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和他的爱哭小猫咪》华晨宇水仙文
小打小闹与花里胡哨,为假发组写篇文😺
cp名或许叫…壳咪(?)

华壳有一场堪称神作的表演。
一大块鲜艳的红绸绽开在光洁的黑色舞台,热烈而诡谲的灯光里,壳将一只通体纯白的小猫咪抱至红绸之上。平整的红绸便多了几条恰到好处的褶皱,仿佛山间幽冷的深流,一条一条纷纷失足,汇聚至温暖的雪团子脚下。
与之遥相对望的是一张花纹繁复的咖啡桌,傲慢地陈列着一瓶开了封的红酒,以及一个浅斟至一半的高脚杯。
红透了的玫瑰花就倚靠在杯子里,像醉酒凭栏的美人。
布景完全出自华壳之手,自然是用心良苦。哪怕是这样奢美而近乎风尘的环境里,小猫咪也干净得一尘不染。
壳看它时极其温柔,背着手站在红绸的一侧,在观众睁大双眼的审视之中,信步向红绸的另一侧走去。
他甚至没有用头上多余的魔术帽盖住小猫咪的身体,只是让身后披着的黑色长袍随脚步飘扬,极其细微的片刻中阻隔在观众的视线与小猫咪之间。
小猫咪不见了,红绸的褶皱上趴着一位蒙住面纱的少年,在一片惊呼之中漫不经心地托腮沉思,或许是在思考某一门课的论文题目该怎么选。
偏偏那双眼睛,又恰如天山雪水般纯净。
他和小猫咪一样柔软而没有锋芒,温温柔柔的米色毛衣似乎可以化开最为寒冷的坚冰。为了更像猫一点,头上还戴着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朵,逼真得好像会动。
灯光也亲吻他,在瞳孔里撒下亮片,顺着托腮的莹润指尖,滑上恰到好处的肩颈线,在衣服边缘的绒毛里亮闪闪起舞。
没人知道他是从哪个舞台机关里冒出来的,他该是天使翅膀上落下的一片羽翼,又好像红.灯.区最会猎人心魂的尤物。
明明浑身上下透着孩子气,又怎么让人敢有非分之想。明明穿着老老实实的长衣长裤,又怎么会是在勾魂摄魄。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没有的。他叫花花类,一名普普通通的在校研究生,今天只是来帮男朋友爱情出演一次,还不给工资。
这场表演技术性与艺术感兼备,而壳只展示过这一次,难以复制的一次。
理由很简单,那些直勾勾赤裸裸的眼神聚集在舞台中央时,壳不高兴了。
壳很坏,直接把小猫咪抱下了舞台。
从那以后就总爱叫他小猫咪。
或许是一些家庭环境的原因,又或许体质特殊,小猫咪从小就爱哭,壳握着他的手过马路,握疼了都能撅着嘴眼泪汪汪的。
第一次时把床单都哭湿了,推着壳喊得破碎:“阿壳,难受、不要……”
壳问:“真不要啊?”
“真不要。”
壳只好吻去他的眼泪。
没一会儿还是难受,蜷起来捂着下身哭得更可怜了:“呜、要,还是要吧。”攥着壳的袖口把他拉回来,脸颊又湿又红。
“还要啊?那就不哭了哦。”
“要、不哭。”
抱着也是又软又嫩,总给人一种随时能拧出泪珠子的错觉。小猫咪的手指头轻轻叩在壳肩膀上问:“阿壳,我们演完了对吗?演完了去吃冰淇淋?”
还将壳头上的帽子拿下来,研究了一会儿,盖在自己的猫耳朵上。
说话间丝毫没有嗲声嗲气,却总让人觉得是在撒娇,真就像小猫咪变的。
任谁不想给他吃冰淇淋呢?
壳是魔术师,当然能弄来冰淇淋。小猫咪坐在后台的休息室里对着一支甜筒舔啊舔,相比之下往他脸颊上吻那一下就不怎么值得在意了。
壳有些无奈地揉乱小猫咪的头发以引起注意:“花花猫等我,一会儿就回家。”
换来一个严肃的猫猫甩头,和一个匆匆忙忙的“好”。
好气人,男朋友比不上冰淇淋。
当年就是拿冰淇淋把人哄来的。准备了气球彩灯和玫瑰花他嫌花里胡哨,高冷地摇摇手指,“我已经不是不顾一切去谈恋爱的小孩子了,这些浪漫对我没用。阿壳,咱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最了解我……”
“想吃冰淇淋吗?”
“想!”小猫咪扑进他怀里,吃了壳的冰淇淋也就成了壳的人。
而壳再一次回来时,场面更气人了。休息室里多了一位壳的朋友,一手扶着吉他一手扶着脑袋看小猫咪舔食。帽檐下平淡的目光怎么看怎么有玩味的意思。
“哥哥,你的头发是金色的,衣服是黑色的。”这话是小猫咪说的。
“嗯哼,怎么了?”
