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卷g店特典】狼之国/弱者该死毋需慈悲⑧ 翻译
【33卷g店特典】狼之国/弱者该死毋需慈悲⑧ 翻译
图源：ice
翻译：银星千颗
校对：AYA
润色：宿星，Tom111335
*有33卷剧透，请读完本篇后再阅读
“——进来。”
“失礼了。”
敲了敲眼前的门，房间里回应允许进入。
承接下回应，打了声招呼，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房间中的空气立刻变得凝重起来，仿佛宅邸主人的气质融入了空气。
“没法习惯呢”
切夏·特里姆发表了真心的感受，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毫无顾忌的意见，但就算是事实，如此说出口也太轻率了。明明他经常告诫自己，想到什么说什么是种坏习惯。就是这副样子——
“拜访主人的办公室来发牢骚？你的不敬没有下限啊”
“文森特皇子......”
“不要叫皇子，改叫阁下。如果是普通臣民不用特地去纠正，但今后这么称呼的场合也会增加。以后要多加注意。”
坐在办公用的大桌子前，正在挥动羽毛笔的对方这样提醒道。
措辞严厉地指责了切夏的失态。但指责的内容却恰如其分，也不会受到比斥责更严厉的惩罚。
于是，切夏当场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
“——明白了。文森特·阿贝尔克斯阁下。”他那样重新称呼自己的主人，帝国皇子文森特·亚贝尔克斯。
拥有着光泽黑发和理智知性的黑瞳的文森特自几天前的偶遇开始，他就火急火燎地强行将切夏收编进自己的麾下。
本是一介帝国平民的切夏被迎接进贵族的、而且是帝国皇子的宅邸，在之前所不知道的世界里过着眼花缭乱的时日。可是——
“阁下，姑且，小人被命令要读的书目都读完了。果然，和故乡的图书馆不一样，不管是内容还是书籍的保护状态，都好得令人感到钦佩。”
“书籍的劣化就是知识传递途径的劣化。我听说在露格尼卡王国，有防止书籍劣化的魔法。但在佛拉基亚帝国，这是很难做到的。因此只能依靠专业人士。”
“哈哈，原来如此。小人了解清楚了。托您的福，不需要用推测来弥补缺失的文段，有趣的故事也不会戛然而止。”
“这是常有的事。不过，你这家伙——”
“什么？”
“应该有相当多的册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读完，看来你很享受啊。”
本来动着羽毛笔的文森特抬起头做托腮状，看着切夏。切夏看到他嘴角露出略带嘲讽之意的笑容，闭上一只眼睛，耸了耸肩。
他以沉默作答，是因为他无法反驳文森特的判断。
突然开始侍奉佛拉基亚皇族的一人——虽说这段时光令人眼花缭乱，但切夏却很享受。
本来他就是那种不喜欢去迎合周围人，任身边川流不息却保持自身节奏的性格。
直截了当地说，就是自我中心。
“虽然小人的性格很难相处，成了被迫离开故乡的契机，不过在阁下的宅邸里生活，似乎并不会成为阻碍。”
“决定这件事的不是你自己，而是周围的人吧。只不过目前我还没听到什么不好的传闻。”
“不凑巧的是，一时之间要比阁下更恶名昭著是件很困难的事。虽说是臣子违逆在先，但族诛了古老家臣的传闻热度可不会轻易消退。”
“哼，不但不能称人心意地闭嘴，还接着喋喋不休啊。”
文森特轻哼了一声，随便应付了切夏的不敬之言。
并非故意想要惹怒皇子，只是这位皇子的心胸十分宽广。——不，应该说他已经决定好了愤怒和恐怖等感情的用途。
虽然是比自己小两岁的年轻人，但对于彻底自我管理的这方面，切夏还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仅是在切夏面前，他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愿同时闭上双眼。
这是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松懈，确立绝对的自我意识的行为。
