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与我】【IDW】(声蝠)
声波X蝙蝠精
OOC拟人AU预警
就是秘书和议员,没有革命背景
声波第一人称以及第三人称切换,写的属于是和周公做梦的东西。
放完就跑,被雷了别怪我
01
我上司指着窗帘,就像个怕晒太阳的吸血鬼一样命令我把它拉上。
于是我便瞅了瞅乌云密布的“艳阳天”,又瞅了瞅缩在椅子里,像个落水狗一样被毯子裹成鸡肉卷的领导,说他是不是生病的吸血鬼,和那点可怜的阳光较劲。
他瞪了我一眼,嘴里嘟嘟囔囔,我猜测应该是些什么只有拉窗帘才能让他集中注意力的荒唐话。冰雹劈里啪啦从天上落了下来,咚咚咚砸在玻璃上。我把热可可放到桌子上,他蜷得小小的,抬头看了看我,又搓搓手,装备齐全开始看文件了。
当我和他站到太阳底下,看着我上司孤单的影子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没心没肺,如同夜行生物的下贱骗子在害怕。
在他这精明的一生中害怕很多东西:害怕阳光,害怕寂静,害怕孤独,害怕一切热情,就好像要随身携带一副冰冷的棺材,一遇到难以忍受的事情就要跳起来喊哈里路亚,然后躺进去装死,但又悄悄露出一个缝,在黑暗中想象热闹和繁华。
某一次我揉着那层皮,诚恳的问他:“您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于是他就扇了我一巴掌。
这不是谎话,我此刻预约了一位据说品格高尚的心理医生,告诉他我的谋杀倾向,以及一些我想不通,道不明,不光彩,也不让人愉悦的事情。
在我把领导隐去姓名,艺术加工那件让我火冒三丈,在议会上念日记的事情之后,这位姓弗洛伊德的医生停止了记录。
下一句话让我把他永远列进了黑名单。
“你这是厄勒克特拉情结。”
我回去查了查,这是和医生,和我上司,和我上司所服务的社会一样荒唐的希腊传说术语。
我又不是公主。
02
很难说我上司在我人生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医生说的话也有些贴边,在我某次“不小心”破解了一个账户之后,某个夜行生物裹着一身的雨水找上门来。
当时我12岁,父母不知道是在上面还是下面,他找到我,先看了一圈居住的环境,脸上露出常见的上流人士的鄙夷神色,他抽了抽鼻子:“你就住在这儿?”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破碎而刺耳的声音,我抱着猫没说话。
男人迟疑了一下,摘下手套,摸了摸我的头,我仰头看他,即便是12岁的青少年依旧不觉得他有多么高大。发青的眼圈并不是一天养成的,他看起来就像个干干瘪瘪的茄子,。
他又开口:“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表达配合的态度。
于是男人咧开嘴笑了,我怀疑他有失心疯,不然怎么笑的出来。但是就在这不算谈话的谈话之后,他给了我一下午时间去收拾那些宝藏,在我提出要带着宠物的时候狠狠皱下眉,随即便打了个电话,在把丝毫不配合的猫塞进笼子之后,我也被那只点缀着新鲜抓痕的手塞进了车。
随后这辆车灯凹陷,遍布划痕,和周围环境完美融合交通工具便绝尘而去,不知道溅了谁一身的泥水,咒骂声从远处飘了过来。
03
事情在和我上司搞过之后就有点不一样了。
我和他并不是公路片的主角,但仍然滚进了汽车旅馆,为了照顾上司可笑的自尊心,以及仅存的一点道德,我蒙上了他的眼睛,就仿佛此刻的主角是别人。
在蝉鸣之下,窗帘挡住了太阳的窥视,我上司这人向来不是折中的,如果有人要掀屋顶,他就会拍桌子站起来,说:“太好了,那我就把屋子炸了!”之后所有人惊慌失措,从桌子底下掏出来冲锋枪把他射成筛子。
当下也是如此,我感觉就像是贴到了一块滚烫的铁皮,仿佛毫无遮掩,在露天场合将我放到车盖上烤。但他应该更不舒服,多种感官在脑海里爆开,这人的欲望是明晃晃的,他本人的杰出表现也是如此。
搞一个老男人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但问题在于,他不仅是个老男人,还是我领导,是那蛆虫堆里的政治生物,所以搞老男人就变成了一件痛快的事情,我认为他不祸害无辜少男少女也是因为他们嘴巴不严,他厌恶这种不知分寸的年轻人,更别提要从身上剜出一块肉,抛给他们当好处了。
说老男人也不真切,毕竟保养的很不错。
