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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文】冰河尘埃 插曲 过往的梦(1)

2023-09-16 09:21 作者:FN-wye  | 我要投稿

  “我的宝贝出生了,第一次抱他的时候,我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我总是在想,从今往后,我就不再是个常人眼中年轻的女子了,别人对我常用的称呼也不再会是李女士,而是松夫人,或者松澈妈妈,我为此感到悲哀,过去组成我生命的分子似乎正在被世界一点点杀死,也许……过去的我见到现在的我肯定找不到相似之处吧?我的眼泪落在了地上。不过,这样悲观的心情也就是一瞬间。我有爱我、并支持我的丈夫,而且我也深深地爱着我的孩子,爱着这个在我肚子里呆了九个月的小生命,我永远不会将自己的悲观转化为责怪加载他身上,我也永远不会在他生日的时候跟他说:‘你要记得,在许多年前的今天是你妈妈我的受难日’,而是跟他讲,能生下你,永远是我最幸福的一件事,我们的孩子,我的小澈……”

  我大一暑假在家时,闲来无事整理家中杂物,无意间翻到了母亲以前的日记本,这便是我在日记第一页看到的一句话。

  在学校里常有人说我没心没肺的,每天都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遇到什么挫折也是睡一觉就忘记了,短暂的消沉很快就能走出来。

  但我一直清楚,自己内心其实很敏感,很感性,绝对不是外表上看起来的那样,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表现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完全就是下意识的行为。

  而我独自一人看着母亲日记的时候,我哭了。

  对于母亲,不可否认,我很埋怨她,我知道她是爱我的,可她的爱太窒息了,我们只要见面总是会爆发冲突,我们都为此感到痛苦。

  但我没法打心底去责怪她。

  我在某些方面很像我的母亲,我们都是要强的人,所以我能理解母亲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的崩溃和转变。

  母亲她没有错,可是,我也始终认为,我自己的想法,也是没错的。

  我时常会思考,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的生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糟糕?

  ——“过去组成我生命的分子似乎正在被世界一点点杀死”——

  母亲日记里的话是那么贴切……

  不论过去多久,我都会记得,我小时候生活的幸福场景,但想得越仔细,脑子里画面就会越模糊。

  我们家是一个普通的中产阶级家庭。

  家里有一套房子,在来兮城的听雨路,三室一厅两卫,很常见的布局,我爸妈睡一间房,而我单独一间,还有一间就用做书房。

  父母总是说,房子可以小,但不能没有书房,以至于工作搬出去以后,居住的公寓不是很大,但是我依然给自己规划了一个读书的区域。

  我们家比较节俭,家具都是追求简单实用的,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装饰品,满足生活基本需求后,余下的钱大多用来买书,或者续费电影网站的会员,看电影可以说是我们家最常规的家庭活动了,每逢节假日,我们都要聚在客厅一起看电影。

  除了看电影,我们都还挺喜欢玩游戏的,家里最贵的电子设备,除了机器人保姆,就是那台游戏机了,游戏机是传统的连接电视屏幕的款式,VR设备对于我们而言没有必要。

  我们通常玩的都是单机游戏,父母从小就不给我碰网络游戏,网络游戏不太好控制,运营风气还有消费状况都比较差,而单机游戏就能很好地进行甄选和管控。

  父亲认为,游戏作为第九艺术,自然有着其独到的培育功能,只要选好游戏,其作用不亚于上了一堂人生课,心灵和思想都能得到成长。

  我的父亲是一名司机,这个职业因为人工智能的发展对劳动力的需求减少了很多,但是受《职业保护法》的保护,还是有一定程度的司机岗位被保留了下来,不过职业竞争可想而知,还是比较大的。

  而父亲的老板是政议院的一位议员,那位议员是复古派的,也是《人工智能限制方案》的提倡者,不太能接受机器人司机,他家中的高智能设备都少的可能,因为平时工作原因,需要一位司机,而且他的妻子是我母亲的闺蜜,也是因此,父亲才能拿到这份比较轻松,而且工资相对较高的工作。

