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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壳卷】九天追到男朋友

2022-07-25 11:50 作者:虔诚华门教徒晚yu月  | 我要投稿

*OOC预警不要上升,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体贴温柔风云学长壳 X 懵懵单纯学霸新生卷

大篇幅壳卷,有微量飒炸,1W5k+,不想分行了就这吧😷

(老套剧情&设定;单纯想看校园粮又找不到中意的只好自己产粮啦~)

*食用愉快

故事开始于又一年的开学季,H中——号称考到这所中学就是半个身子进入985的国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顶级学府,跟每一年开学季一样迎来了一大批新生,参加开学教育和军训。

万恶的军训......

花卷儿独自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艰难迈进校门,尽管军训在第二天才开始但自己的一颗心早就紧张起来——身体素质生下来就不太好的小白兔,面对一天后的军训,简直如临大敌。

不过...卷儿还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军训都是后话,当下首要任务竟然是应该怎样把自己的行李搬到位于五楼的宿舍,并且还能保证在赶到课室时不会迟到。

一双纤细的手已经被行李勒出一道道红痕,痛得发麻,看着其他学生在家长的陪伴下一起搬着行李从自己身边路过,卷儿难免有些委屈,瘪着嘴站在树荫下不知所措。

“同学,需要帮忙吗?”

富有少年感又好听的嗓音在卷儿身后响起,转过身去,是一位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男生,身穿H中的夏季校服,外面套着志愿者红马甲。利落的短发,一对好看的桃花眼,天生浓而黑的眉毛有明显的眉峰,一眼看过去却一点也不凶。应该是来做志愿者的学长吧。

“那...谢谢学长了。”

不得不接受别人的帮忙,卷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并没有注意到面前那位学长在询问时望向自己的温柔的双眼,“宿舍在几楼?”

“A栋五楼。”

“A栋都是实验班的学生,看来成绩挺不错的?”

卷儿呆呆地望着学长轻松搬起自己的行李,等他迈开步子准备走了自己才想起来要搬着剩下的东西跟上去。

“也没有,中考运气好而已。”

“有实力的人都喜欢谦虚运气好吗?”走在前面的人发觉到身后的人有些喘气跟不上,于是不易察觉地放慢了步子,转过头去浅浅笑着问到。

“嗯?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别人夸我的时候我也喜欢这么说。”

“昂,那看来学长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学长在哪个班,叫什么名字啊?”

“高三一班,华壳。”

高三的学长...

在一班...!!

他是华壳??!!!

等卷儿发觉这一句自我介绍有爆炸性信息量的时候,二人已经走到宿舍门口了。不愧是A栋宿舍,四人一间,开阔敞亮。

“你...你是华壳!”

“对啊,怎么了?很惊讶?还是认识我?”

华壳把行李整齐安放在门口,看见小家伙的反应那么大,有些哭笑不得。

“呃...认识你,啊不对不对...不认识你,但确实挺惊讶的。”

卷儿语无伦次的样子再次成功逗笑了华壳,“那你呢,叫什么名字呀?在哪个班?说出来也让我惊讶惊讶。”

“高一二班花卷儿。”卷儿笑盈盈地应到,想着,这个学长真是又温柔又有趣。

“昂。”华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手看了眼手表,无奈到,“我一会儿还要去开会,就不陪你收拾了。那花卷儿同学,有缘再见。”

“噢,拜拜...嗯?”

卷儿的拜拜还没说完,华壳突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随后小跑下了楼。看着华壳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刚被人家rua了头,霎时间花卷儿的脸泛起一阵好看的淡粉色,咬咬下唇又敲敲脑袋笑骂自己在犯什么傻。

华壳是谁啊...卷儿在暑假接到自己H中录取通知的时候就知道他了——H中的风云学长,长得帅气又待人温和,唱歌好听却自愿担任校内最有名的乐队的鼓手,还是校篮球队的“编外队员”,就是那种不在校队,但每一场比赛都少不了他的高光的那种。据说高二还没结束就被保送进MARS大学,也是连任两年的学生会会长。

就不说他别的成就了,光是长相这一点,就勾走了多少少男少女的魂。

算了,自己才高一,就不要妄想遇见爱情这种东西了。花卷儿扶额,把东西都搬到属于自己的床位后,便奔去教室。

-

“喂,你这个尽职尽责的学生会主席竟然也有差点迟到的一天。我以为这个会议要我来开了。”偌大的会议室已经来了不少人,坐在最前面位置的男生还是一头小牛角的发型——华壳的发小华炸炸,学生会副主席。他见真正的主席飞奔进来,也很识相地“完璧归赵”,坐回自己副主席的位置。

“刚刚帮一个新生搬行李,就晚了点。”

“真不愧是我们的学生会会长大人,我自愧不如。”

“得了吧你,暑假天天去做志愿别以为我不知道。”

“害,那也是托您华壳大人的福,高一就拉着我卷生卷死,半个学期学完高中三年的知识,搞得我假期没事干。您一放假就往老家跑,我就只能做点好事充实自己又服务社会咯。”

“行。”华壳耸耸肩不跟这个小孩子家家的继续吵。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华壳敲了敲桌子,跟着华炸炸一起主持会议。

这会一开就开到中午饭点儿。理应来说高一军训这段时间高三是在家自习的,所以其他学生会成员开完会就回家了。而华壳在学校里担任着重要职务,再加上他从来都是留校,只有长假才不在学校住,所以华炸炸干脆陪他一起留下来,在学校住到正式开学。

“死壳子,吃饭去。”

“走吧。”

华壳将手里的资料放进柜子里锁好,跟着炸炸往学校饭堂走去,自然吸引来了不少学弟学妹们的注视——这才开学一天就碰上H中两位风云学长,真是走了什么天大的好运!