议员向来不留胡子,所以看起来倒像个日夜操劳的小白脸,但这位圆脸男人有一个特性,你要是只看外表,竟会觉得他无辜。你想着,这个裹在西装里的瘪茄子能对自己做什么呢?他的言语既不伤人,也不具备物理上的攻击性。我没见过他真正的暴怒,这点很好,不会去怨天尤人,我领导认为这是人软弱的最终表现;在一些常人看来无伤大雅的,他却近乎苛刻。被骂人品差,除却本身因素,也可能总是在合法赌博的场所赢钱。
回去的路上我上司中途停车,到了一家甜品店买了一大袋甜甜圈和零食,我看着本应该进冰箱的袋子逐渐瘦身,在这空档的时间又去买了两个薄荷冰激凌,他用惊人的速度解决掉三个球,把甜筒咬得咔嚓直响。
他咽下最后一口碎屑,粉红的舌尖如同蛇信子一样舔了舔下唇,他眯着眼,望着下午3点钟的太阳,阳光把他整个人都染成金色,而我想着,家里的被子可算是能好好晒一次了。
他说,天气还不错。
04
就说说和我上司有了不正当关系之后的怪事儿。
这人必定是传染源,在那之后我也害上了和他一样的病:在为数不多的自由时间里,梦逐渐从光怪陆离变得骇人,不要多想,我的意思是——你肯定不希望你的幻觉是蝙蝠精。
换成任何一个漂亮,聪慧的小姑娘小伙子都可以,但是让人想要尖叫的是:你白日做梦,觉得阳光和灰尘达成了什么邪恶的魔法协议,突然就闹鬼了!于是吓得头皮贴紧车顶,一拳挥出去打在他鼻梁上,但你的幻觉微微一笑,告诉你今天的工作还没做完,就不要老想着射日了。
我感觉有些冷,低低回复了他一句:“您不是太阳。”
他过来掐住我的腕子,指肚在软肉上摩擦,有几缕头发挣脱发胶的桎梏翘了起来:“那有什么区别呢?我,我们,更多人,在你的眼里,不就是‘太阳’吗?太多了,总要一个个打下来,留一个合你心意,真正能够带来光和热的太阳。”
我舔了舔上牙膛,不是不知道怎么反驳,而是感觉妄想加剧:在上司的眼里我看到了金色的花田,不知是什么时候的记忆,议员没有脸,没有影子,高高的向日葵随风摇摆,呼啦啦的转向太阳。
而他也转向太阳。
田野里飘过来死亡的气味,我拨开高高的茎,在空地上看到了黑乌鸦,它尝试向我飞过来,在一阵牙酸的肌肉撕裂之后,那枚小小的心脏被留在十字架的钉子上。
它好奇的看着我,胸口处还有一圈焦黑的洞,覆盆子酱从甜甜圈里流了出来,新鲜的,温热的,洞里涌出来阵阵白烟,把它装点得就像是侍者托盘里的高级甜点。
我———
“声波,声—波!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我猛地惊醒,发现桌子对面的男人用力敲了敲餐盘,我越过他,把目光放在那幅梵高的画作上:蓝的,黄的,精神失常的,具有毁灭性的。我感到有些心慌。
领导应该是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他停止搅动覆盆子汁,毕竟近一个月以来,我已经无数次吓坏了司机,吓坏了同事,办公用具被我那恼人的幻觉翻了一遍新,我抬头望向头顶散着惨淡光的灯,想着它三天前才被我射下来,当时那鬼魂就坐在议员那个位置,朝我微笑。
但是现在这个是活人,他把手按到了我的肩膀上。
“深呼吸,声波,深呼吸。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在我诧异的目光里,他缓缓说道:“谁知道你们压力这么大,都出现幻觉了呢?”
作为回报,他把画换成了农神。
于是我对他的憎恨又加了一层。
05
“如此看来,你应该还有点弑父情结。”
他不愧于自己的姓,是那套理论的坚定支持者,但终于谈到关键点的时候的时候他脸色却古怪:“那不全是性欲。”
“从描述里来看,你毁灭的欲望远大于征服,并且......”
医生有些恶意的笑了:“你并不需要心理辅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件事会导致的结果。但有趣的是,你所描绘的那个男人对此也是心知肚明,能否问一下你们家是有什么特色的教育吗?”
问的好,我的教育就是没有教育,或者说,议员把他的一部分抛给了我。当画终于从玫瑰杀人案换到冈比西斯的审判的时候,议员也上了手术台,枪击案大概是游戏里会跳出来的优惠活动:有一定几率击毙目标,也有一定几率绞死自己。
在议员刚开始恢复的那几天,就又开始了那让医生想要殴打他生活节律。
在他恢复的两周后,我开始咬他肩上的疤。
我一向认为这是正确的,敞亮的,无论是何种欲望,我都学到了一点:毫不迟疑。我坦诚的面对办公室的上司,坦诚的面对床上的上司,在将来也会坦诚的面对为墓碑提供养分的尸体。
我可能会给这混蛋送一束花
06
有些东西正在慢慢死去。
那一声枪响就注定了结局,仿佛是在面对邪魔,随后便是第二枪,第三枪,直至打空弹夹。
故事的结尾我们早已知晓,但这是个现实的世界,成熟的体系。关系中的一方并不清楚是否会有人带他找到前路,他总是会梦回历史,想着总应该出现一个人,而不该是这个人,自己的人生不至如此。
长此以往,会变成什么东西?