  父亲的工作比较轻松,假期比较少,但上班时闲暇时间比较多,每当闲下来的时候他总会看看书,使得他的知识储备很丰富,我小时候听过的很多有趣的故事大多出自父亲之口。

  每天睡觉之前,我也总会缠着父亲给我讲故事。

  我最爱听的,是关于母星的故事,我对母星的初印象也是来源于父亲。

  “母星啊,十一个大洲,七个大洋,有着各种各样的自然景观,森林啊,草原啊,大海啊,山脉啊!不像咱们来兮城,一样望去尽是高楼大厦,看个绿色植物还得去体验馆里看。”

  “母星还有数之不尽的古建筑,你课本上不是有提到过世界七大奇迹嘛?它们遗址都留存在母星上,受到了考古局的保护和修缮,恢复了过往的金碧辉煌。”

  “再给你讲个故事,在母星,有一条世界最深最宽最长的裂谷,那条裂谷有着许多传奇故事,传说,在裂谷的底部是去往地狱的通道,站在裂谷中部就能听见来自地狱的咆哮声,还有不少目击者声称见过各种畸形的怪物从裂谷中爬出,裂谷声名大噪,引来了无数的冒险者,想要去到裂谷最深处一探究竟。”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当时非常知名的冒险家,他打算去探索那条裂谷的最深处,可时隔一个月,他都没有从裂谷中出来,大家都猜测他遇难了,就跟其他冒险者一样。”

  “但,没想到又过了一个月,他居然从裂谷出来了,他的衣服破烂不堪,而且神智也有些不正常,见人就喊,怪物,好多怪物!”

  年幼的我听完,先是被父亲描绘的母星画面深深吸引,随后又被那个恐怖不足的小故事吓得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生怕被地狱里的怪物找上来。

  但内心的好奇却是一点没少,我很想去母星看看那些我只在书上看见过的自然景观,还有那些文明古迹,是不是真的像传言中的金碧辉煌,也想去那条裂谷看看,听听来自地狱的声音。

  母星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也不断攀升,年幼的孩子总是向往冒险。

  父亲聊到这些,会抱着我,然后给我看他收藏的各种母星景观的图片,然后父亲还会跟我分享他做的一些,完全没有用的旅游规划。

  就像是将来有一天,我们真的能去母星旅游一样。

  “小澈,你要记住,母星才是我们真正的故乡,我们的文明起源于那里,那里才是我们真正的家,我希望将来你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点,如果能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母星看看。”

  “去母星”就成为了我儿时的梦想。

  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父亲也是我小时候最崇拜的人,他所推崇的“知识就是力量”的观念也深深影响着年幼的我,父亲不单单是我的亲人,还是我的一位老师。

  记得小时候我特别挑食,父亲总会摆出一副很凶的模样,说:“如果你去荒无人烟的地方生存一个星期,就什么都能吃的下来了,完全不会挑食!你要明白,食物都是卡布诺尔之神赐予我们的美好,你要懂得珍惜和欣赏每一道菜。”

  年幼的我自然是听从我偶像的建议,试着把不喜欢的菜放进嘴里,然后一点点品味,时间长了,居然觉得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但吃得还是不多,而父亲也没有更多的勉强,就“适度”这一点来说,父亲一直做的很好。

  父亲还是一个很顾家的人,凡事总会优先考虑我们,买衣服的时候、购置家具的时候,总会询问我和母亲的想法,也不会因为我是个小孩子就觉得我的意见没有价值。

  父亲也很喜欢给我们制造惊喜,生日、纪念日等重大的日子更是父亲施展他惊喜营造的绝佳场所,父亲会旁敲侧击我们的一些想要的东西,在我们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信息就全被父亲套到手了。

