没时间再陪你们玩过家家了。”
丽塔抱住人形机，白银之月的身影在她身后浮现，银白色的镰刀跟随着她的脚步一起跳起，在屋顶划过一道雪亮的刀痕。在足以让钢铁变成碎木板的急速低温下，坚固的房顶被刮出一道巨大的窟窿，丽塔勾住缺口，优雅地跳到房顶上，向楼下的所有人轻轻鞠了一躬。
“那么，只剩下我们两人了，”丽塔看了看怀中的人形机，将刚才手中的灰蛇义眼再一次放在了它的眼前。
“最高权限，认证完毕。”人形机发出滴滴的响声，确认了丽塔手中的钥匙。
“丽塔·洛斯薇瑟，接管最高权限，我命令你，data upload……then self destruct！”
人形机发出警报般的响声，最终在一片黑暗中失去了重心，向地面无力地坠入——
“这样遗弃东西，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即将倒下去的人形机的手臂，把它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
“舰长大人也是来阻止我的吗？”丽塔依旧面带着笑容，但现在这样的情景来看，这不是什么友善的象征。
“你知道我打不过你。”男人把人形机放在一边，苦涩地笑了笑说道。
“那么，就是来告别的了？”丽塔将镰刀背到背后，用平常的语气问道。
“也算是吧，虽然和你相处挺不适应的，但你还是照顾了我不少，多谢了。”
“舰长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率呢……和丽塔相处就这么费力吗？看来还是我做的不够好呢，”丽塔谦逊地鞠了一躬，“不过舰长大人还会回天命吗？幽兰黛尔大人平时可是很担心您呢。”
“啊……这种时候就别提她了好吗……”说起幽兰黛尔，男人就面露难色地挠了挠头，“不过，这次我可能真的会出去很久，也有可能回不来了。”
“是这样啊……”丽塔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仅仅是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不过，天命永远是舰长大人的家，无论发生什么事，天命永远欢迎舰长大人——这也是主教大人嘱咐过的话。”
“我明白，多谢。”男人发自内心地笑了笑，也不禁想起了奥托那家伙难得的正经模样。
“那我走了，再见，舰长大人，丽塔·洛斯薇瑟，就此告别。”丽塔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准备离开。
“临走之前，能不能告诉我，”男人不知为何突然心血来潮，叫住了丽塔，“你这次的行动，真的没有夹带什么私人恩怨吗？”
“舰长大人真会说笑，”丽塔露出一副显而易见的笑容，那表情已经不言而喻了，“丽塔怎么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呢？”
白月色的身影从房顶跳下，在黑色的夜幕之中，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