他既期待又唾弃着。
关系中的另一方亲手提拔他,教导他,让他亲近,但也害怕。蝙蝠精这一生里并没有爱上谁,他乐于去做碳酸饮料里的的气泡,满溢出来,让人恼怒,让人手忙脚乱。但当死亡停在他面前,即便是再多复杂的情感也被墓碑压入地底。
声波无需再盯着谁的眼睛汇报工作,也无需静静立在一旁听钢笔刷刷划过纸张,他自由了,有了放空自己的理由,于是便等着鹰犬前来敲门。
但是一天,两天,一个月过去了,他依旧能够站在太阳底下,仿佛上司从未存在过。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从眼前消失,他此刻才惊觉站上了证人席,不慌不忙,用那无情的语调控诉死人的罪状。
自己为什么在这儿?
这儿太亮了,让人头晕目眩,他突然想要拉上帘子,从一个座位转到另一个座位,像个迷路的人一样变换方向,却一直找不到出口。
声波竟开始嫉妒死人——因为尸体不用忍受这种煎熬和痛苦。
子弹是如何从手里脱出去的?他记不清了,是M24还是伯莱塔?那无面的法官是在审判谁的罪状?你?我?他?这里有第三者吗?
脑液翻腾着,他被烫到了,满溢的液体顺着裂缝流了下来,轰隆隆的雷声打断了他的臆想。没有灯光,没有窒息的空气,也没有观众。他坐在椅子上紧紧握着茶杯,轻飘飘的热气从指间溢出,就如同那白日妄想,来得快,去得也快。
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而此后便在恨意里翻腾。这里没有能让他毫无顾忌去爱的东西,声波感到恶心,但随着胃部的痉挛越来越强烈,他就愈加清楚这种对死者的渴望。他上司管很多人叫朋友,也亲手枪毙过很多人;自己为他呈上信息,使得行刑过程变得准确又讯速。他站在旁边,看着上司低垂着眼帘,连一像素的眼泪都不舍得流。
星期三的正午,与合作伙伴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上把酒言欢。
星期四的子夜,就准备好了埋骨地。
腥臭的液体在被褥上流淌,声波感觉自己闻到了仲夏夜马尸的气味,热腾腾的臭气钻进了他的鼻腔,他恍惚想起来和议员共同处理那堆垃圾,从A到Z,从1到+∞,为下水道弹奏的音符永不停歇。议员穿得像个水管工人,鸭舌帽让人更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心情愉悦的哼起歌,而他自己为了打发时间,让手机屏幕照得像个恐怖片里的鬼魂。
他充当了帮凶的角色,但这是作为秘书的本分,自己无需刻意端茶倒水,甚至可以本着对方的宽容肆意调侃。有些人是不可替代的,过去,现在,未来,都证明这点。
不知不觉间手边的文件已被润湿,一个个名字被晕开,浠沥沥的雨声里能听到车辆的鸣叫,狂风卷着野草扫荡着城市,屋内又湿又冷,让人牙齿发颤。
在这种天气,那个椅子里总会蜷缩一只又冷又硬的死狗,有时端着酸苦的咖啡,有时候咬着甜腻的蛋糕,他回忆得那样真切,以至于看见了冰冷的指节轻叩桌面,这双手沾过墨水,沾过一叠叠人命,也沾过甜甜圈和薄荷冰激凌。
他缩进被子里,想起来那黑黝黝的,对面窗户上架着的枪口,总会击中一次靶心,而剥夺他弑杀权力的罪魁祸首显然没有审美,在他上司说话的空档,灾难便从天而至:这个男人的身体真切的出现了裂痕,半个脑袋爆开;他手里端着咖啡,发丝还往下滴着水,那未完的话语被搅碎在喉咙里。
他有一点难受。
报纸被雨水粘在窗户上,隔着护目镜,能看到那人阴沉的脸。在死亡定格的瞬间,放大了美丽,成就了残忍,金黄色的眼球蹦到了他的脚边,他滚动喉结,将嘈杂的脚步声甩在身后,捏住了最后一块值得回忆的碎片。
他听到了有指甲在抓挠窗户,想着距离复活节还有66天,他上司总不能直接从彩蛋里跳出来,蝙蝠精当不成瘦长鬼影,它摇摇晃晃,仿佛一阵青烟,隔着毛玻璃静静望着生者。
你想要什么?
声波梗住了,言语在此刻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你要对着臆想倾诉衷肠吗?不,这不应该,但在福尔马林里静静漂浮的眼球促使自己做些什么。他腰部僵硬,额头发冷,但在昏沉中感到了指肚轻柔的划过喉结,安抚着易碎的梦境。
待鸡鸣划破天空,光从那个空空的眼眶透了进来,他才惊觉骤雨消逝,太阳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