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薇 同人 第三十四章 解咒
睁眼的瞬间，我（♀）明白奥蕾莉亚成功了。
眼前是一片漆黑的虚无，虚无中立着一扇残破的木门。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扇门似乎在逐渐凋零破碎。抓紧时间……我小跑过去伸手推门。
门后是广阔的天地，木门在身后消失，我仿佛站在一张褪色的画作中，面前是两栋小木屋，屋前简陋而干净的台阶上坐着两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小时候的主人和希尔，黛尔所说的……另一个我。
所以这里是主人的思想？诅咒的幻境在哪儿呢？要穿过主人的记忆与渴望吗？
我看见夫人站在窗边，老爷站在她身边，他们的对话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救不下凉沫……要是有钱或许能帮忙请更好的医生……什么都做不到……连救自己的朋友也不行……”
老爷轻轻把抽泣着的夫人搂进怀里，希尔将一朵白色的玫瑰花递给主人。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永别。
下一扇门映入眼帘，不知是否是错觉，门上凋零的部分似乎变大了一些，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小的身影，扭转门把手打开门。
似乎只会展示比较重要的记忆……之后的场景几乎全都与我有关，来到主人家的第一天，主人第一次抚摸我的头，第一次与我同床共枕。我看到主人坐在床边一遍遍的擦拭我,滚烫的额头，感受他发现我不见时的那种慌乱与担心；感受我在星空下扑到主人身上吻他时的那种幸福，听到他为了维护我忤逆那位贵族大人；看他在午夜的祭典上牵起我的手，注视他为控制自己不让我受伤害而给自己注射镇静剂，在漫天烟火下穿过人群追寻任性的我的身影，浑身淤血的向强盗发起攻击，看他独自穿越亡灵的小队，饮下燃烧生命的药剂……
还有许多我不曾知晓的事情，主人用剧痛的手从地上捡起钝剑，绝弦冷漠的站在对面；看着他用绷带遮住水泡和淤伤，将剑藏进沙发底下；看着他为保护那个名为罗莎莉亚的少女挺身而出；看着他直面梦境中的魔女……
眼前只剩下最后两扇门，一扇是已经凋零大半的木门，另一扇是宏伟的石灰岩与深板岩构造的华美而不祥的门。石门之后……应该就是诅咒的幻境了吧？我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主人的思想之门都在逐渐崩溃，这是屈服于诅咒的征兆吗？我不确定，我只有抓紧时间。
头有点晕……诅咒的效力开始慢慢显现了，动作也变得有些僵硬。不管怎样……我伸手准备推开石门，视线却落在最后那扇破败的木门上。门上有一张泛黄的纸条，写着潦草的字迹：愿望。
我鬼使神差的放下手走向它。在离开之前我想要再看一眼，看一眼主人最迫切的渴望。
轻轻推开门，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孩站在窗前，阳光映在她银灰色的长发上，洁白的婚纱长裙拖至地面。她的头上是纯洁的白色面纱，湛蓝的瞳孔满是羞涩与幸福。
“主人真是……”我掩上门，泪水模糊了视线，“明明知道我那个样子不可能的，明明知道我不可能一直和他在一起，还这样……笨蛋……”
我狠狠擦去眼角的泪水，冲进石门后诅咒的幻境：“可是……我也不想放弃这样的笨蛋主人啊！”
短刀从胸口撤出，我（♂）无力的跪下，看着希尔薇化作尘埃随风而去，又失败了……一次又一次，我尝试从黛尔手中救回他，却从未成功。每次失败，希尔薇都会给我最后的致命一击，然后被黛尔收走生命，时间重置，我带着新的伤口进行下一次尝试。
简直像梦一样，但这应该是真的吧？虽然有点奇怪，但痛苦如此清晰，我觉得——一种奇妙的预感，这应该就是现实。
既然是现实，就一定要救下希尔薇，哪怕代价是献出生命……不能让希尔的悲剧重演。那样的无力感，我不想再体会一次。
冷……好冷……越来越冷了。我再次站起身，立刻痛的弯下腰去，伤口从第五十七次重复时就不再愈合，温热的鲜血划过脸颊。我努力抬头，用不听使唤的手指握紧剑柄，面前，魔女唱着血腥的颂歌浮现。
第一百六十七次回溯，开始。
燃烧的树干轰然倒下，我（♀）俯身躲避，火焰舔过我的小腿，然后是迟钝的剧痛。我忍住一声抽泣，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奔跑。
简直像是地狱一样……燃烧的小镇，火光冲天的森林。火焰带着诡异的，邪恶的，刺骨的恶意，直入骨髓，令人颤抖。火焰不是温暖的东西吗？为何如此……令人恐惧？
