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礼
做梦，但决定写出来——很久没有做过这样超现实的梦了。
我走在一处类似酒店的一楼大厅里，手中捏着一张精致的封装邀请函，隐约记得好像是去要领奖。 厅堂里来来往往的全是穿着职业套装的人，他们的脖子上都挂着身份标识卡。我朝电梯走去，电梯口站着个穿西装的男性工作人员，中国人，他告诉我说：您的目的地在三楼。并为我按了电梯，我朝他道谢。 电梯缓缓上升，停下，我走出去，惊讶于我看到的——好多人，男性女性，年龄不一……然后，怎么还有外国人？很多的外国人。快速地环视一周，好像我的年纪最小，20来岁的这种——我这是误入什么地方来了？ 人群仨仨俩俩地聚在一起交谈，我慢慢朝里面移动，这个地方好像个宫殿外厅，又像是大会议室外的候场区，装修很有欧式古典风格。最里的门开着，双开门，我走进去，赫然发现真是个会场，能容纳二、三百人的那种，像大学里的阶梯教室一样。高高的射灯照向最下方的会台，红毯鲜花作为修饰，会台的一侧立了个演讲桌台，后面的液晶大屏上，一面是法方蓝白红三色国旗，一面是中方五星红旗，底部还有两行双语字体，中文的那排是“……对话交流仪式……” 门口依然有许多工作人员，向我走来的是个外国面孔的女性，她说话，除了开头的Bonjour之外我全都听不懂，只反应上来她说的是法语。可我不会法语啊，日常问候倒还可以，这种正式用语我只能听个音。她指着我手里的邀请卡片，我下意识地递出去，她打开看了看，通过肢体动作我意识到要跟她走，我被领到了第一排，桌子上放有身份立牌。 工作人员转身离开，她不管我了，我只好在这一排寻找起来，在靠右手边的位置上看到我的名字，依旧是用中法双语标注的。我转圈看看，已经有其他人入座了，并且越来越多的人进了会场，我想我也坐下吧。 我盯着屏幕看，旁边开始坐人，左边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叔叔，东亚脸，灰色西装；右边是一位一看就是欧美面孔的阿姨，穿着女士职业风套装。一路走来大家的装束都这样正式，反观我，我低头瞅自己，黑色高腰直筒长裤系着腰带，浅白T恤半截袖下摆扎在裤子里，格子衬衫外套搭在身上，头发甚至都放松地呈现黑长直的状态，要了命了我好像是从什么景点里拽来的游客，只有我穿得这么休闲！ 会场另一侧的门突然被打开，进来一群西装，隐约看到他们簇拥着一个人，我看着身边人都站起来鼓掌，那我也起来吧。 那个人捋头从进门开始和人握手，导致有许多人都朝会台前走来，我没动，因为在第一排怎么着都能轮到我，等着就好。 然而那个人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真绷不住了，我焯？？埃马纽埃尔·马克龙？？ 我第一次怀疑自己在做梦。 跟他握手的人实在太多，我好像只抓到了袖子。那一点点日常问候派上了用场，我对他说了Bonjour Président，就跟看新闻节目一样，他一路说着Merci就从我面前路过了。 我心想一会儿是不是还能到其他的首脑人物，但没有。 闹腾结束十分钟后，这个从头到尾我都不知名的典礼仪式就开始了。 一位女性主持人上台，说的法语，听不懂，我还不敢动，不晓得翻译器在不在桌洞里。 开场白结束，熟悉的法国人上台演讲，他的法语发音应该是被法语生们公认的优秀跟读素材了，然而我——听不懂。 突然，第一排，我左手边的尽头站起来一个人，往台上走，一个工作人员从后台上来，捧着个打开的证书，埃马纽埃尔接过，转交到那个上台的人手里，两个人共同举着那个红色封皮、蓝色内衬的证书向下展示，接着领取人到了讲桌台前发言致词，法语。 噫，我害怕。 到了我旁边这个叔叔上去，我内心的忐忑已经无以复加，马上就到我了是不是。 当那个叔叔捧着他的东西下台时，我果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有个女声用中文喊的。 我站起来，感受到全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腿都在发抖。不行，不能掉链子，我也不敢低头看路，跟走台步似的努力装出气势往上边去。 埃马纽埃尔从工作人员那里拿到证书，递到我手里，我笑着接过，该死的都不敢正大光明看封面，撇了一眼内容，只记得上面有用中文写着什么……核电工程……。 纳了闷了我一个学机械设计制造的和他们核电有什么关系？ 我捧着那证书呲着大牙对着底下黑乎乎的人群乐，闪光灯噼里啪啦地亮。 我听见工作人员用中文小声提醒我去发言，我回头，埃马纽埃尔站在讲桌台旁边，已经让出了位置。我几乎是蹭过去，对着话筒，还得致词是吧。 我不会……法语。 先Merci au Président，再想说一句Merci……公司吧，公司又不会说了，算了直接用英语吧。 说完了，然而又觉得不真实，因为我不可能英语这么流利。 我下台的时候看到亲爱的法国先生对我笑，我心想，赶紧溜了，丢人。 我回到位置上坐好，下一位那个阿姨已经去领奖了。我往左边叔叔那里看，叔叔也看我，我就说了一句Congratulations。 哪知叔叔来了一句:你好啊小朋友，我也是中国人。 我登时不敢说话了。 终于结束了，还有嘉宾合影。 我本想在边上的，个矮，搭个边得了，等我一上去，不管中国人外国人都示意我住中间去。我惶惶然一路走到中间，眼睛都瞪大了，因为埃马纽埃尔身边真的有个空位。 我规规矩矩一站，捧着那本证书，连剪刀手都不敢摆。刚照完相，就有人来和法国先生交谈，眼见握手无望，我想我还是走吧。 到了外面的厅里，快到楼梯间了，一个中方工作人员截住我对我说，半小时有场聚餐，请稍作准备。 我嗷了一声：“我不饿啊？” 然后突然蹦了一下，醒了。 睁眼的时候发现加热艾草眼罩还在脸上搁着，摸到手机一看：5点57。 这是什么奇怪画风的梦啊！！！我明明一个多月没看过任何时事类帖子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