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私设同人：天罚之塔（01）变量
天罚之塔（01）变量
“云博士……是吗……你是说，你们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从人际关系的角度来讲，最早是我单方面认识他，他对我仅仅处于‘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的地步。出于一些古老的原因，我们失散了很长一段时间，对彼此的认知也就此受限于匮乏的信息交流渠道。正式的重逢，也不过是两三年前的事。”
“两三年前？萨米？乌萨斯？还是维多利亚？”
“乌萨斯。殿下，我知道唐突地将萨卡兹的命运与一个陌生的外族人联系起来非常奇怪，但是……”
“啊，不要担心，凯尔希。我只是有点紧张，想提前了解一下博士，以便在正式会面时给他留个好印象嘛。只是啊，凯尔希，我记得你当时只在乌萨斯待了非常短的时间，对于现在的‘博士’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有些疑惑吧？你都写在脸上啦。让我也认识一下吧，凯尔希。我很好奇，那个和你的过去息息相关的‘博士’，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以及如何去看待，如何相处，如何将我、将萨卡兹与之相连……这都是必须由我自己判断的事。而且我的看法，对你也会有些影响吧？所以，凯尔希啊，请带我去见见博士吧。”
“现在恐怕有些困难，殿下。移动地块的运输和拼接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您是不能轻易离开王城的。特雷西斯……军事委员会那边非常紧张，任何与外界的联系都受到了他们的严格管控，即使是我，行动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西出卡兹戴尔的道路几乎全都被截断。但如果是从东边的雷姆必拓绕路前往……”
“啊！雷姆必拓！说起来，我在雷姆必拓的私人信息渠道传回了工程队的消息，他们好像已经挖到了遗产的一部分。”
“这么快？！殿下，特雷西斯未必没有意识到我们在雷姆必拓的动作，那几条秘密的出入境通道也有暴露的可能。压力与猜忌可能会驱使他做出一些激进、甚至可怕的事。但无论如何，‘罗德岛’都不能落到现在的军事委员会手中。博士的事需要缓一缓，我必须留在挖掘现场。”
“这样啊……那就拜托你了，凯尔希。”
泰拉历1086年，乌萨斯，切尔诺伯格。
新年的余韵尚且萦绕在切城的大街小巷，街区间氤氲着果酒、蜜饯、烤肉的香气，即使是接济站的免费食物也加上了一块涂满黄油、松软可口的白面包。
自从供能恢复，在鲍里斯侯爵的励精图治下，整个切城都呈现一派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经济的不断上行带动的是市民们平均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阿撒兹勒作为诊所的业绩亦随之节节攀升，而主要的原因……就是逢年过节因为暴饮暴食来就诊的人数有了相当显著的增长。所以这两年，赫拉格家的新年聚餐都会像今天一样安排在医疗事务不那么繁忙的节日末尾。
“我记得学校明天上午还有一场考试吧？这几天都在诊所帮忙，没问题吗？奈音？”送走最后一批病人，我看向整理着病历的女孩。这个前不久刚刚度过自己十五岁生日的姑娘在两年半的时间里长高了不少，日益成熟的身段也逐渐脱离了“儿童”的范畴。
“没问题。”女孩……不对，少女将最后一摞文件放入档案柜，背起背包走到了我的身边。稚气未脱的精致脸庞一如既往的缺乏表情，但灵活的尾巴完全背叛了主人，不住地晃来晃去，甚至有意无意地刮蹭着我的裤腿。“比起这个，医生（doctor），你那本《矿石病简易诊疗手册》写的怎么样了？”
“原稿已经搞定了，只是现在印刷厂那边还有些问题，回头给你看看吧……还有，奈音……”
“嗯？”
“你的尾巴……缠住我的腿了。”
“呀！”少女惊呼一声，双颊泛起一抹红霞，慌忙地将不安分的小尾巴拽在手里，无视了我的取笑闷头朝家的方向走去。
熙攘的人群填满了繁华的商业街，缤纷的彩带高高悬挂在崭新的高楼之间，隆冬的极寒在这样的热闹中隐隐消散，但终究还是比不上有暖炉加持的室内舒服。
“我们回来了！”奈音随手将背包扔在沙发上，径直走进了厨房，全程都没有回头再看我一眼。坐在客厅的赫拉格瞅了眼脚步匆匆的孙女，随后疑惑地扭头盯向我，我只得苦笑着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吧，丫头长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了。”高大的黎博利摘下眼镜，将手中的报纸放在一边继续说道：“印刷厂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可以帮我们打印，但给的份额很少，而且要求刊物上不能有印刷厂的任何信息。不过，供我们自己使用还是没问题的。”
“没事，这里毕竟还是乌萨斯，现阶段就能做到这一步其实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毫不意外，尽管切尔诺伯格的矿石病相关产业在这几年的发展里已经形成了相当的规模，但碍于帝国法律，与感染者有关的一切终究还不是能直接摆上台面的东西，“能印多少是多少吧，就先在阿撒兹勒内部流通试试。”