这一路走着走着,又是好巧不巧的,刚刚在校门口遇见的小小身影又撞进华壳的视线。华壳趁他还没发现,想上去打招呼,还没走到他身后,他却摔了一跤。

“嘶...”

华壳见状更急了,两三步就迈到卷儿身旁,轻轻扶住他的手臂,“你没事吧?”

卷儿来吃饭的时间比较晚——他刚竞选上班里的文娱委员,正式开学后没几周就是校园各种节日的活动,排在最前的便是最隆重的校庆。班主任就索性在开学第一天跟他知会了这个事情,相当于开了个会,也让他提前想一想班里的节目和活动怎么安排,于是就拖到很晚。

卷儿怕第一天中午回宿舍就迟到,走去饭堂的脚步也比平常紧凑许多,脑子里还在想校庆的事,一个不小心就被尚未铺好的学校的石子路绊倒了。

膝盖和脚踝都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周围都是生人也不敢痛得叫出声。卷儿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又能碰到华壳学长。

“花卷儿!你还好吗?”

“学长?!”

“能站起来吗?”华壳的脸上满是关切,“我先扶你起来。”

卷儿只感觉自己摔伤的左腿整条都使不上力气了,只剩火辣辣的疼。借着华壳的力勉强站了起来,才发觉自己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发肿,膝盖上也摔伤了一大块,还渗着血。

“能走吗?”

“好像...不太可以。”

“阿炸,你去教师饭堂买三份盒饭吧,我先带他去医务室。”

“行。”炸炸应了一声,拿着三个人的校卡往饭堂走去。华壳也扶着卷儿一步一步往校医走去。

疼是真的疼,华壳看了眼花卷儿,嘴唇抿得发白,紧皱眉头的表情,心底一阵心疼,“你要是...实在不能走的话,我抱你过去吧。”

“嗯?”卷儿愣了愣,见刚刚还扶着自己的人真的打算一弯腰抱起自己时整个人心里一惊,下意识地用一只腿蹦跶着远离了华壳两步,“不用不用,学长,没那么严重的。”

再说了...抱着过去...好奇怪啊!

卷儿脸红心跳的表情被华壳尽收眼底,只觉得这个小家伙真可爱,也只好妥协,“那好吧,我扶着你走,不着急。”

“好...谢谢学长。学长怎么才来吃饭?是才开完会吗?”

“嗯,刚开学,学生会的事比较多。那你呢,怎么也这么晚?”

“差不多也算是被班主任留下来开会吧。”

“昂...”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终于到了校医。

“王姐!好久不见!”这是华壳推门进到医务室的第一句话。

坐在里面的女人和蔼慈祥,穿着白大褂,闻声抬起头说到,

“阿壳你怎么来了呀!哟,这个小伙子是谁呀?怎么摔了,还摔成这样。”

“啊...”卷儿也赶紧跟着打了招呼,“王姐好,我是高一的新生。刚刚摔了,过来消一下毒。”

华壳扶着卷儿到医疗床旁坐下,王姐蹲下身来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那么严重,小伙子,在哪摔的呀?”

“那边。”卷儿透过窗户指了指不远处的饭堂大门。

“怪不得。”王姐很麻利的拆了一袋棉棒又打开一瓶碘酒,准备消毒。卷儿坐在床边不自觉将手攥成拳头,还小小紧张了一下。谁知道棉棒才刚伸进碘伏里,旁边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一通十几秒的电话让王姐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诶呀!我还忘记了,最近学校封闭管理,新进的那批医疗物资送不进来,我得去一趟校门口核验一下。那个,阿壳,消毒你会的吧,交给你了昂。”

王姐把碘酒棉棒一股气塞进华壳手里,匆匆忙忙跑出医务室。

卷儿坐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先是看看华壳,又看看他手里的药,再低头看看自己的伤,“这...学长,我自己来吧。”

华壳看王姐风风火火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随后直接蹲到卷儿面前一丝不苟地给伤口慢慢抹着碘酒,说话的声音都随着手里上药温和的动作而变得轻缓许多,“没关系的,你是病号,好好坐着。怎么样?会不会有点疼?”

卷儿赶忙摇摇头,碘酒擦伤口是不痛的,华壳这一番话反倒让他心里有点发痒,“但是我们才认识一上午不到,我就麻烦了你这么多次。”

“只要我不觉得麻烦,就不麻烦。”

“噢...”卷儿也没再多说什么,静静看着华壳认真的神情,还有他握着棉棒的节骨分明的手,一时觉得...学长真的好好看呐。

这时候华炸炸端着三盒饭突然闯入,看到眼前这让人遐想无限的场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好了没有?医务室不能吃饭......我靠?!”

卷儿被吓了一跳,耳尖有点泛红,像是干坏事被抓包一样莫名心虚。反倒是华壳,稳得一批。刚好消完毒,华壳将碘酒和剩下的棉棒归放回原位,意味深长地望着华炸炸,“作为学生会副主席,在高一新生面前说脏话,刻意损坏学校形象?”

