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敏斯特·富勒的 “未来之车 “的戏剧性失败

原文：The Dramatic Failure of Buckminster Fuller’s “Car of the Future”

1933年7月21日，建筑设计师和发明家巴克敏斯特·富勒（Buckminster Fuller）公布了他标志性的Dymaxion汽车的第一个原型。这是一个流线型的未来主义交通工具，有三个轮子、一个潜望镜和一个卵形的车身，让人想起蝌蚪或飞鱼。富勒 — — 多年后成为了著名的穹顶设计大师 — — 希望它能彻底改变交通和城市设计，但只生产了三辆。今天，它以一辆幸存的汽车、少量的复制品以及照片和新闻片中记录的少数令人回味的图像的形式存在。

据富勒说，他那辆令人惊叹的车在芝加哥遭遇了一场意外，司机在湖滨大道的车祸中丧生。罗伯特·马克斯(Robert Marks)的《巴克敏斯特·富勒的Dymaxion世界》(The Dymaxion World of Buckminster Fuller)中有详细介绍，他与巴克明斯特·富勒密切合作写了这本书：”Dymaxion被另一辆车撞了….当记者到达现场时，另一辆属于芝加哥南方公园负责人的车已经被移走….(在调查中)认定事故是两辆汽车相互竞驶，以每小时70英里的速度在车流中穿梭碰撞的结果”。

这种叙述在无数关于富勒的书中反复出现，无论是流行的还是学术的，它被广泛视为一个悲剧的例子，说明一个创新的设计会因为发明者无法控制的原因而失败。这也是假的。正如我在新的传记《未来的发明者：巴克敏斯特·富勒的幻想生活》（Inventor of the Future: The Visionary Life of Buckminster Fuller）中首次披露的那样，主要的资料来源 — — 包括当时的报纸报道、官方记录以及富勒本人的信件和笔记 — — 讲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Dymaxion 1号车的命运确实是一场悲剧，但其原因与富勒编造的神话毫无关系。

为了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需要考虑汽车的起源。1928年，富勒32岁，满脑子都是关于技术和设计的想法，并试图筹集资金来建造工业规模的预制房屋。在一位商业伙伴的建议下，他阅读了瑞士裔法国建筑理论家勒·柯布西耶的《走向新建筑》一书，柯布西耶成为他的榜样之一。勒·柯布西耶还提出了富勒最终会追求的具体想法，包括采用卵形框架的流线型汽车的概念。

勒·柯布西耶写道：”第一辆汽车和它们的车身是按照旧的线条建造的。这与固体车身的位移和快速穿透的必要性相悖”。在他所谓的4D Transport的最早草图中，富勒借用了建筑师书中说明的卵形轮廓，但在三角形框架上增加了三个轮子。它从后面转向，就像一艘船，并配有充气的翅膀。在富勒的想象中，这不仅仅是一辆汽车，而是一种可能飞到空中的全向交通工具。

四年后，富勒委托他的好友日裔美国雕塑家野口勇(Isamu Noguchi)制作了一系列引人注目的4D Transport模型，这些模型于1932年发表在《庇护所》(Shelter)杂志上。尽管该杂志 — — 富勒当时是编辑 — — 在不久之后就折了，但这些模型引起了热烈的反响。第二年年初，一个偶然的熟人找到了富勒，她是一位30岁的费城名媛，名叫Anna “Nannie” Biddle，她愿意按照他的条件资助一个工作原型。

富勒准备通过制造他梦想中的汽车来颠覆整个行业。由于飞行版本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决定专注于汽车的 “地面滑行”（ground taxiing）阶段，这将采取他的小女儿阿莱格拉（Allegra）称之为Zoomobile的汽车形式。他后来说，它是一个家的一部分，“就像九头蛇的细胞开始了自己的生活”（like hydra cells going off on a life of their own），把人们从城市中解放出来，而且它似乎比整个房子更容易生产。

当富勒接受Biddle的资金时，他小心翼翼地预先确立了控制权。回想起他过去在类似项目中受挫的经历，他规定了一个“冰淇淋甜筒”（ice cream cone）条款：”如果我想用所有的钱去买冰激凌蛋卷，那将是这样的，而且不会有任何问题”。1933年2月，在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条件下，Biddle预付了1000美元给他，并承诺还会提供更多。这是他获得资金最多的一次，而且资金来自一位似乎愿意追随他到任何地方的投资者。

