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lkien]【瑟兰迪尔X埃尔隆德】一生所爱【原著向】第229章（220709）BY:非故
第二百二十九章 故人，故人
“醒了吗？”
格洛芬戴尔低声询问正一脸担忧手足无措守在门口的林迪尔。
年轻的精灵摇着头，灰色的眼睛以一种带着祈求的神情看着金花领主，欲言又止。
格洛芬戴尔推门的动作顿住，皱眉，“怎么了林迪尔？”
“您…”林迪尔犹豫着，像是在思考这样的话该不该由他来说。然后他咬着牙拉着金花领主的袖子直走到了一端甬道的尽头才极力压低了声音：
“您知道送领主回来的那两位是谁吗？”
格洛芬戴尔皱了淡色的眉弓所问非所答——
“Lady Galadriel知道不是吗。”
“我在想如果凯兰崔尔夫人认得那两个精灵，您也应该认得。”
年轻的精灵突然固执了起来，他一闪身就挡在正欲举步离去的格洛芬戴尔身前一脸凝重的看着这位传奇领主。仿佛如果今天格洛芬戴尔不告诉他那两个精灵的身份，他就不准备放格洛芬戴尔过去了。
格洛芬戴尔确实有些懊恼。
他的确认得那两个精灵，他甚至和他们赴过同一场盛宴。尽管其中的一位用布条将大半张脸都裹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格洛芬戴尔也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说真的，那个精灵就跟他那支血统的所有人一样，虽然不那么讨喜，但你哪怕只见过他一面甚至看过他一眼，就一生休想将他忘记。或许火之魂魄真正的烙印在了他们的灵魂里——格洛芬戴尔一直这么认为。
格洛芬戴尔认得他，亦从各处听闻了在他未返回中洲前他们那一支所作诸恶，也十分清楚他与埃尔隆德之间的羁绊纠葛。所以当格洛芬戴尔看到那不可思议一幕的时候，他或许真的没有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以至于让林迪尔抓了个正着。
这确实是个巨大的失误。
但格洛芬戴尔并不能把他知道的说出来，至少现在不能。那个精灵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伊姆拉崔。要知道，伊姆拉崔的精灵无论是诺多还是辛达，绝大部分对他都可谓久仰大名——坏的那种。甚至可以说，有一些精灵理应对他恨之入骨欲杀之后快。就比如…凯兰崔尔夫人的伴侣。
此时格洛芬戴尔倒是不由得有些促狭地想到——不知那位夫人是怎么搪塞凯勒博恩的质疑的。
思及此，格洛芬戴尔忽然有了主意。只见他突然抬头，目光越过面前精灵的肩膀表情夸张的瞪着林迪尔身后扬声：
“凯勒博恩大人……您这是——！！”
就在林迪尔慌忙转身时，那位重生过一次的金花领主早就三步并两步到了门口。等为之气结的林迪尔回过头来他早就进到屋内，只给林迪尔留下了两扇关的严丝合缝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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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锋抵上了格洛芬戴尔的脖颈。
格洛芬戴尔已经很久都没见识过这么快的剑。剑风骤起时那剑就到了他的后颈，然后稳稳顿住。进一毫则见血，退一毫则不及。
剑锋的寒意让格洛芬戴尔颈后皮肤起了一阵臆想的刺痛，但格洛芬戴尔并没有在其中感受到久违的杀意。
格洛芬戴尔背对屋内仔细别上了门锁。剑在颈后他没有回头，只是正色道——
“图尔巩王座下金花领主，Glorfindel。”
那剑收的像来时一样快。
等格洛芬戴尔转身看去，适才那精灵已经又回到了床榻旁。他的剑已然入鞘，剑鞘乌黑老旧，悬在身侧。
格洛芬戴尔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抚心颔首以压的极低的声儿肃然道——
“Suilad Maglor. Son of Fëanor.”（辛达语：向您致意, 费艾诺之子，梅格洛尔。）
布条缠了大半张脸的精灵微微一震。就像是那个名字烫着了他。许久他才缓缓叹了口气，然后格洛芬戴尔听到了那把低沉的，带着音律节奏的嗓子——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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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兰崔尔离开的时候凯勒博恩还没缓过神儿来。