“没没没,我哪敢呐。”

“行了,医务室不能吃东西,”华壳边说,边走到卷儿面前,伸出手,“走吧。”

“喔。”

去饭堂的一路上,华壳小心翼翼地扶着卷儿,走在前面;华炸炸手里拿着饭,眯着眼睛盯着这俩人的背影,走在后面,一时觉得自己很多余。

这时候饭堂早已没多少人了,三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卷儿坐在华壳旁边,炸炸坐在华壳对面,给两人“毕恭毕敬”地递了饭。

华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先是跟卷儿说,“你慢慢吃,不用担心迟到,我一会儿跟宿管打声招呼就行。”然后又转过去看向华炸炸,神情严肃了许多,“阿炸,你再跟总务处说一下,饭堂门口没有施工好的路不封起来真的很危险。”

“得嘞,我找个时间跟他们再说一次。”

“那个那个,”卷儿听了赶紧直起身子,摆摆手道,“学长,是我不小心摔的,不用为了这个去麻烦总务处。”

“那怎么行呢,你都摔成这样了,你阿壳看了不得心疼?”华炸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不正经地说着,这一说又把卷儿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你,人挺好怎么就张了张嘴呢?”华壳笑骂了炸炸一句,然后很认真地跟身旁的人儿解释到,“那条路之前就有问题,上个学期也绊伤了好多人。一个暑假过去了还没有弄好,还是要说一下的,不然就怕有更多人在那受伤。”

“噢,原来是这样。”

那看来不是因为自己了......卷儿垂下头,手里的筷子来回摆弄饭盒里自己吃不下的饭菜。

“都吃得差不多了?我去一趟总务处,你俩先回宿舍。”华炸炸很识趣地先离开了饭堂,不然留着干嘛。华壳也真是个死脑筋,自己都这么助攻了,还一本正经个什么劲儿!炸炸摇摇头,恨铁不成钢。

“小心点,慢慢走就行。”

华壳扶着卷儿缓缓挪到五楼,大家都快睡下了,看到华壳突然来了高一的楼层,难免在整一层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无论是睡了的或是没睡的,都爬起来齐刷刷望向窗外的走廊。

卷儿被华壳挡住了,再加上都是新生互不认识,大家也都开始议论起来这位被华壳送回来的同学到底是谁。

“那个,学长,我的宿舍就在前面了,我自己走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其他宿舍的议论声华壳有听到,身旁的人儿毕竟也不聋,听他话里的意思估计是怕在宿舍掀起什么议论,于是还是慢慢放了手,神色有些担忧,“好。我的宿舍就在你宿舍正上方,有事随时来找我。”

等确认卷儿回到宿舍了,华壳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卷儿,你去哪了?怎么摔成这样?”室友都睡下了,只剩卷儿的上床——须须,也是一位长相很秀气的男生,在上床等着他回来。二人上午刚到就坐同桌,因此关系也要更熟悉些。

“没事的须须,不小心摔了。”

须须见状赶紧跑下床,将卷儿扶回床上,“看你这样子也上了药了,估计军心也参加不了了…那我先上去了。你睡觉盖被子小心一点哦!”

“嗯嗯!你快去休息吧。”

卷儿弯下腰慢慢抽开鞋带脱掉鞋子,用手颇为艰难地将腿拉到床上,整个人总算是可以放松下来,这个样子是不能盖被子了,好在空调不算冷,卷儿靠着枕头微微眯起眼睛想要休息,思绪却控制不住地乱飘......

一直到快要起床了,卷儿才发觉自己一点都没睡着,精神得很,并且自己满脑子都是华壳......

“艹!”卷儿皱皱眉,小声骂到。但是又想起来华壳好像不喜欢别人说脏话,于是又默默闭了嘴。

而华壳住的六楼是一些年轻实习老师住的地方,华壳因为家庭原因不得不留校,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优秀得不能再优秀的好好学生,学校也没什么顾虑,在六楼留了一间宿舍给他。再后来,华壳跟老师说想找个人陪自己,于是华炸炸也就顺理成章地跟华壳住了同一间宿舍。

华壳回到宿舍后不久,华炸炸推门进来,“哇靠,这学校的空调就是凉快,大中午的我跑一趟总务处容易吗!不过我跟老师说过了,应该很快就会解决的,路刚刚也被封起来了。”

华壳刚巧在阳台洗脸,听见动静后没好气地直接将手里的洗脸巾丢到华炸炸的脸上,“行,办事还可以。不过华炸炸我警告你,你这个说脏话的毛病必须得改!”

“啊对对对,您说得有道理。有本事你把我从学生会踢出去。”炸炸扯下脸上的毛巾,略显暴躁地把它挂回原位,“再说了我又不是没有分寸,在外人面前我也不说啊。你见我工作的时候爆过粗?”

“刚刚卷儿还在呢!一个新生,你就这么着急败坏我们学校的好感?”

“我看你也没把他当外人啊,你看看你这称呼的,都叫起卷儿了。”华炸炸挑挑眉,换了身衣服躺回床上,一脸早已看透的神情,“你是怕我败坏你在他心里的好感吧,缠上这么个兄弟,而且一缠上就是十几年。”

“行,有你是我的福气。”华壳见斗不过他,也懒得再争辩什么。

“话说你个死壳子,真的是蠢!”看来某炸还没有想睡觉的意思,继续滔滔不绝,“刚刚在饭堂,你让我去找总务处,我跟花卷儿解释的时候都那~样~帮你了,你还撇清什么关系啊?”