富勒迅速招募了Starling Burgess作为4D Dymaxion公司(“Dymaxion”是富勒为其大多数发明采用的品牌名称)的第一个雇员。Starling Burgess是一位著名的游艇和飞机设计师，在一系列失败的婚姻后破产了。在汽车零部件方面，他们花了450美元买了一辆福特都铎(Ford Tudor)，拆了引擎、传动装置、底盘和变速箱。为了完成原型机，Burgess估计他们还需要1500美元，Biddle同意提供。

3月，他们前往康涅狄格州的布里奇波特，这是一个离Burgess家很近的小城市。在大萧条期间，当地汽车工业的衰落留下了大量的基础设施，使他们能够在富兰克林·罗斯福就职典礼的早晨开始运营布德罗机床和工具公司（Boudreau Machine and Tool Company）。据报道，有1000名员工申请了少数几个职位，富勒据称优先考虑有家庭的男性。

富勒私下里认为，租金太高，工具也无法使用，迫使他们把底盘的大部分制造工作转包给别人。他担心Burgess在定制部件上花费过多，于是和工人们一起喝酒，在达连附近的一间公寓里吃蛋糕，以此来缓解压力。他的体重增加了，他的妻子安妮写信来抱怨他们紧张的访问：”我们浪费了很多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因为你对你认为以前出错的事情进行责备和大惊小怪”。

4月19日，一项测试显示，原型车的单一后轮存在缺陷，它被固定在原地，导致它在转弯时倾斜，而前轮胎保持垂直。在高速行驶时，其结果是 “死亡摇摆”。他们用一个巧妙放置的铰链消除了这个缺陷，富勒受到了足够的鼓励，让他的女儿乘坐。他又从正在经历痛苦的离婚的Biddle那里得到了5000美元，他提议Burgess成为合伙人，尽管他无意分享他的投票权。

由于商店经常被水淹，他们搬到了东华盛顿大道的自动机器公司（Automatic Machine Company）。当伯吉斯对为著名律师Elihu Root Jr.建造游艇更感兴趣时，富勒大发雷霆，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成功地用福特、斯图贝克和雪佛兰的零件改装了底盘。员工人数增加到17人，其中包括作家罗伯特·马克斯(Robert Marks)后来描述的“波兰钣金专家、意大利机床工人、斯堪的纳维亚木匠和前劳斯莱斯(Rolls-Royce)客车制造者”。

富勒已经开始鬼扯了。他向一位联系人谎称，原型车已经行驶了10万英里，正在制造100辆汽车，“其中大部分售价为2500美元”，随着产量的增加，价格将降至200美元。事实上，他们正在组装的那辆汽车进展缓慢。由于空间不足，他们在6月再次搬家，这次搬到了布里奇波特的一家工厂，这家工厂曾经属于美国机车公司，Burgess在那里 — — 再次让富勒感到沮丧 — — 在接下来的两周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为游艇工作。

当安妮和阿莱格拉（Allegra）在康涅狄格州与他会合时，富勒的心情有所好转，他希望通过招募野口勇(Isamu Noguchi)来合作。富勒在给雕刻家的信中写道:“在我看来，这是你和我一直期待的机会，希望你能做出最好的设计。”当时，野口勇在伦敦的一个工作室里工作，他没有来，所以富勒与伯吉斯达成了一项协议，在未来的房子、船、飞机和写作项目，他在一封信中说，他希望他们能用一生的时间来发展”由宇宙思想的智慧赋予我们的”（vested in us by the sagacity of the Universal mind）想法。

实际上，当Burgess把他们俩的名字都写在大楼前的牌子上时，富勒很生气，一场更私人的冲突正在酝酿中。在他们在布里奇波特的第一次会议上，Burgess被Biddle迷住了，Biddle称赞富勒雇用了一位专家而不是一个”无名小卒”。在Biddle的另一次访问中，当Burgess拉着他们的恩人的胳膊离开时，富勒开始怀疑。此后不久，Burgess宣布他爱上了这位富有的社会名流，而这种感觉原来是相互的。根据富勒的说法，Biddle声称Burgess”比其他任何人都更能激起她的母性本能”。

