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向】生儿为人10
十
重回阔别多日的家，罗成本以为家里肯定是积了不少的灰，但是打开门却看到的是干净整洁的地面。
“你平时来我家打扫的？”罗成一下子就猜到是谁来过自己的家。
“有空就过来一下，毕竟家还是要有家的样子。”回来的途中丽雅还去了超市买了点食材，所以丽雅把罗成推到客厅后便开始忙活。罗成偏着头呆呆地看着阳台外面，自己这二十几年来，和父亲见面的次数用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平时手机上的聊天，互相也基本没有超过五句话。说实话，他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罗成希望时间能过慢一点，但是时间还是向着指定的时间走去。
“你就不要太紧张了，有我陪着你呢！”
接近约定的7点，罗成还是害怕地回到了自己的房内。站在罗成的立场，丽雅非常能理解罗成现在的心情，所以也只能拼命安慰。
但这时，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放心，你也对你的父亲多一点信心。”
丽雅的这句话罗成根本没有听见，门铃响的一瞬间，罗成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罗叔，欢迎欢迎！”
“丽雅，你在这里啊。”
当罗成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到那个熟悉但是又陌生的声音。这个声音还是平平淡淡的，但是这种平淡反而让人有股不可冒犯的庄严气息。罗成浑身不自觉地颤抖，即便没有力气，罗成的双手也握成了拳头，他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吸气。
“罗成呢，在屋里吗？这小子，我回来了也不迎接一下。”该躲的还是躲不掉。罗成听到了拖鞋的声音。
“额……这个，罗叔叔，罗成确实在屋里，只是……”丽雅在开门前想了一万种理由去圆场，但是真正见到罗斌后，她发现一切都是徒劳，这让丽雅直接手足无措。
罗斌一眼就看出丽雅的状态，忙问：“罗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说完赶忙朝着罗成的房间走去。
“哎……罗叔叔！”丽雅赶忙拦着，这可不能让罗斌直接冲进去！“罗成他现在确实有点不舒服，可能还睡着，我先去喊他一下。”丽雅知道这个就是传说中所谓的最后的挣扎。
“这孩子，平时让他多注意这点就知道他当耳边风，没事，我去喊他起来！”
“哎……罗叔叔，你回来都累了，我来去喊就行~”
但罗斌突然停下身子，直接冷冷道：“丽雅，你告诉我，罗成到底怎么了？”
“这……就是……生病了啊，着凉！对着凉了！他昨天作死洗了个冷水澡……”
丽雅还忙着编各种理由，但是罗成的房门却自己打开。
“丽雅，不用编了……”屋内的罗成颓然开口，他自己摇着轮椅缓缓地从屋内出来，当自己的身形彻底暴露在灯光下时，罗成咬着牙抬起了头。对面那张坚毅的脸上已经挂满了震惊。“爸，好久不见……”
……
今晚罗成家的这顿饭必然五味杂陈。
罗成和罗斌面对面坐着，丽雅一点一点地把菜拿了出来。
“好了好了，都上齐了，罗叔叔，我们开始吃饭吧。”丽雅尽量想活跃一下气氛。但是罗斌给了丽雅一个眼神，丽雅浑身一颤，赶忙说：“不对，醋没了，等下螃蟹要蘸着醋吃，我现在去买一点，你们俩先吃着！”
丽雅无情地把罗成抛弃，屋内沉默片刻。
“罗成，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最后还是罗斌先开的口。
罗成耷拉着耳朵，低着头，半晌才低声说：“对不起，爸。”
罗成已经等着罗斌的斥责，但是却迟迟没有听到罗斌开口，便不自觉地抬头看了看，这直接和罗斌对上了眼，吓得赶紧又低下了头。罗斌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次回来，就是得知之前力育中学的事情，他知道罗成的住址离力育中学很近，虽然他能确信罗成肯定不会出事，但是这次袭击涉及到暴兽人，所以还是不放心，也借此觉得许久没有和自己的儿子见面，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你这个样子……已经多久了？”