“啊?什么撇清关系?”

“你就承认你为了他让我跑了趟总务处,怎么了嘛!承认对他上心,很难吗?”

“蛤???”华壳更蒙了,一轱辘从床上翻起来,“什么承不承认的,事实而已啊。”

“啧,行,说你是死脑筋你还真就是了。”炸炸干脆转个身背对着华壳,“没意思,睡觉了。”

华壳挠挠头,很是迷惑。华炸炸怎么会一口咬定自己对卷儿有非分之想呢?难道自己的一些行为越了什么界吗?

“喂!死炸毛,你别睡!所以我是有什么不当行为吗?”

“要不说你真是当个学生会主席把脑子搞宕机了。”华炸炸无奈,干脆也抱着枕头坐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大早上也是去帮他搬行李吧?”

“嗯?你怎么知道?”

“废话,刚刚去饭堂你都叫得出人家一个新生的名字,那就说明你跟他在这之前有过交集。”

“得。”壳妥协地点点头,“您继续。”

“你这一上午的,又是帮人家搬行李搬到宿舍,又是路上偶遇要送人家去校医,在医务室还给人家上药,还送他回宿舍!你这...”

“但是人家确实是受伤了不方便。”

“那我问你,如果这个人不是花卷儿呢?是别人,一个你的追求者,或者别的学弟学妹,你帮吗?”

“肯定帮啊!”华壳不假思索到。

“你会这样帮吗?行李送到宿舍门口,送完校医了还亲自帮他上药,其实人家自己扶着栏杆也能上到五楼的,你还是选择充当了那个栏杆。”炸炸好气,炸炸不说,只狠狠翻了个白眼,“以我跟你十几年的交情,如果不是一个你上心的人,行李最多搬到宿舍楼下,送到校医就走,然后再没有然后了。”

华壳一时噎住了,因为仔细想来,华炸炸说的有道理。

华壳从初中开始身边就有了无数追求者。他是一个礼貌且绅士的人没错,但是三年下来他每次帮助别人都是恰到好处,绝对不给别人留下一点多想的空间。这一次相较之前,确实有些过。

“沉默了?没声儿了?我说你怎么活了十八年都没学会看清自己的内心呢?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你年级断层第一,谈恋爱没问题,人家可还小,悠着点儿。”

“咳咳咳咳,说什么呢,整天没个正经样。”

“昂对~我们华壳学长最正经了~那个上药的动作,那个眼神,温柔的哟!”

“滚!”华壳顺手把手里的抱枕狠狠丢向炸炸,“睡觉。”

炸炸睡得倒是香,华壳却也是一中午没睡着——其实华壳早上去校门口是送资料的,刚好赶上高一新生入学。都送完东西准备去开会了,一转身却看见一个留着长发的男生,早上的太阳不烈,照在他的眉眼上很好看,整个人无措地站在树荫下,满头大汗。脚边的大包小包收拾的很整齐,但就是略显沉重。

华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心里像是被戳了一下,当即就找保安要了志愿者服穿上,去帮他。

这是华壳没敢告诉华炸炸的,但这却是华壳不得不告诉自己的。明明长得帅,天赋资质像是被上帝眷顾过一样的“邻居家的小孩”,水泥封心似的母胎solo到现在,也不得不承认突然闯进自己世界里的一见钟情。

下午华壳早早起了床,提前下楼在花卷儿的宿舍门口等着,那时候卷儿在阳台梳头发就没看到,还是刚准备走的舍友转过头冲着阳台大喊了一句,不难听出语气里的兴奋和八卦,“阿卷,华壳学长在宿舍门口等你。”

听到这句话卷儿梳头发的手楞了一下,朝门外看去,华壳确实就静静地趴在门口走廊的栏杆边,整个走廊热闹极了。卷儿心里一惊,赶紧收拾好东西单腿蹦跶出门外,还不忘锁门,“那个,华壳学长,你来干什么呀?”

华壳见人儿出来了,还把头发扎了起来像一个欲放的花苞,不自禁扬起了嘴角,

“下午回教室的时间紧,那个楼梯人多,怕你受伤,我带你走这边。”华壳牵起卷儿的手慢慢走向走廊的另一条尽头。

“啊?但是那个楼梯的门不是锁起来的吗?”

“我找过宿管了,钥匙在这呢。”果不其然,华壳左手上挂着一串钥匙,走路哗啦啦地响。

“我迟到没关系,老师会理解的,但是会不会害得学长你也迟到啊?”

“噗。”华壳笑了笑,“整个高三只有我和华炸炸两个人,不上课,所以不用担心我迟到。我这一周就是在学校摆烂的。”

“噢,这样啊。那学长为什么住在学校?明明还没开学诶。”

华壳沉默了一会儿,两个人一步一步缓缓朝教学楼走去,到了电梯门口华壳才说到,“家里人不在这边,所以我一般都住宿舍,寒暑假再回去。”

语气有些晦暗。

“啊...这样啊,对不起学长,我不知道。”卷儿有些不好意思,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扶着自己的人,缓缓开口,“但其实我也差不多...”