赫拉格无言地点点头，能够达到这一步确实已经超出了二人的预期。要知道，现在的阿撒兹勒可不仅仅是乘着切城经济腾飞的东风扩大规模、更新设备这么简单，借由罗斯托夫家以及鲍里斯侯爵的暗中帮助，阿撒兹勒已经统领整合了切城暗地里大大小小与感染者有关的一切产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现在甚至能代表切尔诺伯格的感染者本身。因此，能够供应阿撒兹勒内部使用，与能够供应全切城的感染者使用同义——虽然大部分的感染者根本不识字。
但我更加贪心。恐惧源于未知，如果这本书能在普通人间流通开来……应当可以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这在乌萨斯大概是做不到了，不过以阿撒兹勒现在的体量，是不是可以开始考虑一下国际合作？而且说起来，毕竟都快三年了，我也确实需要回一趟莱茵生命看看克丽斯腾她们……
“云？你怎么了？”
“啊，老爷子，我在想，仅在乌萨斯这里，阿撒兹勒的发展似乎已经到头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哥伦比亚一趟，为阿撒兹勒找点新机会？”听闻此言，赫拉格眉头一皱，站了起来。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个声音就插入了我们的对话：
“你要去哪儿？”循声望去，奈音正端着香喷喷的炖菜站在厨房门口，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
两个月后，切城近郊。冬去春来，温和的阳光融化了尘封的冻土，大批的商队集结在恢复正常的大地上，准备去远方带回故事与财富。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赫拉格。别担心，到了特里蒙我就会给你们寄信的。”背着这两年全部的研究资料，我向着前来送行的大家一一拥抱道别。在切城结交的不少老朋友都到场了，可唯独缺了那位总是寡言少语的小姑娘。嘛……大概是还在生闷气吧。
“注意安全，最近集团军那边的动向有些不对，情况不妙就立刻回来。”黎博利老人拍了拍我的肩膀，锐利的眼神罕见地柔和了一些。
“喂！要发车了！走不走啊！”身后的长途载具中传来了司机不耐的呼喊，我连忙扭头。可突然间，一个柔软的身躯撞进了我的怀里。
奈音抱的时间很短，我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奈音抱的力气很大，背包的硬边把我的腰硌得生疼。生气的少女终究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只是默默地走回送别的队伍，站在了老爷子身边。
我愣了大概一秒，然后微笑地朝着这心思复杂的姑娘挥了挥手，没有遗憾地登上了离开的阶梯。
直到车队的尾巴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奈音才悄悄地瞥了一眼自己紧握的左手，掌心里躺着的，是她刚才偷偷从我包里摸出来的出境证明。
……
刚刚解封的土路湿滑泥泞，碎石坑洼随处可见。一路颠簸所引发的令人不悦的生理反应完美地证明了这几年来，我的抗晕动症训练的彻底失败。
“现代医学万岁。”吞下两粒晕车药，就着副作用的那股迷糊劲儿，我闭上了双眼。从哥伦比亚的冬眠所被天灾逼醒直到现在，十一年，真是弹指一挥间。莱茵生命、阿撒兹勒，我与这个文明的联系越来越深了，虽然独立冬眠者们都没有一个明确的任务指示，但我们总归负担着复兴旧日遗孑的重担。
Ama-10，凯尔希……她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回切尔诺伯格找我，而且最近乌萨斯附近的佣兵团里也几乎看不到萨卡兹的身影了。是卡兹戴尔那边出了什么事？要不，等这边事了，我自己去一趟？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抚在我的脸上，微微的烧灼感暂且压下了困意。随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渐渐平息，我重新睁开双眼，习惯性地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背包。敞开的拉链给我带来了一丝不安，略一清点，好嘛……小姑娘技术可以啊。
我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候要下车跑回城拿证件是决计来不及了，要不……让司机送我回去？
抱着总得试试的心态，我以一种近乎谄媚的语气开口了：“师傅啊……能不能调个头，送我回去一趟……”原本我是做好了被臭骂一顿，甚至扔下车的觉悟的，可是……
没有回应。
“师傅？”我感到不对劲了，慢慢将身体坐正，悄悄地摸向车门把手。可突然间，一个冰凉的物体怼在了我的脑门上。那位“司机”先生左手继续操持着方向盘，右手则持铳对准了我的脑袋。