富勒预见到了一场权力斗争，但他集中精力完成手头的工作。1933年7月12日，他的38岁生日，他们对Dymaxion 1号车进行了最后的润色。它长19英尺，重约2700磅，成本为8000美元。(相比之下，1932年的福特V-8型18号车有14英尺长，重2200磅，零售价不到700美元）在它的帆布车顶下，在木质框架上建造了一个漆铝车身，在底盘上钻有减震孔，福特的变速器被颠倒过来，把发动机放在后面。

与富勒的草图一样，该车有三个轮子，两个在前，一个在后。它由其后轮操纵，使用钢缆轮，可以在半径仅略大于其轴距的圆内转弯。宽敞的内部由干冰冷却，只有一盏大灯，前面安装了一个轻木的挤压区。它的挡风玻璃没有雨刷，因为它的形状会滴水，这是一个错误的理论，而且它没有后窗，而是一个潜望镜。

富勒后来暗示它是第一辆流线型汽车，这是不真实的。他喜欢将其与标准轿车进行对比，后者类似于马车，但克莱斯勒已经进行了多年的风洞测试，具有类似外形的汽车包括Arrow Plane和Alfa Romeo Castagna Aerodinamica。其他车辆也设计有三个轮子，而现有的一项德国专利成为该公司特别关注的问题，因为任何竞争对手都可以简单地购买美国的专利权。

根据富勒的说法，该车的卵形线条使其能够达到每加仑40英里和每小时120英里，尽管这一点是有争议的。Burgess想要一个”风冷航空发动机”，但他们使用的福特V-8发动机功率较小，为了得出上述数字，富勒可能只是将其规格与最高齿轮比相乘。显然，它的峰值约为每小时90英里，这是它在公开场合行驶的最快速度。

富勒声称，Dymaxion车足够稳定，可以开过田野和铁路交叉口，但它在操作上有真正的问题。它的传动装置较低，难以转向，悬架较长，重量集中在尾部，转弯时产生明显的扭转效应。因此，转弯很困难，而且它的轮胎磨损严重。后来的一位观察者发现，即使在光滑的表面上，它也会受到“不安的、摆动的旋转”的困扰。

更糟糕的是，在高速行驶时，它的尾巴偏离了道路，导致了危险的失控。在他的原始计划中，富勒曾提议在后轮上升时用方向舵转向，但在实际操作中，他对飞行器的设想使它作为汽车变得更糟。它的三个轮子与起落架的强制类比是合理的，起落架的要求与地面上的汽车非常不同，富勒承认，它在侧风中甚至更不稳定：”在一个刮着西北风的日子里，我几乎要驾驶她沿着高速公路飞行；我不会允许别人这么做的。”

7月21日，当它在Locomobile工厂亮相时，这些缺陷都不明显，它在三千名观察员面前展示，其中包括画家迭戈·里维拉（DiegoRivera）。富勒被拍到在汽车的方向盘后面，他在海滨公园将汽车加速到每小时70英里。在布里奇波特市市长讲话后，富勒开车带他去市政厅，两次停下来摸了摸一位交通官员的肩膀，并绕着他开了一圈而没有移开他的手。

富勒的朋友Vilhjalmur Stefansson是一位北极探险家和民族学家，他把他介绍给Alfred J. T. Taylor，一位来自伦敦的机械工程师，他对海外销售的许可证感兴趣。Taylor同意为一辆示范车支付5000美元，但Burgess推迟了第二辆车的开工时间，这加深了富勒对他的合作伙伴越来越不信任。在对缅因州的一次访问中，他得知Biddle告诉他的母亲，富勒”已经疲惫不堪，需要有人来照顾他”。有人看到Biddle在他不在的时候在他的办公桌前打开他的邮件，一个共同的朋友警告说她在散布谣言说富勒”要疯了”。

富勒觉得自己被排挤了，他把原型车带到了纽约，在那里他因超速被罚，据说在布朗克斯区的一个”小型赛车场”创造了记录。有一次，他开车载着《财富》杂志和《纽约客》的编辑们沿着第五大道往下走，绕着警察转了一圈，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在每个路口，警察都要求重复一遍，所以开一英里需要一个小时。这辆车所到之处都引人注目，在造成金融区交通堵塞后，富勒被要求待在运河街上方。