我猛地站住脚，主人与我的小屋映入眼帘。这小屋已是死气沉沉，在火焰的摧残下发出清脆的爆响。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黑烟，以及恶心的腐烂般的甜腥味。
这味道几乎让我昏迷……我伸手握住胸前的吊坠，勉强清醒了一点。根据吊坠的指引，似乎是要穿过这间小屋……
踩碎枯枝的声音，我猛的回头。不知何时，身后出现了好多个“我”，这些“我”与主人记忆中的那些我不同，只是空有我的样貌，脸上却是跨越时空的怨仇。“我”们的手中拎着染血的短刀，冥冥中我就是知道，那些血来自主人。
我被“我”们逼进小屋，弯腰从沙发底下抽出锈迹斑斑的长剑。这剑重的我几乎挥不动，但如果前行的路也被“我”们堵住，它就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拖起长剑，向小屋后门飞奔而去。
我（♂）精疲力竭的单膝跪下，右手扶着长剑将它深深插入泥土。黛尔不紧不慢的向我走来。我猛然意识到不会再有下一次回溯了。失血使我的视线一阵阵发黑，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果然……还是没有救下希尔薇啊……就像我救不下希尔，永远被命运困在手心……
好冷……我低下头，听着黛尔念出咒语，从双腿开始，我慢慢变成冰冷的了无生气的石像。
我并不畏惧死亡，这样死去的话，总好过在煎熬中度过一生，咀嚼着自己的失败与无力。
在彻底变成石像之前，最后……最后一次回忆与那个女孩共度的时光吧……
我悠悠地叹了口气，呼出的气体在眼前凝成细碎的冰晶。
火……火……到处都在着火……为何我却感觉如此寒冷？
无路可退。
“我”们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死一般的沉默，我（♀）用双手握住剑柄，满心恐惧。如果死在这里会怎么样？是普普通通的死亡，还是会堕落成“我”们中的一员？
不能在这里放弃，我还没有见到主人！我发出疯狂的呐喊，狠狠挥出长剑，剑刃接触“我”的瞬间，“我”破碎消散。
这么说“我”们是可以打倒的……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随即短刀斩下，我险险的躲过，刀刃划过肩膀，鲜血涌出。
视线骤然模糊起来，我后退几步，闭上眼睛甩了甩脑袋。清醒一点……
再度睁眼时，我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
怎么是主人的视角？是他的记忆吗？但怎么是以主人的眼睛……胸前无形的吊坠变得炙热，我与主人仿佛心意相通。他在回忆……
我被主人拉着奔跑在小镇上，眼里满是惊喜和期待。
我从主人身上抬起身，流着泪表白我的心声。
“主人不会伤害我的，不是吗？”我一步一步的靠近，微笑着伸出手。
“呐，主人也吃一口吧？”我强行把糖葫芦举到主人嘴边。
我从墙上掉了下来，主人毫不犹豫的伸手接住。
我坐在床上，随着主人的吉他声轻轻哼着勾指起誓。
我羞涩而坚决的解开衬衫，温柔的搂住主人的脖子。
我将输血管插进主人的臂弯，呼喊着他的名字，拼了命的不想变成孤身一人。
“我……我听说这里有巧克力卖！”那个很像希尔薇的女子，也就是喝醉了的我，这样说着。
我一脸期待的将脚伸进红色的高跟鞋。
“我好寂寞啊！”我扑进怀主人怀里放声大哭，毫不掩饰自己的思念。
“对不起……对不起……”我听到主人的抽泣，但不是在回忆中了，就是此刻，就现在。那个温柔而坚强的主人，在绝望的抽泣，“希尔薇……我没能救下你……我好想……好想在死前再看你一眼……
说什么呢？我猛的回过神来，您不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打败了魔女吗？为何如此绝望？不要放弃啊……还有人……在寻找你啊！
“主人！”我将所有的担忧与思念，化作出口的呐喊，“主人！听得见吗？你做到了！不要放弃，我来找你了！等着我！你不是说爱我吗？那就再坚持一会儿，听到了吗？主人！”我拼尽全力举起长剑，心中不再惶惑也不再恐惧。如果“我们”一定要拦在我与主人之间，那我就像主人一样，在命运里斩出一条路！
我（♂）用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就在刚才我听到了希尔薇的呼唤，随即真正的记忆涌入脑海。我好像救下了希尔薇……我好像做到了，只是被困在幻境里，把希尔薇一个人留在那里……她一定很害怕……她会来找我的……我要……回应她的呼唤……
“希尔薇……希尔薇……”石化的效果已蔓延至前胸。我艰难的张开僵硬的双唇，吻过希尔薇的双唇，泪水划过脸颊，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望再次出现。