“我们俩的颜色相反,很配。”
配你个大头鬼。壳把不省事的孩子牵回家,可怕的沉默在车上就把人吓哭了。
小猫咪吃完最后一口冰淇淋才想起来擦眼泪,而这次却是一边哭一边笑,哭得湿漉漉,笑得亮晶晶。
哭是生理反应,笑是心情愉悦。
“阿壳,你再这样,我下次还气你。”
“你敢。”
小猫咪把嘴角都撇到地上去了,忙不迭地埋在袖子里哭。
壳叹气,在等红灯停下车子的时候拽下来小猫咪捂脸的袖子,捏捏不听话的小脸。
大名鼎鼎的魔术师华壳一度被奉为天赋异禀的艺术家,终究还是拿一只小猫咪没办法。
工作时像个天才,这时候就像个笨蛋。
壳甚至有些偏执,对于一些有可能打坏主意的人无比提防。毕竟他的小猫咪这么好,除了爱哭哪哪都好。
有时候爱哭也好,眼泪落在手指上,也比别人的要纯粹和漂亮。
是他的是他的,小猫咪不是别人的。
他也是小猫咪的。壳搂住小猫咪狠狠亲了一口,很委屈。特别依恋的时候就会患得患失,很怕他被抢走,或者丢下壳离家出走。
比如在冰箱里没有冰淇淋的某一天。
小猫咪可高贵了,回到家大摇大摆穿过客厅,让拖鞋和地板产生激烈碰撞,顺便大喊一声:“我去写论文了!”仿佛做错事的是壳,一副下次还敢的样子。
实际上猫这种生物,高贵只是必要的镶边,抢食吃的时候比谁都爽快。
他下次可不敢了,以壳这个脾气,要是还有下次,他的小腰和被哭湿的床单就没有下下次了。
小猫咪不喜欢热闹,其实很享受被壳养在家里,生活就是家和学校两点一线。最近忙着写论文,压力大的时候银珠珠又不听话地掉,壳拉着他在家里锻炼,出出汗能使人快乐。
家里每一个长有1.2米的柔软方块都留下过小猫咪瘫倒的身影。
“我要是像你变魔术一样厉害就好了。”被汗水打湿头发的小猫咪说。
壳惺惺作态绅士鞠躬,毫无创意地从帽子里变出一朵玫瑰花来。
这个魔术连小猫咪都学会了,壳却丝毫不厌,就喜欢这样哄他。
低级又可爱。
小猫咪很崇拜壳会许多厉害的魔术,却并不喜欢魔术表演,壳给他票都不去看。
他说魔术是骗人的东西,他不喜欢被骗。
所以壳就很少在他面前展示什么很高超的技术骗他。
反过来,小猫咪又超级好哄,一个抱抱和一个“爱你”就可以不哭了。
“别骗我啊。”小猫咪挂着晶莹的眼泪盯着他。
壳给小猫咪顺顺毛:“骗你什么?”
“爱我,这不能是骗人的。”
“嗯,不骗人。”
可是壳今天没回家,第二天也没回家。
以前即使工作再忙,再晚也是要回家的。
小猫咪给他打电话,尽量平静地问:“阿壳,你、你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呀?”实际上眼睛已经哭得红红的,泪珠汇集到下颌骨,顺着漂亮的侧脸一颗一颗地掉。
电话那边听起来也很平静:“我在出差了,可能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去。”
“过多久啊?”
“可能几天,可能更久。”
“哦。”
小猫咪没再说话,壳知道他肯定是在哭了。
“不许哭啊,乖乖等我回家。”
小猫咪没有说“嗯”,反而哽咽地问:“阿壳,你是去哪里出差了?我能去看你表演吗?”
“跑太远我不放心。你不是不想看我表演吗?”
“哦。”
“没事,想我了就给我发信息。”
“好。”
于是小猫咪不哭了,每天很认真地按时打许多字发过去。
内容不过是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还有我今天几点醒的,夜里做了什么梦,论文写得怎么样了,早饭吃了什么,午饭吃了什么,晚饭吃了什么。
讲的东西千篇一律,但他每天都说一遍,尤其是让壳照顾好自己,而且告诉壳他也在好好照顾自己。
这段时间圈子里谣言传得风风雨雨,说是华壳又与谁一同出入酒店又举止亲密了,为此还推迟了一场演出。
小猫咪也是患得患失的人,却怎么都不信这个,也从没有问过壳这方面的事。
壳一定不会骗他的。
等到壳真的回家了,是在一个多星期以后,赶巧是个大雨天。
小猫咪从窗户那里看见车子托着密集的雨点停下,连忙跑到门口拿伞换鞋,拖鞋都跑丢了一只。
风大雨大,一把脆弱的雨伞不顶什么用,跑到车子跟前时,半个肩膀都已经湿透,头发也粘成一股一股。脸上雨水混着泪水,笑着扑过去抱住壳。
壳险些摔倒。
落汤猫裹上一条毯子,露出红红的眼睛蜷在沙发里哭啊哭。
“你的脚怎么了?你说,别骗我。”
脚踝上的青紫和一道长疤是外地工作时弄出来的,也是壳所谓出差的真正原因。怕某人看见又泪流成河,壳在骗人这方面还是胸有成竹的。
但小猫咪一眼看穿,壳依然嘴硬:“前两天不小心扭伤的,没事。”
“没事才怪呢!我又不傻。呜哇——”小猫咪把自己整个蒙在毯子里嚎哭,像一大勺柔软爽滑的冰淇淋。
这段时间冰箱里的冰淇淋一个都没少。
壳脚上的伤折磨着小猫咪,小猫咪的眼泪也折磨着壳。彼此煎熬,谁也不让谁。
“你总是哭,显得我这个男朋友很不称职啊。”
小猫咪在毯子下面疯狂点头:“不称职不称职就是不称职!”
壳“哼”了一声,连毯子带猫一起扛走,扛进卧室里。
脚伤归脚伤,力气还是有的。
据说猫会记仇。把小猫咪弄哭弄坏,这次怎么哄都哄不好了。
“给你变玫瑰花好不好?”
“不好。”
“再亲一下好不好?”
“不好。”
“吃冰淇淋好不好?”
“不、不好!”
不好就不好。
壳把人塞进被窝,关了灯强制他睡下。
据说猫也是怕冷的。小猫咪靠过来用壳的身体取暖,喊了一声“大骗子”。魔术师就是大骗子的代名词,连魔术师的猫都不能幸免于骗。
冷不丁亲了壳一口,然后高贵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