而卷儿的这句话,更多是无奈,还有坦然接受。

华壳有一些疑惑,这小家伙竟然这么相信自己。他扶着卷儿进电梯时全程都盯着这长得蛮高但就是显得瘦小的身影,抿着嘴也不知道再多说什么。

“好啦,华壳学长,我到了,你也快回去吧。”

“欸!这是电梯卡,你拿着。”

卷儿没有推脱,笑着收下了,“谢谢你呀,华壳学长。”

下午太阳很烈,华壳也没什么事干,干脆随便找了学校里的一个亭子坐下,心底嘀咕着,像是在跟卷儿说话一样——其实你叫我阿壳就好了,叫学长什么的,太生分。

后面几天华壳就跟华炸炸在图书馆自习,窗外能清楚看见烈日下训练的一队队方阵,叫着整齐的口号,声音一个赛一个的响亮。卷儿不在里面——他因为脚伤,理所应当地坐到旁边的树荫下休息。华壳趴在窗边休息,正好能看到卷儿的背影。

“看什么呢,一年前在这里也没见你对当时高一的军训那么感兴趣。”图书馆没有别人,应该说,是特意为他俩开放的,炸炸因此不用顾忌说话的音量,径直走到华壳身旁搂住他的肩。顺着他双眼看着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是卷儿。

“兄弟,你这越陷越深了啊?让我算算几天没见了...”

“三天。”华壳幽幽地应到。

“我觉得他也对你挺有意思的。”

“但是我们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他才高一。”

追得到吗...就算追得到,能走下去吗......

原来平时看着理智占据全部的学生会主席大人面对爱情也这么手足无措。炸炸绷不住笑了一下,“行了,不要对自己的人格魅力这么没有自信嘛。来,好好看书,毕竟你看他,他也不知道,更不会回头看你,不是吗?”

华壳没说话,默默走向那个离窗户最远的桌子,随便挑了一本,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看。

“对了,校庆相关的安排你都策划好了?”

炸炸一眼就能看出来华壳根本没在专心看书,干脆跟他聊起了“工作”。

“差不多,等全部学生开学,就可以开始实施了。老样子,我负责晚会,你负责白天的活动。”

“行。不过你乐队那边也有节目吧...你忙得过来?我听说你们乐队的主唱转走了?”

“嘶,你要不说我都忘了。”华壳将书拍到桌子上,脑子里开始思索怎么样才能更快筛选到心仪的主唱。

于是他们找教务处的老师,在学生资料里直接把有唱歌功底的学生筛选出来——H中的校庆晚会非常重要,也非常知名,会有很多领导来宾和各大艺术协会的主席,所以一点都不能马虎。

第一个名字就是花卷儿。

再往下翻,不厉害的把唱歌当做爱好,厉害的无非就是在怎样隆重与专业的比赛上拿了多少有含金量的奖。

而卷儿相关的资料却截然不同——原创独立音乐人,音乐区国内全网与外网粉丝量总和将近破五千万。其它的什么都没多写。

不过单单这一句话,就已经碾压一大票人了。

“我靠,他会唱歌?还这么牛逼?!”华炸炸已经蚌埠住开始惊叹了。

“啧。”华壳对于身旁某人口吐芬芳的行为已经无话可说,“手机带没带?”

“当然带了,不过我先说好,要是一会儿老师来了你跟他解释,跟我没关系。”

“得了吧你。”

一个年级断层第一,一个年级断层第二,再说还没开学,哪有什么好管的。

华壳毫不留情抽走炸炸的手机,开始搜花卷儿的油管号。总算是找到了,但是歌手名字就是一朵花的图标。

“靠,是他啊!??!”

说实话,华壳也楞了一下,但是没有炸炸反应那么夸张——他们乐队就是玩摇滚的,花卷儿也是摇滚歌手,所以华壳自然知道这位从不露脸的无名歌手,炸炸受华壳的影响,也很爱听他的歌。

“我觉得其他人都不用考虑了,就他吧。”

“要是能把他邀请过去,我靠,这个校庆,牌面拉满好吗!”华炸炸小小兴奋了一下,不过又转念一想,感觉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那么低调,在网上发的视频都是黑幕加上字幕,他三年前开始做音乐到现在都只发黑色视频,应该挺低调的,你确定他会同意?”

“我试试吧。”

-

军训结束的那一天,当同学们都准备放学回家休息准备开学时,华壳来到高一二班的门口——他没有直接拦卷儿,这样太奇怪了,他从开学第一天便知道卷儿的顾虑。所以他直接找了老师并且给予正当理由,把卷儿约到班后门的走廊。

“学长?”

班主任跟卷儿说有人在班级后门等他,据说是有要事要讲,不过卷儿怎么都没想到是华壳,身穿校服衬衫靠在门框旁边,夕阳洒在他的侧脸,勾勒出他五官的轮廓…还是那么好看。

“卷儿。”华壳见到人,随即站直了身子,“有点事想要告诉你。”

“嗯?什么?”

“你的音乐我们都很喜欢,你的唱功也很厉害。有兴趣加入我们乐队吗?”

当说到自己的音乐时,卷儿戒备又疑惑地抬起头,“你们怎么知道我玩音乐?”

华壳扶额,“废话,学生资料兴趣特长那一栏写得那么招摇,我们能不知道吗 ……”

招摇…他师父给他写了什么!

