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驱」鬼宅
一开始我只是打算写两千多字的甜文的,结果剧情不喜欢就重编,越编感觉框架越大,然而前面写的故事结构太小了,最后就只能这样草草结尾,有空就改,看心情吧。
文笔渣,慎入。
月下绅士x驱魔人。
现在是夜晚,驱魔正在卧室里面脱下衬衣,换上一件干净宽松的睡衣。床头柜上的烛火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在黑夜中寂寞无声地燃烧着。驱魔把散在肩上的头发从衣领中拿出,走向窗边。窗户被不透光的厚重窗帘遮蔽着,隐藏着窗户后面的身影。驱魔用手指在上面撩开一小点空隙,观察着隔壁屋子的动静。第三晚,还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十五分钟后,驱魔放下窗帘,吹灭了烛火,回到床上入睡。
那是一栋这座小城镇人尽皆知的诡异房子,他的上一任主人失踪了,连带着一屋子的珍贵器皿和仆人。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他们就这样消失了,谁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也许就这样并不能使人们害怕它,因为谁都可能有某种原因而想要搬离自己原本的住宅,但是这座规模庞大的宅邸好像并不欢迎下一任屋主。无论是谁买到了这栋住宅,在他第二天入住的晚上,都会消失在房间里。一开始是一位富豪拍下了它,在屋子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欢宴后,他躺在主卧的床上安睡,便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房子的价格因为舆论大受打击,第二位主人以富豪的半价拍下了它,同样也消失在第二天早上。第三位屋主买下了它,消失在房子里,在此之后这栋宅子便名声大噪,成了城镇人们心中恐惧的存在,他们害怕这栋屋子会危害他们的安全。而事实也的确发生了,从那以后,镇子总会消失一些人。
驱魔照常起来,坐在一楼的餐厅里,这里的位置刚好能看清那栋住宅的全貌。前院的草坪地无人打理,杂草丛生,腐蚀的锈迹爬上了那扇高贵的大门,使它像是一张枯老的脸一样丑陋。有这么一扇大门,房子自然也变得异常丑陋起来,墙壁被侵蚀剥落,不断有灰尘堆积蒙垢,从玻璃窗向内探去,只能看清窗上的灰尘。驱魔转头看着手中的报纸,他喝了一口热茶,将早餐吃完,穿戴好衣服。他突然想去买花了,这当然不是一时兴起,他来到门口,从衣帽架上拿下了自己的礼帽。接着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驱魔穿过三条大街,来到位于斯德哥尔大街拐角的花店。今天天气很好,很适合将花盆拿出来照射,驱魔从很远的地方就看见花店门口花花绿绿的花盆,带着一股清甜的花香味。刚一进门,门上安放的摇铃就开始发生清脆的叮当声,将屋内正在花架上劳作的花匠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刚进来的客人身上。花店的女主人,一个褐色头发的中年妇女,从一盆纯白的百合花中探出头来,她看着站在门口的驱魔,笑着走过去迎接他。
“早上好,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吗?”
“这里有鸢尾花吗?”
店主热情的眼神盯着驱魔心中泛起一阵紧张,他抬起头环顾着店内的四周。
“那边有一盆,您喜欢那个颜色吗?”
顺着店主手指的方向,驱魔看见一盆沐浴在阳光中,在晨间的微风中舒展着腰肢,摇晃着脑袋的鸢尾花。它的紫色是那么纯正,那么轻薄,像是一滴牛奶滴入了紫葡萄的美酒中。
“是啊,它可真漂亮。”
驱魔一边说着,一边摘下自己的礼帽。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那盆鸢尾花,连店主小姐也赞赏地看着那个棕色的陶泥花盆。
“需要我给您包起来吗?先生。”
“嗯,麻烦把它整理成捧花的形状,劳烦您了。”
驱魔正视着店主小姐黑色的小眼睛,说完自己的诉求便开始在旁等待。只一会儿功夫,处理好的鸢尾花束就送到了驱魔的手里,他也同样花费了可以支付这一份的价钱。这束鸢尾花,在夹杂着各类素雅小花的陪衬下更加美丽,它大得比得上驱魔半个身子,被一份满是英文的鹅黄色报纸托着,还系了一条同样朦胧的紫色丝带。
驱魔抱着它很快就来到了家,在客厅里他刚把花束放下,就听见隔壁传来的动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个女人聪房子里面跑了出来,她慌慌张张地扑倒在地,嘴里面不知道嘀咕着什么,看样子精神面貌不是很好。
驱魔让管家把她请进了屋子,让她坐在沙发上,好好享受着一份刚泡好的花茶。明显这位小姐对花茶的兴趣并不大,她布满血丝的眼球不安的晃动着,最终停留在驱魔的脸上。她的身上还穿着一套女佣的服装,年龄并不是很大,头发也乱糟糟的,有些蓬在她的后脑勺上。她望着驱魔,眼眶中竟有些泪水。
“这位先生,如果您不能相信我,那我就再也不能向别人诉求了。”
驱魔端坐在沙发上,看着她问道,“小姐,请问您是说什么事情呢?”