“有快五个月了吧……”
自己的儿子在暴兽人刚爆发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吗？罗斌在这瞬间只感觉自己这个做父亲做的很失败。
“没有其他症状吗，变成这个样子之后你的意识一直保持清醒？”
罗成点了点头，“我没有像遇到过的那些……变异人一样失控。”
“你遇到过那些暴兽人了？”
“对，就遇到过一两个，我现在还遇到一个和我同样遭遇，并且保持了意识的……暴兽人，只是现在不在。”
“那你现在是……和那些暴兽人打架的时候受伤了？”
“不是，是之前……不小心从楼梯上崴了一脚……”
“我想听的是实话。”
罗斌一下子就戳破了罗成的谎言，罗成浑身一颤。现在这个画面其实挺有趣，虽说罗斌看上去有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身材也结实，但是在现在的罗成面前，还是显得有些瘦小，然而坐在罗斌对面的这只白毛大猫却像一只小猫咪一样小心谨慎。
“前几天，市警部第三大队队长周振荣用丽雅作为筹码想要活捉我，我不想丽雅为难于是决定赌一把，只是到了现场后，周振荣一改想法想要射杀我，当时我被他们所谓的对暴兽人特制子弹击伤，最近……”
然而罗成还没说完，罗斌朝餐桌猛地拍了一记，几个杯子直接从餐桌上震了下来，碎了一地。罗成被吓了一跳，果然，父亲的血脉压制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有效的，“混账东西！居然没有申请就使用了这种武器？！那个周振荣现在在哪？”罗斌大怒。
“我……我不知道。”
看到罗成的样子，罗斌赶忙收住火气，道：“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刚刚开始恢复，今天早上才醒过来，就看到你说要来。”
现场再次陷入沉默。
……
“是爸对你的关心不够，爸给你道歉。”许久，罗斌才开口。
罗成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这话会从罗斌口中说出来，此刻他只觉得心里一酸，情绪直接无法控制地涌了出来，他强忍着泪水，但是罗斌却走过来直接一把将罗成搂进怀里。
“特许你这一次哭出来，但是以后可不许你再低着头了！”
罗成瞬间放声大哭，这段时间的委屈以及对父亲的埋怨全部发泄了出来。丽雅一直蹲在门口关注屋内的情况，看到这个结局，丽雅也是安了心，这一场发泄，彻彻底底地融化了儿子与父亲之间的隔阂。当丽雅带着醋回来的时候，罗成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只是罗斌做为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是这次事故的受害者，还是不好受。但是餐桌上的氛围好了不少，罗成现在手还抬不起来，所以只能靠着丽雅喂食。
“丽雅，如果你能当我罗家的儿媳，罗成平时我肯定更放心。”
“哎哟，罗叔叔又拿我开玩笑！”
“爸，你这次可以待几天？”
“你现在这个情况，我准备先待个一周吧，等你情况好了我再回去。”
罗成点了点头，虽说是和父亲的关系在今晚回暖了，但是长时间不相处，还是找不到什么话题。
“对了丽雅，你们的周队长现在怎么样了？你的工作由受到什么影响吗？”既然和父亲找不到话题，就先把目标转到丽雅这边，罗成这么想。
丽雅一边给自己塞了一只虾，一边摇了摇头，“我的工作没有影响，现在顶替的队长也就让我写了份报告，说明一下我是怎么认识你的。至于周队长嘛，那之后我也没见过他了。”
“周振荣的事情，后面我会去了解一下，罗成，现在知道你身份的人有多少？”
“丽雅，琳琳，还有刚才和你说过的林康，没其他人了。”
罗斌点了点头。
“不过……还有一个自称政府人员的霍启天也见过我，只是他现在不知道我身份。”
罗斌眉头微微一皱，但是很快掩盖了过去。“你现在也应该知道了，兽人28号现在是政府密切关注的对象，所以尽量不要和过多的人接触。”
“罗叔，罗成应该不会被你大义灭亲吧？”丽雅悄咪咪地问。