卷儿升入高中之前确实在跟一位很厉害的老师学声乐和作曲,那个老师的流行唱法一绝,偶然遇到卷儿便一口断定他有极高天赋,当时卷儿家里出了变故,生存都是极大问题,干脆就认那位老师做师父,一边学声乐一边完成学业。后面卷儿在网上发歌,获得的收益也勉强能独立养活自己而不麻烦老师。

卷儿高中本来想考艺术类学校的,那个学生资料是老师帮他填了交到报考的艺术高中的。没想到他艺考前一天不小心淋雨,发高烧到失嗓,只好放弃艺考,安安分分中考,考进H中以后的学生资料,卷儿直接把原来的那个资料复制了一份交上去了,也没再多做什么检查……

看来自己师父真的就怕自己太过低调……卷儿内心无能狂怒——

自己私下玩的音乐跟自己的外表估计不是一般的跳脱,那学长是不是也知道了,自己这样一个看着单纯的小兔子,私底下也会玩重摇滚重金属呢……完蛋了,人设要崩塌了!

“其实…也就随便玩玩,也没想过有那么多人喜欢。”

“没想到,你的外表跟你的内心反差挺大啊……”华壳玩味地看着卷儿,“不过我也是真心邀请你加入我们的乐队,做我们的主唱。”

“但是……”

见卷儿有些顾虑,华壳紧接着开口,不给卷儿留一点回绝的时间,“校庆晚会在一个月之后,我们乐队的主唱位却还空着。如果那个主唱不是你,那我宁愿不要参加校庆。”

“诶!不可以!”卷儿听着感觉不对劲,于是赶紧摆摆手,“我不是不想参加,我只是听说,你们乐队选拔每一个人都很严苛。我当然希望高中加入乐队,但是我没想过这么顺利。”

卷儿说得尽量委婉了,华壳当然也听懂了——这算是自己给他的特权?

“既然你也想要加入,又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为什么不抓住呢?卷儿,相信我,一定要你加入是因为你有这个实力,你的唱功在国内是顶尖,在世界也是一流,创作能力又那么强,全网的五千万粉丝就是最好的证明。”

华壳的语气很认真,也容不得半点拒绝,不知为何,卷儿楞楞的就点头答应了——就算是华壳的私心偏袒好了,悄悄地接受一点点,也没关系的吧……

“好。正式开学以后每天下午四点半,在音乐一室等你。”华壳朝着卷儿打了个明快的响指,“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先回宿舍了。”

“噢好,华壳学长拜拜!”

卷儿双手握着肩膀上的书包背带,不自觉地攥紧双手,心底是一阵自己也说不清的雀跃,大概是因为开学以后每天都能见到华壳学长了吧!

-

谁也没想到,开学的第一天的下午最后一节课,高一二班的物理老师就华丽丽地拖了二十分钟堂,等卷儿急匆匆赶到音乐室已经是五点钟了,当时音乐室里几个人正吵得厉害。

华壳他们高三,也免不了拖堂,不过华壳跟他乐队的几个乐手到的时候都已经迟了十分钟,见那位所谓的卷儿不在音乐室,大家心里一阵疑惑,随后便开始怀疑华壳是不是在骗大家。

“喂,华壳大人,你说的那位实力唱将呢?”

“可能,刚来学校找不到地方吧,或者他们也拖堂。”华壳皱皱眉,猜测到,“不过他答应了来的,肯定不会不来的。”

“行吧,那我们先练练。”

一个暑假没用的音乐室的乐器,擦掉一层薄薄的灰,再调一下音,又过了五分钟,这时候键盘手却说自己设备出了问题。

“怎么会是这个音色呢……”华壳是打鼓的,对键盘也没有太深研究,在一旁摆弄了好久也没把音色调回来。 

主唱久久不来加上乐器坏掉,乐队里脾气比较躁的几个兄弟蚌埠住了…

“妈的,哪个毛头小子碰了老子的琴!”

“我靠,华壳,那人到底来不来啊,不会是你在给我们画大饼骗我们来训练吧?”

“确实,阿壳啊,老杜转走后你迫切想重组乐队给校晚添光的心我们能理解,你说的那个歌手我也去他的账号看了,也听了他唱歌,确实不错。但是这人得真实存在啊!”

“就是,你说他又不露头也不露脸,鬼知道他是不是我们学校的,说不定你给那个小孩儿给骗了呢!”

“当初就说要走正规的报名选拔程序,你仗着你是学生会主席了是吧?只满足自己的私心不管我们哥几个了是吧?”

一串串嘴炮输出让华壳百口莫辩,都差点怀疑自己,打算跑到高一教学楼找人了。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各位学长,我来晚了。”

待大家都看清了这个人的真实长相后,无不像炸炸那天一样——吓了一大跳。

“华壳,你确定是这个人?”

华壳看到卷儿的一瞬间,心里一颗悬着的心就放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欣慰而宠溺的笑容,“你来了。快来帮忙看看,这个键盘怎么了,音色不对。”

几个乐手兄弟还在震惊这个长相清纯的小伙子怎么会玩摇滚的时候,卷儿已经走到键盘前,三下五除二就把音色恢复了正常。

“弄好了。”卷儿深吸一口气,四处逛游了一圈选了一个有线麦克风,试了一下声音后说到,“刚刚是老师拖堂了,耽误大家的时间不好意思。我是高一二班的花卷儿。演出唱哪一首歌?我们现在开始吧。”

华壳愣愣地望着对麦克风的卷儿,似乎已经进入了状态,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冷下来的神色跟刚刚进门的模样相比,判若两人。

“得嘞,就喜欢这种干脆劲儿”贝斯手笑了,几个乐手们互相打了个眼色,第一次排练开始。

卷儿的演唱堪称完美,当音乐落入尾声后,乐手们刚打算站起来夸卷儿,他自己却丝毫没有开心的意思,简明直白地说到,“这个编曲有问题。”

乐手们都惊呆了,这个编曲是去年乐队主唱老杜做的,大家都很尊敬老杜,这个编曲听着也很厉害。就算有问题吧,这个初顾茅庐的新主唱上来就推翻,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当其他人对此都撇着嘴不以为然时,华壳从凳子上站起来,“哪里有问题?” 