“我是说,先生,额,这是个奇妙的故事。”女人一边惴惴不安地说着,一边急切地转动眼珠,像是想从周围找到某位依附的东西似的,但她什么都没有找到,只好接着说了下去。
“那栋屋子的主人,先生。就是我服务的那位老先生,你永远不会知道他是个多么疯狂的一个人。他把我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和我一起的还有我的同事。他把我们囚禁在那里了,就在那栋屋子里。不管你信不信,先生,你一定要去看看那栋屋子的二楼书房,那里面有一副他的自画像,用玻璃框罩着,我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好了,他也许会想要叫我回去,就像他们一样。”
女人说完了话,停了下来。她无力地垂着身体,低头望着茶几的一角,陷入了一种深沉的回忆中。气氛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喧嚣的客厅终于恢复了在女人到来之前一直维持的静谧感。驱魔喝了口茶,起身离开了客厅。
他吩咐一位女佣去照顾女人,自己则来到隔壁的屋子,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去女人说的二楼房间看看。他刚一进门就感到一股视线从上方投射下来,他明确的感受到屋内有人居住。他顺着楼梯上楼,在书房面前停了下来。驱魔看见褪色染污的墙纸下面依稀可见的鸢尾花的图案,是的,这栋房子有许多鸢尾花,比如厨房的把手,客厅里的一副画框等等,都是鸢尾花。
驱魔扭动了门把手,从刚打开的缝隙中,阳光照到一个坐在座椅上的黑色身影。他背对着驱魔坐着,在一片灰蒙蒙中。书房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搬空,除了男人坐着的那个坐椅,就只剩下右边墙壁上的一副画像,是那个男人的画像,但看不清脸,只知道衣着华贵。这里的光线很暗,因为窗户破损,要敞开它需费上一份劲,阳光只能从缝隙中探进,驱魔甚至能看清空气中的尘埃。他并不打算关门,他站在门口,把身子留在刚进门的地方。
“您好,德拉索恩斯先生。”
驱魔问道,在一见到他,他就认定了对方是这个名字的主人。屋内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改变,就算是时间也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流动起来,对方沉默着。
是那双瞳孔吗?时不时关注自己屋子动静的视线就是从那双眼睛里面投射出来的,月下绅士想道。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是一双红色的眼睛,多么少见。
“很抱歉,我这里可没有东西可以招待你的。”
“嗯。”
驱魔环顾了一下四周。十分沉着冷静地向他询问刚才来到自己屋子里面的那位小姐,请教他是否有什么想法。
“我想,一位并不负责的佣人没办法留在我的身边。”
他就这么把那位小姐从他的房子里面辞退了出去。驱魔回到自己的宅子里,那位小姐正忧心忡忡地等待他的回答。听到这个答案,她只落魄了一会儿就重新打起精神。第二天,她也就从驱魔房子里面离开了。这件事并不使驱魔感到惊讶,他当然知道那栋屋子里面藏着的秘密。只是,这忽然调换了位置的监视的视线真是让人内心不舒畅。驱魔在一楼走廊里,他刚想向前迈步却停了下来,他望向隔壁二楼的某个房间,那里的窗户已经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他收回眼神,继续抬脚向楼上走去。
驱魔打算去那栋屋子里面看看。这是一个清朗的早晨,驱魔来到后花园的门口,将门轻轻带上,便迈步走向两栋屋子连接的后门。推开后门,迎面是一丛丛及腰高的杂草,驱魔穿行在这群杂草中,为此,他的黑色裤子上沾满了清晨的露水。好不容易来到门口,他废了点力气才把这扇响的古怪的大门推开。入眼是一片昏暗,室内没有通风,里面有一股怪味道,驱魔接着朦胧的光线找到选择向上的楼梯。每踏一步,驱魔都能感觉到脚下厚重的尘土在飞扬,他好不容易来到楼上,被灰尘呛得有些难受。他在走廊里面走着,那天的夜晚太黑暗,他居然没有看见走廊的墙壁悬挂着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像。它们是由一台老式相机拍摄而成,人物的情态十分生动就像真人一般。那天夜晚是自己疏忽了这些画像,还是这些今天才存在呢,驱魔心中产生了这种疑问。他来到走廊尽头的一副画像前,画面上是一位年轻的青年,长得和屋子主人十分想像,只是他的面貌更加温柔。
驱魔推开身旁的木门,他猛地转头,直觉告诉他刚才投来的视线不是他的臆想,只不过,是从哪里投来的呢。他在进门前侧目看了一眼那幅青年的画像。这是一件画室,从倒下的画框,虽然被摔得七零八碎,和一圈被玫瑰花包裹起来的画台便可以看出来。除此之外,这里没有任何其他东西了。这栋屋子很干净,只有这里,和走廊墙上的壁画外没有任何东西存在。他感到身后的阳光站着一个身影,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让对方注视,离开。他才转过身,向书房的方向走去。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他凑近观察着那副画像,看不清脸,就像是画像在刻意回避一样。