  等生日那天,父亲再用一些东西,暗示他要送给我们的礼物,让我们有期待感,等到期待感到巅峰的时候,再把礼物展示给我们,可还没完,想要的东西有时候肯定不止一个,父亲会先给我们一个,而再等一会儿,另一个礼物又会出现在我们眼前。

  曾经,我热爱天文,一直很想要一本制作非常精美的天文科普书,不过那本书价格比较贵,上面的知识,其他便宜的书籍上也有提及,我小时候很懂事,也就是去书店的时候多看了几眼,也没跟父亲说想要,但他就是观察到了我的小眼神,在我生日的那天把那本书送给了我。

  接着,我们一起看那本书,在看到天文望远镜那一章的时候,他突然问我:“小澈,你想试一试天文望远镜看星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当时我以为父亲是想要带我去天文馆之类的地方,笑着说想,而接着,我就在阳台那看到了一架崭新的天文望远镜。

  TK919,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台望远镜的名字,那是我的第一台望远镜,也是最后一台。

  看到那架望远镜后,我一直在尖叫,完全就没听过,到睡觉前我喉咙都哑了。

  自此,我和父亲又有了一项亲子活动,那就是围着望远镜,看天上的星星,研究它们的方位和状态,我还听父亲说,我们家的方位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是朝着母星的方向,每到那个时候,我和父亲会一起朝着那个方向看,虽然只能看到漆黑一片,但我们的心情却是始终激动着。

  而我的母亲,她是一位白领,在我的印象中,她每天穿着整齐的工作装,拿着小提包,跟着人流去到公交站点,然后再跟着人流去到公司,开始她一天的工作。

  母亲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每当工作的时候,她都是严肃、认真且严谨的,而在日常生活中就显得很粗糙,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经常丢三落四,可能是因为脑子里想的都是工作吧。

  年幼的我这样分析。

  平时母亲下班的时间很晚,她在公司里很努力、很认真,通常也是最后一个离岗的,每次回来都很疲惫,但母亲却是乐在其中,“这是快乐的疲惫”,母亲是这样形容的,“每个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事业心,做一个独立自主的人,这是一切幸福真正的开始。”

  工作日的时候我几乎没法跟母亲说上几句话,不过母亲赚的钱比父亲多许多,假期也比父亲多,每当母亲放假而父亲还在上班的时候,母亲总会带着我去游乐场或是别的娱乐区域玩上一整天。

  母亲工作的地方靠近商场,每次回来的时候还会顺便给我带些小零食或者小玩具。

  我印象中最深刻的是一次母亲连续一个星期给我带薯片,同样的牌子,却是不一样的口味,可以说是把那个牌子的薯片都吃了个遍,以至于现在看到那个薯片我都提不起一丁点的兴趣,哪怕是新的味道。

  如果说父亲在我眼里是知识广博的吟游诗人,那么母亲就是走火入魔的修仙狂人。

  这两个似乎天差地别的人居然能成为相濡以沫的夫妻,结成了如此幸福的家庭。

  关于和母亲恋爱的事情,父亲常跟我炫耀他如何同母亲走到一起的。

  那是一段外人听着有些狗血,但作为亲历者,却是一段难忘的经历。

  母亲和父亲是高中同班同学,在高一刚入学的时候,父亲就对母亲一见钟情,加之父亲以前一直是一种比我现在还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的性格,就经常向母亲表示好感,母亲虽然没有接受,但两人就在这样的行为下渐渐熟悉了起来。

  母亲当然不会接受父亲的示好,那时候的母亲一心只有学业和梦想的工作以及生活,她始终觉得恋爱会束缚住自己的脚步,她身边有不少朋友都谈了恋爱,青春的恋爱大多都是短暂且缺少深度的,能做到全身心去爱的,可以说是没有,母亲从中吸取教训,要离恋爱远远的。