在罗斯福机场，该公司的销售经理Frank T. Coffyn以每小时90英里的速度测试了这辆车，他曾是一名敢死队飞行员。Coffyn碰巧与海湾炼油公司航空产品部的负责人Alford F. Williams Jr.关系不错，他想购买这辆原型车作为航展的宣传工具。尽管Williams提供的2500美元的报价远远低于其成本，富勒还是接受了。在一次关于控制权的争论之后，Biddle切断了额外的资金，而他们急需现金。

10月，富勒申请了一项专利，将汽车的三个轮子作为可选部件。一对后轮本来可以解决后轮卡在滑溜的车辙里的“bug”，但富勒不愿修改设计，尤其是在公司的未来似乎还不明朗的情况下。Burgess的行为不稳定，溃疡和旧手术的疼痛迫使他每天注射吗啡。在咨询了精神病医生后，富勒试图把他送进疗养院，但Burgess带着Biddle逃到了内华达州的雷诺。

欧洲市场仍然是他们最有希望的市场，在10月底，Stefansson从英国飞行员William Francis Forbes-Sempill上校那里得知，他对投资表示了兴趣。Sempill是Alfred Taylor的朋友，他从齐柏林飞艇上通过无线电打来电话，他正以官方观察员的身份乘坐该飞艇。这艘德国飞艇将在芝加哥停留不到一天的时间，他想在10月26日在那里看到这辆车。

Stefansson安排一个叫Francis T. Turner的Gulf雇员把Dymaxion号开到芝加哥。抵达后，Turner带着Sempill四处转圈，带着齐柏林飞艇上的乘客，包括艇长，去参观世界博览会。他整晚都在为在城里参加会议的Gulf雇员做司机，当他回到史蒂文斯酒店时，发现门下有一张Sempill的纸条，要求明早载他去机场。

Sempill为另一位乘客，即法国空军部的随员Charles Dollfus提供了一辆车。10月27日上午，当汽车出现在酒店时，Dollfus对其不寻常的外观感到惊讶，但他很有礼貌地爬到司机侧的后座，而Sempill坐在Turner旁边的座位上。他们在八点后不久就出发了。五分钟后，他们经过菲尔德博物馆，沿着湖滨路向南走。东面是世界博览会的入口，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来说，这是最糟糕的地方。

向南行驶的五条车道以每小时40英里的速度行驶。当他们接近灯岛时，那里有一个小弯道，Turner突然向左转弯。Dollfus随后作证说，他们为了躲避迎面驶来的车辆而转向，但这是难以置信的 — — 他们当时在最外侧的第二车道，远离其他方向驶来的车辆。沥青路上有一些水和油渍，Turner可能在一个车轮处于路面湿滑的地方时急刹车，导致他打滑并转向侧面。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在一辆车前转弯，那辆车是由一个叫Meyer Roth的人开向同一方向。Dymaxion号翻滚着，撞碎了帆布顶，Dollfus本能地缩起双腿，捂住了头。在第二次翻滚时，Roth撞上了汽车，使其进一步翻滚，但他设法避开了。Sempill和Dollfus的腰带没有系好，被甩了出去。Dollfus的头撞在车顶上，下巴和右眼被割伤，并在车后双脚着地。Sempill倒在前面，头骨有两处骨折。

Turner被他的安全带困住。汽车失去了格栅和车窗，在第二条向北行驶的车道上滚动了三四圈后停了下来。两名警察和一名路过的司机跑过去帮忙，发现Turner的脸被压扁了，尽管他还活着。Dollfus恢复了意识，但其他人仍然没有反应，他们被紧急送往慈善医院，Turner死于头骨骨折。他当时只有33岁，留下妻子和两个儿子。

富勒从《Bridgeport Post》编辑的电话中听到了这个消息，随后又收到了芝加哥这家公司的咨询工程师Samuel Halsted发来的电报。为了控制危机，富勒第二天就飞了出去，他立即和Halsted一起去了医院，一名护士带他们去见Sempill。富勒认为这位上校看起来很好 — — “没有毁容，脸色很好，”他在给Stefansson的电报中说，医生告诉他们，他有望康复。