“傻丫头，想什么呢！”罗斌被丽雅的这一问给逗笑了，轻轻地在丽雅脑门上敲了一下。
“那关于发生在罗成身上的事情，罗叔你这边现在有什么情报吗？”
罗斌顿了顿，放下筷子，直接说：“告诉你们可以，但是答应我不要贸然去自己找线索。”
丽雅和罗成立马点了点头。
罗斌点了根烟，但是想到罗成现在还在养伤，赶忙掐灭，“让罗成身体变异的是新型一种基因病毒，但是溯源我们还无从得知，但是推测应该和恐怖组织有关。爆发之初我们其实已经捕获了一只暴兽人，但是最开始因为对其战力评估过低导致暴兽人逃跑，虽然后面又重新抓了回来……”
罗成一怔，难道那晚袭击自己的那只暴兽人就是出逃的那只？
“那有查出这只暴兽人的身份吗？”
罗斌点了点头，“通过残余的DNA对比，我们确定他不是C国的人，更像是A国的人。现在我国的特工也已经前往A国搜集情报了，应该马上会有进一步的消息。”
“那……爸，我还有变回来的可能吗？”
“你放心，只要你爸还在，就一定有变回来的方法。”
罗成看着罗斌的脸，虽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但是这样就够了，罗斌的话给了罗成极大的信心。但是罗成不知道的是，他或许可能永远都变不回来。这种基因病毒可以直接将体内的基因改写，这种逆天的能力，官方甚至一度认为不是地球上的东西。所以可以这么说，罗成现在已经是另一个物种了。但是作为父亲，他不知道这样撒谎对不对，他现在只是想要保护好自己的儿子。
吃完饭，丽雅为了让父子再单独相聚，于是整理完便回自己的家了。因为还在恢复，所以罗斌也让罗成早早地就休息了。
这个夜晚，罗成睡得十分踏实。
屋内没有开灯，罗斌点着烟坐在客厅里，吐出一口烟雾，他拨通了电话。“喂，帮我调查一下霍启天这个人……嗯尽快。”简单一句话，挂完电话，罗斌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呆，不到五分钟，手机再次震动起来。罗斌拿起手机，一页页资料出现在屏幕上。仔细看完所有资料，罗斌又是猛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没想到你还没有放弃。”黑暗之中，罗斌喃喃道，随后便来到阳台边，窗外微弱的路灯映射罗斌的脸，即便是黑夜之中，看的出来罗斌依旧是一脸凝重。“你休想得逞！”
次日，罗成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身体找回了一些力量，能稍稍靠自己把头抬起来了一点。然而现在也仅限做到这一点。这时，房门打开，罗斌看到罗成已经醒了，也是赶忙上前。
“好小子，醒的比我预期的早不少，还想借机训训你呢。”罗斌虽说也是快五十的人了，但是常年高强度训练，让他搬运现在的罗成并不吃力，三两下就把罗成扶上了轮椅。
“昨天睡得早，所以醒的也早。”
把罗成推到客厅，罗斌把一早买号的早饭拿出来，“怎么样，需要爹喂你吗？”
“不用了，现在手能抬起来了。”让父亲给自己喂饭，罗成宁可从这里跳下去。但今天起来的确能够缓缓地把胳膊抬起来，所以罗成也没有显得打肿脸充胖子。
“罗成，老爸昨天晚上想了想，做了个决定，想问问你的想法。”
“爸，您说。”
“等你身体好的差不多了，跟爸去首都怎么样？”
“好！”但这只是罗成在心里说的。父亲突然提出这个建议，罗成明白是想让自己和离他近一些，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罗成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是他却不敢轻易地直接决定下来。“额……爸，我能等我朋友回来后一起商讨一下吗？”
“那个林康吗？也行，我也想和他聊聊。”罗成的犹豫罗斌是有准备的，他也没有期待罗成能立马做出回答。“他现在在哪？”
“他答应了帮霍启天去执行任务，具体去哪了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快回来了吧。”
“那行，我现在要去力育中学那边一趟。中饭你怎么解决？”
“丽雅昨晚有准备，我可以自己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