  但父亲在母亲心中一直都是有些不同的。

  在高三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同桌,一同奋斗了一年,虽然最终结果是,母亲如愿以偿考上了大学,开始了新的学习,而父亲落榜了,投入到家教工作中,两人的联系就此渐渐减少,而在父亲眼中,母亲的身影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父亲知道自己是没有能力考大学的,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能力工作,父亲想,等将来某一天,他和母亲再次相见,他不会在她面前感到自卑。

  一直到母亲大学毕业后的一次高中同学聚会时,父亲才和母亲再次见面。

  母亲说,再次见到父亲时,他是一副严肃的老师模样,跟她印象中的样子差别很大,但跟父亲聊天,母亲还是像以前一样舒服,父亲还是跟以前一样风趣幽默。

  父亲说,再次见到母亲时,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正经带着强势,但聊下来,感觉母亲整个人放松了不少,自信了很多。

  对,自信!

  母亲以前虽然也是很强,名列学校前茅,但是对未来的未知一直保持着一定的恐惧,但现在,她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她想要的岗位,尘埃落地的踏实,让她感到放松,不再同以前一样紧绷。

  而且,父亲还说,母亲聊对一些事情的看法没有以前那么严苛了,他们的恋爱关系的开始,还是母亲先提出来的。

  外公外婆那边一直有在给母亲催婚,也许这也是母亲提出和父亲谈恋爱的推动力之一吧,母亲因为她特立独行的性格可没少被长辈们“批判”,母亲有多怕长辈念叨我也是清楚的。

  而之后又发生了什么,父母就没跟我仔细讲过了,只知道他们快速坠入了爱河,几年的分别让沉淀的感情愈演愈烈。

  而在结婚之前,父亲辞职了,他说他其实一直都不是很喜欢当家教,毕竟他的很多思想是跟现在主流思想背道而驰,老师在他眼中又不仅仅是一个单纯传授知识的职业,思想的教导也很重要,他为了不再纠结,就辞职了。

  后来被引荐给了母亲闺蜜的丈夫,开始了司机的工作。

  母亲性格比较强势,哪怕是一个工作狂,很少在家,但是家中有什么大事,通常都是由母亲来决定,父亲对母亲非常包容,也很善于从他人的角度思考问题,这也是他们关系能够一直稳定的原因吧。

  再之后,就是结婚生下了我。

  小时候我听父母以前的故事总是觉得很浪漫,再加上父母不时在我眼前的亲密小动作,他们恋爱的甜度又添上了几分。

  我们家一直都是美满的一家,但却有很多让我完全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首先是我母亲怀孕的时候,这件事我是从小姨那听到的,哦,小姨就是我妈妈的闺蜜。

  小姨跟我说,我母亲在怀我的时候有过很长一段的抑郁,母亲有好几次想把我给打掉。

  “怎,怎么可能!妈妈才不会这样做的!”年幼的我当然是毫无意外地反驳了。

  在我印象里,母亲一直都是很包容我,很爱我的,居然会为怀上了我这件事而抑郁,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那时候的我不太清楚抑郁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从大人们口中听到这个词,看到他们悲伤的表情,想来是个不好的词汇。

  具体原因大人们从来不愿意跟我说太多,只是留下一句话,“你长大后就懂了。”

  “长大”,这个词总是离我那么遥远。

  更何况,对于大人来说,孩子似乎永远都是长不大的,所以具体原因我一直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但我始终相信母亲是爱我的,她每天都会在睡前,带着洗完澡后的热气给我一个睡前吻,然后和我说:“晚安宝贝。”

  那双深情凝视我的双眼,我永远都不会忘怀。

  顺带一提,我小时候非常讨厌父亲亲我,他的胡子总是弄得我脸上特别难受。

  母亲虽然平时工作忙,但我们还是不时会有一家人同时放假的状况,我们会一起到外面玩,来一场小型的家庭旅行,或者去亲朋好友家做客,又或者,把他们约出来一起野餐。

  我们家相处得最好的,当然就是小姨一家了。

  我以前常去他们家,那里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私人住宅,有好多名贵却低调的装饰品,我都是后来爸妈告诉我后才知道那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东西会这么贵。