“歌德莱德瀑布的水域，水栖魔兽分布图如何了？”
突然间，对方抛出一个完全无视话题顺序的问题，切夏略微有些心虚。
不过注意到这和刚才报告已经读完的书有关，他立刻回答：
“已经记在脑子里了，马上就快到繁殖期.....为了不影响渔获量，该时期必须做好清理魔兽的准备。”
“草原上游牧民族的支配者变迁。”
“库劳库隆当地游牧民族势力均衡，历史总是此消彼长反反复复，只要没有诞生新的武具或技能、杰出人物，看样子就会持续对峙。”
“盖拉哈尔的湿地区，『石块』的下一次移动预计是什么时候？”
“按照周期考虑是两年内，因为有间隔十二年大动的记录，预想六年后会有大规模的地震。”
产业和民族史，接着是地理学，文森特接连向切夏提问。无论哪个都是考验对书本的记忆——不，不仅仅是阅读，其内容还要求理解和应用。
此后，又从文森特口中提出了语言学、天文学、算术以及他国的魔法科学等涉及多方面的问题，每个问题都让切夏绞尽脑汁。
然后——
“还可以。总之是有在看书啊。”
“……不仅仅是看书的问题，还被要求着高水准。”
“高水准？在说什么？”
一瞬间，文森特摆出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
自身有着与年龄不相称得沉着，难得露出了与年龄相称的表情。摆出那样表情的脸，看上去只是一位相貌端正的少年。
“我不会叫剑士去铸剑，而是命令他去斩人。”
然而，这难得的形象仅持续几秒钟便消失了，紧接着就是他所领悟的哲学。
虽然能明白文森特的意思，但这对切夏来说是过度的评价。刚才勉强给了他想要的答案，但迟早有一天会跟不上他的想法，露出破绽吧。
“小人担心有一天，会辜负阁下的期望。”
“你最好注意别发生这种事。我的原则是不留闲人在身边。”
“这可真是难住小人了”
不是讨厌无能，而是讨厌懒惰的人，这样的表达实在很符合文森特的风格。于是，切夏回想起究竟为什么来拜访这个房间。
其中一个目的是接到命令读完了相应书籍，为了得到下一步指示——
“文森特阁下，小人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说看。不过，求我也不会给你多余的时间。”
“关于任务的问题，小人想抽时间找个地方另外再谈——小人想请求的是关于故乡的家人。”
“故乡，吗？”
切夏提出的话题总算引起文森特的兴趣。少年停下了打算拆开信封的手，黑瞳直勾勾地看向切夏。
在被迎接到宅邸的当天，就已经向文森特说明了被赶出故乡村庄的大致情况。据切夏说，他得罪了村里的地主，没能得到家人保护的他已无家可归。
“对你来说，已经没什么话题能涉及你的故乡了吧，还是说，对把自己赶走的村子怀恨在心... ...找我借兵出气？”
“哈哈，您说笑了。还有一件事，希望您当做玩笑的一环听完一笑了之。”
“什么事”
“那个过激的提案，果然是因为族诛谋反者是阁下的兴趣吧？”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有趣的话题，文森特带着扫兴的表情打发了切夏的玩笑。不过，虽然切夏以开玩笑的形式说出口，但却是发自内心的疑问。
那一个个危险的笑话，仅仅是文森特的性格问题吗，还是可以当作佛拉基亚皇族特有的皇族闲话呢？
把这些胡思乱想放到脑海的角落里，切夏接着说：
“不巧的是，小人对家人的感情并没到要灭族的地步，无需向您借兵。只有一点，请允许小人安排邮递。”
“邮递......究竟是谁的?”
“不是脑袋不是耳朵也不是手指。”
“——”
“是在这座宅邸领到的第一份俸禄。”
当切夏揭晓请求的内容时，文森特皱起了眉头。
这并不是因为皇族闲话被打断了，而是那种不理解切夏发言意图的反应。不过，理解不了不是文森特的错。
“非常抱歉，完全是出于小人的执着，请您知晓。”
“不明白。可以理解你对他们的在意没有到恨之入骨的程度，将俸禄寄过去只能理解为感谢了。可是，那些都是对你冷淡的家伙吧。”
“——”
“为何要送金钱？难道你不知道‘与其用体内，不如用外流的血来衡量信义’这句话吗?”