驱魔回去了,他窝在书房里面看书。等到傍晚的时候他来到餐厅,将插在花瓶里面已经枯萎的鸢尾花拿出来,他挑了几只模样还算好看的,带着剩余的枯萎花朵来到后花园,他发现花园的后门被人打开。他把枯花扔进花坛里,带着挑选下来的花朵上了二楼。他发现自己卧室今天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杰伊给他的信件被人摊开放在桌上,一个茶杯压着一角才使它不被窗边灌进来的风吹落。驱魔将信收了回来,从窗口望着对面的动静。
一连过了几周,房子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直到这个夜晚一封邀请函的到来打破了这来之不易的和谐感。那是一封淡紫色的来信,上面涂着好闻的香水味,切开火漆蜡封,里面是一张晚宴邀请函,地点就在隔壁。驱魔把信纸折好,重新放回信封里面。他坐在书房,撑着脑袋望着窗外,思考着某些事情。
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着,他准备出门了。他将大门关上,怀中抱着一束紫鸢尾就去赴宴。他走在街道上,一个拐角便来到隔壁的花园,杂草像是有生命般的静躺在苗圃中,它们目送着驱魔来到那扇大门前。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崭新了这扇大门,不过,驱魔并不感到惊讶,他敲响了大门,是一位中年妇女来替他将门打开,安放好礼帽和花束,驱魔又跟着另一位仆人前往餐厅。
屋子的装饰是奇特的,既给驱魔一种金碧辉煌的感觉,又让他觉得破旧不堪。他来到餐厅,主人已经在那里坐好了,这是一条长长的餐桌,驱魔来到时已经有不少盛着美味食物的白色圆餐盘摆在上面,而佣人还在不断上菜。他们脸上的表情或是麻木,或是不安。驱魔注视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据他所知,这栋宅子的主人是几十年前不见的,可他,还保持着原先年轻的模样,像是将永恒封印在他的面颊上。
“先生,请就座吧。”
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沉稳缓慢的年迈声音,而是清朗富有生命力的青年音。驱魔就坐在他的对面,趁机观察着男人身边的装饰,他背后巨大的自画像,身旁摆着的金餐具,立在他身后的酒柜,一切辉煌奢靡地像是在梦中,当然驱魔也认为这是个梦。他在心中笑道,尽管脸上还是无表情。仆人向他端来一盘子盛好的汤水,驱魔不为所动,他对这些吃食不感兴趣。
“先生,请问您如何称呼呢?”
“伊索·卡尔。”
“卡尔先生来镇上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嗯,当然,不过我的工作很快就会结束。”
驱魔低头看着酒杯中的红葡萄酒,他端起杯子,品尝了一口。
“卡尔先生真是年轻又英俊。”
月下绅士微笑着说道。
“当然。”
驱魔毫不避讳地接受了他的赞美,他笑了笑,说。
“我的父亲总是说,年轻的灵魂总是让人深思,让那些徘徊不前的人们思索自己一生是否碌碌无为。”
听了这话,月下绅士有些恼火,看着驱魔那张脸,他刚才还觉得,如果将他拍成艺术品,也许是对美的深造,但现在他对那抹笑容尤其厌恶。但他还是开口说道
“也许吧,肉体最后会面临死亡,但是灵魂不会,他会经过判决裁定,最后由人选择是否消亡在这个世界。”
“不是人,而是上帝。”
驱魔说着,将背靠在椅子上,远远望着那沉默不语,阴沉愤怒的脸。
“你听过那个传说吗?人们会在厉司河上洗涤灵魂,肉体会和灵魂分离,一个接受审判,一个接受新生。”
还没等月下绅士开口,驱魔就站了起来。他望向墙壁上的钟表,说
“夜深了,我该走了,德拉索恩斯先生。”
驱魔走的很干脆,他没有给月下绅士任何开口的机会就已经走到门口,推开餐厅的大门,仆人拥在他身边想要开口挽留,但一个都不敢对他这么说话。驱魔很快就走出了宅子的大门,他回头望着古宅,接着转身离开。
人们说,洗涤傲慢的灵魂要用烈火炙烤。
第二天晚上,驱魔伏案在书桌上书写着一封信,他将信交给推门进来的马车夫,自己也顺手带着桌上的蜡烛来到楼下。他已经穿戴整齐,拎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放进马车内。夜晚的天空稀疏地挂着几颗星星,晚风吹着摇曳的烛火,驱魔走到德拉索恩斯宅邸的大门前,来到二楼的书房,烛火照亮下的那副画像还是看不清脸。大概是一张枯老消瘦的脸吧,驱魔心中想着,他走到窗边用蜡烛点燃窗帘。一开始是一小点的火焰光亮,墨绿色的花纹窗帘底端烧的焦黑,随着驱魔心中的欲望,火焰膨胀地越来越大。。。。。
驱魔钻进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马车内,向着回家的路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