  姨父很符合我心目中官员的形象,有着圆圆的肚腩,打理得很干净的胡须,面露着和蔼的笑容,笑的时候肚子都在微微颤动。

  每次去姨父家做客,姨父都会给我准备我喜欢的糖果,也跟父亲一样特别喜欢说笑话逗我,而且还很喜欢把我抱到他腿上,然后在他腿上坐着,姨夫还总是乘机挠我痒痒,捏捏我的腿啊,揉揉我的肚子啊,姨父身上还总是有一种香香的味道,我很是喜欢,总是迫不及待地让姨父抱我,那时候,作为孩子的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但从现在往回看,总是一阵恶心。

  有谁能想到,危险一直都埋藏在身边,最亲近的人往往永远不会是第一怀疑对象。

  而现实就是这么出乎预料,我认清这个世界的残酷,也正是从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开始的。

  我曾经还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我一直都是叫他洛洛,他是姨妈和姨父的儿子,和我年纪相仿,但和我有很大的不同,他平时很沉默寡言,不像我那样一说话就说个不停,还总是没话硬说,不过,尽管我们性格上大相径庭,但是我们相处得很好,每次去姨妈家做客,洛洛总是很黏我,总是把我带到他房间去玩,和我一样,他也有不少玩具。

  洛洛一直都是我在童年里最要好的朋友,有时候我还会在他家里过夜,他睡觉的时候,总会紧紧抱着我,好像生怕我会突然消失了一样,每次从他家离开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会抓着我的衣角,好像不想让我走,可我邀请他去我家,他又摇摇头,最终还是让我离开了,这种时候,我会回过头去,洛洛紧紧地看着我的背影,而姨父站在他身后,一手揽着他的肩膀,一手朝我们挥手告别。

  以前我一直没注意到,洛洛他在微微发抖。

  也许我注意到了,只是没有理解“发抖”这样动作的具体含义,以为只是洛洛有些冷,便忽略了。

  如果,当时,我知道的事情再多一些就好了,也许,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父母把我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我完全没有察觉。

  是了,一切得转变也许就是从,父亲变得像姨父的时候开始的。

  最开始的时候,父亲身上也带有了姨父那种香香的味道,这种味道很似茶的香味,香香的,甜甜的,像是做美梦的感觉一样,闻久了,还容易犯困,美梦在头脑中弥漫,变得昏昏沉沉。

  我以前一直以为父亲偷偷和姨父出去玩,不带上我,父亲总是会一脸尴尬地说,没有没有,但无论他怎么狡辩我都不会相信的,我也很想让自己身上香香的,这是我以前许下的一个小愿望,毕竟兽人是一种嗅觉动物,可没想到,这个不经意的小愿望居然真的实现了,有时候我会在父亲的怀里睡着,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上就会有一种浓浓的香味,这种香味形容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和父亲身上的有些像,但更加浓厚,等我醒来没过一会儿就会消失,我觉得很神奇。

  虽然香味不是每天都会出现,但是每次出现的时候,还伴随着些许腰酸背痛,不过那时我也没怀疑什么,毕竟我睡相一直不太好。

  而之后,父亲和姨父像的地方越来越多,首先是父亲总是会像姨父那样,在我身上到处摸,父亲的精神状态也变得越来越差,记得父亲工作明明很轻松的,但每天他回来的时间都变晚了不少,每次回来还总是一脸疲惫的样子,母亲问他,只说姨父的工作变忙了,接手了郊区的福利院建设工程,每天市中心郊区两边跑,累都累死了。