我不想死。
我不要死。
明明都救出希尔薇了。
我想和她一起活着。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好冷、好孤独、好害怕。
希尔薇还在找我。
我不想死。
我想要再次见到她，想要再亲手摸摸她的脸颊，再最后对她说一声“我爱你”。
如果真的真的无法逃避死亡，那么我至少……要再见她一面！这是我%最后的执念了。
我疯狂的呐喊，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那个名字，重复我的渴望。
如果我强烈渴望，你会热烈回应吗？
“我”的包围圈缓缓缩小，我依在剑上大口喘气，不小心碰到小腹上“我”插进去的贯穿身体的长刀，痛得颤抖起来，但我依旧没有停止呼唤。即使在挥剑的时候，也一遍遍地呼唤着主人，渴望着回应。
我不想死。
想活着。
想和希尔薇一起活着。
跪在焦黑的地面上的主人，视线慢慢被苍凉的灰色的岩石遮蔽。他在变成石像。
想活着……
“我也一样！”我失声痛哭，眼泪混杂着血流到下巴,滴落在地，“和主人经历了那么多，我也想活下去，想要和主人在一起！就算迟早要面对离别，哪怕多一天也好啊！！”
身后出现一扇彻底破烂的木门，枯萎凋零，我狠狠抹去满脸的泪水。这是主人为我打开的门……我丢下长剑推门，向着主人，去回应他的期待。
眼前这扇突兀的立在空气中的门突然打开，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刺眼的光芒让我睁不开眼。强光退去后，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女孩站在我面前。
“希尔薇……”我愣愣的说，然后满足而又充满遗憾的闭上眼睛。
少女用力搂住我的脖子，温暖的触感环绕全身：“主人！我来找你了，和我一起回家吧！”
真正的……希尔薇……我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她在哭……不能让她哭……要安慰她……可是……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歇斯底里的大喊，“我承认，是那种僭越的，疯狂的爱！我想和你在一起，想成为你的新娘，想怀上你的孩子！不是说了要永远在一起吗？你怎么能先打破誓言？醒过来看着我啊，再多看我一眼！听到了吗？我爱你啊！！！！”
誓言……誓言……我爱你……我爱你……我（♂）发出痛苦的嘶吼，双臂上的岩石悉数破碎。我将手从石化的剑柄上举起，然后紧紧地搂住希尔薇，作出此生最热烈的回应。
我们拥抱的同时，幻境彻底崩溃，我们相拥着坠入黑暗无边的虚无。
我眨了眨眼睛，世界逐渐清晰起来。一片狼藉的教堂，月光从破碎的窗户中撒入，奥蕾莉亚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祈祷。
希尔薇正蜷缩在我怀里，此刻她也慢慢的睁开双眼，幻境中的一切在此刻涌进脑海。我们一起从地上坐起，怔怔的看着对方。
我小心翼翼的伸手抚摸希尔薇满是伤疤的脸颊、粗糙而又光滑……如此温暖而又柔软……她也将手放在我脸上，难以置信的拂过我脸上的血迹。她的眼角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却替我拭去脸上的泪珠。
接着她捧住我的脸，她的吻如同暴风骤雨，狂乱而充满生机，带着抚慰人心的暖意，我能尝到她唇上泪水咸咸的味道。我失去平衡向后倒去，希尔薇趴在我身上将我抱得更紧。这个吻结束之后，我们都因为缺氧而喘着粗气。
她慢慢的抬起身子，再一次仔细的端详着我的脸庞，晶莹的泪珠从眼中涌出，滴在我脸上：“我……成功了……”
“你成功了！”我抱紧她，将她的头靠在胸口，她将脸埋在我胸前，泣不成声，“你救了我。好女孩……都没事了……放轻松……你做得很好……”
“开心一点吧。”奥蕾莉亚走到我们身边低头看着我们，“你们两个都完成了，凡人从未做到的奇迹，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呢。”
“是呀。”我抱着希尔薇坐起身，温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希尔薇经历了很多呢，真的很了不起啊。别哭了，我们一起回家吧。”1
“回……回家……”希尔薇哽咽着说。
“嗯，回家吧，回我们的家。”
“做到了？”涅芙依靠在路灯上，挑了挑眉。
“嗯。”奥蕾莉亚在身后掩上小屋的门，“他们成功了。”
“那就回去吧，你也释然了吧？”涅芙依轻轻叹了口气。
“不，再晚点吧。”奥蕾莉亚深吸了一口气，“那女孩的心里……还藏着悲凉的打算。我想要看到最后，看他和她会怎样抉择。”
