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

小熊与水蛇同时出现在天空之上，人们看着漫天的星星，惊叹不已。

我无心去欣赏震撼人心的美丽星空，反而对那处洞穴激起了更激烈的兴趣。

夜将黑暗压在所有人的身上，我无法确定人们到底是被星空吸引，还是被沉重的氛围压得无力动弹。

我起身向着洞穴走去。

洞穴比白天还要黑，我的双眼在黑暗中与失明没什么区别。我只得慢慢摸索，确认坚固的落脚点和一踩就空的碎石。我在路途中一度碰到过光滑的头盖骨，至少我认为那是头盖骨，大抵是跟我一样对洞穴有兴趣的疯子留下的遗物。

我很难说我什么时候抵达了终点。我感觉我在途中睡着过，又醒来了，又记得我应该摔死在了一块石板上，但又活了过来。谁知道呢，到处都是黑的，我分辨不清哪些是我的臆想，哪些是真实的洞穴。

但是我确认我到达了洞穴的尽头，我看到了类似火光一样的东西，我此生的所见都无法精准的概括它的样子，但我在黑暗之中曾经感受到过这样的东西的存在。在我的眼里世界出现了明晰的样子，我可以看到地底岩浆翻涌，我可以听到洞穴里滴答的水声，我闻到了青草的香味，我感受着石头和泥土拥有的脉搏和生物身上齿轮转动的痕迹。我发现有那么多同一的事物，而他们又有着可以忽视又可以放大的不一样。

我想到洞穴外被星空眩惑的人们，他们正面对着猎户、狮子、处女和天蝎，他们呢喃着自己都不理解的语言，去描述自己也不理解的东西。

我靠近了那朵火光，我希望它将我送回地面。

“今天，我们要将这位疯子，在火神的旨意下，扔进海里！”

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他们舞蹈，他们热泪盈眶，他们奔跑着围绕在执行审判的人身边。

不久后他们就跑去了另一个地方，在那里，有人宣传自己可以将冰块变成水。再往后，他们会见到一位油灯枯尽的人说：“只要我们将飞定义为走，我们就全都飞起来了。”那个人死后，他们又将信奉另一个人，他认为人绝对超越了所有生物，生物用吃饭喝水睡觉，人就不用；生物会交配繁衍死亡，人不屑于做这样的事，人们一样会热烈地鼓掌，疯狂的高呼着：“您！就是我们，至高无上的圣人！！！”

我们将思绪拉回这次行刑，其实他们没打算把这疯子拉到那么远的海边，太麻烦了。他们把疯子的头砍了，再扔到一处草丛里，然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