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
魏婴是在三天后才下来床，走出营帐的。
大部分的营帐都挂上了白色。
魏婴回到营帐来到忘机琴前，掀开上面的苫布。
轻抚琴弦，却没有声音。
“来人！”
魏婴低语，很像是自言自语。
随后，一个黑衣人影悄然进入营帐，落地无声。
“将军！”
“按计划办！”
黑衣人瞬间消失在原地，甚至都没有从门出去。
魏婴将苫布轻轻盖上。
“湛儿，你这是何必呢。”
此时的蓝湛正在海言的大帐。
“谢王妃！”
“大汗不必如此，希望大汗言出必行，如果魏婴知道，我可以杀一批人，就可以再杀一批！”
海言对蓝湛心生忌惮。
他可比魏无羡要危险的多。
“王妃，本王很是佩服，无羡一直都认为你天真无邪，心思单纯。”
“却没想到，王妃居然可以在一曲间就送近千人上路，眉头都不会皱。”
蓝湛冷冷的看着他。
“大汗，你真以为这世上只有陈情才能单挑吗？还是你真以为蓝家的琴只会教书育人，静心凝神？”
“我不求其他，魏婴若不是杀孽太重，他也不会掉落悬崖，从今往后，我不希望他的双手再沾染鲜血。”
“你以后也不要再来麻烦他，冬天来了，我不习惯塞外的冬天，我要回姑苏。”
蓝湛眼中的威胁，海言看到一清二楚。
如果他再敢利用魏婴杀人，蓝湛就会让他永无宁日！
“不知王妃什么时候离开，我派人准备。”
蓝湛已经走到门口。
“不需要，只希望你日后不要来打扰我和魏婴的生活，如果谁再敢让他杀人，我就先宰了他！”
蓝湛的眼神中充满肃杀，只一眼，就让海言心生惧意。
“我知道。”
得到海言的回复，蓝湛的脸上瞬间就挂上了纯真。
“多谢兄长。”
蓝湛离去后，海言坐回了他的大汗宝座。
他微微闭上眼睛，蓝湛的变脸术是他第一次见。
他从小生在王室，见过太多争权夺利。
也见过太多表里不一，首鼠两端。
更知道人前人后两张脸。
可变脸如此之快，蓝忘机是独一份。
“双面之人，可怕！”
海言突然想知道，蓝湛回到营帐会做什么。
他想了，就做了。
海言抬脚就去了魏婴的营帐。
这时候，蓝湛应该刚刚回去。
海言来到魏婴营帐门口，魏婴正在晒太阳，身上还盖着一个毯子。
蓝湛正在魏婴身边坐着喂他吃东西。
“夫人，我自己来。”
魏婴温柔的从蓝湛手里接过碗。
“夫君，你还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我吃饱了，再喂，我就成猪了。”
蓝湛纯真善良，这让海言深深的感觉，这绝对是两个人。
“夫君，你的身体不好，就要多吃点，就算你是猪，也的最好看的猪。”
魏婴随意一个抬头，海言突然出现在他眼中。
海言眼中的惊讶也落入魏婴眼底。
那个眼神就是看向蓝湛的。
魏婴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他可以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中看出其他人看不见的东西。
“兄长”，魏婴刚想站起来。
海言连忙就拦住了他。
“无羡，不必起来，我就是过来看看，你的病，好的怎么样了？”
塞外的大巫和医者天天都过来，他的病，海言最清楚不过。
“兄长，已经好多了”，魏婴示意海言坐下。
“兄长”，蓝湛很是知礼，规矩的站在魏婴旁边。
如果不是海言亲眼所见，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而且，蓝湛全程看着海言的眼神没有一丝异样。
海言都有点怀疑，他刚才是做梦！
“无羡，冬天快来了，你不要长时间在外面坐着，凤大”，海言关心的说道。
蓝湛给海言道理一杯茶水。
“兄长，用茶。”
还懂事的给魏婴也倒了一杯。
“我想过些日子回姑苏，这里太冷，我有点不适应”，魏婴总给海言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也好，你是在中原长大，自然不适应这里的气候。”
魏婴发现，海言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还挺厉害。
他虽然是中原人，可在塞外的时间却比中原的时间长。
如果说他不适应气候，纯粹就是胡说八道！
“兄长说的是，姑苏人杰地灵，父亲也会医术，我自幼是在蓝家长大，对那里的一切都已习惯。”
海言刚听蓝湛说要回姑苏，魏无羡就说要回去。
他猜测，应该是蓝湛想回去，魏婴才跟回去的。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留你，塞外冬天很冷，不管什么东西都缺，对你身体恢复也不利。”
“姑苏的冬天温度适宜，蓝先生也会医术，这对你的身体都是有利的。”
海言跟魏婴说话，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的瞟向蓝湛。
蓝湛就低着头，规规矩矩的坐着，静静听两人的聊天。
魏婴虽然在跟海言说话，却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总是不断看蓝湛。
“无羡，我们当时说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你就安心养病。”
“回姑苏路途遥远，你路上要准备充分，什么时候走，告诉我一声，我派人准备。”
魏婴很自然的回答：“兄长既然已经做完，接替的人，兄长可都找好了？”
“嗯，找好了，今天早上就已经去大帐议事，以后，我也就安心了。”
“兄长安心就好，你想坐稳这个单于之位，就必须是自己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架空。”
魏婴好心相劝，像极了对兄长在意的弟弟。
“无羡，你放心吧，还有，对于两国的边界，你有什么看法？”
魏婴就知道海言肯定会问这个问题。
现在，边关的城池争端都是他打下来的。
“墨染是什么意思？”魏婴问道。
“他当然是不想还，可这七个城池本来就是塞外的，你从前是中原的将军，无可厚非。”
“可现在是我塞外的王子，这可就另当别论了。”
魏婴微微一笑。
“兄长的意思我知道，但墨染不会轻易放弃，如果为了这七个城池重启战事，对两国的百姓和朝廷都是不利的。”
“如果想让墨染归还，虽然不是不可能，但恐怕不会如此容易。”
海言等的就是这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