凭着数千年对凯兰崔尔的了解，他相当清楚凯兰崔尔一定知晓另外那个精灵的身份。但悲哀的是凯勒博恩同样深知凯兰崔尔的固执是无法撼动的，凯兰崔尔不想说的事谁都无法撬动她的嘴，就算是凯勒博恩自己也一样。
但问题在于，哪怕是仅仅对那个精灵背影的远远一瞥，也叫凯勒博恩心中蓦地升腾起了某种奇异的感觉。
凯勒博恩当然没有预知力，但这并不妨碍他像是所有普通人一样，有一种奇特的，说不清来由的感知力。而相较于人类，作为伊露维塔首生子女的精灵在这方面的感受力自然更强。
那远远一瞥，竟让凯勒博恩平稳跳动了数千年的心脏因为某种熟悉的危险突然紧缩了起来。不可捉摸的恐惧就像是九月的麦芒一般掠过他的后颈，而焦躁和愤怒在他一向平和的心境里突兀的就像是海面上探出的礁石。
所以哪怕只有这一次，他真想抓住凯兰崔尔让她把她知道的都告诉自己一字不漏！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精灵。
失去意识的埃尔隆德是被那个危险的精灵抱回来的，而眼前这个精灵，则是紧紧跟在他们身后来的。
而这并不是凯勒博恩必须留下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在于——
凯勒博恩认识眼前这个精灵。
不但认识，而且熟悉。不但熟悉，甚至可以说，在久远的曾经他们的关系相当亲近，亦师亦友。
凯勒博恩沉默注视着眼前的精灵兴致十足的把玩一支被自己当做房间陈设的竖笛。
这支竖笛，无疑是当年在多瑞亚斯倾颓时，他及他的部下能在明霓国斯抢救出来的器物之一。
当眼前这个精灵翻来覆去的把玩这支笛的时候，凯勒博恩突然意识到，这柄竖笛说不定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只不过……
他真的已经离开的太久了。
太久太久了。
他错过了那么多盛典，却也在冥冥之中，避开了那么多悲伤。
或许是为了验证凯勒博恩的猜想。
那个精灵把玩了一阵，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关窍他将那竖笛一端贴于唇上。
凯勒博恩不忍看。
于是那悠远的更是优美的，却带着些许…或许是臆想的岁月沧桑的笛声，就像是跨越了生死兴衰，穿越了仿佛永恒一般漫长的岁月带着所有关于明霓国斯的回忆在伊姆拉崔这座诺多要塞响彻，更在凯勒博恩耳中，心中响彻。
凯勒博恩以为自己的内心早已不会再为曾经的伤痛兴起波澜，他以为在两度经历血与火的洗礼之后，他的眼中早已没有眼泪。但是他错了。
两行湿痕几乎是在一瞬便拖下了凯勒博恩紧闭的双眼，同样见证了生死兴衰的精灵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像是生怕打断这痛苦但又弥足珍贵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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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洛芬戴尔亦听见了那笛声，独特的多瑞亚斯风格只要听过的人便不会认错。
梅格洛尔自然也听到了，却似全在他意料之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如果不是他眼睛以下都被布条裹住，说不定还能瞧见那一瞬他因欣慰而骤然柔和的表情。
只有陷入昏迷的埃尔隆德仍旧在床榻上一动不动毫无反应。没有人知道一个失去意识的人能不能听到外界的声音，而如果他听到了，又该做何想。
格洛芬戴尔自然不会发表什么不符合他身份的评论。毕竟梅格洛尔不管曾做过什么都是他旧主图尔巩的堂兄弟。无论按亲源还是尊卑论，格洛芬戴尔都无权指摘梅格洛尔的所作所为。特别是梅格洛尔与埃尔隆德的恩怨——真个是恩怨参半，或许就连埃尔隆德自己也无法评判。聪明如格洛芬戴尔，虽不知埃尔隆德何以跑去见了竟然就身在伊姆拉崔左近的梅格洛尔，但从梅格洛尔将埃尔隆德亲自送回的结果推断，埃尔隆德之所以会突然失去意识，八成这位义父兼仇人是脱不了干系。
格洛芬戴尔往床榻方向又走了两步，探头去查看埃尔隆德的情形。格洛芬戴尔的举动相当审慎，他能想象梅格洛尔出现在伊姆拉崔非他所愿。若非埃尔隆德突然失去意识且想必情况凶险，梅格洛尔大抵不会冒险将他送回伊姆拉崔。联想到适才自己刚进来时那森寒的剑锋，格洛芬戴尔知道，梅格洛尔相当清楚伊姆拉崔精灵们对他的态度。
他并不想激怒梅格洛尔。说真的，武力超群如格洛芬戴尔，也从未想过自己独自对上这位大名鼎鼎的费艾诺第二子时能讨得什么便宜。
他刚想开口探询埃尔隆德的情形，却听梅格洛尔问道——
“他有什么心病？”