  父亲的耐心也变少了很多,都不愿意给我讲故事了,还有意和我拉开着距离,虽然我那时还小,但小孩子对这方面总是更加敏感,在父亲回来后,我总会缠着他,让他陪我玩,他每次都是躲着我。

  直到最后一次,父亲终于忍不住了,他第一次对我发火,他把我按在墙角,对我大吼着什么,我没听清,那时父亲的眼神很恐怖,深邃得吓人,我一下子懵了,后背的疼痛终于是让我哭了出来,父亲听见我哭,表情一下子又变了,我看不懂那种表情,惊慌?不安?形容不上来,他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我在大厅一直哭个不停,一直到母亲回来。

  母亲对于父亲的转变也有所察觉,他们似乎也吵架了,有时候我会听到他们房间里传来争吵声,然后母亲就跑来我的房间和我一起睡。

  那时,我完全猜不到家里发生了什么,只是有种预感,我的家,似乎要坏掉了,像是发霉的苹果那样。

  而这种预感,在一天,父亲没有回家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我这样问母亲。

  “不会的,爸爸可能有其他事情要做,明天应该就会回来了,放心。”母亲虽然这样说着,但她脸上挂着和我一样的担忧。

  而第二天,看守所的警官传唤了我们,在看守所内,我们看到了父亲,他精神更加糟糕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父亲,颓废,像是失去了灵魂。

  母亲被单独带去对话了,而我则被带去了医务室,里面的消毒剂气味让我想起了被带去医院打疫苗的经历,有些害怕,但想到母亲跟我说,让我完全配合警察医生,也就忍住偷跑的想法,而在医务室内,还有一个医生姐姐,她正在往手上套着医护手套,我问她:“姐姐,我没有感觉不舒服,应该不应打针吧?还有,我爸爸为什么被抓起来了?他偷东西了吗?”

  医生摸了摸我的头,说:“不用打针,只是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把衣服全都脱了吧,很快就好了,至于你爸爸,唔,他没偷东西,但是,他做了坏事,所以就被抓起来了。”

  “怎么会!我爸爸明明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怎么会做坏事呢!”我显然是不相信,倒是很听话地把衣服脱干净,任由医生姐姐检查着。

  检查结束以后,医生又问了我几个问题。

  大至就是关于父亲近期有没有反常行为,还有就是,每天晚上起床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我都一一回答了。

  “你起床的时候,有没有闻到自己身上有一点点臭味?”

  “没有欸,不过有时会有很浓的香味。”

  “香味?茶香味嘛?”

  我歪着头,回答:“差不多吧。”

  “故意掩盖嘛,好了,把衣服穿好,带你去找妈妈。”

  穿好衣服后,我牵着医生的手往审讯室那边走,离审讯室还有好一段距离,但是那里门敞开着,一些警官正急冲冲地往里面走,想要拉开一位愤怒的女士。

  那是我的母亲。

  母亲扯着父亲的衣服,挥去拳头就往他脸上砸,父亲双手被手铐反拷在身后,完全没有招架的力气。

  母亲边打边大喊还带着哭腔:“人渣!垃圾!他们都是跟小澈一样大的孩子啊!!!!!有些比小澈还要小,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啊啊啊啊,小澈,他是你的儿子啊,你的儿子啊!!!为什么你连他都不放过!!去死啊,你给我去死!!!阿清还有洛洛,也都你们这帮垃圾害死的啊!!!”

  父亲被打的满脸是血,但他也在大喊,声音带着颤抖和癫狂:“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动小澈,我没有,我没有!!没……没有……”

  那时候,我才明白了,颤抖的另一层含义,除了寒冷,还有害怕、恐惧。

  “那你手机里那些视频是什么!!去死!你给我去死!!”

  警官们试图把母亲拉开,但母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她不断挣脱警官们的限制,一拳又一拳地打在了父亲的脸上,血液和父亲的眼泪杂在了一起。

  那是我永生难忘的画面。

  我也明白了,我的家,和以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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