“前奏还好,主歌可以再做得有质感一些,这样从主歌推进到副歌不会太突兀,情绪也更连贯;间奏有几个音就是不对的,那几个音放在一起就是很矛盾的,听起来很奇怪。”卷儿走到钢琴旁随意敲了几个琴键,“就是这几个,听出来吗?很奇怪对不对。”

“副歌的编曲听起来太乱了,不够简洁,还有,你们都太想突出自己的声音了,吉他的弹吉他,贝斯的弹贝斯,不是一个整体。你们都太想突出自己的乐器的声音了。到最后我的声音和华壳学长的鼓声都被盖住了。我们是一个整体,应该为整个曲子服务,而不是突出自己。”

卷儿说完以后整个音乐室沉默了很久,随后贝斯手站起来说,“我们的问题我们可以改,但是编曲的问题我们也不懂…”

“给我一个晚上我去改,明天下午照常来排练。”

华壳双手叉腰靠着墙,默默盯着卷儿,突然觉得,他哪里是可爱的小白兔,在音乐上,他就是颇有血性的狼,他脑后扎着的哪是含苞的花朵,明明是妖艳的玫瑰。

大家都回去上晚自习了,卷儿却请了假,把作业带到音乐室,并没有回教室的打算。

华壳见状也干脆待在音乐室里陪着卷儿,美其名曰怕他第一天来这里,各种设备都不熟悉,怕他弄坏。

卷儿虽然没有拒绝,但他心里却隐隐感觉,华壳有另外的心思。具体是什么……卷儿不敢猜。

“写完作业了吗?来,要吃晚饭才有力气改编曲哦。”华壳看来刚从饭堂跑回来,打包了两份盒饭带到音乐室。卷儿正在研究物理练习册的压轴题。 

“还差一道题……”卷儿拖着脑袋,笔在凌乱的草稿纸上画来画去,“这升了高中就是不一样,初中一边学声乐一边上课都能兼顾,高中哪怕一秒钟都不走神,也不一定学的明白。”

华壳浅浅笑了一下,“不要放弃啊花卷儿同学,高一二班好歹是实验班。来,我来教你。”

华壳搬了张凳子坐到卷儿身旁,将草稿纸打开崭新的一面,轻轻接过卷儿手上的笔,画了一个受力分析又推导了一遍公式,“看明白了吗?”

“昂!是这样!”卷儿很快解决了第一晚的作业,一看钟表还有两个多小时晚自习下课,看来得抓紧改编曲了。

这一块华壳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坐在一旁看着人儿在乐器堆和录音设备之间反复横跳,搞到宿舍熄灯后半个小时才终于弄完。

“呼!弄好啦!”卷儿一回头,看见华壳也正微笑着看向自己,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这!这都十一点了,你不回去睡觉吗?”

“当时熄灯铃响了,你还没有停的意思,我怕你弄到宿舍锁门回不去,我就在这里等你了。”

“对哦!宿舍锁门了,我要是迟到了,老师会不会……”

“放心,我跟老师报备过了,宿管不会记你迟到的。现在宿舍确实锁门了你进不去,不过六楼的那一层教职工宿舍没有锁,我住六楼,唯一的舍友今晚不在,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在我宿舍休息一晚。”

卷儿一字一句听完这句话的神情,可以说又是惊讶又是无措,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毕竟自己确实动作慢了些,而且就算华壳跟自己说到熄灯时间了自己也一定会把编曲做完再离开,多晚都不是问题。华壳好心愿意把自己接到他的宿舍还跟宿管老师报备。自己也确实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那好吧,华壳学长,今晚就打扰了。”

卷儿回教室拿了一套本来留给体育课的换洗衣服,跟着华壳一起回到宿舍。

“这个宿舍是双人间,另一个人不在。你今晚就睡我的床吧。”

“嗯嗯,那我先去洗澡了。”

卷儿从浴室出来时穿的是新的校服,白白净净的,刚受过温水汽熏陶的白里透红的小脸衬着宝石一般灵动的双眼和通红的嘴唇,纯白浴巾披在肩上,头发自然披散开还挂着水。

华壳瞟了一眼,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了下,有些慌乱地放下手里的书,拿着衣服走进浴室,“你早点休息,我去洗澡。”

但卷儿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副样子是多勾人,也没意识到华壳的不对劲,“嗯”了一声后便爬到华壳床上。

华壳的床铺很简约,黑白灰三件套,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卷儿也说不清是什么花的香味,反正让人一闻到就觉得安心。这是华壳的床铺,卷儿潜意识里总是这样告诉自己,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卷儿总感觉脑子乱得一塌糊涂,根本没有睡意。

在床上翻呐翻,直到华壳洗漱完,关了宿舍灯,在隔壁的上铺躺好后,卷儿变得是一点儿大气都不敢出了,整个人像石化了一样,在床上僵了半夜。

不知道是深夜几点了,卷儿能听到对面的床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望着头上的一片漆黑,轻轻叹了口气。

