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入尘世

楚晓尘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梦中的他生活在地球上，弱小得无法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连同自己也在那场灾难中灰飞烟灭。可梦中的他是如此真实，为什么…… 因为这不是梦！ 楚晓尘猛地惊醒，几束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在他惊恐的脸上，他忽地怔住了。身下传来刺耳的“嘎吱”声，他正躺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可楚晓尘却没注意这些，他焦急地把手移进胸口…… 还好，吊坠还在，它又变成了原本黑黝黝的样子。楚晓尘松了口气，他开始环视四周的环境。自己正处在一间狭小的木室中，这木室肉眼可见地简陋，只比寻常人家的卫生间大了一点点，整体是由木板拼成，风一吹便摇摇欲倒，甚至可以从宽大的木板间缝中看见外面的环境。 木室里只有一套桌椅和一张床，桌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香炉，显得与整个木室格格不入，香火味特有的安神效果很快使楚晓尘镇静下来。 自己这是穿越了，还是转生了？ 他挣扎着站立起来，走到桌前，打开那个香炉。薰香还剩很多，桌子上也没有灰尘，看来有人住在这里。 屋内非常阴暗，看来现在应该是晚上。狂风嘶咬着木门，残破的木门可怜地摇晃着，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风兽吞噬。 楚晓尘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浪涛咆哮着冲上海岸，而自己所处的木室就建在岸边，随时都可能被海浪吞没。 在遥远的海平线上，浮现出半轮太阳……灰色的太阳！九道来自海底的巨大的锁链捆着灰日，将它可怜地束缚在大海上空。那诡异的灰日放射出无数的灰色光线，将整个世界渲染成一片死寂，原本躁动的海洋也显得安分了许多。那光线似乎还挟带着寒冷，竟不断地吸食着他身上的热量。 楚晓尘彻底惊呆了，这诡异而又死寂的气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正当他被这灰色的世界震惊时。一阵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被吓着了？” 一直保持警惕的楚晓尘瞬间转身并飞速后退。那人却也无动于衷，从身后拎出一个凳子，坐在凳子上看着他。 楚晓尘退出几米保证安全后，才开始打量着这个人。这是一个中年大叔，上半身只穿着一件背心，露出一双健壮的双臂，似乎并不怕这里的寒冷。相貌看着非常普通，有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半眯的双眼也在打量着他。 “你是谁？这是哪里？”楚晓尘问道。 “老夫在这职岗了九百年。能来到往生之海却对此亳不知情，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 “什么？”楚晓尘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冥灵界的往生之海向来是神祇转世和灭亡的归宿。你一介凡人能到达这里，多半是那个东西带你来的吧。”中年大叔指了指楚晓尘胸前的吊坠。 “应龙逆鳞，那家伙是浮生界的守护神，看来你应该是那里的人。” “什么是浮生界？” “看我这脑袋，差点忘了，你们是信‘科学’的。这么说吧，尘世九界中的耀辰界，荧辰界，幻辰界，赤辰界，镇辰界，浮生界，天灵界，海灵界，冥灵界分别对应你们口中的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界，地球，天王星，海王星和冥王星。” 看着楚晓尘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中年大叔忽地笑了:“你们地球人啊，平时不信神也就算了，如今真正的神明正在你面前，你却还不敢面对现实，这才是愚不可及。” “你说你是神？