铳？哦……弩的体积太大，不容易隐藏么，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可以让我做个明白鬼吗？”我“无奈”地将双手举起，试图诈一点情报出来，可回应我的依旧是无言的沉默和黑洞洞的铳口。既然如此，便没有打马虎眼的必要了。
咔。扳机扣动的声音与门把手扳动的声音同时响起，可二者都没有发挥出自己应有的作用。牢牢锁住的车门强行截停了我右扑的动作，而“哑火”的铳械亦让前座的袭击者困惑了片刻。
开火失败，伪装成司机的杀手果断放弃与我近身搏斗，立马推开车门翻了出去。碍于装满资料的大背包，我一时难以做出有效追击，不过，既然对方主动将载具拱手相让，那我就笑na……
轰！在海量源石炸弹的作用下，疾驰的汽车瞬间化为火球，如一团橘红的风球草翻滚在无尽的荒原中，扬起大片尘土。
“怎么回事？还没有到达指定区域，怎么就引爆了？已经确定干掉了吗？”短途对讲机里传来诘难的声音，摔得七荤八素又被残焰灼伤的雇佣兵忍着剧痛摸出通讯设备，咬牙回应道：“他察觉了！我只能提前动手！而且那（乌萨斯俚语）的破铳失效了！我就说该用弩的！不过我可以保证，爆炸的时候他绝对没有逃出车，那种距离……”
“别大意！谁知道他会不会什么奇怪的源石技艺！原本计划好的包围圈作废了，剩下的人都在往这个方向赶！你给我盯死了！”
艰难地从地上爬起，雇佣兵一瘸一拐地绕到了一处掩体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注视着那被烟尘包裹着的遗骸。与大地的“亲密接触”让他现在还有些精神恍惚，飞溅的火星有时会夹杂着爆鸣摔在离他不远的地上，留下一片灼痕。但是……有一道蓝色的，似乎飞了很久都没落下……那是什……靠！
终于反应过来的雇佣兵用他平生最大的声音冲着对讲机吼道：“目标向东逃逸！目标向东逃逸！速度极快！速度极快！这都炸不死？！那（乌萨斯粗口）还是人吗！”话音刚落，几辆摩托便从他身边掠过，朝着那抹蓝色流光奔袭而去……
……
无视耳边尖锐的报警声，套在外骨骼里的我拼尽全力地朝着印象中切尔诺伯格城的方向冲去。飞行系统、大部分武器系统、散热系统几乎全部失连，其他的还好，本来就没那么多富余的能量供我挥霍，唯独散热系统的故障可要了我的老命了。就算能源利用率再高，毕竟也不是百分之百，逐渐积累的起来的高温完全可以把我烤熟。说实话，从刚才多次尝试启动飞行系统失败的那一刻起我就不能理解了，这种在前文明被判定成杀伤性武器的资格都没有的简陋爆破物，怎么可能造成这么大的故障？是紧急构装时出了什么问题？还是……
嗡！引擎的轰鸣打断了我的思考，就算有外骨骼的加持，人腿还是跑不过车轮，利用烟尘的掩护直接逃出生天的行动破产了，那么接下来……我故意放慢一些速度，引诱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愣头青猛转油门，瞬间拉近了我俩的距离。就在这白痴举起弩箭瞄准我后脑的那一刻，我猛地一踩大地，拧身转腰，左手成爪一把将他掀下车去，右手顺势握住车把，借着跺地的反作用力飞身而上，稳稳夺下了这辆摩托。
失衡的佣兵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可更多的追击者从两边逐渐包抄而来。经过刚刚的激烈动作，装甲内的温度进一步升高，反正获得了新的代步工具，我立马解除了构装，就这么与他们周旋了起来。
可对面的人数未免也太多了些，甩不开、躲不掉。更糟糕的是，当我实在顶不住尝试再次构装时，不仅进程中断，核心还异常地放出一股电流刺激了我的神经系统。一瞬间的失控，就让我开着摩托从山崖上冲了下去。怎么说呢……如果不考虑之后给我身体带来的一系列物理损伤，这出乎意料的一下确实帮我脱离了他们的视线……暂时的。
当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正在休整的大型商队。看着一个陌生人骑着摩托从天而降，护卫人员第一时间就举起武器对准了我这个潜在威胁。别无选择，我只能举起尚且能动的左手，忍受着剧烈的痛楚，一字一顿地说道：“救……命！……危……险！……山……上！……”
接下来，就只能相信人性的美好了。
很明显，我赌对了。当那群悍匪打扮的佣兵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山崖下，迎接他们的只有黑钢国际安保公司干员们无比剽悍的火力覆盖，而我此时已经被抬进了这个商队的救治处，接受基本的治疗和商队领队的闻讯。
“谢谢……”虚弱地躺在床上，我感激地看着眼前善良的卡特斯领队。这位憨厚和蔼的中年大叔朗声笑道：“哈哈哈！没事没事！我们也要谢谢你给我们的预警呢！对了，你是哪儿的人啊？有没有可以联系的上的亲人啊？我们好找地方给你放下嘛。”真是令人安心的话语，可不出意外的话，在这种“一帆风顺”的关头，马上就要出现意外了。
“啊……我是……唔！”还未来得及将切尔诺伯格说出口，又一股来自核心的电流传遍了全身。这一次，异常的生物信号终于彻底放倒了神经系统，我的意识随即陷入一片虚无。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形……威胁序列检索中……
确认威胁序列……编号&%*%%&……
尝试追踪……失败……
尝试第二次追踪……失败……追踪信号被阻断……
……
精准定位……失败……模糊定位……范围过大……武器系统不予启动
持续监测……等待……缩小范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