“这样。”涅芙依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隐身魔法还是我来对吧？”
“麻烦你了呢。”奥蕾莉亚从口袋里摸出一百多年没有用过的烟斗，“我突然想……久违的吸一些烟草。”
真是漫长的一天啊……我（♂）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的伤口太多，我的衬衫底下几乎全是绷带。
“主人好了吗？”希尔薇从诊室里探出头来，“那就来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怪不得她洗完完澡就不见了，原来是去泡茶了啊。我走进诊室在沙发上坐下，小希好奇地嗅嗅我袖子里露出的一小节绷带。我挠了挠小薇的耳朵，她发出满意的呼噜声。
“那个……”希尔薇嗫嚅着开口，“主人还记得我在幻境中说的话吗？”
我侧过脸看着她，那双湛蓝的眼睛里不知何时又积起一层淡淡的悲凉：“我记得。”
“那样的话！我想再听主人亲口说一次，您真的……爱我吗？”
“嗯，我爱你。”我平静的说。希尔薇似乎有些释然，她几乎是凄惨的笑了笑：“谢谢您，主人。您很累了吧，那么今天就这样……”她搂住我的脖子让我侧躺下来，我的头枕着她柔软的大腿，“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听话的闭上眼睛，少女大腿的触感让我心跳加速，但小屋里宁静而又安宁，希尔薇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疲惫涌上心头，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主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他的睡相恬淡而又安心。夜色越来越深，我轻柔的哼起，主人教给我的歌谣：
そっと眠る君
（悄然凝视着你的睡颜）
起こさぬよう 見つめていた
（不愿将你唤醒）
風の 強い夜は
（狂风肆虐的夜里）
胸騒ぎで君は震えてる
（内心躁动不安的你不住颤栗）
抱きしめてあげられるなら
（若能拥你入怀）
雪の結晶
（我如雪的结晶般）
みたいに消えたっていいのに
（就此消失也不可惜）
我深深地低下头去，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努力压抑着喉咙深处的哭声，然而不住的哽咽已经注定了我没法将这首歌唱下去。我最后深呼吸了一次，将主人的一缕头发拨到他耳后。
我轻轻地将一个枕头塞进主人头下，无声地站起蹲在沙发边，带着泪眼出神地凝视着主人的脸庞。然后我凑近他的脸，在他的双唇上印下最后一个吻。
他睡得好熟，看来茶里的甜睡花还是有效的。我将一封书信放在茶几上，然后去房间里稍微收拾了一下，拎着手提箱再次回到主人身边。
要说再见了啊……
也是离开主人的时候了，主人不能因为我永远和家人保持距离，永远忍受他人的白眼。还有一位贵族小姐等着他，就像黛尔所说的，他会过上人人满意的人生。
我想从我爱上主人的那一刻，我的心中便已然清楚，这份爱不会有结果。奴隶与主人的爱……就像猫头鹰与小猫，即使凄美，最终也只剩没有结果的“凄”，永远不被世俗所认可……
但小猫只要曾经和猫头鹰在一起过，就很幸福了不是吗。
我颤抖着长出了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主人的面容，微微地笑了。
我摘下吊坠，放在那封我手写的书信之上。
我独自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向着远处的火车站。
我泪流满面，但依旧轻轻地，温柔着唱着那首歌：
Uh in the night
（在夜色中）
ベッドの舟で たった二人きりで
（那睡床宛若扁舟 承载着你我二人）
星座をつなぎ変え
（看星座的斗转星移）
ずっと隣で 夜空を巡って行く
（只要与你相伴 在夜空中畅游）
神話の物語は夜想曲
（一切神话与传说都是夜想曲）
報われぬ恋だとしても
（哪怕这是无法得到回报的爱恋）
構わないよ
（也没有关系）
ただ見つめていられるのなら
（我只要能默默的凝望着你就足够）
Uh I pray I pray for you
（我为你祈祷）
In the night
（在夜色中）
ベッドの舟で たった二人きりで
（那睡床宛若扁舟 承载着你我二人）
銀河を漂って
（徜徉于银河之中）
ずっと隣で 時間さえ閉じ込めて
（只要与你相伴 仿佛时间也可禁锢）
永遠を探せたらいいの
（永恒 便在咫尺天涯）
（下周，必看的最终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