有本事证明给我看。”楚晓尘仍在抗拒着这一切。 “哎哟哟，老夫要不停地维持着冥灵阵的运转，哪有什么多余的神力？要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再来一个……咦？刚吐槽没人来，客人就又来了。” 中年大叔看向大海，脸上尽是兴奋，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楚晓尘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他刚要回头质问中年大叔。只听得远方传来一阵巨响，原本完美无缺的海平线上出现了一个缺口，那缺口还在不断扩大。 “那是什么东西？”楚晓尘问。 那缺口还在不断扩大，楚晓尘终于看清了，那是一杆长枪破海而来！那长枪如游龙般在海上急弛，海水被它巨大的冲击力推向两边，从海岸上看，就如同在滔天的大海中开辟出一道天峡。 那杆长枪竟是长眼睛一般朝楚晓尘飞来。楚晓尘非常清楚它捅到自己身上会是什么后果。他拼命奔跑，那长枪却也不断调头，直奔楚晓尘来来。眼看就要剌向他。楚晓尘脑中灵光一闪，忽地一闪身，躲在中年大叔身后。 “既然你说自己是神，那就先帮我抗一下吧。” 长枪表面银光一闪，竟凭空消失了。下一刻，冰冷的触感出现了楚晓尘的后颈上。 “果然有些浮生界之人的狡猾。”一道亳无感情的声音在楚晓尘背后响起。 “可这种狡猾在神的面前不值一提。” 楚晓尘慢慢转身，枪尖顶在他的咽喉。正当这时楚晓尘才看清它的真容。漆黑的枪杆上布满暗金色的龙纹，枪头却是如水晶般透明，呈三尖两刃状，散发着阵阵寒气。 它的主人是一名男子，身材挺拔修长，身穿一套风格凌利的暗金色铠甲，相貌异常英俊，留着一束及腰的黑色长发。一双金色凤眸如亘古不变的冰川般冰冷。眉心处有一道金色龙纹，虽不如那道金色身影给人的威压之大，却也英气逼人！ 更加奇异的是，这人身后浮动着九枚九色符文，围绕成一轮光环，在他脑后缓缓转动。 “这不是天尊大人吗？您怎么来了？”那中年大叔竟少有地露出微笑，主动询问着。 “烛老，同为九界守护神，您就别这么客气了，我这次来是传帝君之命，请您帮他转生。”男子竟也客气许多。 “这人到底是谁，竟连帝君也惊动了？” “事关天庭机密，这……我不好透露。” “好吧，可如今浮生界己受重创，转生回去怕是过不了几个时辰又得回来，要不让他去您所掌管的耀辰界？” “这……”男子嫌弃地看着楚晓尘。半晌，他无奈点了点头。 “耀辰界……”楚晓尘回忆着中年大叔之前的话……“那是金星？可金星上哪有人类生存之地？”楚晓尘震惊道。 “那只是你们看不见罢了。帝君在九界之间布下屏障，就是为了防止各界生灵互相征伐，你们浮生界的小小‘科技’自是无法渗透其中奥秘。”男子对楚晓尘的话嗤之以鼻。 “好了好了，你赶紧上路吧。”中年大叔起身，伸出手掌。暗红色的光纹在他手中凝现，楚晓尘面前出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银色漩涡。 楚晓尘却没有动，他看向男子和中年大叔:“我有一个疑问，听你们的言辞，似乎对我们凡人有很深的见解，还是说你们高高在上的身份不允许你们和凡人平等对话？” 中年大叔叹了一口气，道:“不是对凡人，而是对你们浮生界。尘世九界有各自的体系与法则，神明之力来源于凡人对其的信奉。其他八界都遵循神谕，唯独浮生界抛弃尊神的理念，发展科技。别的不说，单论这次浮生界遭受重劫，若没有两位帝君出手，浮生界早已生灵灭绝。可你们不加以感激，更有甚者诋毁神明，将神之功绩加于己身。纵使我们身为神明，应对一切生灵一视同仁，也难免有些怒气。” “不必跟他多说，抓紧送走。”男子把头扭向一边，显然不想再浪费时间。 “等一下。”楚晓尘打断了他，道:“感谢你们的付出。终有一天，我会找到世界的真相，回到你们的面前，改变你们的看法。”说完，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当楚晓尘抬起头时，那两人己消失不见。楚晓尘深吸一口气，踏入那时空漩涡。 突然，大海放射出万道金光，九条锁链猛地收紧，将那轮灰日拉入大海！金色的海洋沸腾了起来！虽只是持续了一瞬间，却让沉寂万年的冥灵界再度耀眼夺目。 灰日再度升起，世界又陷入了死寂。 “连往生之海都为之欢腾，真是奇怪。” “他说会找到世界的真相，那便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