在那里，他们前往与Gulf有关的一个车库，车祸后车被运到那里。富勒想检查它，希望为他的设计开脱，但它属于南方公园委员会的管辖范围，那里的官员拒绝让他们进去。当天晚些时候，富勒在给Stefansson的电报中含蓄地承认了安全功能的缺失：“钢弓显然可以拯救所有人的生命。”

第二天早上，富勒和Halsted参观了事故现场，画了一些草图，并采访了一名目睹了事故的警官。之后，富勒会见了Al Williams，建议用金属弓在顶部重建汽车，这应该是他最初计划的一部分。Williams对此表示同意，但他希望避免任何可能意味着缺乏安全的变化。他还再次确认了他的支持。”我相信这辆车，我仍然相信”。

在决定不参加Turner的葬礼后，富勒当天晚些时候陪Williams去车库检查了那辆车。他检查了转向电缆，看起来没有问题，然后回到医院看望Sempill。当他在那里时，上校接到了英国领事的电话，富勒后来在回忆中把他放大到英国国王本人。

由于Turner的遗孀在事故发生的第一天晕倒，事故调查被推迟到11月16日进行。在听取了Roth和Dollfus的意见后，做出了意外死亡的判决，并附有验尸官的证明，称Turner是在“为了宣传而驾驶奇怪类型的汽车”时死亡的。Halsted参加了诉讼，并向富勒发送了一份详细的报告，富勒第一次得知还有一辆车牵涉其中。

目击者明确表示，第二名司机是在Dymaxion车开始滚动后才撞到它的，但富勒抓住了这个新信息，告诉Stefansson，Turner和Roth“显然在比赛”，这完全是虚构的。他认为第二辆车匆匆离开现场是可疑的，在随后的复述中，他把Roth — — 显然是一个卖鞋的 — — 变成了一个有权势的南方公园局长，他安排掩盖整个事件。

富勒还声称，Roth是通过撞击Dymaxion的保险杠而导致车祸的，尽管Dollfus回忆说 “没有这样的碰撞”，而且他声称两名司机是以每小时70英里而不是40英里的速度比赛。实际上，Roth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但富勒急于指责任何方便的目标，甚至考虑将这些指控泄露给《时代》杂志。他最新的商业伙伴对赶走Burgess更感兴趣，Burgess最近和Biddle在雷诺结婚了。Biddle不情愿地同意了收购，事后抱怨说它利用了”财务和我们个人生活的压力”。

到了年底，Sempill已经完全恢复了。令人惊讶的是，他告诉Vilhjalmur Stefansson，他仍然对Dymaxion车很有好感，说它并不比他以前驾驶过的运动型测试车更危险，尽管可能不是沿着城市街道行驶。Sempill乘坐英国庄严号战列舰返回英国，多年后，他在英国因向日本人泄露战时机密而声名狼藉。不过，据报道，这位上校曾和他的朋友们开玩笑说：“将来，我将坚持飞行。这比在路上安全。”

尽管富勒暗示这次碰撞对汽车的声誉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害，但Dymaxion这个词在大多数新闻报道中都没有出现，正面报道持续了一年半。Gulf修理了这款出现在宣传活动上的汽车，后来把它卖给了一位在国家标准局(National Bureau of Standards)测试过它的工程师。在再次转手后，它被用于为软饮料做广告，并在1943年被烧毁，因为它在加油后起火。

公司只生产了两辆车就倒闭了。富勒从来没有讨论过他失败的真实程度，他甚至谎称他已经偿还了投资者的钱，有时他会把投资者从故事中完全抹去。他的官方传记中删除了Biddle，暗示所有的资金都来自另一个赞助人，富勒曾表示，他自己“用演讲和《庇护所》杂志的微薄收入”资助了这辆车。他还说，他的合伙人拒绝理解他只是想生产一个原型。

事实上，这个项目已经被人际冲突、资金短缺和他不愿意承认的持续的设计问题所破坏。富勒远非最后一个低估汽车行业风险的技术专家，在汽车行业，错误的成本是用人命来衡量的，但他总是说得好像Dymaxion汽车只是因为公众的无知和坏运气而被毁了。几十年后，他仍然坚持说:“Dymaxion是历史上最稳定的车。”

改编自《未来的发明者：巴克敏斯特·富勒的幻想生活》（Inventor of the Future: The Visionary Life of Buckminster Fuller），作者：Alec Nevala-L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