卷儿没注意到对面床上的人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华壳悄悄睁开眼睛,望向对面躺在床上人儿的轮廓,明明看不清什么东西,却还是认真地望着,一丝不苟的,有些入了迷。

“学长,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对面的人小小声地自言自语,“比教我唱歌的那个师父对我还要好。”

“可是你这么优秀,你对所有人都是这么温柔的吧。”

“但是你的礼貌和教养,是我十六年以来见过最温暖的光…”

“你不要对我那么好……我戒不掉。”

越说到后面,平躺在床上的人儿就越来越不平静,呼吸声逐渐明显起来,甚至能听见更轻微的啜泣的声音。

卷儿哭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喜欢上华壳了,与生俱来的自卑感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努力面对了,心中的顾虑却撞了他个头破血流。

不久后,华壳也翻了个身,变成直接的侧躺。

卷儿听见对床的动静了,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后开始激烈地在胸膛里乱撞。那些话他想让华壳听到,却又怕极了他听到。

华壳也开口了,不是自言自语,而是在坚定地对卷儿说,

“卷儿,其实我一点都不优秀的,从小到大我的世界都是冰的,一点温度都没有。我看着光鲜,内心却像乞丐一样贫瘠。”

“我不知道怎样对人好,也意识不到在自己心里发酵的感情。对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下意识。而当我意识到这种下意识时,我才发觉我世界里的冰已经化开了。”

“你说我是光,但你也是我十八年没有生机暗无天日的生活里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光芒。”

“所以卷儿,你不要哭,你也不要难过。你放心信我,只要你愿意,我一直陪着你。我不是毒,你不需要戒,只要你能忍受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乞丐,不比拥有一切的国王能给你全世界,我只能把自己的全部献给你。”

将一切都坦白以后的壳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后便听见卷儿委屈巴巴的音调,有些害羞,自己的悄悄话被听到了,“学长,你没睡着啊……”

“你后悔说出这一番话让我听到了?”华壳轻笑,“不过我可不后悔。迟早要告诉你的。”

卷儿沉默了一会儿,咬着嘴唇又羞又臊,可就是吐不出一个字。

“可以啦,睡觉吧,晚安。”

这一晚,虽然没睡几个小时,但两人都睡的特别踏实。

早上六点钟华壳就跟着闹钟起床了,还是不忍心,于是让卷儿多睡了十分钟,自己收拾完了才叫他起的床。

卷儿刚刷完牙出来便被壳抵在阳台的门框边,“昨晚的话你都听到了?”

诶呀!怎么又提一遍!烦死了!

卷儿脸上浮过一层淡粉,点了点头。

“我昨晚算了一下,我们才认识了九天不到。”

“哼!你也知道我们才……唔……!”

华壳趁卷儿不经意,凑过去在他唇角盖了个章,随后笑到,“好啦,快去吃个早饭上课吧。”

“喔……”

卷儿转过身,“拘谨”地离开宿舍,华壳还站在原地,手轻抚着下唇,痴痴笑着。

-

【高三一班课室】

华壳哼着小曲,心情看起来颇为明媚,走到自己座位上准备早读。刚坐下便看到同桌炸炸一脸幽怨的眼神,脸上还有一些没褪去的潮红。

“好你个华壳,我真没白认识你。”

华壳一把搂过炸炸的肩,笑到,“你不会去飒哥那住了吧?我的老天,非常感谢我们华炸炸同学的伟大牺牲!”

“我说你呀你,我刚下晚修你突然发消息让我去外面住,那个老流氓(这里指某飒)是什么脾性你也不是不知道,真是委屈了我一晚上!不过你不会真把人家拐回去了吧?”

“不仅拐回去了,恭喜兄弟我也紧跟你的步伐,脱离单身生活。”

“我靠!真的假的?这这这…才十天不到吧?”

此时班主任悄悄从后门走进班,华壳赶紧捂住炸炸的嘴巴,两个人分别端正坐回自己的位置,拿出语文必背古文汇总,放声读出来。

班上越来越多人开始读书,华壳见状悄悄减小读书声,凑过去小声对炸炸很骄傲地“嗯”了一声,于是成功获得了炸炸毫不留情地投来的大大的白眼。

炸炸:你们俩,带着爷的祝福给爷滚!

没错,昨晚华壳十点钟在音乐室给炸炸发了条消息,让他勉为其难出去找个酒店住一晚,美其名曰兄弟的终身大事就看他了。

炸炸还能怎么办,帮一把咯。没想到周围的酒店都订满了(炸炸:我说订满就订满了!)只好去到不远处飒飒的家里“借宿”。

至于飒飒是谁……全国名校MARS的大二在读学生,华炸炸男朋友。

飒飒:当初是这个小家伙说高三要好好学习,硬要从家里搬出去住宿舍的,还说什么除了放长假以外都不见面,谁知道这才开学多久,某小家伙就忍不住回来了?

炸炸:这个王八蛋还算有点良心,还能记得我第二天早上要早起上课,除了亲亲总算没干出什么禽兽事儿……(双手环胸生气气ing)


【正文到这里吧~有时间了写壳卷番外(可以从校庆写到卷儿成年kikiki~,还有飒某和炸某《他跑他追他插翅难飞》的爱恨情仇(嗑瓜子】

1w5k,我要被榨干了,稀饭的话点个赞赞留个评论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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