也许是太过难以置信，文森特使用了目前为止最为紧咬不放的问法。
主人的样子仿佛在说：与其听他说那种话，还不如听他提议灭族。这让切夏小吐一口气。
他没有说谎。他并没有恨不得毁掉故乡，但也不具备无论受到怎样对待都能坦然接受家人的宽容。
——事实上，恰恰相反。
“回答我，切夏·特里姆。为何，许下那种愿望——”
“直截了当地说，就是泄愤。”
“......什么？”
索性显出不高兴的文森特被切夏的回答止住了话头。
不仅仅是皱眉，文森特在眉间刻下了明显的皱纹，眼神中流露出因无法解读切夏真意而感到的不可思议。
“看来是我所不了解的哲学。寄送金钱如何与泄愤联系起来？”
“是的。正如之前对阁下说过的那样，小人被强行赶出故乡。家人也没有庇护小人这个乖僻的麻烦人物……恐怕以为被放逐到野外的小人，不久后就会因为无聊的理由而丧命吧。”
“或许吧。那又怎样？”
“假如那个麻烦人物寄来了相当数量的金钱，他们会怎么想呢。——想象一下他们期待落空的表情，不是很愉快吗？”
“——”
原本盼着他曝尸荒野的那个人，却收到仿佛要感谢一般的一大笔钱，那是多么令人毛骨悚然啊。搞不清能否擅自动用这笔钱，怀揣着难得的巨款，却高兴不起来，只能苦恼着。
这就是切夏·特里姆对故乡和家人的报复，即使没有恨到想灭族的程度，至少要稍微出口气以解心结。
“说到底，这只是小人的想法。”
之所以在最后补上这句话，是因为切夏自知自己的想法很难被理解。与文森特不同，切夏想尽量避免解释得不充分。
话虽如此，这在切夏看来合情合理，也不是多么离谱的事情——
“——噗。”
“阁下？”
突然，切夏单眼挑眉，叫了声文森特。
切夏有点惊讶。眼前，文森特以手抚额，不顾切夏惊讶的反应——
“哈哈哈哈哈!”
随后放声大笑。
切夏瞪圆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大笑得文森特
平时既会说笑话，也会喋喋不休。偶尔会歪起嘴角用鼻子发出哼笑。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文森特会这样开怀大笑。
“我还以为阁下一定不会被任何事情逗笑呢。”
“说什么蠢话。你这家伙，把这种性格恶劣的企图说出来，还让我不要笑吗？不敬、无礼也该有个限度吧!”
“如果小人有意为之，那么理应受到责备... ...”
让主子发笑也好，困惑也好，都不是切夏故意的，所以也没办法。尽管如此，似乎也不会变成冷落这个持有难懂思想的家伙的契机。
文森特笑了一阵，但还是无法消除想笑的冲动。他从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点了点头。
“你的想法我明白了。只是——”
“啊啊，当然，小人只打算寄第一笔俸禄。小人自己也有很多开销... ...不管府上的书库如何充实，光靠那些还是无法满足的。”
“明白就好。战士要有利剑，文员要有书卷，生者要有粮食。”
言外之意，这是允许切夏实施泄愤计划，并且表示支持的答复。
他感激地接受了文森特的好意，接着说：
“还有，阁下，小人能顺便请求个事吗？”
“说吧。不如说这件事藏着掖着反倒让我分心。”
“恭敬不如从命。——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您赐小人一个名字?”
“——”
文森特对他的附加请求抿了抿嘴，眯起了眼睛。
请求新名字，就是要告别切夏·特里姆这个与生俱来的名字。虽然切夏有着向故乡寄俸禄来泄愤的想法，但并不希望远在故乡的家人遭遇不幸。
假如切夏侍奉佛拉基亚皇族的立场被传开，将给家人带来不必要的负担。或者他的家人说不定会反过来投奔切夏。
既然如此，与其给文森特添麻烦——
“——戈尔德的家名怎么样？”
即便不开口寻问切夏的想法，文森特也能领会他的顾虑，并提出了名字候选方案。令人佩服他是个很有洞察力的主人。不过，
“那个名字，小人记得是阁下令族诛的逆臣家名。”
“你没有记错，我要表扬你记性好。”
“那么，小人很佩服阁下这种露骨的想法。”
虽然切夏没有极端的排斥感，但文森特居然能想到如此恶趣味的主意，不得不令人佩服。其实以后报上戈尔德的家名也没什么问题。
“家名是戈尔德，名字叫什么呢? 在小人看来，还是不要和原来的名字差别过大比较好。”
“不要和原来的名字差别过大吗? 这样的话，就叫奇夏。”
“——”
“——奇夏·戈尔德。嗯，还不错。”
文森特自以为是地心满意足，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并不是对别人的名字不上心。相近的名字和可重复使用的家族名字组合起来，他是真不觉得有问题。
倒不如说，他似乎在自卖自夸，认为自己提出了最好的方案。
“——？怎么了，奇夏 · 戈尔德?”
“不，不，没什么。小人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这样，切夏·特里姆变成了奇夏·戈尔德。
说句题外话，奇夏筹划的泄愤终于得以顺利实施。故乡的家人们收到了令他们胆寒的巨款，为此大伤脑筋。
另外，奇夏对故乡表明赠礼来自阿贝尔克斯家，达成对麻烦主人的泄愤——让『鲜血皇子』之名更加广为人知。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